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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則帶著計都回到了自己的寢屋之后,讓計都為自己打了水來,凈過了手才虛脫似的坐在了床榻上。
在驗證了“厲寒朔”的真實身份之后,無法言喻的擔憂恐慌之情立kè
就籠罩了他的心房,哪怕他看起來依舊十分冷靜。
葉則不敢想象厲寒朔究竟身處怎樣的險境,就算厲寒朔是這個游戲世界的世界基柱,他也會受傷、會流血。
因愛故生怖、因愛而生憂,厲寒朔可能會遭受的痛苦,葉則感同身受。
過了一會兒,燭花“吡啵——”一聲爆了開來。
蠟燭上的紅淚滴落在燭臺上,慢慢地凝結,像是一顆相思紅豆。
葉則終于打破了寂靜,開口問道:“疾光是什么時候開始排斥寒朔的?”
計都垂首恭謹?shù)卮鸬溃骸拔迦涨埃瑓栐獛洀牡り柍菦鲋菘蜕痰母≈须x開之后,疾光的脾氣就變得有些暴躁了。”
——如此想來,淳于瑞應當是在那個時候用計頂替了厲寒朔的身份。
葉則皺了皺眉,“寒朔為何會去那里?”
——按理說,那個時候他杳無音訊,厲寒朔最關心的應該是他的下落。
計都答道:“那涼州客商手中有一粒天香蔻的種子。”
葉則一時無言,腦中卻想起了厲寒朔曾說過的誓言——他要將這世間生死人、肉白骨的三樣至寶都為自己取來,讓自己得以長命無憂。
厲寒朔從不欺騙他,但凡答yīng
他的事情都會做到。
葉則覺得,似乎每過一天,他都會多愛厲寒朔一分。如果真到了離開這個游戲世界的時候,他該會有多痛苦?
不愿再去思慮那注定會到來的離別,葉則問道:“計都,你說這世上有什么東西能讓一個人變得與另一個人一模一樣?”
計都回道:“屬下不知。私以為,若真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他們應該是雙胞胎罷。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許真的有殿下所說的那種東西。”
葉則眉間緊蹙:“……雙胞胎?”
那坑爹的人物簡介非常模糊不清,如果厲寒朔真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他也沒必要大驚小怪。
計都望向葉則,直白地問道:“殿下,您是否懷疑厲元帥已被人冒名頂替了?”
他是葉鴻派遣到葉則身邊的暗衛(wèi)中實力最強的一個,這個實力不僅僅體現(xiàn)在武力值上,更與他的敏銳機警不可分割。
葉則頷首道:“嗯,本王已肯定此人不是厲寒朔。不過,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有些好奇,因為淳于瑞的聲音、外貌都與厲寒朔十成十得像。若非他對厲寒朔熟悉到了極點,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就本能般地感到違和。
計都一本正經(jīng)地說:“回殿下,以往厲元帥一時半會兒見不到您,就會耐不住寂寞跑來了。可是,這幾日厲元帥都沒有主動來找您。”
葉則不由耳根一熱:“……”
滿足了好奇心之后,葉則又開始思考了。
廬州丹陽城與蒼州蒼瀾城相隔甚遠,他根本無法脫身離開蒼瀾城前往丹陽城營救厲寒朔,這樣無異于打草驚蛇。
更何況,讓淳于瑞獨自留在蒼瀾城,他也放不下心。
——淳于瑞頂替了厲寒朔的身份,定然有不良居心!無論他是為了刺探鄴朝的軍情,還是為了搗毀鄴朝的防線,葉則都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葉則沉吟半晌,想起了程先生給他用來防身的毒·藥,心中有了主意。
“計都,你明日便帶尖刀營騎兵去丹陽城搜救。那涼州客商的府邸務必要清查,里面恐怕有不少機關暗室。”
“是!殿下!”
