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氣息,正揮刀劈向夏止的黑衣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股涼意的來源正是眼前這個苦苦抵抗圍攻的年輕人。
夏止蒼白的臉色猛然浮現出飽滿的血色,瞬間氣勢暴漲,殘陽劍隱隱發出絲絲低鳴,劍氣如虹。和之前那個病弱的形象判若兩人,猶如沉睡多年驟然驚醒的上古神明一般。
碎空斬。
殘陽劍在空中快速而又清晰的劃下一道優美的弧線。快到每一個人都沒有看清這一招是怎么出的,清晰到弧線的每一個點都深深的烙印的眾人的腦海。
殘陽劃過的弧線是如此的美麗,弧線之下,無數劍芒如火焰精靈一般從劃線中跳躍而出,出現的一瞬間,迅速的消失在空中。
弧線劃到末端的時候,所有的劍芒都消失在黑夜中,如煙火迸射后的空寂一般,一切歸于平靜,充滿了寂寞。
嗖嗖嗖
火焰精靈憑空在黑夜中崩出,這次出現的地方是黑衣人的喉嚨。
刀還舉在空中,刀上真力所劃的光芒慢慢的消失,三十多名黑衣人整齊的倒在地上。
平凡而優雅的一劍,再次了夏止所有的氣力,內傷反復發作,大量積存在體內的暗疾終于蜂擁爆發而出,在夏止體內混亂竄動,血氣翻滾逆流,直沖腦門,身上的傷口停止了流血。
夏止臉色再次陷入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忽然覺得眼角有東西流出,用手背擦了擦,是血,鼻子一陣涌動,是血,喉嚨甜涌,仍然是血,耳朵也如此。夏止努力的舉起殘陽,試圖再揮一刀,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全身襲來,天旋地轉。
無盡的黑暗襲來。
只覺得閉眼前月光好美。
月光下一張精美的臉在眼眸中出現。
接著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顏湘君出現在旁邊,接住了倒下的他,背在身上。剩下的黑衣人終于反應過來了,無盡的劍氣刀芒朝顏湘君襲來。
背上多一個胖子,顏湘君瞬移的速度明顯放緩,不過依舊逃出了包圍圈,閃到了河邊。羅文瑞、姚漢祥、梅珣也被逼到了河邊。羅文瑞嚴重脫力加上失血過多,處于半昏迷狀態。夏止呼吸微弱。黑衣人死傷慘重,余下了一百多人慢慢圍了上來。---
梅珣問道:“怎么辦?”
姚漢祥白凈的臉龐浮現出一絲苦笑:“想不到第一次冒險就香消玉殞了。”
梅珣也苦笑道:“這個詞我和湘湘用還差不多,你個大男人就別矯情了,其實我們可以跳水里,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姚漢祥回頭看了看幽靜的湖水:“湖里怪物指不定就把我們吃了,湖就這么大,除非我們像烏龜那樣可以一直潛水里,再者,阿七和羅文瑞怎么辦?”
“看來我們都要死在這里了!”
一直趴在顏湘君肩頭的小松突然咿呀咿呀大叫起來。
扶著夏止的顏湘君突然倒在了地上,梅珣伸手去扶,右手摟住顏湘君的后背,左手扯住顏湘君的手臂,夏止倒在水草上,顏湘君額頭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滴,似乎在強忍著劇痛一般,雙眸漸漸的失去了光彩。
“湘湘,你怎么啦?”梅珣這才發現顏湘君的后背有已經鮮血淋漓。原本不露痕跡的瞬移在帶上了夏止這個胖子之后,顏湘君就成了一個活靶,梅珣清楚的記得,顏湘君扶起夏止逃離的時候,幾乎是將夏止抱在了身前,把自己的后背留給了所有的黑衣人。
背后的血迅速的浸染身下的水草,梅珣不忍去看她背后的無數道傷口。小松滿眼噙著淚水把小布袋里面的冰晶果抱在手上,咿呀咿呀的叫著,似乎是要把冰晶果給顏湘君吃。梅珣接過冰晶果放到顏湘君的嘴邊。顏湘君努力的睜開雙眸,嘴唇張了張,微微搖搖頭。
梅珣眼眶通紅:“你想說什么。”俯下身,將耳朵貼了過去。
“留給……給阿七或者小瑞吃,我吃。。。。沒用的,你們倆帶著。。。帶著他們。。。。。。逃吧”顏湘君的雙眸靜靜的合上,微弱的呼吸細若游絲,如微風中搖曳的燭火,漸漸的漸漸的,熄滅了。
顏湘君的胸口傳出一聲微響,似乎是金屬破碎的聲音,一粒紅色的熒光從顏湘君胸口的一枚古玉項鏈中冒出,隨著微風輕輕的飄起,漸漸的消散在空中。
小松趴在顏湘君身上如孩子一般嚎啕大哭,梅珣內心一陣酸楚,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短暫的接觸,顏湘君已經和眾人建立了親密的友情。姚漢祥輕輕的拍了拍梅珣的肩膀。梅珣把冰晶果放回了小松的布袋,抱起小松。
