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我們先回去吧。”少年撿回靈石,催促道。
小女孩又怨又恨地盯著張富戶的門口,臉上表情變了幾次,卻轉身從少年手里拿了一塊靈石,塞給守門的人,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些石頭不要也罷了,不過,小女和弟弟不日就要去云澤門拜師,想進去求見幾位修真前輩,哪怕指點我們一兩句,也能終生受用,您能看在我誠心一片的份上,讓我進去拜會一番嗎?”
少年頓時急了,忙去拉扯女孩,他沒想到,一會兒不見,小妹妹居然性情大變,竟送出去一塊靈石。在這個地方,就算打點,哪里需要用到靈石啊。
更何況,他們才有多少靈石,那幾塊礦石,可是他拼了命才能帶回來的。
守門家人也沒想到,能收到這樣的大禮,這幾天前來送禮想拜見仙師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們也狠狠撈了一筆。這鐘家人一家都很老實,沒想到小女兒倒是大方,也難怪,她以后也是要去修真的人。
守門人得了財物,又不想將她得罪狠了,于是笑著說道,“讓你進去我就不敢做主了,不過,我可以去為你通報一聲,如果有人愿意見你,我再回來喚你。”
不能直接進去,小女孩有些失望,但還是福身行禮,“多謝大哥了,還請大哥美言幾句。”
等守門人去了里面,鐘涵才一把甩開少年,冷下小臉說道,“鐘清,你先回去吧,我還要等著拜見仙師。你回去好好想想,那石頭賣給誰了,無論如何,我都是要拿回來的。”就算現在拿不回來,以后她也要想辦法取回來,那東西,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她沒想到,能重生到這個時候,如果之前她的一生不是夢,那么,她回來的這個時候,既是最好的時候,又是最壞的時候。
最好的時候,是因為,那個人,現在就住在這里,離她這么近!
而那個人對任何人都冷漠以對,卻愿意給拿著那塊石頭的人那樣的照顧,甚至親情。聽說那個人小時候沒有任何親人,從小孤獨長大,所以才形成那樣的性格。
如果,自己在他還名聲不顯,修為不高的時候就到他身邊,噓寒問暖,是不是能讓他對自己有好感,或者……其它呢。
鐘涵重生之前,初到云澤門,資質不高,只能從雜役做起,后來還做過侍女,如果沒有幾分眼色,她如何能從物件一般的侍女成為記名弟子呢。
服侍人的事她熟悉得很,相信,一定會讓那個人滿意的。
最壞的時候,卻是,剛回來,那塊無比珍貴的石頭就被這個父母領回來的毫無血緣的大哥給賣了,真是氣死她了。這個鐘清,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也是,如果不是這樣沒能力,沒氣運,他上一世怎么會落得那樣悲慘的結局。
想到這位父母的養子前世被父母送到太一宗,代替闖禍的弟弟受刑,鐘涵就將視線收了回來,眼底浮現了一絲憐憫。
她一步步好不容易爬到內門弟子的位置,卻被人陷害,死的不甘不愿,才有重生的機會。這一世,她一定要欠了她的都還回來,她一定要活得比上輩子更好。
但是,她也不是圣母,雖然她曉得天道循環,但是,涉及親生弟弟的生死,她卻不愿意提醒這位大哥的。
大不了以后,多做善事,多幫助一些人,或者,為他多燒一些紙錢罷了。
鐘清愣愣地看著小妹,最終轉身離開了。
顧雨在拐角看到少年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忍心。
不過,他自己對那塊石頭太過……在意了,他以前從沒有這種感覺,不然,退還給那個少年倒也沒什么。
那少年離開的時候明明看到顧雨,卻也沒有上前討要的意思,讓顧雨有些另眼相看。
云昭懶懶地窩在顧雨懷里,哼了一聲,“他還不錯。”
顧雨轉了一圈回來,才看到那個小女孩還站在門前,焦急地對守門人詢問著,“真沒有一個白衣人?他,他長得很好看,他姓云。”
守門人為她跑了幾趟,但是誰愿意見一個無名無姓的凡女,再說,他去見那些修真者,大氣也不敢喘,哪里還敢打聽人家姓什么。
守門人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確實沒有,去吧,去吧。”
鐘涵咬了咬嘴唇,她現在還沒有修真,不然怎么能讓人這樣欺辱。難道,這輩子,也得從云澤門開始嗎?