“還有,派人去登丘鎮(zhèn)查一查。淳于瑞既然能在萬泉山帶著半數(shù)虎狼兵全身而退,那他很有可能已在廬州有了不小的勢力。”
“屬下明白了。”
葉則吩咐完了,就讓計都離開。他現(xiàn)在十分疲累,一想到明日還要與那淳于瑞虛與委蛇,他就恨不得直接一口血噴到對方臉上去。
計都卻有些遲疑:“殿下,您一人留在元帥府……”
說到底,他還是擔心體弱多病的葉則被那個一看就武藝高強的冒牌貨脅迫。
葉則淡淡說道:“這一點你不必擔心。”
計都想了想瑞安親王這幾年來的豐功偉績,覺得他還是給那個膽敢冒充厲元帥的家伙點個蠟好了。
*****
淳于瑞低估了葉則在元帥府中的地位,也小看了葉則對厲家軍的掌控力。
是以,葉則派人前去營救厲寒朔的事情,他壓根就不知dà
。
蒼瀾城固若金湯,淳于瑞以前根本就沒法安插人手進來。所以他現(xiàn)在相當于孤軍深入,一個不小心就會落得個萬劫不復的下場。
淳于瑞非常惜命,自然也就十分謹慎。
呆在敵軍主帥府邸中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非常難熬,所謂度日如年不外如是。
尤其是在瑞安親王面前的時候,他的心一直飽受著兩種極端情緒的折磨——他既欣喜于葉則對自己的親昵舉動,也痛恨著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他此刻是“厲寒朔”。
如果他不是“厲寒朔”,葉則根本不會與他牽手、擁bà
,更別提他以往只能在夢中幻想的一些事情了。
淳于瑞的確愛著葉則,從他第一眼看見對方的時候,他就開始為葉則著迷。
作為厲寒朔的雙生兄弟,他與厲寒朔的相似之處不僅僅體現(xiàn)在外貌、聲音上,他們甚至還愛上了同一個人。
愛而不得、求而不能,嫉妒心作祟之下,淳于瑞對葉則的感情就愈發(fā)地復雜。
厲寒朔與葉則同住在一個院落,是以,淳于瑞回寢屋的時候必然會途經(jīng)葉則的寢屋。
夜很靜,院落內(nèi)的游桑樹隨風招展著枝葉,淡淡的苦澀清香縈繞在鼻端。
三年的時光匆匆飛逝,將軍府的牌匾替換成了元帥府,葉則與厲寒朔一起栽種的游桑樹也長得更加高大了。
游桑花的香味很是特別,清淡渺遠,帶著微微苦澀,卻讓人映像深刻。
淳于瑞一聞就知dà
院落里的這幾棵樹,與登丘鎮(zhèn)囚禁葉則的小院里栽種的那幾棵樹同屬一個品種。
游桑樹下,石桌、石凳一應俱全,石桌上擺放著一副棋盤、一盞清酒以及兩只通透如玉的酒杯。
淳于瑞頓住腳步,看向坐在石凳上的白衣青年。月光如練,盈滿庭院,為他傾瀉了一身的冷清。
——除了葉則,不作他想。
淳于瑞想到了初見之時,葉則還是一個荏弱的少年。那個時候,他不遠千里而來,明明是為了看一看自己的孿生兄長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可是,只一眼,他的目光就不受控zhì
地流連在了厲寒朔旁邊的葉則身上。
此后的五年,雖不得復見佳人,卻念念不曾忘。戰(zhàn)場上的博弈,讓他更加深刻地了解葉則的秉性為人,也讓他愈加放不下心底的思慕之情。
葉則聽到了他輕微的腳步聲,問道:“今夜月色如何?”
淳于瑞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很美。”
他走到葉則身邊落座,葉則自然而然地將另一個盛滿瓊漿玉液的酒杯遞給他。
——喝、還是不喝?
淳于瑞心里的防備依然沒有卸下,他將酒杯放在石桌上,問道:“想不想離月亮更近一點?”
葉則淡淡笑道:“想啊。”
淳于瑞于是微微俯身將葉則一抱而起,帶著他上了屋頂。
葉則心里雖然已將淳于瑞剁了千百遍,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
“長夜漫漫,若能舉杯邀月,豈不快哉?”
