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進入到開啟基因鎖的狀態,即使是一只弱雞,生命力也會暴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哪怕被攔腰截斷,一時半刻也能強撐下來,那些潛力非凡的家伙——比如鄭吒——甚至還能爆發小強屬性,絕地反擊。
但是楚軒的高斯彈卻有著極其恐怖的破壞力,明明只有針尖大小的傷口,卻感覺像是被艦炮正面擊中一樣,身體完全崩潰了。蕭宏律甚至沒有疼痛,只是感覺一陣陣的冰冷在迅速侵襲著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只有他的眼神,還在死死盯著楚軒。
謀劃了這么久,拼上了所有的底牌,甚至連隊友的生命也押了上去,竟然還是功虧一簣。
他不甘心。
他想說什么,但是一張口,激涌的鮮血就堵住了他的嘴。
幸好楚軒說話的風格一向干脆利落:“從一開始我就留意你了。如果你不具備挑戰我的實力,以王楊的性格決不會在我面前提起你。你在追擊戰的表現更加讓我確認了這一點,你的各種手段雖然殺傷力平平,但都非常實用,能夠將你的戰術意圖貫徹的淋漓盡致,這一點非常難得,因為如果是一般的隊員,很多都會去兌換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比如能夠摧毀一公里內所有生物的微型地對地導彈,以此來求得一種虛幻的安全感,殊不知在面對擁有超強戰力的個體時,這類武器幾乎沒有用武之地;能夠壓制住自己的本能,這是你第一個讓我肯定的地方。”
“但是隨后的正面戰斗,你就讓我很失望了,一個隊友的死亡竟然讓你完全喪失了冷靜,忘記了一個智者的基本職責,你的眼中甚至看不到除我之外的任何人,你的理智已經被那些無用的情緒嚴重干擾了。。。。。。即使你的計算力非常強大,也無法彌補你在戰略層面的失誤,而你的失敗,就從那一刻開始。。。。。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面對我的挑釁,你卻反常的壓制住了出手的沖動,能夠讓你做到這一點的原因只有一個:你相信自己能夠殺掉我。”
楚軒一邊說著,一邊取出高斯手槍,從容打斷纏住自己的魔棘藤,然后拿出止血繃帶和噴霧劑,自顧自地包扎起來:“你們的自信來自何處我無從得知,所以想要讓你們亮出底牌,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讓你們看到勝利的希望。”一小節殘留的臂骨被他毫不在意地拔出來扔掉。
蕭宏律的目光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剛才那種情形,豈止是勝利的希望那么簡單,如果不是自己心中的戾氣太重,想要發泄的暴虐太多,楚軒早就死了八百遍了,即使不動用任何武器,蕭宏律也足以憑借自己的身體素質干掉這個大敵。但是這種情形竟然是楚軒有意為之,這種冷漠到極點的算計,縱然此刻的蕭宏律已經半只腳踏進了死亡也無法不心寒。
“表面上看這種方法很危險,但經過我的計算,你有五成的幾率不會立刻殺掉我,這就足以讓我放手一搏了。”
“如果單純用基因鎖開啟程度來衡量你們的實力,一定會敗得很慘,這一點在你們的非戰斗隊員身上尤其明顯,特別是你們通過不同個體之間的搭配,取長補短,衍生出各種強大的戰斗小組,取得局部的優勢,從而將整個大勢向著有利于你們的方向扭轉,這一點即使惡魔隊也比不上。所以雖然在絕對實力上惡魔隊占據上風,但是長遠來說,時間反而是站在中洲隊一邊。這也是我為什么不惜以身犯險也要結束戰斗的原因。”
“最后,你很奇怪我是怎么反擊的吧?”
