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么長的一串頭銜,別人或許會聽得頭暈目眩,但是對于蘇家的老夫人來說則完全沒感覺,因為她壓根就沒聽見后面的那些內容,當姜虎的名字出現之后,她就只能對自家的命運止不住的苦笑了,更清楚人家并不是善心泛濫來搭救自己,說不定自己這邊不付出點什么是無法善終了。說起來還是自家那個老爺的過錯,忤逆君上就算要抄家滅門,也不過是政見不合說不定后世的史書還要記上幾筆。但悔婚這種事情卻是私德有虧,貪污之事更是坐實了罪名,他是一死百了了,卻累及家人留在世間遭人唾罵。
至于那位處在風口浪尖的蘇家小姐來說,更是如同聽見了晴天霹靂,自己當初如何羞辱對方的事情本來早就淡忘了,誰承想僅僅兩年的時間就讓雙方的身份徹底顛倒了過來。原先以為自己要嫁給一個鄉下的小秀才,那自然是百般的不愿意,只是沒想到自家竟然這么快就落得個家破人亡的結局,反倒是當初厭棄的鄉下小子轉眼間就位極人臣,不說太子太保的虛銜,也不提外交部副部長這個閑差,更不用說宗人府那個養老去處,單單就是圣眷正隆的皇家科學院與海軍研究院,能在這兩個顯赫部門任一二把手,更有著國子監司業的清流位置,這說明了什么?哪怕是不問朝堂世事的深閨小姐,也知dà
這是皇帝儲相的不二人選,再看這位身材修長的前未婚夫,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就在蘇家眾人被事實驚得無言以對之時,郭二雖然臉上還是笑容不減,可是心里卻是冷笑連連,回想當年蘇家悔婚之時自己的老上司那憤恨的神情,他甚至有一種報復成功的快感。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不是蘇家言而無信又怎能讓老主人對自己僅剩的這個兒子心懷愧疚,以至于默許了他的離家出走,這才換來了姜家光耀門楣家族歷史中第一次出了一品大員。如若不然老太爺至今還關著他不讓出去闖蕩,現在最多也就是在老家吟詩作對虛度光陰。
姜田沒那么多的感觸,本來對于一個現代人來說,連面都沒見上一次就定下倆人的婚約,這屬于小說中才有的情節,甚至對于現代人來說,在這種情況下悔婚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所以雖然姜田繼承了原先的記憶,也感受到了那種莫名的恥辱,可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卻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所以當他感覺到有點冷場之后,這才明白對方是懾于自己的身份,不知該如何表達了。
想到此處姜田輕輕一笑:“今日天色已晚,想必老夫人已然困倦了,晚輩就不多打擾了。郭叔,后宅的院子可備下了?”
郭二趕緊躬身回到:“按老爺吩咐已然備下了,沐浴的香湯與幾樣吃食也送過去了,至于使女丫環……后宅本就缺乏人手,這一時還沒找到合適的……”
不是郭二不想找人伺候蘇家人,而是姜府現在有點和社會脫節,府中所有的仆役全都是自由之身,而且后宅中早就知dà
了蘇家的來歷,竟然沒人愿意搭理這家人,就算他這個管家也不知該怎么安排了。他以為后宅這些人出于感恩的目的不待見姓蘇的,其實情況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姜田那種平易近人的老爺,后宅中但凡年輕點的女人也都沒將自己當成是丫環,現在突然來了一個傳統的家庭,要讓這些適應了新生活的女孩們再回到過去那種等級森嚴的狀態,自然是沒人愿意的。
蘇老夫人當人聽出了弦外之音,她以為這就是姜田開出的第一種刁難,再說現在自家的身份不比從前,按律法其實自己才是人家的仆役,所以也就趕緊接口說道:“能得姜大人搭救已是天大的恩惠,老身不敢再勞郭管家費心了,尚幸我等皆是女流相互更是熟識,也無需再派人手幫襯。若是大人沒有別的吩咐,我等就先告退了。”
她這幾句話含著自貶身份的意思,顯然是主動的放低了姿態,聽得蘇家的女眷們一個個黯然神傷,蘇小姐就更是尷尬非常。不過她話中也隱含著一重意思,主動將贖買說成是搭救,就是還存了一份希望,只要姜田不撕破臉皮她至少還能保得一絲臉面,若是哪天這位姜大人愿意納妾收了自家女兒,她這個岳母至少不用露宿街頭,若姜田真的存了這個心思,那么現在就給個面子讓這些女人抱團守在一起。此刻她絕對不相信姜田真的是奉了父親的命令來做好人,她更愿意相信姜田存心買下她們就是為了將來羞辱泄憤,這樣一想為了其他人的安危也至少委屈自己女兒了。
