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順子大吃一驚!
煙河九鬼!那可是江湖上口口相傳的奪命殺手,聽說,煙河九鬼的頭頭,是催命幽靈,催命幽靈指到哪,煙河九鬼就打到哪。
催命幽靈要你三更死,你就根本不可能活到四更。
煙龍江的十大滅門血案,全是催命幽靈帶著煙河九鬼干的,活兒干得殘忍、瘋狂、惡毒、血腥,連襁褓嬰兒與耄耋老人也決不放過,其犯罪行徑令人發指!
其中,遼國牡丹江女真族王爺府一百一十九口滅門案,鶴崗東北煤炭大王七十七口滅門案,加格達奇蒙古王爺府一百十四口滅門案,更是成了家喻戶曉的驚天大案。
催命幽靈與煙河九鬼的可怕故事,傳遍了煙龍江全境的角角落落。
同花順子當然也早有耳聞,如今,聽柳三哥說,煙河九鬼在西院外守著呢,頓時嚇得面色刷白刷白,不過,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一咬牙,指指倒在血泊中的催命幽靈,問:“這人是誰?”
柳三哥道:“催命幽靈。”
“咦,真的!那么沒用?!你會不會搞錯喲?”
“不會。”
“你是誰?”
“柳三哥。”
同花順子一拍額頭,驚嘆道:“哎喲媽呀,原來你是千變萬化柳三哥呀,我明白了,你化裝成我,是為了迷糊催命幽靈,把我化裝成柳三哥,也是為了迷糊催命幽靈,以便躲在暗處,暗鏢傷人,咻,一鏢,便將一個**梟雄解決啦。厲害厲害,哎,可我同花順子總覺得,這事兒,我干還差不多,你干,嗨……,干得跟你的名號真有點兒不相稱,說句不好聽的話,干得有點兒不太體面。”
柳三哥笑笑,搖搖頭,不知他笑啥,也不知他為啥搖頭,同花順子看不懂。
柳三哥自己最清楚,如今,我的功力只恢復了四成,要是真的與催命幽靈面對面動起手來,勝算是肯定的,不過會耗費不少內力,如若驚動了守在院外的煙河九鬼,今兒個這一百來斤就得交待了。
總之,我耗不起啊。
若要逃生,只能一招制敵,各個擊破,力求保存實力,輕松脫困。
同花順子道:“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三哥,救了我一命。”
柳三哥道:“不謝。”
同花順子又問:“三哥,好象我家掌柜的跟催命幽靈是一伙啊,這是怎么回事?”
柳三哥道:“他是催命幽靈的頂頭上司,原名宮小路,江湖人稱‘死亡判官宮小路’。”
“真的?他不姓沈,姓宮?不會吧。”
柳三哥道:“是煙龍江暗殺幫分舵的舵主。”
“啊!”
柳三哥道:“煙龍江十大滅門案的幕后主子就是沈掌柜,沒有他發出的暗殺密令,催命幽靈與煙河九鬼,根本就不敢胡作非為。順子,別問了,咱們現在得想法子混出西院去。”
同花順子從炕上下來,道:“三哥,怎么混出去呀?”
柳三哥問:“你怕不怕?”
同花順子咬咬牙,道:“怕有啥用,我都死過幾回啦,不怕。哦,對了,如果我被殺了,你得把我的尸體帶走,找個隱蔽的地方埋起來。”
柳三哥訝異道:“為啥?”
同花順子道:“聽說,煙河九鬼中有吸血鬼、扒皮鬼、抽筋鬼,掏心鬼,尸體被他們吸了扒了抽了掏了,還象人樣啊,來世投胎做人都難,我不干。”
柳三哥笑道:“行,我一定給你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埋起來,來世好在蘇杭二州投胎做人。不過,有我在,一般來說,你死不了,要想活著,記住,就得聽我的。”
同花順子笑道:“有三哥的這句話,我就放心啦,三哥怎么說,我同花順子就怎么干,絕不含糊。”
柳三哥道:“好樣的,是條漢子。我有事要問宮小路,你去把門關了,怪冷的,開條縫,盯著院里的動靜,有情況,打個招呼。”
“是。”同花順子下了炕,解下催命幽靈身上的寶劍,系在腰上,去門口望風了。
柳三哥轉過身來,坐在炕沿上,手臂一揮,拍開了宮小路的啞穴,沉聲道:“想死想活?”
