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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時節,草長鶯飛。窗外天高云淡,樹木蔥蘢,習習涼風將淡雅的花香送入鼻端,令人沉醉不已。
明亮寬敞的教室內,數學老師正站在講臺上唾沫橫飛地講解公式,下面的學生們大多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著,但也有幾個正在走神。
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位置的一個清俊少年單手撐著下頜,眼神放空,正在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手里價值不菲的鋼筆。
不一會兒,他又垂下眼睫,從筆袋里挑了幾支顏色不一的藝雕琉璃筆,手指翻動筆記本,在嶄新的一頁上熟練而快速地畫了一條銀發藍尾的小小人魚。
小人魚將身體彎成了蝦米狀,用圓滾滾的手臂去抱自己胖乎乎的魚尾,肥嘟嘟的小臉上大汗淋漓,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看起來真是可愛又好笑。
葉則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容,在小人魚旁邊寫下了三個行云流水般清雋的字跡——阿琉斯。
他已經將近半個月沒見到阿琉斯了,整個心臟仿佛已被蟲蟻蛀空,只剩下滿腔的思念在其中暗潮涌動。
每年的三月份到六月份是成年人魚的發情期,根據阿琉斯的說法,人魚在發情期到來的時候生理本能總是會凌駕于理智之上。一條沒有伴侶的成年人魚甚至有可能會強·奸海豚等其他體型相仿的海洋生物,不過大多數情況下,沒有伴侶的人魚還是會將目標放在人類身上。
在葉則尚未成年之前,哪怕他已經進入性發育階段了,阿琉斯也并不想做到最后一步。
但是在發情期的時候,人魚的克制力會降到最低,保不準他就會在與葉則相處的時候獸性大發,將他的小王子吞吃入腹。
因此這十年來,每到發情期,阿琉斯都會暫時離開一段時間。直到他無法忍受相思之苦的時候,才會回來遠遠地看一看葉則,而后再次離開。
按理來說,葉則早該習慣阿琉斯的做法了。但離別對于傾心相愛的兩個人來說,是無論如何都習慣不了的。
葉則輕輕嘆了口氣,盯著筆記本上的銀發藍尾小人魚看了許久,又動筆在他上方畫了一個正拿著魚竿的黑發小正太。
已經五月上旬了,再過二十天發情期就會過去,阿琉斯也能回來繼續陪伴他了。
他在心里暗暗告誡自己——要忍耐,忍得相思苦,方為人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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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則,葉則!”背后忽然被人用筆捅了一下,葉則回過神來,扭頭看去,問道:“怎么了?”
他現在是文心私立學校高二一班的一名學生,班級里的同學們大多都是從這所貴族學校的幼兒園一路直升上來的。十幾年朝夕相處的情誼,同學之間的關系可以說是親如家人。他的后桌郭程是一個健氣陽光的運動少年,十分熱愛打籃球,也是校籃球隊的主力之一。
“喊你好幾聲了,發什么呆呢?都已經下課了。”郭程說道:“今天下午要不要去籃球館打球?昨天三班的殷宏亮給咱們班下了戰書,約在了下午七點。你要來的話,我給你留一個坑。”
葉則點了點頭,說道:“好啊。”
反正阿琉斯不在身邊,去打個籃球消遣時間也不賴。
郭程立刻眉開眼笑地說道:“太好了!你要是來的話,我們班肯定穩贏,控球后衛就交給你了!”
葉則戲謔道:“想贏的話有你不就夠了?郭大天才。”
郭程雖然經常以天才自居,但他對于形勢的判斷還是非常準確的,從來不會低估他人或者高看自己。
聽到好友善意的調侃,他誠心實意地說道:“三班新來的轉學生實力很強勁,光憑我一個人的話,贏面會小很多。”
葉則笑道:“不是還有范豫嗎?你還是跟他不對付?”
“他整天擺著一張臭臉,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百八十萬,”郭程語氣厭惡地說道:“我可不想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葉則聳了聳肩,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忽然,教室門口一陣騷動。
郭程循聲望去,瞥到了站在門邊翹首張望的一個明艷少女,臉上不禁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
“喂,你看門口那女的是誰?”他語氣曖昧地說道:“那不是我們的校花女神凌芷秋嘛!你猜她是來找誰的?”
雖然是問話,但他的眼神語氣無不透露出一個訊息——凌芷秋是來找你的。
葉則還沒開口,一道聲音便響了起來,喊道:“葉則!出來一下,凌芷秋找你。”
下一秒,教室里幾乎所有的同學們都齊聲拖長了音調,起哄道:“哦——葉則,校花是來找你的!”
