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好意思,就算你是明眼人,也是找不到我的!”笑到一半,高雪芹忽然改口,譏諷起來。
“找不到?”
聽到高雪芹的譏諷,我也笑了:
“要我分析一下么?你的手機背景聲音里呢,有建筑工地的密集捶打聲和鋼筋落地聲,是建筑路的寶通大廈商業區的建筑工地,或者濱湖商業區和江南大學東行橋附近,這個月里,無錫市有三處主要建筑工地進行開發,施工時間都較早,你那一帶必然是其中之一。你的手機背景聲音里的汽車輪胎聲顯得比較快,還有車子開過減速帶時的輕微震動聲,減速帶之間間隔是10米,但汽車經過的平均時差卻不到0.5秒,說明道路通暢,現在是上班早高峰期,無錫市內汽車能夠這么通暢的地方,而且有減速線的地帶應該是鳳仙橋附近一帶,也許是鳳仙橋橋墩下方和建筑路交叉口附近的環湖西苑。我能夠聽到汽車聲說明你的房間靠窗,而且顯然并不太高,在兩三層左右,我推斷呢,你現在應該站在自己的房間里木地板上,優哉游哉地站在陽臺或者窗前前,面朝太陽升到一半的南方鳳仙橋,望著鳳仙橋上劃開過,坐滿了人導致懸架壓得很低經過減速帶時震動聲音都會變沉悶的奧迪A6或者悍馬,對面則是建筑工地,對吧?環湖西苑一幢兩樓或者三樓對吧,高雪芹,我已經知dà
你現在的所在地了哦。”
我的一番言論直接造成了手機另一端接近五秒鐘的無聲。
五秒后,終于有聲音響起。
“王一生,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有腦子的人。現在我算是領教了幾分。不過,就算你那還算機靈的腦子算到我現在的位置又能怎么樣?你能做什么?難不成飛到我面前來破壞我的好事?呵呵。王一生,想不想聽聽金娜的聲音?她現在就在我的床上,睡得香甜。我用了點丑哥那里搞到的麻藥。這個妞之前對我死心塌地的,前天居然倒打一把,毅然決然地找我說要跟我分手,呵呵。看來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人也不過是個見風使舵的勢利眼,不把她霸王硬上弓,她是不會乖乖跟我的。王一生,知dà
么?我爸死了,我的聲譽被你毀了,這幾天學校里,包括學生會里陸陸續續有十四個女的跟我翻臉甩屁股走人,這些都是你造成的,現在,我什么都做得出來。我打你電話,就是告sù
你,就算你毀了我的清譽,我還是贏家!”
“贏家?”
高雪芹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之前對女生的吸引力以及對金娜的束縛力來源于他的內丹,如今他已失內丹,自然對于女生的魅力大減,再加上之前我趁著食堂中毒事件在全校學生面前大肆毀壞高雪芹的名聲,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墻倒眾人推,現在高雪芹已經在自己的老爹高清華死后站在輿論和非議的風口Lang尖上,成為了眾矢之的角色。
嫉妒他的男性自然煽風點火,跟他有過風流韻事的女生自然甩尾走人,其他的不知情的學生因為食堂中毒、張雨婷事件“曝光”等原因也對他印象極差,高雪芹可謂是前途毀盡,想要東山再起,除非愚公移山。
“高雪芹,你可不是什么贏家。你不過是個小丑。”我平聲道,“而且,想對金娜怎么樣都跟我沒關系,你盡管上。你現在的不光彩作為不過是典型的失敗者復仇心理罷了。金娜跟我沒有半點關系,隨便你玩個痛快去,玩死在女人裙下我倒是省事。這個世界上女人千千萬萬,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糟蹋一個兩個不會提高人口出生率和自殺率。高雪芹,好好享shòu
你失敗人生的味道吧。在你斷氣之前。”
說罷,我不待高雪芹回話,就直接掛了電話,第一時間就轉身沖出了洗手間,走向了走廊的電梯方向。
就算是乘坐計程車,距離鳳仙橋差不多有四十分鐘的距離,如果高雪芹真的鐵定了要對金娜做什么,我恐怕已經不可能阻止。
但是有一件事,我卻是可以做到的。
我提起了我的第二部手機,直接撥通了110,在兩次轉接之后直接接入了無錫市公安局,不等手機那頭的警方接線員問話,我就直截了當地道:
“別問我的姓名,我只是個通風報信的知情者:鳳仙橋口,寶通商業區對面,環湖西苑一幢樓內有人埋下了五噸新巖石炸藥,如果不在一個小時內撤離樓內居民,就等著夷為平地吧。”
“什么?”手機那天傳來了一陣不敢置信的驚異聲。
“我不說第二遍,你們警方應該有電話錄音,就不需yà
我重復了。如果不想在今天晚上的無錫報上看到無錫市公安局局長因為不聽通報者的炸彈警告而造成居民傷亡最終被人譴責乃至下臺的消息的話,就趕緊行動吧。”