隨著生命力的急劇流失,蕭宏律只覺得此時的眼皮重逾泰山,那封凍靈魂的冰冷已經蔓延到了胸口,但聽到這里,仍然忍不住竭力抬起頭看向楚軒,確實,這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地方,無論楚軒自蹈死地也好絕境求生也罷,至少他的所有布局已經完全實現,以楚軒那接近枯竭的力量,他甚至憑借初級念動力就足以禁錮對方的所有行動,可以說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間,但就是在這種不可能的情況下,楚軒絕殺了他,這一切的一切簡直匪夷所思,如果就這么憋屈的死掉,他真的死不瞑目。
“咔嚓”
一道閃電撕裂幽暗的蒼穹,劃破濃重的夜幕,天地一片煞白。
電光閃耀下,是蕭宏律血色盡失的臉。
楚軒攤開手掌,只見那柄高斯手槍赫然立于掌心,并且自行轉動起來,槍口遙遙指向蕭宏律。
蕭宏律的瞳孔猛然變大,然后慢慢地暗淡下去。只是在臨死之際,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了一句:“。。。。。。我輸了。。。。。。但你還是要死。。。。。。”
楚軒確實已經失去了反抗之力,但是他的高斯手槍卻能自行搜索目標并發動攻擊,這點兒改裝在有小叮當稱號的楚軒手里根本不算什么,蕭宏律出于發泄斬斷他一只手臂的舉動,反而使得那一支高斯手槍擺脫控制,讓蕭宏律本來毫無破綻的布局以外出現了一枚棋子,并最終成為楚軒破局的勝負手。
相比蕭宏律那精妙的殺局,楚軒的應對大巧若拙,簡單,但卻致命。
雙方的差距不在細節,而在于境界。
所以蕭宏律敗了。
但是他的最后一句話,卻讓楚軒皺起了眉頭,他和蕭宏律同為智者,出于智者的驕傲,他們都不屑于那些無意義的好勇斗狠行為,比如臨死之際放一句狠話之類,那么問題就來了:蕭宏律憑什么斷定他會死?莫非是接下來王楊將要出手的緣故?如果是這樣,以他油盡燈枯之勢,確實難逃一死,但是以王楊的性格,他會對一個垂死之人出手嗎?而如果不是王楊的話,又會是誰呢?團戰進行到這個階段,所謂的伏兵還有多少意義?
沉默了一下,楚軒喃喃自語道:“很奇怪,不趁著優勢未盡前一鼓作氣殺掉對手,反而在無力回天之際再去掙扎,怎么會如此不智?情報不足,無法推論。但不管怎么樣,此刻的中洲隊大勢已去,還是先結束眼前的戰斗吧。”
這樣說著,楚軒轉身而去。無盡的黑暗里,他的背影已經盡顯岣嶁,連步履也蹣跚不已,正如他風中之燭的生命力一般,但無論怎樣,這場糾纏至今的團戰,惡魔隊已經勝利在望。
這時候,驚天動地的雷鳴聲中,星星點點的雨滴開始灑落下來,穿透濃霧和黑煙,降臨到這個充滿血腥和殺戮的戰場上,天地一片蕭殺。
逐漸密集的雨滴中,楚軒很快找到了重傷昏迷的銘煙薇,即使他幾次徘徊在死亡邊緣,也始終沒有放棄探究銘煙薇實力反差的原因。
夜幕之下,銘煙薇的臉色白得觸目驚心。
只用了一眼,楚軒就看出來,銘煙薇的傷勢之重,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復制體銘煙薇的強化就是他建議的,自然非常清楚愛神之弓的威力,銘煙薇能活到現在沒有死,已經算是很難得了;但是沒有關系,他要的答案,即使只是一具尸體也能提供。
他從空間裝備里拿出一只造型奇特的探測器,穩穩地刺入銘煙薇的傷口。探測器的顯示屏上,海量的信息開始如瀑布一般流動起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
銘煙薇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眼神中,不是虛弱與垂死,而是無數負面情緒混雜而成的詭譎的平靜,如同黑洞。
這絕不是人類的眼神,更不是銘煙薇的眼神。
高斯手槍閃電般滑落到楚軒手中,他的雙眼也同時進入到一片茫然之中。這種突變對別人來說可能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對他來說毫無作用,他的反應里面,完全不存在吃驚這兩個字。
但所有的一切突然定格:起手的槍斗術,正在膨脹的肌肉,以及無數開始付諸實施的戰斗動作,甚至包括最細微處的表情。。。。。。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看著渾身僵直的楚軒,銘煙薇徐徐站起來,渾身的皮膚如同魔術一般翻轉變化,呼吸之間就化身為另一個人——秦綴玉。
她輕柔的撫摸著楚軒的臉龐,用甜到發膩的聲音感嘆道:“這就是最強的智者啊,真是看不出來呢。”但是她的眼神里,卻涌動著駭人的妖異之色,就像是饑餓到極點的掠食者。
而她用來將楚軒整個麻痹掉的自然就是變異的美杜莎之眼。
秦綴玉湊過去,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楚軒的耳朵,仿佛品嘗某種美味的巧克力一般咯咯笑道:“不過再厲害的智慧,終究也只是一個男人,只要是男人,就只配被我踩在腳下。”她臉上洋溢著魅惑的笑容,像是久別重逢的親密戀人,但手上卻抽出高斯手槍,打斷了楚軒的四肢。
楚軒渾身一震,麻痹效果消失,僅僅比秦綴玉的出手晚了不到一秒鐘,以楚軒的智慧,自然明白這是秦綴玉有意為之,但是他毫不在意地問道:“你用魔形女的變形術替換了銘煙薇,就是為了伏擊我?”
