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ss="width">孟冬十郡良家子，血作陳陶澤中水。

    野曠天清無戰(zhàn)聲，四萬義軍同日死。

    群胡歸來血洗箭，仍唱胡歌飲都市

    都人回面向北啼，日夜更望官軍至。

    我重新醒過來的時候，夢中小兒的歌聲，歷歷在耳。身邊余香裊裊，卻是已經(jīng)佳人如昔，才想起小慕容已經(jīng)離開。

    主要是為了我答應(yīng)讓幸存的慕容族人，重歸大非川祖地的事宜，雖然她嘴上說不愿再和青海王家車上什么關(guān)系，但在這種事情面前她還是無法置身世外。

    在蝴蝶效應(yīng)風(fēng)暴之下，安祿山提前被手下人的內(nèi)亂給干掉，雄心勃勃的史思明也如彗星一般折戟在汴州城下，余下的殘部變成了境外的孤魂野鬼，契丹和奚族被打的四分五裂，開公然割據(jù)之先河的河北三鎮(zhèn)，現(xiàn)在只是依附在樞密院下，俯首帖耳的新軍將領(lǐng)，雄踞遼東的渤海自天門嶺以西只剩下名義上的統(tǒng)治，南詔變成了過去式的地理名詞，曾經(jīng)翻臉不認人的盟友回紇，虛弱的連內(nèi)部都無力擺平，現(xiàn)在連西北面最大的威脅，吐蕃人也被打殘了，吐蕃人進長安擁立十日傀儡皇帝的鬧劇，也不可能在出現(xiàn)了。

    現(xiàn)在歷史上出現(xiàn)過的，大唐的敵人和來自內(nèi)部叛逆，都被打倒了，為什么我還是有些失落，或者說意猶未盡的總覺得還差了點什么。

    “我們到哪里了。。”

    我對車外發(fā)問道。

    “到臨洮了。。”

    都虞候魚同的聲音在回答道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

    我念著這首名句，從馬車上下來，看見的是滿野碧波如浪的草甸。

    此時的臨洮，其實是隸屬岷州一個軍城，，但距離州治卻有數(shù)百里之遙，兆水在積石山一側(cè)沖擊出大片可耕可牧的水草地，滋養(yǎng)生息了番漢數(shù)萬人口，形成山地周少見的大片平整的農(nóng)業(yè)區(qū)。

    但這里曾經(jīng)一度被稱為吐蕃麥莊，依靠獨山谷的掩護，吐蕃人每年九月之后總能肆虐一番，略盡而走而往往追之莫及，哥舒翰到任伏兵盡起，一次性留下了五千名吐蕃士兵后局面才徹底扭轉(zhuǎn)過來，這也是哥舒家奴左車一戰(zhàn)成名的地方，

    現(xiàn)在哥舒什么的，已經(jīng)作古如塵土了，但是他留下的威名，卻還在邊境上傳唱，我現(xiàn)在收了哥舒翰的女兒，并且繼承了哥舒部分政治遺產(chǎn)，重新站在這里，還是有些唏噓的。

    開元天寶年間，西北軍中真的是將星薈萃，從自小被皇家收養(yǎng)的“我家姚瞟兒”都四道節(jié)度使王忠嗣，到“哥舒夜帶刀”的哥舒翰，從“虜騎聞之應(yīng)膽懾”的夫蒙靈察，到“蔥嶺河中之保護者”高仙芝，到“三軍大呼陰山動”的封常青，都是縱橫一時的名將。

    這個傳奇，甚至一直延續(xù)到本朝，哪怕在一干名帥都凋零之后，依舊有“奇兵不再眾，萬馬救中原”的李嗣業(yè)，連“功蓋天下而主不疑”郭子儀和“策敵制勝不世出”李光弼，也同樣出自這個系統(tǒng)。