宮小路道:“想活。”
柳三哥道:“好,如果你敢高聲喊叫,我就立即要了你的命。”
他袖口一抖,修長的食指與中指間便多了一枚雪亮的柳葉鏢,真如柳葉一般狹長輕薄,閃著寒光。
三哥將柳葉鏢在宮小路眼前晃了晃,道:“老實點,別耍鬼花招。”
宮小路道:“不敢。”
柳三哥道:“只要你說實話,我不殺你。”
宮小路神色淡定,眼睛骨碌碌轉動,不知道他在想啥,口中卻道:“只要你不殺我,我就把知道的統統告訴你。”
柳三哥道:“那就最好,我問你,柳仁寬滅門案的暗殺協議是你簽訂的嗎?”
宮小路道:“是。二十五年前,我是北京分舵的舵主,合法身份是琉璃廠寶林字畫鋪的陸甘泉陸老板,北京城內城外的暗殺協議,由我負責簽訂籌劃,柳仁寬滅門案的這筆買賣金額巨大,價值白銀五十萬兩。”
“哼,買賣?”
宮小路的神色依舊毫無表情,他道:“是,對我們來說,只是一樁買賣。按規定,超過白銀十萬兩的買賣都要報白總幫主審批,柳仁寬滅門案自然上報幫主了,最終,白幫主指令,由在下簽訂協議,協議簽訂后,由白總幫主親自操辦。事成后,由我收回尾款,上交白總幫主,然后離開北京,從此,人間蒸發。”
柳三哥問:“你與白毛風怎么聯絡?”
宮小路道:“信鴿傳書。”
柳三哥問:“你見過白毛風嗎?”
宮小路道:“沒有。”
柳三哥問:“買兇者是誰?”
宮小路道:“是個年輕人。”
柳三哥奇道:“年輕人?多大歲數?長什么模樣?看樣子,他是干啥的?”
宮小路淡淡一笑,道:“年輕人二十幾歲,瘦瘦的,中等身材,盡管穿著考究,一身行頭,全是京城名家裁縫制作,能值個幾千兩銀子,脖子上掛著粗大的金項鏈,手指上戴著碩大的鉆戒,完全是一派富家子弟的裝束,可我怎么看怎么著都覺得不象。”
“象啥?”
“象是個行伍出身的士兵。”
“為什么?”
“他說話極少,雙手骨節粗壯,腰桿筆挺,走路孔武有力,目光炯炯有神。除了那一身行頭,哪象個席豐履厚、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啊,也不象個沉溺聲色,放浪形骸的豪門浪子,他是裝的,裝的不太象。”
“你想想,他長得啥樣,有啥特征?”
“很普通,沒啥特征呀,瘦瘦的,煙煙的,中等身材,走在人群中,立即就淹沒了。”
“再想想,一定有特征,每個人都有,說,他有啥特征?”
宮小路沉默半晌,道:“要說特征的話,他的眼睛特別煙亮,噢,記起來了,他耳后的脖子上有一個刺青。”
“什么圖案?”
“是只蟬,振翅欲飛的蟬,圖案不大,刻的非常精細。我先后與他見過七、八次面,是最后一次,柳案了結,他到寶林字畫店付了二十五萬的尾款,啥也沒說,就走了,我在門口望著他的背影,這時,才看到了他耳根下有只刺青的‘蟬’”
柳三哥吶吶道:“蟬,刺青?”
宮小路道:“是,蟬,一只小蟬,不注意幾乎看不出來。”
柳三哥又問:“他叫什么名字?”
“叫左奔,肯定是個化名,他原名叫什么,始終沒搞明白。”
“是北京人嗎?”
“不是。聽口音好象是山西人,口音很重。他第一次來找我,跟我談刺殺柳仁寬的價錢,我以為,他是來探探口風的呢,就報了個天價:白銀五十萬兩,想把他擋回去,哪知,左奔略一沉吟,便道:成交。臨走,還留下了一張匯通票號一萬兩白銀的銀票,作為定金。并說,刺殺協議簽訂后,首付廿四萬,余下的廿五萬,事成之后,全部付清,付款方式自然是匯通票號的銀票。具體事宜,再協商。至此,我知道這事兒是真的,不是說說的,有人真想要柳大人的命啊。”
柳三哥問:“左奔只是個辦事的,左奔的幕后是誰,說!”
