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來,床上便不見了沈之悅的人影,江承楓頓感不妙,飛快地翻身下床,連外套都顧不得穿就沖出了營帳。
駐地設(shè)置的隔離區(qū),沈之悅穿著軍醫(yī)的白大褂,帶著帽子和口罩,整個人包裹的很嚴(yán)實(shí),只露了雙眼睛在外面。
她挨個給病患號脈,耐心地詢問著癥狀并詳細(xì)地做著記錄,還不時地安慰著情緒低落消沉的患者,給他們以信心。
這批患者已經(jīng)感染病毒有些日子了,眼見著身邊同患病的戰(zhàn)友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他們早已喪失了生還下去的希望,神智一天天的渙散,身體一點(diǎn)點(diǎn)的潰爛,散發(fā)著死尸一般的惡臭味,每一天都如在煉獄中煎熬,于他們而言,死亡反倒是一種解脫。
可他們是軍人,怎么能輕易向病魔低頭,哪怕活著只是為了成為軍醫(yī)研究藥方的對象,也好過毫無意義地死去。
可是軍醫(yī)一次次地嘗試,均以失敗告終,已經(jīng)決定放棄,提前對他們下達(dá)了死亡通知。
就在他們安靜等死時,這個新來的醫(yī)生突然闖入,冒著被感染的危險給他們看診,他們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但是她的聲音和眼神都是那么的溫柔和親切,絲毫沒有嫌棄和懼怕他們?nèi)頋化膿的可怖模樣。
江承楓找到沈之悅的時候,她正在給一個病患做著檢查,之后詢問了對方幾句后又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
他是第一次見到她認(rèn)真工作時的樣子,那么的專注,讓他不忍打攪,甚至忘記了自己來這里是為了抓她回去的。
終于將最后一個病患看完,沈之悅?cè)嗔巳嘤行┧嵬吹牟鳖i,抬頭一眼便瞧見了門口那道似乎是駐足許久的身影。
她知道自己這么自作主張的跑來隔離區(qū)少不了又要被他責(zé)備,甚至是被趕出軍營,索性先發(fā)制人,很不客氣地沖他吼道:“你快出去,這里是重隔離區(qū),非醫(yī)務(wù)人員,禁止入內(nèi)!
江承楓無語,臉色瞬間鐵青,“你給我出來!”
眾人被這威嚴(yán)又熟悉的聲音震懾住,齊齊望向門口,在看清來人后,都是一驚,“少帥……”原本萎靡不振的病患此刻一個個都強(qiáng)撐著想從床鋪上爬起來。
沈之悅哪容他們這般折騰,狠瞪了眾人一眼,喝斥道:“都躺好了,不許動,我去配藥。”
言罷,她便站起身,拿著桌上的病歷本朝門口走去,在走至江承楓跟前時,他順手便想捉她的胳膊,卻被她堪堪避過。
“等我換下衣服。”沈之悅逃也似的跑開,她知道瘟疫的可怕,自己現(xiàn)在滿身的病毒,必須先處理一下。
看著那個窈窕的身影跑遠(yuǎn),江承楓目光漸轉(zhuǎn)冰冷,“她什么時候過來這里的?”
僵在一旁的石磊硬著頭皮走上前,“應(yīng)該是您剛睡著就跑出來了,她不準(zhǔn)我跟這邊的人提她的身份,大家只當(dāng)她是尋常的軍醫(yī)!
昨天剛好輪到他巡夜,大半夜的就瞧見沈之悅輕手輕腳地從少帥帳中溜出來,目的很明顯,是想去隔離區(qū),看到他時,她也不躲閃,直接拉了他帶路。
他是真的拿這位少帥夫人沒辦法了,或許是因?yàn)榍妨怂,他現(xiàn)在竟沒有辦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即便明知是不對的,是會惹得少帥震怒的,他卻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點(diǎn)頭應(yīng)允。
江承楓只覺自己快要被那個小女人給氣死了,原本想著留她在軍營一夜,今天一早親自把她送回去,可她倒好,半夜就溜了出來,去了人人躲避不及的隔離區(qū)瞎折騰,也怪他,一向警惕性很高的他,這次居然睡得那么死,連她什么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石磊偷眼打量著江承楓的神色,生怕他一怒之下拿刀劈了他,然而對方卻根本沒空搭理他,只是快步朝沈之悅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營帳門口,江承楓掀簾而入。
“你回來了!
沈之悅背對著他在洗手,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酒氣。
江承楓蹙眉,“你這是打翻了酒壇子?”
沈之悅轉(zhuǎn)過身,把手擦干,伸到了他面前,“消毒!
江承楓拉住她猶自帶著酒氣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提醒她,“可以用消毒水的!
“我不喜歡那個味道!鼻乇氖稚峡偸怯幸还上舅奈兜,她討厭那個味道。
“小月……”
江承楓俊朗的眉峰折起,只是甫一開口,沈之悅便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唇,打斷他欲要出口的話,她知道他想說什么,她不想聽。
江承楓被她突然的舉動驚到,可也僅是呆愣了一下,他知道此刻不是與她溫存的時候,即便萬分留戀與她唇齒間的纏綿,也絕不會被欲.望沖昏了頭腦。
他推開她,語氣嚴(yán)肅道:“小月你聽話一點(diǎn),你在這里會讓我擔(dān)心,我沒有辦法安心處理事情!
“好啊,那你告訴我,秦冰在哪里?”沈之悅也不甘示弱,同樣一本正經(jīng),“我?guī)黄鹱,我答?yīng)過虹蕎,要保那女人不死,不能食言。”
“晚了,她已經(jīng)死了!苯袟鞑粠О朦c(diǎn)猶豫地說。
“死了?”沈之悅狐疑地看著他,“怎么死的?”
江承楓面不改色,“她不肯配合軍醫(yī)研制治療瘟疫的特效藥,留著也沒用,索性殺了給那些染病的將士泄憤。”
“所以確實(shí)是他們?nèi)藶橹圃斓倪@場瘟疫對嗎?”沈之悅繼續(xù)追問。
江承楓也不再瞞她,“是我的疏忽,讓漏網(wǎng)之魚狗急跳墻,在水里投了毒,造成了大片水源的污染,一發(fā)不可收拾!
沈之悅伸手抱住了他,語氣里滿是心疼:“不,江大哥,這不是你的錯,是敵人太狡猾,他們簡直喪心病狂,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沒事的,我相信災(zāi)難終究會過去的,讓我留下來幫你好不好?我會很小心的,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小月……”
江承楓再次推開她,看到她已是淚流滿面,心里頓時一痛,面對這樣的她,他還能說什么,她的固執(zhí)和堅持真的讓他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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