姜田至此還是沒聽出話中的意思,不過他也不想再多說什么,便轉頭對郭二交代到:“蘇家眾人乃家父故人親眷,郭叔吩咐下去不可怠慢,按族中長輩之禮待之,且蘇府的規矩與咱家不同,一切以蘇老夫人的習慣為準。”
郭二連忙點頭稱是,便引著這些女人走向后院。看了半天戲的假太子沒發xiàn
姜田有什么齷齪的年頭,心中也對自己看熱鬧的小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連忙抱拳拱手向姜田說:“母命既然完成,學生就不敢打擾先生休息了。”
剛走出前廳的蘇夫人又是一陣好奇,她知dà
吳遠的身份,更知dà
吳遠的老娘是誰。可是她不明白為什么堂堂伯爵府的公子會對姜田自稱學生,而且態度恭謹不似作偽。雖然她早就聽說姜家的小子一夜之間飛黃騰達,可還是無法相信就連吳遠這種勛戚子弟都畢恭畢敬,這以前名不見經傳的姜家秀才究竟有著什么樣的秘密?和自己老媽憂慮著家人的未來不同,蘇小姐在走出門廳之前還是留戀的偷偷看了一眼吳遠。雖然悔婚可能是一個錯誤,但是她并不后悔,因為今天看見了姜田之后她還是沒有對這個男人產生一絲的愛慕之情。反倒是那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公子讓她心中的小鹿直跳,一開始當自己知dà
被這個公子買下之后,還曾胡思亂想了一陣,可是現在才發xiàn
人家買自己只是用來送人情的,甚至連多看自己一眼都沒有。
不管怎么說,姜田算是完成了老爹交代的任務,可是他爹并沒有說接下來應該怎么辦,所以他現在也有點犯愁。家中養上這么幾個女人并不是問題,反正后院里已經是女人泛濫了,也不差這幾個。但是這群人的身份有點特殊,說她們是賣身的下人吧,那自己以前給大家脫籍的事又算是什么呢?不是下人就只能當是親戚先養著,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況且還有一個身份尷尬的蘇小姐在其中,時間長了難免傳出閑話,所以為今之計只好是趕快將她們送走,至于送到哪里去就不知dà
了。
讓姜田沒有預料到的是,蘇家人進駐了一個單獨的院落,郭二的本意就是要將她們與自己府中的人隔離開來,卻不想在第二天的早上就出了麻煩。還在刷牙的姜田接到趙直的匯報,說是幽蘭和蘇家人吵了起來,讓他趕緊過去。結果等姜田急急忙忙的趕過去一看,就看見一臉嘲諷的幽蘭正神氣活現的指著蘇小姐。
“既然住在姜府就要守姜府的規矩,我家老爺心慈收留了你們,卻不想你們如此的不知好歹,你不就是當初那個悔婚的蘇玉娘嗎,現在嫌我們怠慢你們了,可誰讓你不愿意做一品誥命,非要當這個沒入奴籍的下賤女人!”
“住口!”姜田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趕緊大喝一聲,然后走到一連憤慨蘇家人面前,朝著神情沒落的蘇老夫人深深一躬:“晚輩管教不嚴,讓老夫人受屈了。”
本來圍在一旁看熱鬧的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其實姜府上下都不太待見蘇家人,可誰也不會像幽蘭那樣底氣十足的去謾罵,因為除了清幽姐妹之外,這府中的男男女女都還算是人家的雇工,也的確沒資格說什么,但是大家都對跌落云端的蘇家人抱持著幸災樂禍的態度。而且今早的事情也的確是蘇家人有錯在前,所以就連青霜都沒攔著自己妹妹。
蘇老太太也認為這是姜田故yì
出來做好人,所以只是沉著臉隨口回道:“姜大人言重了,的確是我等不分尊卑觸怒了如夫人,還望大人念在小女初入府中,不懂規矩饒了她這一次。”
姜田不知dà
事情的起因,所以聽得云里霧里,這時心月、玲瓏、青霜三女走到姜田跟前,才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而本來和姜田一起刷牙的夕蕓則躲在姜田身后打量著漲紅臉,強忍著委屈和淚水的蘇玉娘。
事情的起因簡單的可笑,姜田吩咐過要按照族中長輩的待遇照顧蘇家,雖然下人們不知dà
這是為什么,但至少還是照辦了。所以按照姜府的習慣,一大清早就給這個院子送來了漱口用的精鹽和洗漱用具。這本來也沒什么,畢竟有些大戶人家也有用青鹽漱口的習慣,所以蘇家人到不至于大驚小怪。可不知dà
為什么,早上來送東西的竟然是幽蘭,更不知dà
她是怎么和這位蘇玉娘吵了起來,等她們趕來的時候就聽見了蘇小姐嘲諷幽蘭的出身,這讓同是**從良的三女都無從勸解,心中多少也有些不忿。被說道痛處幽蘭這才反唇相譏,恰巧就被姜田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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