淳于瑞看他一眼,下去把那一盞清酒和兩只白玉酒杯都拿了上來。
他們兩人就坐在屋脊邊緣,坐在青瓦上欣賞著蒼瀾城的夜色。
一眼望去,萬家闌珊燈火盡可收入眼中。
葉則又把兩個酒杯滿上,眉眼含笑地望著淳于瑞,“這桑葚酒的滋味醇厚爽口、回味綿長,堪與秋露白相比,你不嘗一嘗嗎?”
淳于瑞垂眸看著杯中倒影著一彎銀鐮的澄清美酒,遲疑半晌,終是在葉則的目光下將其一飲而盡。
酒液入口,他不由贊了一聲:“果然好酒!”
葉則聞言,微微笑著又為他滿上了一杯酒。
淳于瑞這次沒有牛飲,而是細細地品嘗。
一杯喝完,他忽然湊近葉則,輕輕一嗅,就聞到了葉則吐息間素雅的果香和清冽的酒香。
“阿則……你真好kàn
。”
葉則嘴角的笑霎時間僵住了,他不動聲色地微微后仰,望向了高懸在夜空的明月,“以前怎么沒見你這般不勝酒力?”
淳于瑞微微笑答:“并非是我不勝酒力,而是這酒太過香冽醇厚。我只看了一眼,就醉了一生。”
葉則覺得自己似乎被人調(diào)戲了一把:“……”
沒過一會兒,淳于瑞就覺得腹中一陣劇痛。他難耐地微微弓起身子,手中的酒杯落下,骨碌碌滾下了屋頂。
“啪——”,酒杯碎裂的清脆聲音立時響起,淳于瑞緊皺著眉看向葉則,顫聲問道:“……是你?”
他的五臟六腑仿佛正被蟲蟻噬咬,痛得他恨不能拿一把刀捅死自己!但他渾身麻痹,根本無法動彈。
葉則飲盡了杯中的桑葚酒,冷眼看著他:“是我又如何?”
淳于瑞閉了閉眼,沉聲問道:“為什么?”
葉則直接抬腳將他踹了下去,“因為你是淳于瑞。”
下面隱隱約約傳來淳于瑞痛苦的呻·吟,葉則聽著那聲音,心里的郁氣總算是發(fā)泄出來了。
他坐在屋頂上沉吟了一會兒,不能讓其他人知曉厲寒朔失蹤的消息,否則定會軍心大亂。
——那么問題來了,他自己一個人該怎么下去呢?
*****
厲寒朔的右肩中了一支毒箭,這讓他在應付水池里那兇神惡煞的三條鱷魚時很是吃了一番苦頭。
不過,他終究還是活著逃出了那個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府邸。
厲寒朔傷得太重,他本來想立kè
回到蒼瀾城,以免那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家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但半途中,他就昏了過去。
幸而有個不懼他渾身浴血的游方郎中將他撿了回去,否則他恐怕就要被人用席子胡亂一裹扔到亂葬崗去了。
厲寒朔醒來的時候,已是兩天之后了。
游方郎中當時正在搗藥,見他醒來不由大喜:“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于也救活一個人了!”
厲寒朔:“……”
游方郎中的醫(yī)術委實爛到了家,厲寒朔能夠清醒過來,不得不說是他命大。
在經(jīng)過厲寒朔的悉心指導之后,游方郎中總算能正確地給他用藥了。
養(yǎng)傷的這兩天,厲寒朔也沒有閑下來,他已經(jīng)打探到了葉則與冒牌貨回到蒼瀾城的消息了。
雖然明知憑著葉則的聰慧敏銳,根本不會被那個冒牌貨蒙騙。但厲寒朔還是憂心不已,傷口剛有了些起色就迫不及待地要踏上歸途。
游方郎中醫(yī)術奇爛,但他是厲寒朔的救命恩人。為了報答他,厲寒朔便在這兩日內(nèi)寫下了自己跟著程先生學醫(yī)多年的經(jīng)驗知識,權作謝禮。
此后厲寒朔不顧傷口開裂的風險,快馬加鞭連夜趕路,終于在行至廬州與蒼州的邊界小鎮(zhèn)時,碰巧遇到了奉命前去丹陽城營救他的計都與尖刀營騎兵。
厲寒朔一見到計都就開口問道:“阿則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計都答道:“殿下說,他會穩(wěn)住那個膽敢冒充您的家伙,不會讓對方瞧出破綻的。”
厲寒朔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們兩個是怎么相處的?”
