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一臉驚駭的莫菲斯當胸抓起醫生的衣領，怒吼道。他的力量如此之大，竟然將那個醫生憑空拎了起來。

    “放，放手。。。。。。我喘不過氣了。。。。。。”那個醫生雙腳懸空，驚慌的掙扎著，臉色因為缺氧而迅速變白。

    “莫菲斯，冷靜一點。”尼奧見勢不妙，連忙上來制止，盡管他臉上的驚駭也不比莫菲斯少。

    莫菲斯的手一點一點松弛下去，慢慢地把人放下，但他的目光仍然如困獸一般死死鎖定那個醫生，低吼道：“如果你敢騙我，我發誓會把你塞進尼布甲尼撒號的發射口里當成炮彈打出去！”

    那個醫生咳嗽了好幾聲才慢慢順過氣來，他苦笑著說道：“莫菲斯船長，請相信我對王楊先生的關心并不亞于你。但是，但是我可以向上帝發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絕對沒有半分夸大其詞的成分。”

    莫菲斯渾身上下突然一陣乏力，雄健的身軀也微微晃了一下，幾乎要站不住腳，蘇薇琪看到連忙過來準備扶他一把，但是莫菲斯立刻站定了，在他的隊員面前，他永遠都是那個可以全心信賴的首領。

    那個醫生嘆了口氣，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其實上一次在Matrix的戰斗中，王楊先生的大腦已經受到了不可逆的嚴重創傷，沒有變成植物人已經是不可思議了，他還激發出了念動力，這只能用奇跡來解釋。說實話，我在錫安三十年，遇到過無數意志堅定的戰士，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能達到王楊先生的水平，那真的是把每一分生命潛力都激發出來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簡直無法相信人類的意志力能夠達到這種層次，突破生命的極限啊。”這么說著，那個醫生的眼睛里又不自覺地流露出那種狂熱來。

    噩耗當前，這種情緒無疑非常不合適，尼布甲尼撒號的所有船員都露出了憤怒的神色，那個醫生也覺察到了，尷尬地笑了笑：“我差一點忘了，基因鎖理論就是王楊先生首創的。真沒看出來，您不僅是一個卓越的戰士，同時還是一個在學術領域開創性的天才。要知道，在生命科學上，人類已經原地踏步將近一百年了。”

    這個時候，茂斯恍然大悟道：“難怪，錫安議會居然那么輕易地就放過了師父。”

    那個醫生的目光漸漸變得黯淡下去：“但遺憾的是，您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上一次戰斗就已經使您的腦皮層遍布纖維疤痕，正常情況下，你的思維會被完全破壞，最好的結果也是植物人，可是您憑借難以置信的意志力扛了過來，其實那一次我就竭力反對您再次進入Matrix，當然，我絕對沒有不尊重您戰友的意思，我只是認為，雖然在消滅機器和解救奴隸方面，您大腦的價值至少要抵得上十艘飛行艦，但是在解密生命和物種進化上，讓這樣一顆充滿智慧的大腦去冒險，簡直就是犯罪。而這一次，這一次。。。。。。“他突然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旁邊的護士也萬分遺憾地接口道：“這一次，雖然您的阿爾法腦電波和貝塔腦電波波動依然活躍，但是您的生理反應接近于無，如果按照現代醫學的標準，您已經可以被宣布為腦死亡了。王楊先生，您真的不應該再參加戰斗了。“

    這個時候，尼布甲尼撒號的所有人才驚覺，為什么他們覺得王楊身上總有種不對勁，那是因為王楊此時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用念動力控制的結果啊，如果不是他還有念動力，那么此時的王楊就會陷入到不能聽不能說不能動的活死人狀態中，也難怪剛才他自己說早已沒有感覺了，其實早在上一次戰斗結束的時候，王楊的感覺已經部分喪失了，只是這一次突然看到蘇醒后的王楊狀若常人，他們下意識地忘記了他的傷勢，其實現在王楊的感官里，外界的一切就是一團混沌，他所看到的聽到的都依靠觸手一般的念動力去摸索感知，就像瞎子摸象一樣。而他之所以始終一副淡漠的語氣和平靜的表情，就是因為他可以借助念動力控制身體的機能，卻無法通過念動力注入情緒，只能模擬而已。就像楚軒。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被什么東西堵上了，骨子里流淌著自由和叛逆的他們簡直無法想象，喪失所有的感覺是怎樣一種悲慘，那是真真正正的生不如死啊。

    尼奧此刻真是追悔莫及，尤其是看到王楊額頭上的血跡時，無盡的痛苦更是如毒蛇一樣撕咬著他的心，他恨恨地錘著自己的腦袋：“我都干了些什么啊？“他這時候用的力量絲毫不比剛剛痛打王楊時小，才兩拳下去，鼻子已經濺出血來，茂斯和蘇薇琪在身邊拉都拉不住。

    這時，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定住了尼奧的動作，王楊的身體也從儀器上飄落下來：“安德森，我還沒死呢。“仍舊是那種淡漠的語氣。

    尼奧大吼道：“王楊，我無法饒恕自己，你殺了我吧！“

    王楊平靜地看了看他：“好吧，那么我代替你寬恕你。“

    不僅是尼奧，所有人一下子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尼奧才說道：“王楊，你什么意思？“

    王楊淡淡地回答：“你沒有感覺到嗎？最終的時刻即將到來，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做好迎接這一切的準備吧，我們每一個人都會在那一刻得到解脫。我想說一句，能夠和你們并肩戰斗，我很榮幸。“

    現場突然安靜下來。王楊的話實在是太過震撼，最后的時刻，人類和機器百年的恩怨，終于要走到盡頭了嗎？每一個人竭盡全力，為之奮斗為之犧牲的目標，終于要實現了嗎？

    莫菲斯顧不上王楊的傷勢，急忙問道：“王楊，你看到什么了？“

    還沒等王楊回答，醫療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三個士兵大步流星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冷冰冰地說道：“奉洛克指揮官的命令，帶士兵王楊參加錫安的聽證會。“

    莫菲斯皺了皺眉頭：“聽證會？為什么我的船員參加聽證會而我作為船長卻沒有接到通知？“

    那個士兵毫不客氣地說道：“因為這是洛克指揮官直接下達的命令，莫菲斯長官。“很顯然，洛克和莫菲斯之間的不對付，在錫安不算什么秘密，普通士兵也存在站隊的問題。

    莫菲斯的臉色冷了下去：“既然如此，我作為王楊的直接長官，也有權參加此次聽證會。“

    那個士兵的語氣緩和了一下：“是的長官，這也是哈曼議長的要求。“哈曼議長就是那個滿頭銀發的老頭。

    尼奧站了出來：“莫菲斯，我也去。“

    然后是茂斯：“師父有事，弟子付其勞。“

    蘇薇琪和艾巴一語不發，但同時向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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