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老七笑面狼將五花大綁的崔傳玉從槐樹蔭里推了出來,星光下,笑面狼將彎刀架在崔傳玉脖子上,崔傳玉嘴中塞著布頭,唔唔掙扎,作聲不得。旋即又被笑面狼一拉,就要推回去。
正在此刻,崔大信撮唇尖嘯,發(fā)出信號,同時,一掌向一側(cè)的害命狼當(dāng)胸拍去,那一招達摩掌,雄渾凌厲,將害命狼打得飛出丈把開外,同時,借勢飛身而起,向笑面狼撲擊,欲救下侄兒。
謀財狼大怒,一劍向快刀神算崔大信后背襲去,崔大信忽覺后背劍風(fēng)襲體,只得斜刺里踏出一步,返身迎敵,雙掌呼嘯生風(fēng),謀財狼的利劍竟被掌風(fēng)籠罩,落了下風(fēng)。
這時,尾隨潛行在灌木草叢中的霸王鞭崔大安、靈蛇劍何桂花及長子崔傳薪、三子崔傳忠率領(lǐng)十余名趟子手,一齊吶喊,殺向老槐樹下的陰山一窩狼,一時幾個火把點燃,老槐樹旁一片通明,叱喝打斗之聲四起。
害命狼從地上躍起,忍著劇痛,撲向崔大信,卻被靈蛇劍何桂花纏住,脫身不得。
老槐樹下發(fā)一聲喊,陰山一窩狼其余七人俱各顯身,身后帶著十名黨羽,各執(zhí)兵器,沖將出來。
老妖狼厲聲道:“撕票。”
笑面狼的彎刀架在崔傳玉脖子上,哈哈一笑,刀光一閃,血光沖天,崔傳玉人頭落地。
霸王鞭大怒,大喝一聲,從兩丈開外縱身而起,他人長手長鞭更長,長鞭呼哮,鞭梢瞬間已掃到笑面狼臉前,笑面狼急閃,卻躲避不及,一鞭正中他肩頭,叭,抽開一條血口,竟踉踉蹌蹌倒退了三大步。
鞭之霸道,可見功夫。
老二瘸腿狼縱身迎戰(zhàn),彎刀如電,撩向崔大安肋下,崔大安鞭影一收,頓時變成了鋼槍,刷刷刷,連剌三槍,更快更狠更準,看看瘸腿狼有些接不下來,老妖狼與大色狼各執(zhí)兵器,也沖了上去,成了三狼戰(zhàn)霸王。
獨眼狼、笑面狼、**狼帶著十名幫徒接下了崔大安的兩個兒子及一眾趟子手。
靈蛇劍何桂花與害命狼廝殺,正占上風(fēng),眼角瞥見兒子身首異處,啊一聲,一個疏神,被害命狼攻得手足無措,險象環(huán)生,連退數(shù)步。
正在危急之際,忽見灌木草叢內(nèi)又鉆出十余個人來,捕快打扮,為首的是貓頭鷹。
貓頭鷹見何桂花危急,揚手向害命狼發(fā)出一枚崆峒無聲柳葉鏢,害命狼啊喲一聲,左腿中鏢,一膝跪地,貓頭鷹飛身向前,一招鐘馗打鬼,擊中害命狼腦袋,害命狼腦漿迸裂而亡。
眾捕快發(fā)聲喊,沖向群狼。
老妖狼見苗頭不對,恐遲了走不脫,立即打個胡哨,喊聲“扯呼”,向崔大安猛劈數(shù)刀,轉(zhuǎn)身奔向槐樹蔭,樹蔭下竟藏著十幾匹馬,眾狼發(fā)聲喊,也是拼死猛攻數(shù)招,轉(zhuǎn)身便逃,待崔大安、貓頭鷹等人要追時,老八白臉狼站在樹蔭下掠陣,旋即彈指連發(fā)五枚霹靂丸,叭叭叭,連續(xù)爆響,硝煙彌漫,火光沖天,灌木草叢燃起烈焰,威力甚大,趟子手及捕頭有的衣冠著火,有的須發(fā)燎焦了,急忙閃避撲救,貓頭鷹喊道:“注意,煙霧有毒,掩住口鼻。”眾人忙用袖口掩鼻,慢得一慢的兩名趟子手,吸入毒煙,一時暈倒。捕快早有準備,倒無人殃及。就此阻得一阻,眾狼返身上馬,馬蹄聲驟起,一眨眼,跑得無影無蹤。
四、五名跑得慢的幫徒,被趟子手、捕快斬殺,瘦猴和幾名捕快還生擒了兩名狼幫幫徒和繳獲了七、八匹快馬,害命狼的長劍也落入瘦猴手中。
眾趟子手用白布裹起崔傳玉的尸首,何桂花在凄聲啼哭,也有趟子手受傷了,暈厥了,在服解藥及包扎傷口,卻沒有折損一人。
這時,后續(xù)又有五十余名趟子手及大批捕快騎馬奔來,這兩批人馬,不約而同趕到。
霸王鞭崔大安見了貓頭鷹,皺眉問道:“你們怎么也來了?”