    挾擊破吐蕃的大功，我也終于有可以與他們比肩的底氣，不知道后人會用什么樣的詩文形容我的功業(yè)，是

    當(dāng)?shù)氐逆?zhèn)守軍將已經(jīng)被引來拜見，這些幸存的邊軍中級別最高是一位戍主，更難得的他也姓哥舒，哥舒耀，事實上當(dāng)年突騎師突厥中，隨哥舒部內(nèi)附的部眾，雖然被分散在各地，但都以部落號為姓氏。

    幾乎人人都是衣衫襤褸，傷痕累累，見了我這些幸存的大唐軍人毫不掩飾的嚎啕大哭起來。一個上千人的大鎮(zhèn)，連同兩倍的軍戶，能夠在吐蕃人的占領(lǐng)區(qū)內(nèi)堅持到最后，只有他手下幾十號人。

    河灘和田澤之中，尚未清理的累累白骨，既有唐人也有吐蕃人的。

    “沒事了。。”

    我寬聲撫慰道

    “今后，這里就了。。”

    隨行的工程團，正在插旗標(biāo)桿進行測繪，丈量方圓，將溝渠挖成一個新城寨的外圍輪廓。

    這一次進軍，巡視地方規(guī)復(fù)邊防。將各地的防要堡寨統(tǒng)計歸總，隨行的參軍團和營造參事組將對目前的實際局面和邊防需要，按照輕重緩急，再制定一個重整和修繕計劃，決定一些重新收復(fù)的軍城鎮(zhèn)戍的去留撤并還是增建擴編。畢竟朝廷能夠投入的人力物力，是有定額的。

    剩下的就是要龍武軍這個財大氣粗的大戶自己掏腰包來補貼了，事實上就算是輪番外地，龍武軍對非長期的駐地投入還是不余遺力，不過掏腰包也要看親疏遠近，能夠得到北軍協(xié)同駐守的，連帶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從這里開始，我率領(lǐng)的軍隊，正式踏入傳統(tǒng)意義的吐蕃境內(nèi)，像珍珠一樣被河流串接起來的山地河谷中，焚毀的羌氏碉樓和吐蕃柱堡，隨處可見，

    幾聲清鳴，一片鳥雀嘩然避讓的聲響，卻是一只鷂子在天空盤旋了幾圈后，落在一架馬車上，大口的啄食起新鮮的羊肉來，一只紙管從足下解出來。

    “看來我們要在青海邊上會師了。。”

    看了眼最新的前報，我捏了捏鼻子有些悻然道。

    衛(wèi)伯玉和嚴武兩路人馬，一南一北攻城拔寨、追亡逐北，倒是玩的是非爽快，已經(jīng)連下數(shù)十城深入青湟，連所過之處受降納俘的功夫都沒有，只留下一屁股麻煩要我慢慢收拾，既要保持他們糧道，還要肅清地方，安撫處置流離失所的軍民，將沿途的驛路體系重新建立起來，我現(xiàn)在多少有些體會到韋韜多年如一日的辛苦。

    “軍中糧草還夠支用么。。”

    我扭頭對一干幕府屬僚問道

    “薛長史已經(jīng)傳話過來，主上暫且無需為糧道煩心，關(guān)內(nèi)夏糧已經(jīng)開始收成，各地工場暫且停歇，組織老弱婦孺趕在汛前搶收，南方各莊的已經(jīng)開始解繳。。”

    岑參回答道。

    “根據(jù)戰(zhàn)時給役法，頭一批收的夏糧，折合豆薯谷米大概有十一萬石，并柴草薪炭三百萬斤。。直接起運，已經(jīng)在道途之中了”

    “這就好。。”

    我點點頭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xué)霸王，要是因為給糧不濟，讓人煩了盤就笑話大了。。”

    “吐蕃降軍恭迎天使大駕”

    “大漠風(fēng)塵日色昏，

    紅旗半卷出轅門。

    前軍夜戰(zhàn)洮河北，

    已報生擒吐谷渾。”