計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與您在的時候沒什么兩樣,殿下似乎并不排斥他親昵的舉動。”
厲寒朔面無表情:“我知dà
了,立kè
換馬。就是星夜疾馳八百里,明天也要給我趕到蒼瀾城。”
計都看了看厲寒朔身上染血的銀甲戰(zhàn)袍,“可是,您這樣恐怕會……”
他把“半途猝死”這幾個字咽了下去,因為厲寒朔的表情實在太恐怖了,畫下來的話說不定能止小兒啼哭。
一天一夜的奔波勞碌之后,翌日深夜,蒼瀾城緊閉的城門外多了幾十匹疲累萬分的馬匹。
計都上前敲了城門,恪盡職守的厲家軍借著火光看清了城墻下的這支隊伍,“元帥?”
于是,在厲寒朔刷了臉卡之后,他們順利地進入了蒼瀾城。
臨走之前,厲寒朔還不忘批評一下守城門的厲家軍將士,“下次不管見了誰,沒有令牌都不準開門,記住了嗎?”
厲家軍將士:“……”
*****
“嘩啦啦——”一盆帶著冰塊的冷水從頭部澆了下來,昏迷不醒的淳于瑞冷不防就被凍醒了。
他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三個重疊的白影漸漸合一。
葉則扔掉水桶,坐在桌邊喝茶。
淳于瑞咳嗽幾聲,苦笑道:“瑞安親王,你還真是言出必行。”
他此刻雙手、雙腳都上了鐵鐐,身上濕透的單衣緊貼在身上,顯露出了肌肉緊實、線條性·感的絕好身材。
可惜,現(xiàn)場唯一的觀眾根本就看不到這么香·艷的畫面。
葉則語氣淡淡地說:“我摸了你的臉和身體。”
淳于瑞:“……感覺如何?”
葉則道:“你的臉上找不到絲毫易容的痕跡,也沒有削骨磨皮……”
淳于瑞冷聲道:“這本來就是我的臉!我不需yà
刻意去模仿他!”
葉則沒有理會他語氣中的兇狠,徑自說道:“我派人去找了當年為厲夫人診脈的大夫,他說厲夫人懷的可能是雙胞胎。”
淳于瑞沉默無言地看著葉則良久,鋒銳的眉眼漸漸柔和下來。
“阿則……”
“別叫我‘阿則’,淳于瑞。”
他這么一喊,葉則心里就覺得有些不舒服,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
淳于瑞笑了兩聲,“你說,老天為何如此不公?我與厲寒朔在同一個地方出生、有著相同的面貌聲音,可我們的境遇卻迥然不同!”他目光空茫地望著房梁,說道:“我被瑯琊國的賊子抱走,淪為了他們手中的利刃,從此無人親我愛我。他僥幸留了下來,所以他就是厲元帥的嫡長子,他無需拿命來搏就有人認可他!”
室內(nèi)的空氣一時沉悶得讓人覺得窒息,半晌后,他的視線重新回到葉則身上。
葉則臉上的神色依舊淡漠如初,分毫沒有被觸動。
淳于瑞忽然大力掙扎起來,沉重的鐵鏈叮當作響,他泄憤似的大吼道:“老天何其不公!”
等他再度安靜下來了,葉則才開口道:“淳于瑞,你為何總是歸咎于上蒼?”
淳于瑞冷笑一聲,并不作答。
葉則道:“既然是瑯琊國之人害你落入如此境地,你為何還要為虎作倀?”