小松死死的抓著顏湘君的衣服不肯松手。眼淚吧吧的往下掉。梅珣鼻頭一酸,忍不住抽泣:“小松,小松,聽我說。找機會就自己逃,聽明白了嗎。“小松沒有搭理梅珣,仍舊死死的抓著顏湘君的衣服不停的掉眼淚。
姚漢祥拿起羅文瑞的水果刀,站在了梅珣了身前。面對步步緊逼而來的上百余殺手,神色堅毅。梅珣擦擦眼淚,匕首緊握,弓腰曲腿,擺出了沖鋒的姿勢。
實力相差之懸殊,沒有一絲生的希望。
失落之谷,充斥著死亡和秘密的谷底,在悠悠歲月中,這種殺戮和死亡曾無數次上演,也很快就在人們的記憶中消散。
姚漢祥道:“能和梅珣姑娘一起消失在這失落之谷,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結局已經注定,梅珣神色慢慢變得頗為平靜,瞟了瞟昏厥的羅文瑞一眼:“希望小師妹以后能忘掉他吧。“
殺
空氣中的血腥味伴隨著黑衣人濃烈的殺意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讓人窒息。
兩人相視一笑,眼神中帶著最后的決絕。握緊了手中的刀。
一陣清風襲來,天空中傳來悠揚的笛聲,婉轉清澈,聲聲入耳,頃刻間空氣中彌漫的死氣化為烏有,清風中夾雜著莫名的幽香,所有黑衣人硬生生止住了腳步和殺招。他們發現天空下起了白色的雪,一瓣瓣雪花落在額頭、肩頭,雪花帶著淡淡的清香,定睛一看,原來不是雪花,是花瓣。一朵朵潔白的花瓣從天而降,皎潔的月光下,顯得無比唯美而又詭異。
“糟了,是白色曼陀羅”一名黑衣人大聲的叫道。
梅珣和姚漢祥面面相覷,因為花瓣籠罩了整個天空,卻唯獨沒有落在他們所呆的位置,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傘將它們都蕩開而去。
一道靚麗的身影,白衣勝雪,輕若鴻羽一般從夜空中緩緩而下,手持黑色長笛,悄然落地,沒有一絲聲響,舉手投足間如同仙子下凡。
“白色曼陀羅原本只會讓人行動遲緩,不過混合上厥芝草,你們會全身奇癢,不出一個時辰,你們會過的比死還痛苦。提醒你們,厥芝草在失落之谷遍地都是,你們現在趕往望月峰頂還來得及。“
黑衣人相互看了看,全身瘙癢已經開始,而且那種癢是刻骨銘心的癢,轉眼就有人忍不住狂抓起來,黑衣人如潮水一般逃離。
反轉突如其來,羅文瑞看著白色的背影,覺得無比柔和,安全。好累,好累,閉上眼睛,徹底昏迷。
白衣女子轉身看著湖邊狼狽的五人,紅唇輕啟:“何苦,錢財真的比生命還重要?”
梅珣和姚漢祥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虛脫。姚漢祥搖搖頭:“唉!“
女子輕撫顏湘君手腕:“咦?”接著摸了摸夏止的脈搏:“罷了,罷了!“
女子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一人一顆,吃了可以回復體力的。”二人接過丹藥后,并無遲疑,扔進嘴巴。
畢竟,如果女子企圖不軌就沒有必要救他們了。丹藥入口即化,微甜。服下后,瞬間就覺得精力充沛,如果清晨早起一般,神清氣爽,身上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女子對著幽靜的湖水,再次吹響了玉笛。和之前不同,此時的笛聲高亢而急促。甚是刺耳。
“砰”
湖中央驟然噴出一股巨大的水花,水花落幕,一道黝黑的身影冒出,慢悠悠的超湖邊游來。姚漢祥和梅珣驚訝的盯著這不明的物體,心中都默默的猜測,會是什么呢?
黑影越靠越近,皎潔的月光下,二人終于看清了,是一只巨大的烏龜,目測至少可以站二三十人.
“小丫頭,你不是剛出門嗎,這次又忘了帶什么?“烏龜居然開口說話了。姚漢祥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女子臉一紅:“爺爺,不要在外人面前揭我的短好嗎!”
烏龜一臉的無所謂:“怕什么,反正到時候他們也不會記得。”
不記得?梅珣和姚漢祥聽的莫名其妙。
女子輕抿一笑:“爺爺,我要救幾個人,你幫我開一下門。”
“小丫頭,什么時候你才能少管點閑事,在這里每個月都要死那么多人,你管的過來嗎?”
女子央求道:“爺爺你就幫幫忙嘛。
烏龜漆黑的眼球看了看眾人,布滿深深皺紋的眼皮緩緩的合攏又睜開,開口道:“上來!“
好不容易才把重傷的二人和生死不明的顏湘君放到了龜殼上。
龜殼上空隱隱出現了一圈光暈,將他們籠罩其中,“坐穩啦!”
嗖一聲,四周陷入了昏暗中,只剩下頭頂的月光在水波中漸行漸遠,慢慢四周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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