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沒有悔恨呢?你連實話都懶得跟君家的人說了。
琴川停下了無謂的奔跑掙扎,停下怎么都跑不出的原地,靜默的站了一會兒后她抱膝坐下,顯得無助而哀涼。
君,君子者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誠實而守信;君王者隱忍、狠殘、貪弄又擅用權攜九五至尊之勢。
君子如玉,帝王為龍。
身為帝王家的后裔,她或許應該稱贊她一句,權謀善用,帝王的涼薄心腸她也有一副。
不知過了多久,不過想來是過了許久了吧,久到她坐在這冰冷的地方都產生了幻覺。
她覺得自己似乎坐在海面上,身下是波濤涌動的海水。
外界想必也至少過去了百年吧?
不過記的有人說過,在寂靜無聲的黑暗中時間會被無限的延長,或許外面才剛剛過了一瞬?
身子向后仰下,少女舒展著自己的身體躺下,閉上眼將自己的所有心神放松盡可能的和黑暗融合到一起。
太無聊了,不如將自己化為碧濤上的一葉小舟。
她感到好親近也好安全,在海浪的拍打下她的緊張,她的不安,她的憂慮都被紓解被撫慰,就好像,就好像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盤。
這不是幻覺!她這樣想著。
隨后,她就好似又被蠱惑了一般朝著看不見摸不著僅存在于感知中的海水拼命的下潛,越下潛就越發覺得身體變得輕盈,那種每一步都好似拖著一條條沉重的鎖鏈的感覺在一點點的消失,這僅存在于感知中的海水在一點點的腐蝕她身上拴著的無形的鎖鏈,一條條的鎖鏈消失她越來越自由,仿佛只要輕輕的一個跳躍她就可以跳出這一片漆黑鑄就的囚牢。
恍恍惚惚間如陰神夜游,她看自己在一棟木屋里褪下樸素簡潔的青衣長袍換上了一身妖嬈熱情的火紅長裙,流蘇燦金,整個人灼灼如夏日朝陽,端的是明艷嫵媚。
抿嘴一笑波光流轉間惑人心魄,可是破開那流轉的波光,她看到自己的眼底是一片執著的瘋狂和毀滅般的愛戀以及附骨之疽一般的仇恨。
這是一個完全扭曲了了的,只因等待而堅持的執著的怨靈!·
胭脂淚凝作額間砂,白玉面添上芙蓉色。
妙目似喜似怒含三分淚光點點,一顰一笑當真是人間絕色,亂世妖嬈。
這樣的自己是完全陌生的,琴川指正看著自己身姿搖曳的拽著紅綾抱著古琴,芊芊玉指拂過琴弦帶著零零散散的破碎曲調踏過一片又一片的血色花海。
花海如血亦如火,少女的身影就像是被大火舔舐囚困的瀕死者。
琴川咬著指尖,瞇著清冷的黑眸猜測琴姬的心思。
你的心中是揣著重逢的歡喜還是夾雜著被拋棄的怨恨,又有沒有離苦與哀怨?
琴川看著自己一襲紅衣腳步輕快的每一步都像在跳舞,看起來極長極長的路在她的腳下似乎下一步就可到達。
火紅,猩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只覺得那一身紅衣的色彩越來越明艷。
甜膩的花香似乎帶著淡淡的酒香有些醉人,恍惚間,猩紅的紅衣與血色的小花糾纏在一起,似乎整個花海都只不過是她的裙擺。
哎~,該真么說呢?
琴川仔細的端詳著那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似乎在閉目沉思一般的高大身影,以一種超脫的第三視角,神的視角。
這種狀態下的她的感知分外的敏銳,她可以輕易的從那個男子的身上接受到一種熟悉的、同源一般的感覺,而至于他的氣息雖然與此界沒有什么不協調之感,但是她莫名的就感覺是假的…是…偽裝……!
如果是同源的話,他若是假的,那么自己又是什么?也是假的嗎?自己的記憶都是虛幻的嗎?
疑問的種子一旦發芽,那么此時此刻的無波心態也再也不能保持平和,從身體中傳來一股大力的吸力,她趴伏在冰冷的水面上,應該是水吧?她猜測著。
整個人都感到酸軟無力,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身體的存在了,但是此刻的身體重若千斤她根本無力指揮。
水。
她感受著自己此時唯二能夠感受到存在,回憶之前動作,放空心神,試圖再次令自己與水融為一體。
疲憊酸軟的感覺逐漸被驅除,清涼還是溫暖,她說不清楚似乎二者兼有,她的眼前也不再是一片無垠的黑暗,她能夠看到外面的世界,借助自己的眼睛。
她不知道,琴姬感沒感受到自己脫離了她的束縛,不過既然她沒有反應,琴川也決定先靜靜的觀看。
素手撥琴,琴姬的指法很美,仿若高潔的白鶴在雪松樹巔獨自起舞,兩只手一只鶴,很是孤獨寂寞。
她的音章精致華美,只是聽到就能夠想象得到一位舉止高貴華美少女在翩翩起舞,冰冷孤寂除了精致的八角囹圄還有獨懸高空的冷月,冰冷的味道中夾雜著肅殺之氣帶來血腥,少女起舞的亭外,上面是冷月高懸,下面是尸山血海。
灼熱的氣息,烈火舔舐的痛楚,盡化作一片連綿不絕的高昂音調,夾雜著不息的恨與無法割舍的愛,以及等待了數百年的怨懟!
合著琴姬的琴音,她想起的是當初聽到她說自己好歡喜時自己的第一想法。
她不相信她一丁點兒的怨恨都沒有,死后的亡魂駐留陽間若無外力那就只能依靠自身的執念。
而執念有的時候很可怕,一因它的頑固一因它破碎后的怨恨。
所以啊,現在,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怨恨是要孵化了嗎?
墨色的眼眸深沉透亮,撫琴的手劃過琴身的時候,翻飛的衣袖在眼中映出一抹殷紅的如血之色。
啪!啪!啪!
高大的身影,輕輕的拍著手掌,清脆的生音在空蕩蕩的大殿里回蕩。
“虞姬的琴音依舊如此動聽,堪稱絕響。”男子睜開一雙虎目,目如點漆,烏黑有神。
該怎樣形容他睜開雙眼時的感覺呢?
傳說,鐘山之神人面蛇身赤色,名曰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
他,睜開雙眼的時候就如鐘山之神燭龍,睜眼則光滿人間。
雖然未有傳說那般夸張,但是當他睜眼時確實有虛室生白之感,只覺得一道閃電從眼前劈過。
面對男人的贊譽,琴姬低著頭,肩膀輕輕的聳動著,似乎很是激動的模樣。
睜的大大的墨瞳空洞無神,呆愣愣的倒映著琴弦上顫抖的手指。
扶在琴身側面的另一只手,摩挲著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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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冰原上個周忙著元旦彩排的事情,碼字的時間不多,而且這部分冰原的思路有些卡,修改了好幾遍底稿,今晚才弄好,兩章。
請諸位道友們多多見諒,冰原的慢速度。
咳咳,咳,今天學校下了大雪,地上一片白,明天要早起掃雪,希望明天不會感冒加重。天冷了,諸位道友還請多多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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