修真界的滅頂之災已經越來越近,只有那個人身邊才能萬無一失。
倒是有兩個人在那場災難中脫穎而出,一個就是那個人,另外一個,則是叫離情的天才劍修。
但是,那位劍修一直戴著面具,要在他成名之前找到他,更是大海撈針。
鐘涵無奈之下,只能回去了。
顧雨將手伸進懷里,捏了捏云昭,說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昏昏欲睡的云昭一下子睜開眼,茫然道,“解釋什么?”
顧雨將剛剛的情形講了一邊,然后說道,“怎么回事?你什么時候還有這么小的仰慕者?”
云昭盡量將整個身體都挨著顧雨暖暖的皮膚,懶洋洋地說道,“你這是強詞奪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先不說我根本不認識她,再說,穿白衣的人太多了,你現在就是白衣服。而且,姓云的人絕對不止我一個,你怎么認定她一定是在找我?”反正就是在找他,他也決定咬死不承認。
結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啦,伴侶吃起醋來也很有的受呢。
雖然內心這么抱怨著,云昭的尾巴卻有些翹了,嘴角也彎了起來。
顧雨勉強抑制住想回去看那塊石頭的心情,轉身貼了隱身符,跟在了鐘涵身后。
事關云昭,還是跟去看看才能放心。
鐘涵不到片刻就進了一個低矮的院落,推門而入時,就看到母親正坐在炕上,喜出望外地看著身邊的幾塊靈石。坐在桌邊的父親也是同樣的表情,一臉喜色。
“鐘清呢?”鐘涵進門就問道。
鐘父和鐘母都是一愣,隨即,鐘母笑著說道,“他砍柴去了,你看,這是你大哥換來的靈石,給你和海兒一人帶上一半,到時候肯定能讓你們松快不少。到時候結交好了門派的弟子,也能早日成為外門弟子。”
鐘父則斥了一句,“怎么這樣沒大沒小,一點規矩都沒有?”
看著那幾塊靈石,鐘涵撇了撇嘴,“能有多大用,對了父親,母親,要不讓大哥和小海一起去云澤門好了,兩人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這樣,說不定當年的事,還能落在鐘清身上。
鐘父拿著煙的手一頓,愣了一下說道,“你們姐弟都去了修真門派,我還打算留著他養老的。而且,我也沒給他報名。”
鐘涵笑了笑,說道,“等我和小海修真有成,自然要接您和母親過去享福的。而且,您和他總之不是親父子,不如讓他跟著小海去,做個跟班就好,有事還能照顧一二。”
鐘父和鐘母都是眉頭一皺,小女兒忽然之間機靈慧婕雖然是好事,但是……
鐘父半晌才說道,“不妥,他的資質如果被修真門派的人看到,萬一鬧出什么事,倒讓你弟弟面上不好看。”
鐘涵也是一愣,“出什么事?”
鐘父不說話,鐘母嘆了口氣,“還不是咱們家的錢只夠兩個人報名,你大哥的資質是被你父親瞞下來了,他的資質,比你們倆還要好一些。”
鐘父瞪了鐘母一眼,“他又不是我親生兒子,養他這么大,也算對得起他了。雖然當時將他交給我的人讓我送去找他父母,但是,銀子已經拿去都給海兒看病了,我哪里還有錢送他去京城。以后,這事就不要再說了。”
這事,卻是連鐘涵也不知道了,她細細的眉擰了起來,最后說道,“那就算了,只是,既然有了這種事,父親就不要再將家里的事情全部告訴他了,免得他心生怨恨。養老的問題您和母親不用擔心,有我和小海足夠了。”
鐘父鐘母雖然沒有說什么,臉上的笑容卻明顯多了。
隨后,鐘涵轉身去了自己屋里,邊在屋里轉圈,邊喃喃說道,“如果不能趁機到云真人身邊去,就只能自己努力了,真真可恨!不過,好在,未來出現的那些逆天機緣我還記得不少。那個人既然搶了我的石頭,我煉氣期五層之后,就先取了他的隨身空間出來。”
雖然不知道石頭落在了誰手上,但是最后,總之會到那個幸運的人手里的。但是,殊不知,氣運再逆天,又怎么比得過重生一回呢。
顧雨轉身離開了,小小年紀,這樣心胸狹窄的女孩,實在沒有注意的必要。
臨走,顧雨側頭看了雪中臉色慘白的少年一眼,在他耳邊傳音道,“如果你想修真,就去張家找我。”
顧雨離開之后,二號和云昭都一臉好奇地盯著他看。
顧雨皺了皺眉,問道,“怎么了?”