宮小路道:“左奔的幕后是誰?這個問題,白幫主也想知道啊,左奔只告訴我,他住在萬壽橋胡同四十九號,便于我倆有事聯系,其余,他什么也沒說。他還告訴我:別問我從哪里來,別問我的東家是誰,記住,若是多嘴多舌,這單買賣就取消了。我派人日夜盯著左奔,發覺左奔確實住在萬壽橋胡同四十九號,他深居簡出,不與任何人往來。夜間,我派輕功好的弟兄潛入大宅院,院內動靜。偌大的一個院落,只住了四個人,左奔夫婦與一對雇傭打雜的老夫婦,左奔是誰?他的東家是誰?是個謎,一個解不開的謎。”
柳三哥道:“你知道的就這些?”
宮小路道:“三哥,別急呀,我們也不甘心呀,日日夜夜,始終一刻不停的盯著左奔,怕最后事兒辦成了,左奔跑了,二十五萬尾款泡湯了呀。要出了這種事,在下的腦袋就得搬家啦。”
柳三哥看看窗外的天色,道:“快說,后來呢?”
宮小路道:“后來盯梢的弟兄發覺,左奔常去一個叫寶泉茶館的地方聽大鼓書,他的座位旁總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三十來歲,時不時的說上幾句話,不一會兒,中年男子就走了。后來,我們又盯上了中年男子,知道他住在補鍋胡同,費了好大勁,才知道,那個中年男子是怡親王的貼身護衛,親信,叫管統丁。”
柳三哥記起了妙手空空曾提起過的,原先怡親王府的貼身護衛管統丁,年輕時當過親王的替身,九死一生,無怨無悔,如今,已成了親王府的老管家了,他是怡親王最信得過的人。
象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不交給管統丁,還能交給誰呢!
于是,管統丁就奉怡親王之命,把操辦買兇的具體事宜,交給了自己手下的死士左奔。
那筆五十萬兩白銀的巨款,也只有怡親王這樣的巨頭,才拿得出手啊。
至于,怡親王要殺柳仁寬的動機,是顯而易見的,因柳仁寬數次上諫,削減怡親王兵權,得罪了親王,自然就懷恨在心,他是那種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的人。怎能咽得下這口氣!于是,不惜出巨資暗殺柳仁寬全家,以求一出心頭這口惡氣,對敢于效尤者,也是一種警告。
柳仁寬喃喃自語道:“你的意思是說,怡親王是買兇者?”
宮小路反問道:“不是他,還能是誰呢?!莫非是那個辦事的左奔!或者,是那個貼身護衛管統丁!不會吧?!”
柳三哥默默點頭,又問:“左奔交了二十五萬尾款后,你還見過他嗎?”
宮小路道:“沒有,聽說他第二天就死了。”
“死了?”
“第二天深夜,一把大火把萬壽橋胡同四十九號燒了個精光,據盯梢的弟兄講,大火撲滅后,里面有四具燒糊了尸體,燒得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
“誰干的?”
“估計是怡親王的人干的吧,不新鮮,殺人滅口的老套路。后來,我離開了北京,從此,就再也沒見過左奔。”
柳三哥驚道:“左奔燒死了?”
宮小路道:“大致如此吧,干這種事的人,通常會被主子清理掉,我見得多了。找上你,干也得死,不干也得死,認命吧。”
柳三哥道:“要是我,就跑,三十六計走為上。”
宮小路鼻孔里“哼”了一聲,道:“你的父母、妻子兒女、情人,捏在他們手里呢,能跑嗎?不會吧。”
柳三哥愣了一下,道:“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就象如今的自己,身負重傷,本不該去赴七天之約的,可沒辦法,必須去。
一想起南不倒,柳三哥的雙眼就有些出神了。
宮小路懇求道:“我該說的都已說了,望三哥刀下留情,饒在下一命。”
柳三哥道:“行,我饒了你。如果發覺你在騙我,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宮小路顫聲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柳三哥道:“好,等一會兒,你帶著我們出西院,不準耍滑頭,將我和順子帶出西院,咱倆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好。”
柳三哥道:“我問你,煙河九鬼見過你嗎?”
宮小路道:“沒見過,可他們一定聽說過,有個叫沈掌柜的是煙龍江分舵的舵主,煙河九鬼屬于催命幽靈直管,我是催命幽靈的頂頭上司,我們是單線聯系,我不能越過催命幽靈,對煙河九鬼發號施令,嚴格來說,他們不屬于我管。”
柳三哥道:“煙河九鬼只聽催命幽靈的?”