葉則:“……”
——真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
他抽了抽嘴角,站起身來,與站在教室門口的少女遙遙相望。
凌芷秋眼睫輕輕顫了兩下,便微微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她雪白的臉頰染上紅暈,只覺得周遭悶得透不過氣,燥熱難當。
她的視野中很快出現了一雙修長的腿,一道清冽淡漠的聲音傳入耳中
。
“有什么事嗎?”
凌芷秋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來,看著葉則清雋秀氣的面容,微微笑著說道:“今天下午六點鐘,我在沙灘等你……你一定要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說。”
說完之后,不等對方回答,她就轉身徑自離開了。腳步由慢到快,最后簡直是在飛奔而逃了。
葉則:“……”
——選哪里不好偏偏要選沙灘?要是被阿琉斯看見了,醋壇子還不得要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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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葉則從未刻意招惹過阿琉斯之外的人,可是向他告白的男男女女總是絡繹不絕。
凌芷秋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雖然是她單方面做的約定,但葉則還是如時赴約了。一是為了快刀斬亂麻,不想讓她繼續在自己身上白費心思;二是他的教養風度讓他尚且做不出來爽約這種事情,更別說是踐踏少女的一片愛慕之心了。
葉則提前了二十分鐘抵達沙灘,凌芷秋還沒有來。
他坐在一塊巨大的礁石上,掏出懷里的海螺,闔著雙眼吹奏起了前段時間剛剛譜寫好的一首曲子。
葉則打算在下次見到阿琉斯的時候吹奏給他聽。
凌芷秋趕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礁石上吹奏海螺的葉則。
他穿著白色襯衫,外面套一件格子毛背心,黑色長褲襯得一雙長腿更顯修長。這套衣服是文心私立學校的春季男式校服,風格簡約優雅。學校里面明明有幾百來個男生都穿這一身衣服,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卻顯得那么與眾不同,好看極了。
碧海藍天,沙鷗翔集,浪潮翻涌之聲與宛轉悠揚的曲調響在耳畔,令人心神欲醉。
凌芷秋出聲喊道:“葉則——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葉則手指翻飛的動作頓了一下,將海螺從唇邊拿開,站起身跳下了礁石。
“沒有,是我來早了。”他走到凌芷秋面前,垂眸望著她,問道:“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說?”
凌芷秋抿緊嫣紅的嘴唇,凝望著他,說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這姑娘還挺會打太極。
葉則抽了抽嘴角,說道:“……我很抱歉。”
凌芷秋問道:“你在抱歉什么?是不知道?還是不能接受?”
葉則如實答道:“我不能接受你。”
他的答案如此直白,像是一支利箭穿透了少女柔軟的心臟,將她關于愛情的美妙幻想盡數擊碎!
凌芷秋的眼眶里很快聚滿了淚水,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你在學生會對我那么照顧,難道不是喜歡我嗎?”
葉則:“……我對所有的部門干事都一視同仁
。”
凌芷秋哭道:“那我之前崴傷了腳,你為什么要抱著我去醫務室?”
葉則語氣委婉地說道:“那天辦公室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又不愿意我背著你或扶著你,我就只能抱著你了。總不能扛著你吧?”
“你!這一切難道都是我自作多情嗎?你這個混蛋!嗚嗚嗚嗚嗚嗚……”
凌芷秋雙手捂著臉,慢慢蹲下·身去,低聲嗚咽起來。
葉則略覺尷尬地站在一邊,抬眼隨意一掃,竟然看到了一抹恍如隔世的幽藍色身影。
——阿琉斯!
他心中頓時又驚又喜,然而還未等他朝著人魚所在的方向露出一個笑容,蹲在他腳邊哭泣的凌芷秋忽然“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伸手揪著他的領帶強迫他低下頭去。
葉則連忙別過臉去,下一瞬,對方柔軟的嘴唇就印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的腦海中立刻閃過三個大字——完、蛋、了!
凌芷秋沒想到自己孤注一擲獻吻,竟然會被他如此嫌棄,不由猛地一推他的胸膛,哭著跑遠了。
“你這個渣男!嚶嚶嚶嚶嚶……”
葉則完全沒有心思去管她,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使然,他總覺得自己身上像是要被人魚憤怒的視線燒出兩個窟窿似的。
他吞咽了一下唾沫,心想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便小心翼翼地挪了一步。
背后當即傳來一個低沉而冷漠的聲音,“你要去哪?”