說完,我也不等對方回答,直接就關閉了手機,然后打開手機后蓋,取出了SIM卡扔進了走廊邊上的廢紙簍里。
我的SIM卡得到的渠道靠的都是勾魂術,所以我不需yà
擔心警方能夠通過電話鎖定我的位置。
雖然是荒誕不經的炸彈警告,但是我相信無錫市警方還是會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對那一帶進行最快的撤離。我就不信在這樣的情況下高雪芹還能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來。
“怎么了,那種表情?”在經過狐仙翹腿而坐的排椅時,狐仙冷不丁地問了我一句。
“我得走了。”我轉頭對狐仙正色道,“狐仙,阿雪暫時交給你了。告sù
她我出去散散步,見見陽光。如果我很久沒回來,你先帶她回去,我會打電話給她的。”
“所以,這便是感謝我這兩天的方式?”狐仙翹起下巴看著我,似笑非笑地譏諷道。
“現在沒時間跟你磨嘴皮,狐仙。我得去收拾這幾天擱下的爛攤子。”我提了提衣領內角,目光從狐仙那畫滿譏嘲之意的精致玉臉上收回,然后平視前方。
“呵。”狐仙輕呵一聲,撩撥了一把黑發,自顧自道,“不再狗挑門簾子了,倒也有了幾分正經模樣。人有三回六轉,山有九曲八彎,王一生,你現在也算是瓦片翻身,步入了正道了。”
我瞥了狐仙一眼,略一沉思,道:
“或許吧。總而言之,我的后方就托給你了。狐仙。你是我最信得過的女人,沒有之一。”
“這算是套近乎還是自拉郎配?”狐仙問道。
“你想太多了。鼓噪的女人。”我笑了一絲,然后轉身徑直朝著電梯所在的大廳走去。
方才走了小三步,身后忽然傳來了一名醫護人員的聲音。
“喂,站住!你不能亂走!你是314病房的那個做了眼角膜手術的王一生對吧?你現在的眼睛還沒完全好,最好不要亂走!”身后傳來的聲音讓我皺起了眉頭,轉身,我看到一名穿著白色醫護人員制服的中年男子抱著藥品登記冊急急忙忙朝我跑過來,他似乎認出了我。
只是,當我緩緩轉過臉時,對方卻是當場愣住了,手里的登記冊也是嘩啦一聲掉落在地,散成了一堆。
“你的臉……怎么可能?!”男子怔怔地看著我,雙目微開,瞠目結舌。
“你什么都沒看見,已經可以走了。”我的視線隨意在對方臉上輕輕一掃,對方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呆滯,然而下一秒又變回了常態。
“知dà
了。”
男子沒有違抗我,極為順從地接受了我的命令,然后撿起了地上的登記冊,滿臉隨然地轉身離去,就像什么都沒有看見一般。
勾魂術……果然恢復了么。
我輕輕捏了捏右手手指,心情越發地平靜。
既然如此,那么,就沒有什么可以阻擋我的腳步了。
正走到電梯前按下液晶顯示器下方的下樓鍵,電梯門就霍然一下開了,里面擠滿了人,黑壓壓一堆,把整個狹小的電梯空間都擠地水泄不通。
粗略一算,起碼15人。
電梯里的人有老有少,看到我,他們都露出或是為難或是驅逐或是不耐煩之色,顯然,對于一部已經接近滿員的電梯來說,已經沒有我進入的余地了。
但是——“都給我出來。等下一趟。”
我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電梯內所有人驚愕的雙目,然后淡淡地下達了我的命令。
“是。”
“好。”
“哦。”
“知dà
了。”
剎那間,電梯內所有人的表情都變成了恭敬和順從,他們用服從的目光看著我,也不多說什么,一個個陸陸續續地像是收到了長官的命令一般列成兩隊從電梯內涌了出來,從我的雙肩兩擦擦過,一直走到了我的身后,恭恭敬敬在那里站成一排。
而我,則是獨自一人靜靜走入了空蕩蕩的電梯,關上了電梯門,留下了身后黑壓壓一片的電梯乘客。
十秒后,我緩步走出了電梯,再二十秒后,我穿過了人來人往的大廳,走出了醫院大樓。金色的陽光灑在我的臉上,讓我不自覺地瞇起了眼睛,但是陽光的刺激卻絲毫沒有給我的眼睛帶來哪怕一絲絲的不適感。
阿雪的眼角膜,和我的眼睛融合地……非常完美。
我輕輕撫摸了一下我細嫩的眼皮,心里產生了一股淡淡的愧疚感。
沿著醫院大樓外的林蔭道,我一路走到了無錫三院大門保安亭邊上,半只腳踩在無錫市三院大門門欄線外,鋪開在我眼前的是食肆陳列、店鋪林立、商人流滾滾、車行如水的興源北路。
理發店門外旋轉的柱狀三色燈、五金電器招牌上微亮的流光燈弱光、DISCO、KTV、爵士吧、咖啡廳和酒吧外的LED燈或者霓虹燈都比往日更加色彩鮮艷、斑斕炫目。
難怪狐仙當初說阿雪有一雙無比清澈的眼睛……原來,阿雪一直都看著這么美的世界。
我輕輕嘆氣,耳邊卻是忽然傳來了一陣男子悲戚的慘叫聲:
“求求你們了!!這是我們家做生意唯一賺錢的路了!你們要是收了我的攤,讓我們怎么活啊!我還有一個兒子在上大學,一個女兒在讀高中,沒有錢怎么交學費啊!!”