“是。”
柳三哥道:“行,只要你配合便可,不許從中作梗,耍滑頭。”
宮小路道:“在下不敢,在下不敢。”
柳三哥對同花順子招招手,道:“過來。”
同花順子來到三哥跟前,柳三哥摘下帽子,脫下外衣,還給同花順子,又與同花順子交換了寶劍,將催命幽靈的寶劍,佩在腰間,道:“你依舊是小順,繼續做你的伙計。”
“行嗎?”同花順子戴上帽子,穿上外衣。
“行。”
同花順子道:“我怎么覺著腿有點發虛呢,不是害怕,是真虛。”
柳三哥笑道:“你剛才中了催命幽靈的五毒**香,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腿有點軟呢。”
“小心別栽倒了。”
“盡量吧,這可說不好。”
柳三哥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交給同花順子,道:“一會兒,咱們就出去,你扶著宮小路,袖里藏著匕首,要是宮小路耍鬼花招,就給他一匕首。”
“是。那你呢,你走啦,不管我啦?”
柳三哥笑道:“哪能呢,我扮成催命幽靈,就在你身旁,你在我在,你亡我亡,這樣好不好。”
同花順子道:“不好,我亡,你也不能亡,把我的尸體背走,找個地方埋起來。”
柳三哥道:“對,對對,不讓煙河九鬼找到你,是不是?”
同花順子道:“對啦,可千萬別忘了,我同花順子不怕死,活著真累,味道不見得有多好,死了也好歇口氣,只怕這些鬼東西,把我吸了抽了扒了掏了,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沒法向閻王爺交待啊。”
柳三哥笑道:“你還真想得開呀。”
同花順子一本正經道:“我可不跟你開玩笑,說的全是正經的,三哥,若是你扔下我走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柳三哥道:“行,一定照辦。”
三哥一邊答理著他,一邊提著燈,俯身盯著催命幽靈,左看右看。同花順子道:“三哥,有啥好看的呀,那張臉長得象猩猩,丑死了。”
三哥把燈放在炕桌上,打開包袱,取出易容工具,掏出銅鏡,在自己臉上粘貼涂抹,轉眼間,一張催命幽靈的臉復制出來了,活脫活象,毫無二致,看得同花順子與宮小路傻了眼。
柳三哥順手抓起催命幽靈丟在炕上的煙色貂皮帽,扣在頭上,學著他的樣子,走了幾步,并甕聲甕氣地道:“沈掌柜,柳三哥已被俺的五毒**香薰倒了,要殺要剮,聽掌柜的吩咐。”
那語調緩急,就象催命幽靈又活了過來一般。
同花順子拇指一豎,道:“精彩,象極了,真神啦。”
柳三哥穿上羊皮短襖,道:“可惜,催命幽靈的煙貂皮外套全是血,不能穿了,如能穿上,效果會更好。”
他對同花順子道:“順子,記住了,等一會兒,我在頭前走,你背著我包袱,袖里握著匕首,假裝摻著掌柜的跟在后面,若是掌柜的耍滑頭,就給他一匕首,若是他老老實實,就不要傷害他。”
同花順子道:“知道了。”
柳三哥拍開宮小路的穴位,道:“宮小路,你都聽到了吧,出西院跟你沒關系,我自會應付,你不許說話,我跟你說話,你只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你是煙龍江分舵舵主,就得擺出舵主的樣子來,明白嗎,要死要活,看你自己的了。”
宮小路坐起來,道:“明白明白,在下一定配合。”
柳三哥對同花順子道:“緊跟在我身后,摻著掌柜的走,能行嗎。”
“能行。”同花順子斜挎著柳三哥的包袱,抓住掌柜的手臂,另一只手,緊握匕首,頂在掌柜的腰間,道:“掌柜的,對不起,我可不想害你,你可別逼我呀。”
宮小路朝他笑笑,并不答腔。
柳三哥一揮手,他在頭前走,同花順子與宮小路緊跟身后。
哐當一聲,柳三哥一腳踹開西院的院門,昂首挺胸,走了出去,一付志得意滿的模樣。
西院院門口掛著盞燈籠,門口兩旁果然站著兩條漢子,一人是吸血鬼,身材高大,滿臉通紅,手握單刀,另一人是陰謀鬼,他身材瘦小,尖嘴猴腮,一對鼠眼,骨碌碌亂轉,手中握一柄長劍。
吸血鬼問:“頭兒,得手啦?”
柳三哥道:“哼,能跑得出老子手掌心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陰謀鬼道:“頭兒,你身后的兩人是誰呀?”
柳三哥怒道:“懂規矩么!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知道的,見了也當沒見著,知道不?別讓舵主見了笑話咱。”
陰謀鬼道:“小人該死,請頭兒息怒,小人下次再也不敢啦。”
吸血鬼道:“頭兒,活兒干完啦?要不要弟兄們進院去清理清理?”