二號率先問道,“你就不好奇她的來歷?”
“不是重生的嗎?”顧雨無所謂地說道。
“你就不好奇你的未來嗎?”二號都忍不住要敬佩起顧雨來啦,顧雨就沒有這樣高大上過!
“我的未來自然要自己經歷過的才算數,而不是從別人嘴里聽來的。”顧雨哼了一聲說道。
話說得豪氣,其實顧雨心里根本就沒有底,他才不要相信什么未來!他不就是為了改變未來才一直這么努力嗎!如果未來不可以改變,那他不如老老實實等在地球末世降臨算了。
自從知道了末世后,顧雨對提前知道未來已經提不起任何興致了。
而且,知道末世一個未來,已經夠讓他費盡心力的了,他要忙著盡力拖延,準備各種物資,做自己能做的一切,哪怕能改變一線也是生機。
如果再來幾個不好的未來,那他豈不是要忙死啦。
“那隨身空間呢?無限大,可成長,可種田,有靈泉,還附帶修真功法喲!”二號又雙眼亮晶晶地盯著顧雨追問。
“這、這個,我又不想奪別人機緣,要什么隨身空間。”顧雨完全提不起心情,他現在要忙的事太多,還要想好怎么對父親和弟弟交代婚姻問題呢。
“首先,我們有足夠的儲物袋。”他們都成了儲物袋批發商啦。
“其次,云昭有很大的空間。”蛇類自帶的,別人完全羨慕不來!
“第三,我又不會種田。”事實上,他種田完全不拿手呀。
“最后,我們有仙液了,我們還有直指仙界的功法。”顧雨列舉了種種原因,“我不知道為什么要去搶一個隨身空間。”
二號和云昭:雖然覺得有哪里不對,但是完全無法反駁!
二號松了口氣,“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顧雨不在意,云昭更不在意啦,他的空間夠大了——而且也是成長型的哩,他和小雨的東西都交給他來保管豈不是更好,夫妻財產都在自己這里,小雨更舍不得離開他了。
回去之后,顧雨拿出了那塊石頭,在他盯著那塊石頭愣神的時候,云昭漸漸瞇起了眼睛,眼里帶出了淡淡的冷意。
第二天要起身的時候,名為鐘清的少年穿著更殘破的衣服出現在了顧雨和云昭面前。
“我,我跟你們走。”鐘清哆嗦著說道。
昨天回去還對他噓寒問暖,讓他好好休息的鐘母,在今天早上知道他想出去拜師之后,就變了臉色,最后,只扔了他一件單衣讓他出門。
顧雨微微一笑,將少年帶上了雙人車。
遞了一倍熱茶到少年手邊,顧雨問道,“你的家人,竟然允許你跟我們離開?”
鐘清臉色不太好看,他搖了搖頭,“當時只有母親一個人在,我對她說了之后,她發了很大的脾氣。”還罵他不孝順,如果沒聽到昨天他們說的那些,自己大概真的會好好奉養雙親,但是既然妹妹已經說了,不用他養老,他留下來,還有什么意思。
真去給弟弟當下人嗎?
而且,雖然沒和任何人說起,他還是想見親生父母一面的。
顧雨看了一眼少年,又拿了一套自己在坊市買的,從沒穿過的衣服出來,現在他都在穿云昭煉制的,一般用不著這些。
少年眼圈一紅,鐘母對他雖然一向語氣溫和,但是細細一想,卻只讓他穿父親的舊衣服,往他面前擺的飯也是最少的,天不黑是不讓他回去休息的。再加上昨天的那些話,讓少年的心一下子冷了。
“我改名字了,我以后叫離情。”
遠行隊離開了村子,而鐘涵回去之后沒看到鐘清,隨口問母親,母親卻賭氣說道,“他翅膀硬了,非要去拜師,沒有銀子,別人會收他才怪!”雖然這樣說,鐘母卻也有些不安,如果鐘清真走了,大部分活計可就沒人干了。
鐘涵臉色卻劇變,鐘清走了,弟弟以后怎么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她重生回來,還有一些事改變了呢?
難道因為自己這輩子責問了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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