我循聲望去,卻是眼皮一搐。
只見在前方興源北路的交叉口處,一名穿著灰色舊布衣的男子手扶著胸部躺在地上,一只鞋和鞋墊散落在距離其頭部很近的地方,另一只手則是死死抱緊了身側一輛被砸爛了上方蒸籠和竹筒、蒸汽爐的手推早點車的車輪,而在后方不遠處則是兩輛黑白相間的城管執法車,此刻,十名城管正圍在那名倒地小販前,其中兩名城管死死地拽拉著那名雞皮鶴發、抱緊了輪胎不肯松手的小販,想要把他拉開,只是那小販倔強的很,就是指甲片都因為抓輪胎太用力出血都不肯松開,而周圍的圍觀群眾也有五六十人,一個個都怒視著身穿黑色執法制服的城管,臉上都是義憤填膺之色。
而在稍近些的地方,也有二十來個推著手推車賣早點的男子對著城管指指點點,怒斥不已。
“你說你們是不是人啊?!劉老漢都在這里做了三年生意了,也沒有造成什么不良影響,現在你們倒好,說砸就砸了,劉老漢家里有兩個孩子,讓他怎么養家過日子啊!?”
“是啊,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畜生!”
“媽的,看不下去了,你們有種再拉,我們跟你不客氣啊!”
隨著城管拽拉那名叫劉老漢的小販,人群中其他小販也是越來越站不住了,一個個都破口大罵,口沫橫飛,一副摩拳擦掌就要拼命的姿態,其中自然也有膽量較小的人隨聲附和,或是別有用心的利己主義者煽風點火,但是總體上憤nù
的情緒在急速地擴散蔓延,轉眼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境地。
“都嚷嚷什么?這里是規定不準擺地攤知dà
不?你們都不走,想被收車對吧?行,不走把你們的車全給收了!”
城管執法中帶頭城管隊長是一名人高膽大的種,身材魁梧,講話牛聲牛氣,揮動著手里的長棍,大聲吆喝,頤指氣使,絲毫不懼漸漸圍聚而來的小販大軍而在一旁指指點點的過往人群。
執法隊隊長能說出這番話也不知dà
是后臺硬還是底氣足,但是他這番話的唯一成果就是在加劇事態的嚴重性,尤其是最后的半句話,瞬間就如同火藥般引燃了小販群的民憤,十多名小販當場推翻了自己的手推車,奔著大批城管直沖而來,手里還舞著鋼棍,大批城管見勢不妙,一字排開,也紛紛拔出了執法棍,擺出自衛和硬磕的架勢。一旁還有不少還算理智的商販、路人勸架。但是卻絲毫沒有用。積聚已久的矛盾豁口已經打開,沖突的洪流急轉直下,已經不可遏止,就在下一刻,趾高氣揚的城管和一擁而上的小販外加一些良心發作的路人統計五六十人分作兩撥人馬沖突在一起,鋼棍亂舞、警棍起落,凌厲的飛腿連連踢踹,還有出拳帶起的嚯嚯風聲讓人不寒而栗,轉眼之間,幾個小販或是城管紛紛受傷倒地,更有不慎破皮出血的,地面上染了觸目驚心的一小片。
我靜靜地站在無錫三院大門外的倒鴨子旁看著這一幕,呼吸不急不緩。
這一切對于太多人來說或許都極其殘酷,但是我卻只是一個純粹的局外人。
直到當一名失控暴走了的小販從手推車的抽屜里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單刃刀時,直到一名城管把手推車推翻壓倒在一名小女孩身下的那一刻,我的眼皮微微一跳,我握起的空拳頭攥緊了幾分,然后邁出了一步。
“都給我停下!!”
我深深吸了口氣,瞇起眼,橫空一甩臂,終究沉聲沖著前方混亂的人群下達了命令。
沉重、響亮、嘶啞的聲音從我的嘴中擴散而出。
就連喉嚨也在隆隆作響,耳膜間傳來的麻痹感讓我意識到到我放出命令時的聲音,居然如同雷神下詔一般,傳蕩了整整上百米的距離,響如洪鐘。
也就在放出命令的一刻,我感覺到我的雙目一陣火灼般的熾熱,一股滂湃的氣息在我的雙眼里劇烈翻滾涌動,而就在下一秒,我清晰地感覺到我的雙眸猛然一縮,在沉寂了半秒后又猛然一放,眼瞳深處似乎有兩條盤旋已久的能量火蛇猛然竄出!!
無形的火蛇猛然自我雙眸中飆射而出,瘋狂扭身向前,在經過之處劃出了兩條蜿蜒扭曲的軌跡,而就在半途中,兩條火蛇瞬間炸開,散化為了上百條更為細小的火蛇,一條接一條,如有意識般自從跳竄進入了前方一個個或是抬頭或是轉身向我望來的人的瞳孔之中。
剎那間——整條街都靜了。
【今晚還要無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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