沒等葉則開口回答,他的雙腿立刻就被阿琉斯修長的魚尾絞緊了。手臂被人魚用力一扯,身體就落入了一個潮濕冰冷的懷抱之中,背部抵著一片堅硬如礁石的胸膛。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阿琉斯就帶著葉則潛入了海中,柔軟的金色沙灘上轉瞬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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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則雙眼緊閉,屏住呼吸,以防四面八方灌來的海水侵入口鼻。
即便已經做好了準備,但人類憋氣的時間畢竟有限,所幸在胸腔瀕臨爆炸之際,他感覺到自己被人調轉了方向,一雙冰冷的嘴唇隨即覆了上來。
窒息的感覺讓他腦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阿琉斯輕而易舉地撬開了葉則的齒關,滑·膩冰涼的舌頭在他的唇齒間攻城略地,逼得他只能緊緊抱住自己,像是握緊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似乎是察覺到懷里的少年已經快到極限了,人魚忽然一擺魚尾,直直沖向了海面。
破水而出的瞬間,葉則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被咸澀的海水嗆得忍不住劇烈咳嗽,“咳咳咳咳……”
阿琉斯將他抵在一塊礁石上,熾熱的呼吸噴薄在他面上,低聲說道:“我的阿則可真受歡迎啊。”
“阿、咳咳咳咳咳……阿琉斯……”
葉則慢慢睜開眼睛,眼睫上的水珠滾落下來,像是一顆浸透了霞光的水晶
。
他白皙的臉頰上有一抹淡淡的唇印,像是一粒墜進人魚心底的火種,燃燒起了連綿妒火。
“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究竟是怎么和那些人類相處的?嗯?”
阿琉斯沉聲說完這句話,便用蹼爪擦拭著葉則臉上的唇印,直到它完全消失不見,甚至連這一小片肌膚都被摩擦得紅腫起來才停罷了手。
葉則一聲不吭地忍耐著,等到他停下動作,才語氣溫柔地說道:“阿琉斯,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阿琉斯冷哼一聲,質問道:“你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好?”
“好?”葉則失笑道:“這只是她的一面之詞。再說了,你希望我對你公主抱嗎?我可抱不動你。”
“誰要你抱了?”阿琉斯掐緊了他的腰肢,說道:“你這個到處沾花惹草的家伙,有我一個還不夠嗎?”
葉則笑道:“有你一個都夠我受的了。”
“……”阿琉斯磨了磨牙,說道:“我想你想得幾乎要發瘋,才回來看你一眼,沒想到你倒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啊……”
葉則抬起下巴,啄吻了一下人魚冰涼的嘴唇,笑道:“阿琉斯,你這又是吃的哪門子飛醋?你可以與我擁抱,與我接吻,甚至還能……進入我,她可以嗎?”
最后半句話,他幾乎是貼著阿琉斯的唇瓣說的,聲音極低,如同耳語呢喃——要不是阿琉斯作為人魚天生耳力敏銳,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什么。
阿琉斯喉結上下滾動,只覺得自縛于身的枷鎖在他的話語中頃刻間便化為了齏粉。苦苦壓抑的欲·望如同潮水翻涌襲來,像是沉寂多年的死火山驟然噴發一樣令人猝不及防!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他箍緊了懷中少年纖細的身軀,一只蹼爪暗示性地從對方的腰間滑到了臀部,“阿則,你在邀請我嗎?”
葉則伸出舌頭,舔了舔人魚的嘴唇,目光迷離,不答反問道:“你不想要我嗎?”
——怎么可能不想?他做夢都在想!
阿琉斯聲音低啞地說道:“就算你哭著求我,我也不會停下。”
炙熱的吻鋪天蓋地襲來,像是一張大網牢牢將他身下的人類少年縛住。
鼻息之間充斥著人魚身上發情期散逸的幽香,葉則張開嘴任由他侵入口腔,模模糊糊地呻·吟著說道:“回、回家……嗯……”
早在四年前,葉則就在離耳島買了一幢臨海別墅,打通了一條直入大海的地下水道,并將那里作為他與阿琉斯的家。
一吻完畢,阿琉斯呼吸粗·重地咬著葉則充血的耳垂,低聲說道:“好,我們回家。”
說著,就將渾身發軟的少年抱進懷中,一只蹼爪摟著他的肩背,另一只則托著他的臀部,身影如流星落地般急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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