通常活兒干完了,處置清理現場是煙河九鬼的事。
柳三哥道:“先別動,我去去就來,任何人不準進入西院,現場所有遺留物,要原封不動的擺著,我自有用處,違令者,格殺勿論。”
吸血鬼道:“遵命。”
柳三哥厲聲道:“把院門關上,出了問題,拿你倆是問。”
吸血鬼與陰謀鬼連連點頭,道:“頭兒,你老就放心吧,有弟兄們守著呢,誰也別想越雷池一步。”
望著柳三哥一行三人遠去的背影,陰謀鬼嘀咕道:“我總覺著有些不對頭呀。”
吸血鬼問:“說!哪兒不對頭?”
吸血鬼身邊喜歡帶著陰謀鬼,因為陰謀鬼的點子多,遇事也好有個商量。
陰謀鬼道:“大哥,幽靈頭兒,冬天最喜歡穿的是啥外套?”
吸血鬼道:“煙貂皮襖呀,咋的?”
陰謀鬼問:“剛才他穿啥啦?”
吸血鬼道:“羊皮外套。”
“你不覺得反常么?”
“咦,被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點反常。”
陰謀鬼道:“不是有一點,而是太反常啦,你幾時見他穿過羊皮外套啦?剛一入冬,他就披上了煙貂皮外套,那件外套可不是尋常之物,是他的情人,煙寡婦溝的胖嫂給他縫的,整個冬季,幽靈頭兒從不穿別的外套。你忘啦?!”
“得得得,也許,他怕動起刀子來,把煙貂皮襖糟蹋了,所以,就搞了件羊皮外套來臨時穿上,疑神疑鬼的,就你小子怪話多。”
陰謀鬼道:“信不信由你啦,反正我知道,幽靈頭兒最討厭的是羊皮襖,他聞不慣那股羊膻味兒,你啥時候見過幽靈頭兒穿過羊皮襖啦?”
吸血鬼道:“咦,好象是沒有!不對,有,今兒他不是穿著羊皮襖嗎?”
陰謀鬼道:“所以,我覺得有點怪怪的,味兒不純,點子不正。”
吸血鬼道:“剛才,那個富態的老頭,沒準是分舵的舵主,這該不會有問題吧?”
陰謀鬼道:“問題更大,看,旁邊那個伙計,象是摻著舵主的樣子,毛病是貼得太近啦,抱小妞也不過如此吧,哪有摻個老頭子,貼得那么近的呀,會不會是用匕首頂著舵主的腰眼兒喲?!你沒覺著不對勁么?”
吸血鬼道:“嗨,你不說到沒啥,你一說,老子的毛發都豎了起來,你是說,柳三哥喬裝改扮,冒充幽靈頭兒,挾持著分舵舵主,從咱弟兄眼皮子底下溜啦?”
陰謀鬼道:“不是說他受重傷了嗎,所以,他才要喬裝改扮,蒙混過關;要不受重傷,他才不會改扮闖關呢,來,咱擋不住,去,咱攔不住,他才不把咱煙河九鬼看在眼里呢,別說煙河九鬼,就是九千鬼,九萬鬼都拿他沒轍!什么叫千變萬化柳三哥呀?知道不,他象孫悟空,會窮**變,除了不會變蒼蠅蚊子蜜蜂小咬啥的,變人的花色品種,比孫悟空還多得多呢,孫悟空要見了,頭都大。俗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也說不準,最好去看看,要是院內死的是柳三哥,就當我胡思亂想,瞎話連篇。去還是不去?要你定,你是咱們九鬼的大哥。”
吸血鬼道:“我不去,你去,我在門口守著,保證不向幽靈頭兒打小報告。”
陰謀鬼道:“我才沒那么傻呢,要是真沒事,到時候給你落個笑柄,萬一給幽靈頭兒知道了,又是一頓訓。要去大家去,同死落棺材,要真沒啥事,權當老子發神經。要是你不信,出了情況,別怨老子藏著掖著,看你出錯,不地道。”
吸血鬼道:“行,咱倆一起去。”
于是,吸血鬼與陰謀鬼推開西院大門,掠入院中,各屋逐一,在西屋,見有一具尸體倒在血泊中,用火折子一照,正是穿著煙色貂皮衣的催命幽靈,地上的血泊早已結成了冰。
吸血鬼與陰謀鬼面面相覷,大吃一驚。
吸血鬼撮唇尖嘯,其余七鬼,立時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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