    少年雍王，正在高聲起念王昌齡《從軍行》的聲音，很有些感時應(yīng)景的味道，

    除了少數(shù)被捆綁城一堆的肉粽子，無數(shù)氈帽裘尾的身影放下兵器，跪伏在地上。此刻俯首貼面恭迎，眼睛的不僅僅是吐谷渾青海部，還有吐蕃內(nèi)四族之一的蘇毗部。

    “外族卑臣陵倫欽見過天朝上大人，見過王上。。”

    位于前列，吐蕃孫波茹上部大將，八色牦牛部或者說蘇毗軍的總管陵倫欽，帶領(lǐng)一干部將臣下，卑躬屈膝的行禮道

    “起來吧。。”

    我擺擺手，將他們引入臨時搭起的大帳中，在上首端坐下來。

    “什么對吐蕃王家的欺壓不滿日久，什么仰慕天朝已久之類的廢話少說。。”

    “說說你具體想要什么。。”

    “敗軍之將末微之臣哪敢奢望什么，。。”

    陵倫欽約莫三十出頭，眼凹深刻棱線分明，在吐蕃一干極具風(fēng)霜滄桑感的軍將中，也顯得而過于年輕了。他一口的漢話是少見的流利，放足了低姿態(tài)，讓人多少有些舒服。

    “惟求上大人及殿下垂憐開恩而已。。”

    “如今卑臣的親族可都還在吐蕃國內(nèi)，”

    他慘然苦笑了一下。

    “馬向倒行逆施自取其亡，將舉國精銳盡喪一朝，蘇毗雖為附從，但也自知罪孽深重，現(xiàn)為之不過是為帳下部眾求一條生路而已”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嘍。。”

    雍王突然開口道，軍中經(jīng)歷見聞，多少也讓他成熟了一些。

    “不過你所求的，恐怕不僅僅是帶著這些部眾重歸故土那么簡單吧。。”

    “殿下睿明。。卑臣不敢有瞞，若蒙上朝不棄，蘇毗人愿為西北屏藩，永世臣事”

    他臉色一正，

    “那你有沒興趣去長安做客幾年再說。。”

    我冷笑了一下，這個野心和胃口可不小，還是生死操持他人的降軍身份，就打好而來將來的規(guī)劃了，大唐的屏藩可不是那么好做的，目前也有一個回紇比較像樣而已。

    “大唐有的是地方誑語安置你這些部眾。。”

    “單憑上大人吩咐。。”

    繼續(xù)道他臉色不變，依舊恭謙道。

    “殿下又可知，蘇毗曾一向心向中原，開元年間家祖謀投上朝，事敗被族滅。。小人尚在腹中多得母族庇護茍存至今，但血海深仇卻是不敢善忘的。。”

    雍王不可置否的哦了一聲，對我看過來，我點了點頭這段公案卻是眾所皆知。唐玄宗天寶中，蘇毗小王沒陵贊率部投奔唐朝，結(jié)果被吐蕃朝廷發(fā)現(xiàn)，沒陵贊及其家族共二千余人被殺；

    想到這里我皺起眉頭，想起一件事來。

    “難道你叫悉諾邏？”

    “悉諾邏乃是在下的母族之名。。”

    他有些驚訝看了我一眼，又低頭惶恐回答道。

    “居然能入上大人尊耳，實在不勝惶然。。”

    我嘿然道，歷史上的沒陵贊之后，天寶十四年春，又有蘇毗王子悉諾邏去吐蕃來降，悉諾邏系沒陵贊之子，投唐而事泄，其一千余部眾被吐蕃所殺，悉諾邏本人只身逃到攏右，自此終老的唐朝，蘇毗自此消亡與歷史長河，不在見記述，難道就是這位。歷史冥冥之中，還是有諸多巧合啊

    “活路不活路，就要看你們的表現(xiàn)。。”