淳于瑞道:“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我回到了鄴朝,也會被人視作異族人。畢竟,我是被瑯琊國的權貴養(yǎng)大的。”
葉則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寒朔在哪里?”
“大概在黃泉路上罷。”淳于瑞嗤笑一聲,“三條餓極的鱷魚可不是好相與的。”
葉則冷笑道:“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淳于瑞怒喝道:“他有什么好?你若是喜歡他的容貌、他的聲音,我都可以取而代之!他能為你做的,我也能做到!”
葉則輕輕搖首道:“他哪里都好,你永遠都及不上他。”
淳于瑞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他能為你去尋江蘺草、天香蔻和人面蓮,我也可以。”
他話音剛落,緊閉的大門就轟然打開。
一道身穿銀甲戰(zhàn)袍的頎長身影立在門口,他冷聲說道:“把你手中的天香蔻種子交出來。”
葉則猛地站起來,轉身看去:“寒朔!”
厲寒朔三兩步走到葉則身前,一把將他抱在了懷中,“我回來了。”
他身上血腥氣甚重,葉則不由仰頭望向他,目含擔憂:“受傷了嗎?”
厲寒朔輕輕笑了一聲,“噓……這個時候,就不要說話了。”
他垂首吻住懷中日思夜想的人,極盡纏綿地接吻,不經(jīng)意間瞥了一眼目眥欲裂的淳于瑞。
良久唇分,厲寒朔才抬眼看向淳于瑞,淡淡說道:“你是我的孿生弟弟,我不會殺你,但我也不會放你離開。”
淳于瑞譏諷道:“怎么?是因為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厲寒朔“嗯”了一聲,不再看他,轉而對葉則說道:“我的寢屋被你弄得一片狼藉,今晚我要去你那里睡覺。”
他的語氣有幾分委屈,淳于瑞在心中大罵他“厚顏無恥”,葉則卻很吃這一套。
葉則牽著厲寒朔的手往門外走,“好,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給你上藥。”
厲寒朔微微笑道:“都聽你的。”
被秀了一臉恩愛的淳于瑞:“……”
大門關上的同時,淳于瑞聽到厲寒朔對著計都吩咐道:“把里面那個家伙扔到地牢去,別弄死了就行。”
計都回道:“是!元帥!”
淳于瑞:“……”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寢屋內(nèi),一豆燈火搖曳。
厲寒朔脫掉了身上的衣衫,好整以暇地看著葉則小心翼翼地給自己上藥。
葉則目不能視,上藥只能憑感覺,他皺眉問道:“疼嗎?”
厲寒朔柔聲道:“不疼。”
他伸手撫平了葉則眉心的褶皺,“我不喜歡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哪怕是因為我也不行。”
葉則嘴角不由微微翹起,接著又問道:“你是不是急著趕回來,所以傷口迸裂了?”
厲寒朔知dà
就算他不說,明天計都也會告sù
葉則。誰讓計都是葉則的暗衛(wèi)呢?在他的命令與葉則的命令產(chǎn)生沖突的時候,計都根本不會聽從他的調(diào)遣。
于是,他很坦然地說:“是啊,所以你輕一點打,不然傷口又要裂了。”
葉則無語:“……我什么時候打過你?”
厲寒朔道:“以前你把我從床上踹下去不算數(shù)嗎?”
葉則冷笑,“你就仗著你現(xiàn)在受傷一個勁兒地貧嘴吧,等你痊愈了,我們再來算賬。”
聞言,厲寒朔立kè
閉嘴不說話了。
上完了藥,葉則說道:“睡罷。”
厲寒朔熄滅了燭火,想要將他攬在懷中。葉則卻怕壓到他的傷口,最后兩人各退一步。
葉則道:“牽著手就行了,我可不想明天一覺醒來衣服上都是血。”
兩人十指緊扣,交握的手放在中間。
厲寒朔心知他是為了自己好,忍不住唇角微揚,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他實在太累了,但只有在葉則的身邊,他才能身心放松地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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