貓頭鷹道:“崔總鏢頭,我們的眼線可是遍布北京城啊。”他真有些氣惱,心想,我救了你老婆,你連謝也不謝一聲,竟出言如此不遜,要不是看在喬爺和你是同門師兄弟面上,老子說不得要熊你幾句。
當(dāng)下,也不多說,留下瘦猴等幾名捕快,看守俘虜、馬匹,管自率眾追了下去。
崔大信跳上馬背,也率領(lǐng)眾趟子手去追一窩狼。
其實,所有六鋪炕亂墳頭的路口已全被鐵面神捕喬萬全及捕快封鎖,陰山一窩狼左沖右突出不去,只得棄了馬匹,趁著夜色,展開輕功,擺脫捕快、趟子手,返回六鋪炕亂墳地,找到一個蒿草叢生的大墳丘,打開暗門,鉆進地道,得以逃脫追捕,突出重圍。
出去一點人數(shù),陰山一窩狼九人,如今只剩了八個,除了老大、老八、老九外,其余五狼均各受傷。帶去的十名得力幫徒,如今一個不剩,一十九匹駿馬,俱各丟失。
老妖狼道:“若是沒有這地道,我老妖是不會干這票貨的。虧得有這秘道,否則,我等今兒個全玩兒完了。弟兄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暫回陰山歇息,這事兒沒完。”
之后一年余,陰山一窩狼銷聲匿跡了。
最近數(shù)月,江湖傳言,陰山一窩狼又在中原興風(fēng)作浪了。今兒個,在這荒僻的土路上,霸王鞭崔大安與一窩狼
的人狹路相逢,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又一次勾起了崔大安夫婦心中永遠的痛。
崔大安決計尾隨其后,伺機而動,給陰山一窩狼來個一鍋端。
遵照鐵面神捕喬萬全的囑咐,土地公公楚可用與其妻土地婆婆羅阿娟,率領(lǐng)十名輕騎,向西南方向搜尋飛天俠盜丁飄蓬。
追了一天一夜,無果。
楚可用將人員分成兩撥,自己帶領(lǐng)三名捕快,換成便裝,快馬加鞭從官道追蹤丁飄蓬;妻子羅阿娟帶領(lǐng)七名捕快從小路仔細搜尋;快慢結(jié)合,或許效果會更好。
王小二就這么打著盹跑了兩天兩夜,昆侖追風(fēng)煙駿馬竟無絲毫倦意。
第三天,到了邯鄲城郊,丁飄蓬與王小二住在一個叫學(xué)步橋的小客棧。
客棧有一個小院落,幾間客房,一門關(guān)閉,便與外界隔絕,宛若世外桃源。學(xué)步橋客棧在一片樹蔭里,旁邊有幾戶村舍,環(huán)境雅靜。丁飄蓬將客棧包了下來,吩咐店家,關(guān)了店門,掛出停業(yè)裝修的告示。
洗漱用餐畢,小二關(guān)了門將丁飄蓬的傷口重新清洗一遍,傷口紅腫已消,明顯好轉(zhuǎn),再敷上金創(chuàng)藥,扎上干凈紗布。丁飄蓬感到傷口已不疼痛,倒有些隱隱作癢,丹田真氣已運行無阻。能撐著拐杖緩慢行走了,不禁大喜。便在院子里散步。小二累壞了,一頭倒在炕上,睡著了。
夜,靜謐。飛天俠盜丁飄蓬回屋就寢,沒有顛簸,沒有馬蹄聲,他睡得很香很香。
獨眼狼如一溜狼煙,掠上屋脊,四處探望,飄身落地,在馬廄外探頭探腦,留連徘徊,卻不敢下手,那馬烏亮的眼珠望著他,他真愛死那馬了,不過,說不定那馬什么時候會咴咴嘶叫,若是屋里人驚覺,非同小可,一個老頭子飛鏢如此厲害,那趕車的料想也十分了得,必然是六扇門子里的硬手,得去找兩個弟兄來幫忙,才能將那兩人擺平,將寶馬搞到手。一念及此,他隨即飛身掠出墻外,沒入煙夜之中。
匿身其后的霹靂鞭崔大安夫婦好生奇怪。
他兩始終遠遠尾隨在毒眼狼及王小二的馬車之后,見馬車內(nèi)的兩人住店了,獨眼狼卻在附近徘徊,行蹤鬼祟。便也在附近找了個農(nóng)家客棧住下。入夜便穿上夜行衣靠,在學(xué)步橋客棧旁守候,見獨眼狼上房下房,行同竊賊,便知他們并不是一伙。
夫妻兩回到客棧,何桂花納悶道:“看來,趕馬車的與騎馬的不是一伙。”
崔大安道:“是。”
何桂花道:“可趕車的有一把劍鞘鑲狼頭的劍。”
崔大安道:“對了,那次在亂墳地贖傳玉時,害命狼被貓頭鷹擊斃,那把劍被捕快繳獲,莫非是捕快?”