    我想了想改變了原本的設(shè)想。

    “如果蘇毗部能表現(xiàn)出足夠相稱的價值，大唐或許不介意在西北多上一個臣事恭敬的藩屬，也不可而知呢。。”

    “首先你們得先接受我部的重編，然后拿一樁大功名。。”

    “覺得他們有幾分是真心歸附。。”

    眾人退下后，少年雍王重新開口道。

    “什么刻骨家仇，都是托詞而已，不就是不甘居于人下，看到吐蕃王家勢弱，想自立而已。。”

    我輕描淡寫道

    “那。。。”

    “他們是否真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勢所趨，他們別無選擇而已。。”

    我轉(zhuǎn)頭解釋道

    “你要搞清楚，。。”

    “國之征戰(zhàn)，唯實力說話爾，什么奇計智謀都是追求勝利的輔助手段，。。”

    “能夠用絕對性優(yōu)勢的力量壓垮敵人，而不給對手可乘之機，誰還愿意冒險。。所謂奇兵智計都是不占優(yōu)勢之下，改變實力對比的非常手段”

    “打戰(zhàn)打的即是國家人力物力的動員能力，也是朝廷對戰(zhàn)爭資源調(diào)控和投入的能力。。”

    “就像吐蕃雖然來勢洶洶，號稱數(shù)十萬，但是真正能掌控的和指使的，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而本朝則不然，”

    “大唐在西北有幅員遼闊的版圖，也有足夠廣闊的戰(zhàn)略縱深作為前線的緩沖；讓將帥運籌帷幄進行布局；大唐有海量的臣民百姓，可以為戰(zhàn)事提供充足的兵員和勞役；大唐有足夠的土地和物產(chǎn)，能夠提供源源不斷的甲馬糧秣；再加上這些年不斷拓寬興建的驛路，確保可以用很少的時間把最需要的東西輸送到前方。。”

    “因此只要后方上下齊心，朝廷越級不瞎指揮或是在供給上亂扯后腿。。吐蕃在國力上就輸了一籌”

    “此外，吐蕃空有龐大的軍力，卻無法有效地合力一處，相比之下河西行臺卻可以令行禁止，將每一份力量分配到最需要的地方去。。在戰(zhàn)略上又輸了一籌”

    “因此，河西行臺可以有足夠的余地，用天時、地利、任何等因素來選擇戰(zhàn)機，并使之在選定的戰(zhàn)場進行決戰(zhàn)，積小戰(zhàn)為大戰(zhàn)，逐一蠶食掉吐蕃人的軍隊。。。”

    “吐蕃人所能依仗突發(fā)而至的先機，和傾國而出形成巨大前期優(yōu)勢，但如果不能集中力量擴大這種優(yōu)勢，一鼓作氣將河西行臺打垮的話，就勢必陷入長期的拉鋸和相持的消耗中。。就食于敵，也要有東西可以就食才行”

    “只要能撐過吐蕃人一而再，再而衰的攻勢之后，通過大唐四通八達的道路，來自各地的錢糧兵馬不斷的會聚起來輸送補充帶前方，河西行臺的后勁越來越強，吐蕃人卻在慢慢的失血，而且后力不繼而變得越來越虛弱。。”

    “此消彼長之下，所以他們有不得不提前進行決戰(zhàn)的理由，。。”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吐蕃是被大唐的實力給打垮的，這個綜合實力，既包括了田土戶口物產(chǎn)資源，也包括既有將士用命、朝廷政通人和等諸多因素。。”

    “只要大唐足夠強大，他們就會衷心的敬服和效從我們。。”

    正在說話間，帳外通傳

    “朝中來人了。。”

    終于來了，我和雍王對視了一眼，這位少年親王眼中閃爍著意味難明的東西。

    “上曰。。”

