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思量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當(dāng)他們來到沐未陽所在的院子中的時候,店小二把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沐未陽。
原以為沐未陽“心病未去”,不會關(guān)心這些事情,卻見沐未陽幽幽一笑,說道:“店小二的說法有理。看來,我們是時候去地牢把許飛接出來了。”
聽了這話,店小二與店小五面面相覷,說道:“小小主,許飛無需理會,他若想出來,會自己想辦法出來的,一個地牢,關(guān)不住他。”
沐未陽只是一笑沒有反駁,她自然知道,許飛的實力,一個翰延的地牢關(guān)不住他,所以她說的才是去把許飛“接”出來,而不是把他“救”出來。
沒等沐未陽開口解釋,店小二突然就朝著一旁喝道:“誰!”
店小二的聲音剛落,一旁的屋檐下就吊下來一個人,那人身穿青衣長衫,頭上綁著一條黑底白線發(fā)帶,腰間系著一把特質(zhì)的薄刃長刀,臉色冷峻而毫無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站在院子與長廊交界處的狄十七也沖了進(jìn)來,看來他也發(fā)現(xiàn)了這位不速之客。
那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見沐未陽身邊的狄十七與店小二都不是善茬,直接就降落到了地上,半跪行禮道:“在下少頃,是冷柳家的護(hù)衛(wèi),大帥臨走前命我寸步不離齊穆家的沐主子,保護(hù)她。”
少頃的話說完,抬起了頭。
這張臉,是沐未陽熟悉的,因為她之前就見過。
“是你。”沐未陽眼神黯黯地說道。
“是!”少頃再次行禮。
沐未陽看向了他腰間的薄刃長刀,正是這把刀,在當(dāng)時初次見面的時候,削掉了自己的衣袖和褲腿。
這位少頃不是別人,正是最初冷柳青在官道上攔截沐未陽與狄十七時出現(xiàn)過的三人精英組之一,在沐未陽被冷柳青劫走之后,也正是這三人寸步不離地看守著沐未陽。
只是在當(dāng)時,他們?nèi)送校藭r此刻,就只剩他一人活了下來。
沐未陽看著他,說道:“冷柳青原話是什么?”
少頃看向了沐未陽,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說:“大帥說,如果他這次進(jìn)王城有什么變故,就讓少頃立刻來到沐主子的身邊等候發(fā)落。如果沐主子問起來,就照實回答。”
聽了少頃的話,沐未陽皺了皺眉,隨后便笑了起來,問道:“冷柳青就讓你一個人聽命于我嗎?”
少頃繼續(xù)像是早就準(zhǔn)備好似地回答說:“回沐主子,大帥只說讓我跟著您,保護(hù)您,并未說,我等需聽命于您。”
“好。”沐未陽說著收斂了笑容,轉(zhuǎn)口問道,“那你能告訴我,現(xiàn)在王城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少頃又繼續(xù)回答說:“回沐主子,大帥說您有自己的情報來源,無須詢問我等。”
“那你跟著我有何用意?”沐未陽突然發(fā)難道。
少頃卻是并無懼意,只是說道:“回沐主子,無論您愿意與否,我等都是會跟著您,保護(hù)您的。”
“你們這是要監(jiān)視我們嗎?”店小二上前一步,發(fā)出迫人的氣勢問道。
少頃又回答說:“大帥并無命令讓我等監(jiān)視你們。”
沐未陽看著少頃波瀾不驚地眼睛,以及視死如歸的眼神,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她伸手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上前一步,問道:“少頃,我不問你們大帥說什么,我就問你,你的同伴因為我而死,你恨我嗎?”
這一次,少頃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頓了一下,這個問題似乎已經(jīng)超出了他原本準(zhǔn)備好的回答范圍,接著他又繼續(xù)僵硬的說道:“久雨和寒蟬,是為了大帥犧牲的,并非為您而死。”
沐未陽聽了這話,似乎也明白了這里面的前因后果,于是聲音溫和了下來,問道:“久雨、寒蟬、少頃……‘久雨寒蟬少,空山落葉深。’為什么是少頃,不是少竭?”
沐未陽的話說完,少頃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像是在喃喃自語地說道:“久雨說,少竭太過悲涼,少頃方有片刻釋然。”
少頃的話說完,沐未陽沒有繼續(xù)提問,只是看著他,少頃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半跪在地上,表情從冷峻變成了茫然,隨后他皺起了眉,說道:“我,恨……久雨和寒蟬,他們是為了翰延而犧牲的,如果我恨你,他們就是因為你而死了,所以,我,不……”
最后一個“恨”字,少頃沒有說下去,只是不再說話了。
沐未陽看著他,表情非常的復(fù)雜。
沒等沐未陽再次開口,狄十七卻是走到了少頃的面前,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的人,是我?guī)藲⒌模覀內(nèi)秩耍易鞲耶?dāng),你若要報仇,我狄十七隨時奉陪。”
見到狄十七,少頃的眼神變得尖銳了起來,他自然還記得,當(dāng)時正是狄十七帶著犬戎人圍了他們的人,也正是在和犬戎人的交戰(zhàn)中,久雨和寒蟬被犬戎勇士擲出的長戟給殺死了。
面對少頃尖銳的眼神,狄十七寸步不讓,繼續(xù)說道:“兩國交戰(zhàn),生死無論,全憑手下見真章。”
少頃突然站了起來,看著狄十七,同樣一字一句地說道:“狄十七,翰延士卒少頃,與你犬戎人誓不兩立!”
原本凝滯的氣氛,因為狄十七的出現(xiàn),而重新流動了起來。
沐未陽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用看似簡單直白地話語,把少頃的糾結(jié)給戳破了,同時又把少頃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仇恨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原本當(dāng)沐未陽看見少頃的時候,就曾猶豫過,畢竟冷柳青的一百死士,最后活著回翰延的僅三十人。
少頃說是寸步不離的保護(hù)自己,但人心都是肉長的,難保不會在關(guān)鍵的時候猶豫。
但從少頃的回復(fù)來看,無論沐未陽愿意與否,他們都會跟在沐未陽的身邊,這就使得沐未陽陷入了兩難的局面:如果信任少頃,難保不會出問題;如果不信任少頃,那店小二和狄十七他們的人就必須同樣跟在沐未陽的身邊,無法離開。
但是,此時此刻,狄十七挺身而出,把這些問題都解開了。
要說少頃和沐未陽的仇是間接的,那和狄十七的仇就是最直接的了,畢竟是狄十七親自帶軍殺的人。
不僅如此,狄十七一句“兩國交戰(zhàn),生死無論,全憑手下見真章”直接把冷柳青他們之前和狄十七的戰(zhàn)斗變成了國與國、族與族之間的較量。
這不僅僅全了少頃犧牲的伙伴們的大義,更是讓少頃的仇恨從私仇變成了國恨,狄十七也因為犬戎國幸存王子的身份,成為了這份仇恨的代言人。
看著狄十七與少頃對峙的背影,沐未陽的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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