何桂花道:“那車中的捕快好似有傷,他們急急趕路,為什么?”
崔大安道:“不是趕路,象是在逃命。”
何桂花道:“是在逃避一窩狼的追殺?”
崔大安道:“不象,為什么夜間走大道,白天走小路?那不是更險么?為什么不去縣衙找捕快接應(yīng)?不去城鎮(zhèn)用膳?好似在避人耳目。”
何桂花道:“對呀,這兩人在野外用餐,也不生火打尖,全用的是干糧,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他們怕什么呀?”
崔大安道:“怕官家。”
何桂花道:“對,可他們又不象是壞人。”
崔大安道:“官家有時也抓好人。”
何桂花道:“難道是飛天俠盜丁飄蓬?”
崔大安搖搖頭,道:“不象。不過也難說,易容改扮的高手,會將人變得讓你認不出來。記得么,一年前,飛天俠盜也劫過我們一次鏢,那次臉真的丟大了。”
何桂花道:“不說倒沒啥,一說就鬧心,五萬兩銀子打了水漂呀。”
一年前,怡親王的干兒子蘇州知府,將價值二萬兩銀子的珠寶珍玩作為壽禮,托四海鏢局蘇州分號,送往北京,為干爹怡親王賀壽。途中,在高郵湖界首鎮(zhèn),被丁飄蓬伙同綠林豪杰洗劫一空,據(jù)說,這些珠寶珍玩丁飄蓬除自己留了些外,大部分換成糧食分給了江淮的災(zāi)民。為此,霸王鞭崔大安托人周旋,共計花了五萬兩銀子,才將事情擺平,此事才未在江湖上張揚開去。
崔大安道:“此乃奇恥大辱,自我出道以來,在江湖上栽的最大的跟頭!若是遇上了丁阿四,定要向他討回公道。”
何桂花道:“這事丁飄蓬是對著怡親王、對著貪官干的,劫去的財物,又救了許多災(zāi)民,可這錢卻是四海出的,想起來那個別扭勁,算了算了,念他是一條好漢。”
崔大安道:“嗨,不是錢的事,再出一兩件這樣的事,四海鏢局就得關(guān)門大吉。”
何桂花道:“不說了不說了,哎,大安,不過,我們跟蹤的馬車,那匹馬倒看不出來,是匹罕見寶馬,日夜奔駛,幾乎不用人駕馭,若再跑下去,我家的兩匹健馬就得廢了。”
崔大安道:“是啊,這世上有許多事,讓人看不透,說不準啊。也許,獨眼狼看中的是那匹寶馬。”
何桂花道:“對了,也許,把他們當(dāng)作了捕快,想報仇,也想盜馬。”
崔大安道:“桂花說得極是。”
何桂花道:“過一會兒,我們還去學(xué)步橋客棧看看么?”
崔大安道:“當(dāng)然去,只要守住那兩人,狼兄狼弟就遲早會出現(xiàn)。看來,我們要為那成天瞌睡的兩位仁兄當(dāng)保鏢了。”
何桂花道:“我們干的本就是這一行。”
崔大安笑道:“不對,我們向來干的是收費保鏢,今兒個,卻做起了義工。”
何桂花道:“權(quán)當(dāng)為兒孫積德吧。”
崔大安點頭,道:“對,歲數(shù)一大,見得多了,不由你不信因果報應(yīng)之說啊,有哪一個窮兇極惡之徒有好結(jié)果的?沒有。我們是不是該去學(xué)步橋客棧看看了。”
何桂花笑道:“好。”
兩人操起兵器,推開門,一前一后,象兩只大鳥,向?qū)W步橋客棧飛掠。
崔大安夫婦倆有說不完的話,這輩子,也許,不,肯定,他們會說不完。
這世上,有的夫妻,成天說不了幾句話,或者,說了幾句,就面紅耳赤地爭吵,鬧得雙方老大不快。有的夫妻,卻有說有商量,有滋有味,把人羨死。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