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沐未陽走出翰延大殿,看到在大殿門口候著的南宮惜君的時候,她才隱約察覺到,公孫禮薄似乎是故意把她支出來的。
并不是因為她無聊,也不是真的因為要借書,而是因為,南宮惜君在這兒等著她。
然而,為什么公孫禮薄會和南宮惜君有默契,沐未陽就不得而知了。
“未陽妹妹!蹦蠈m惜君非常親切地主動拉起了沐未陽的手,笑道:“我帶你去藏書閣,路上還可以逛逛王城,翰延王城還是五大國中頗有特色的。”
沐未陽點了點頭,也拉了拉南宮惜君的手,說道:“好的,姐姐,沐未陽就指著你給我帶路了!
兩人互相笑了笑,捏了捏對方的手心,在宦官們的注視下,一起朝著王城內部走去。
一路上,南宮惜君頗為得體的為沐未陽做著介紹和講解,聽得沐未陽簡直都要入迷了。
是誰說翰延女子少才情,這南宮惜君簡直學貫古今,并且用最簡單的詞匯講得頭頭是道,一點兒也沒有拽文的感覺,反而覺得很親切。
沐未陽看著南宮惜君,心想,這個女人雖生長在翰延,但她并不一般。
如果說,之前在地牢中遇到的時候,也許只是為她的堅毅而感慨,那此時此刻,沐未陽就是打心底里佩服了。
此女子,若不是生長在翰延,勢必會是一名女中豪杰。
正當沐未陽這樣想著的時候,兩人走到了一處亭子前,南宮惜君停下了腳步,笑道:“走了那么久,想必未陽妹妹也乏了,我們去那亭中歇歇……來啊,去準備點茶歇!
南宮惜君的話說完,原本跟著身后的一名宦官“嗻”了一聲便對著身旁的幾名宮女吩咐了起來。
南宮惜君帶著沐未陽,不緩不慢地朝著亭子走去。
沐未陽原以為南宮惜君是為了要支開人和她說會兒話,還配合著她要這個要那個差使著下人們。
何曾想,這南宮惜君竟然真的只是帶她來這亭子中歇腳來的,并沒有說其他的事情。
沐未陽覺得奇怪,這南宮休與南宮惜君,不虧是兩夫妻,就連這做事的方式與性格也如此相像。
沐未陽哪里知道,這生活在王城中的男女,上至君王,下至宮女,哪有那么容易就直奔主題的,還不都是轉好幾個彎,才露出一小個角讓你猜。
從小在齊穆公孫仁波寵愛下長大的沐未陽當然不懂這些彎彎繞,她雖是聰明、有謀略,但在政治和心計方面,還是與從小宅斗宮斗長大的翰延貴族女子有一定的距離。
吃了一會兒茶點,聊了一會兒天,就在沐未陽以為這南宮惜君真的就只是帶她游園的時候,南宮惜君站了起來靠在了亭子的欄桿邊,伸手把一塊糕點丟進了湖里。
“啊呀,沉下去了。”南宮惜君可惜的說道。
順著南宮惜君的手看去,這湖下原本密密麻麻的魚群中間出現了一個空缺,這正是方才南宮惜君丟點心的位置。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宦官突然笑了起來:“王后啊,這喂魚,得捏成小塊的才行!
南宮惜君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呀,還是你知道的多,賞你的。”
南宮惜君說著,把原本手里拿著的一盤碟子都給了那宦官,手中就留了一小塊,包在娟帕中捏碎了,一點點撒進了湖中。
沐未陽看得真切,只見那南宮惜君,一會兒撒左邊,一會兒撒右邊,這河里的小魚就一會兒都聚集在左邊一會兒都聚集在右邊。
沐未陽走到了南宮惜君的身邊,拿起了她手中娟帕上的碎屑,與她一起撒在這河中,只是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只見魚群又很自然地分成了兩堆。
等手里的點心全部拋灑完畢,南宮惜君就又領著沐未陽朝著藏書閣走去。
到了藏書閣,早有女官把《四書章句集注》翻了出來遞到了沐未陽的面前。
可沐未陽卻并沒有去接而是在這藏書閣中逛了起來。
雖然她并不喜歡翰延國,但這天底下任何一個讀書人都知道,翰延國有著悠久的歷史,早在齊穆稱王之前就曾做過五大國的統治國,如今就算是積貧積弱,也是百足之蟲,尤其是在文化底蘊這一塊,是五大國其他任何國家都不能比的。
“未陽早知翰延底蘊深厚,藏書閣中藏書當屬天下最全,未陽也讀過幾本書,可否讓未陽入內一觀?”沐未陽這話是對著南宮惜君所說。
她的話說完,南宮惜君便看向了藏書閣的女官,女官先是朝著沐未陽施了一禮,隨后說道:“長主放心,大王早有示下,長主可以任意選取一本,但要與這《四書章句集注》一同帶走。”
女官的話說完,沐未陽一愣。
長主?
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來,沒錯,公孫禮贊是齊穆王,公孫禮贊是公孫仁波的孫子,她叫公孫仁波叔祖父,按輩分,公孫禮贊的確是她哥哥。
既然是王的妹妹,自然應該叫長公主,簡稱長主的。
只不過,沐未陽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做“長主”,一時間都還不適應。
于是,她只是對著那女官笑了笑,隨后就一步踏進了藏書閣之中。
原以為南宮惜君會隨著她一塊兒去,沒想到,南宮惜君竟然就只是在藏書閣外的石凳石桌旁坐了下來。
“未陽,稍后就來!
“不急不急,走了那么多的路,姐姐也累了,妹妹你慢慢看。”南宮惜君說著,招了招手,讓兩名宮女給她捏起了腳來。
沐未陽略微點頭示意,就走了進去。
進了翰延藏書閣后,沐未陽才知道,什么叫做底蘊深厚。
僅僅只是繞過入口玄關處的巨大屏風,沐未陽就在這通道兩旁看到了一幅丹青長卷,上面從古至今簽上了每一任藏書閣司閣官的名字,名字的下方還有授印。
這一路走去,從藏書閣初建時的第一任司閣官開始,一路簽到里面,每一個字約海碗大小,或是狂草,或是娟秀,每一個名字似乎都代表了一段故事。
最讓沐未陽感到奇怪的就是,這字是直接寫在墻上,很明顯在一開始的時候并沒有任何的規劃,似乎這只是第一任司官的任意妄為,隨后便成為了傳統。
這么一想,沐未陽不由對第一任司閣官好奇了起來,于是就走近了幾步細細打量起了這一行狂草。
上書“搬山道人墨天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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