    新來的朝廷中使，中氣十足的念著詔書。

    其中華麗堆砌起來的詞藻，足以把任何一個人繞暈，直到最后幾句才是關(guān)鍵

    “事行且浪，顧念權(quán)急，責(zé)免宮內(nèi)司，除散騎常侍、殿直學(xué)士、三宮責(zé)檢使，知尚乘局事，知上膳坊使、。。”

    于是，我的頭銜一下被砍掉了一大堆，不過內(nèi)樞密使、行宮都部署總宿衛(wèi)使、左龍武將軍祿金吾衛(wèi)三個本職還留著，作為補償罷錄尚書事后，又加參知政事，加特進銜。爵品不動增采邑一千戶，實封五百，分道就食與翁山縣，算是賞罰相過。

    然后我的新職務(wù)是，負責(zé)就地解散河西行臺，所部各歸其建，以內(nèi)樞密使，巡西北路觀察采訪處置大使，協(xié)助雍王掌總軍民善后安遣事宜。從六品下職官、散秩官的臨機處斷之權(quán)，從六品以上正四品以下可就地罷免，待朝廷敘任詮選。

    魚朝恩滿臉風(fēng)塵仆仆的滿是疲憊，顯然是一路幾乎沒有停歇，是隨遞送軍需郵驛的車隊，直接趕過來的。事實上自從他一出發(fā)，洛陽的鴿書也已經(jīng)發(fā)出了。

    宣旨完畢，拜謝天子，其他人知趣的退避左右，就該是有私下要交代的東西了。

    “天家特地交代，西北道如今百廢待興亢務(wù)煩雜，非常人難事，還請樞府大人多多勞心。。”

    魚朝恩笑mimi道

    “這么說，天子這次希望我遲點回去，暫時遠離朝廷中樞。。還吧你留下來監(jiān)軍。。”

    “樞府說笑了。。開府添為國之柱臣，天家所需依仗甚多。”

    他笑榮變的有些勉強

    “只是朝中紛紛，天家也有為難之處。”

    “怕我回去火上澆油么。。”

    我想了想又道

    “需不需要我上表乞骸骨。。”

    “大人饒了雜家吧。。”

    他頭上汗水，刷的一下就冒出來了。

    “樞府與天子親統(tǒng)一體，還有當(dāng)?shù)么笥玫摹！Ｈ羰怯惺裁凑`會，咋家卻是萬死莫贖了”

    “那雍王呢。。”

    “自然隨開府見習(xí)左右。。。”

    “圣上有交付，文武不可偏廢。。。諸王多養(yǎng)于安樂，而不習(xí)憂患，能夠多見識些也好。。”

    “恩，這樣我就放心了。。”

    “來，給中貴人土產(chǎn)拿上來。。”

    親兵拿上一大一小兩個沉甸甸的鹿皮袋，

    “這怎生使得。。”

    他趕忙惶然推脫道

    “雜家。。”

    我打斷他

    “你不收，我反而要擔(dān)心你派人回去復(fù)命的時候，會和天子歪嘴什么的。。”

    “這樣的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也不矯情，趕忙接了過來，當(dāng)場打開小袋，大顆寶石閃爍折射的光芒，頓時晃花了眼睛。

    。。。。。。。。。。。。。。。。。。

    伏遠城內(nèi)，黑堡行宮，重新被修繕過的宮室顯得簡單樸素了許多，幾縷天光穿透空蕩蕩的大殿里，印在墻壁上的雕飾上，多少帶來積分活泛的氣息

    新一屆大弗盧，也在少年贊普的主持下重新召開，

    由于原本大弗盧中武功卓著的軍臣尚結(jié)息贊磨、尚息東贊、尚野息都陷沒在低地，吐蕃內(nèi)大相莽熱年老力饋已經(jīng)病倒，大相結(jié)贊代結(jié)息兵亂被殺，由碩果僅存的次相尚結(jié)贊、國將相論悉頰藏、論臧熱、論利陀、斯官則、論力徐組成新一屆的朝會