秦綴玉冷笑道:“這叫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銘煙薇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又長的那么狐媚,我算準了你們這幫臭男人一定不會放過占她便宜的機會,所以我就跟她約定,用李代桃僵的辦法引你們上鉤,沒想到啊,第一個急色的居然是你,哈哈哈哈哈,看你在中洲隊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骨子里也免不了男盜女娼的齷齪,這就是男人!”
她居然誤解楚軒是來XXOO的,放眼整個無限同人,真可謂蝎子拉屎——獨一份了。
楚軒自然不會去解釋,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模糊了一下,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這樣。”他說的自然是指蕭宏律臨死之際的斷言,如果他知道蕭宏律能看到死氣,就會明白蕭宏律何以那么篤定他一定會死。
自從團戰開始后,秦綴玉的存在感就低到了近乎消失的程度,以至于連楚軒也忽視了。而她的第一次出手,就將楚軒逼到了絕地。
秦綴玉臉色又是一轉,得意洋洋地說道:“中洲隊那幫家伙只知道我強化了美杜莎血統和妖族血統,卻不知道異形四以后我又偷偷強化了魔形女血統,為的就是在你們拼的兩敗俱傷后一擊得手,團戰開始后,我就一直隱忍不發,直到中洲隊被徹底打殘。就像現在,銘煙薇只剩下一口氣,我只需要變成她的模樣,就能幫她一把,順便掙點兒支線劇情,還不用冒險去拼命,這才是生存之道。。。。。。什么最強智者,什么強者之道,還不是被我玩兒的團團轉?”
楚軒淡淡地說道:“果然,你跟中洲隊是貌合神離,不過就算你能殺掉我,也不可能贏下這場團戰,別人不說,單單是王楊和鄭吒,就不是你這種陰謀所能企及的。。。。。。你隱忍到現在才出手,只能解釋為想漁翁得利,但是王楊不惜退出中洲隊來逼迫團隊成長,就決不會允許你這種投機行為,也就是說從你出手開始,你已經成為兩支隊伍共同的敵人,可是你絕不可能同時跟兩支隊伍開戰,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
臉色大變的秦綴玉一把掏出高斯手槍,歇斯底里地吼道:“住口,否則我一槍打爆你的頭!”只是她手中的高斯手槍,卻在一直微微顫抖。
楚軒果然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楚軒一向以三無著稱,這一眼也不含任何情緒,但秦綴玉一接觸到那淡漠的目光,卻如受重擊,噔噔噔連退三步,幾乎一跤跌倒。
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驚慌的神色剛剛從秦綴玉的眼中閃現,一股濃烈的邪異之色就突然從她的眼底深處升騰而起,如同黑洞一般瞬間吞噬了一切,這種異變不僅使得她眼眸中的黑色幾乎完全取代了眼白,而且似乎喚醒了她體內的什么東西,一股暴虐與毀滅的氣息呼之欲出。
秦綴玉的表情再次恢復了那種詭譎的平靜:“我謀劃許久,卻被你一眼看穿,最強智者當之無愧。除了王楊,還沒有一個人能讓我這么忌憚,你既然這么厲害,能不能猜出我接下來要做什么呢?”
秦綴玉的異變楚軒盡收眼底,但是他卻什么也沒說,只是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秦綴玉的笑容更見妖嬈:“果然聰明,這么聰明的人,不好好招待,豈不是太可惜了?”
就帶著這妖嬈入骨的笑容,秦綴玉突然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口咬在了楚軒的大動脈上。。。。。。
“接下來該輪到誰了?”粉紅色的舌頭靈活的一卷,將唇角的一縷鮮血舔去,秦綴玉體表又是一陣起伏,赫然變成了楚軒的模樣。她吹了一下高斯手槍的槍口,笑靨如花,“哼,不管是誰,統統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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