    重新執(zhí)掌國政權(quán)柄的年青贊普，卻沒有多少喜色，由于各家執(zhí)政連同近半王臣都陷沒在唐人手中，所以一時間還找不到那么多足以勝任的人，所以贊普面前顯得空蕩蕩的。

    “我已經(jīng)聽?wèi)T了兀鷲和烏鴉帶來的噩耗，”

    打破沉默的還是年輕贊普，他有些自嘲道

    “你們都是我最信賴和依仗的王臣，不要拘泥于喜鵲一樣花巧的修辭，究竟情況惡劣到什么程度，請直言不諱把。。”

    “這次出兵，六十一東岱出動了五十七個，五茹十八域數(shù)百家親貴宗臣，還有數(shù)十萬附族和隸民。。十七個藩國”

    國將相論悉頰藏有些遲疑的道

    “直屬王家的禁衛(wèi)東岱十只長槍，已經(jīng)折斷了七只，吐蕃四只國柱，除了早起退下來的部分象雄軍外，上下楊同2892439茹的軍隊，孫波茹的牦牛八部，青海的五色黨項，六姓退渾，幾乎都被留在積石山以東。。”

    “我們損失的戰(zhàn)士加上青壯，已經(jīng)超過三十萬。。這還不包括各家私臣和桂”

    “更重要的是，我們失去了大部分的登比籠布（甲騎）和阿里曲地（重裝近衛(wèi)）。。還有一半的紅牌衛(wèi)士，短時間內(nèi)是無法補全的。。”

    “南路過來的匯合，只有象雄下部的五千名將士。。”

    表情陰沉的納切巴（行宮總管）論力徐冷聲道

    “南路的當(dāng)雄各部聯(lián)軍，以領(lǐng)地內(nèi)臣民動亂為由，已經(jīng)急匆匆的越過西傾山，直接退往山南之地。”

    “國內(nèi)已經(jīng)極其空虛了，。。”

    次相尚結(jié)贊嘆聲

    “勞力嚴重匱乏。。連用來逐級傳達王令的驛卒也湊不全，”

    吐蕃國內(nèi)田土荒蕪，民力凋敝的惡果也慢慢顯露出來，進行放牧和耕作的遍地可見的老弱婦孺。

    “只是。。論悉諾”

    尚結(jié)贊將目光投向達扎路恭。他現(xiàn)在自從出任內(nèi)大相后被賜給了論悉諾這個名字

    “真的要這么做么。。”

    達扎路恭起草了釋奴令，首先將王田名下，無主之奴，收歸國有，改授為庸。要知道前一次這么大規(guī)模的釋奴為民，卻還是雄武大王（松贊干布）時期的事情了，幾乎是國內(nèi)鼎沸，那些封臣差點起來反亂了。

    “必須如此，否則連吐蕃的女人都找不到足夠的成年男子來生養(yǎng)了。。”

    達扎路恭斬釘截鐵的道

    “至少眼下的情況，不會被先大王時，更壞了。。”

    “尊上阿赤。。”

    達扎路恭，轉(zhuǎn)而對年青贊普道

    “我們必須和唐人議和。。”

    “如果條件可行的話，我們用財帛和無法掌握的土地將那些落入唐人手中的將士贖買回來，。。”

    “就算沒法全部贖回，也要將那些親近尊上的宗貴們，給贖回來。。”

    “但首先我們要讓咄咄逼人的唐人知難而退。。”

    “讓他們知道吐蕃這個根本之地，不是低地人可以染指的。。”

    突然織繡著神話文彩的厚幕被掀起，一名文書臣相急步入內(nèi)

    “發(fā)現(xiàn)了唐虜?shù)能婈牎！！?br />
    眾人都忍不住站起來，自從中路的赤嶺道崩壞后，唐人的兩路主力一南一北還在山地間跋涉，要抵達大非川還沒那么快

    “在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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