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啊啊啊啊!”
恢復意識的那一刻,布蘭迪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條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頭。
真的好痛,就像是快要爆開的高壓鍋一樣。布蘭迪的大腦在痛苦的顫抖……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涌入著,它出現的太快了,布蘭迪那單線程的笨蛋腦子根本來不及好好的將它們消化掉——事實上他也消化不掉。他只知道他被灌輸了什么東西,但是他想不起來?
于是他痛苦地嘶吼著,在冰冷的地板上面瘋狂的打著滾,不時的撞在什么類似桌子的桌腿上。那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疼到他根本睜不開眼睛,在他的不遠處似乎有什么人在哭喊,但他根本沒有精力去理會那些瑣事。他甚至開始用腦袋瘋狂的撞擊地面,就因為那種短暫的眩暈能讓他快要裂開的頭顱能稍微舒服一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絕望的脹痛感終于緩緩的消退了。布蘭迪釋然的呼出一口濁氣,他翻了個身,無力地躺在地板上。什么滾燙的東西從他的額頭滑下——那大概是他撞破了頭?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于有功夫去聆聽身邊的動靜了……
“布蘭迪……”那個聲音早就因為長時間的大聲喊叫變得嘶啞和無力,現在如同是來自風中的低語。但布蘭迪還是非常輕易地便認出了那個聲音。
是帕瓦蒂!
他艱難的坐起身,他的臉上糊滿了血,但他顧不上那么多,用袍子隨手一擦,睜開滿是血污的眼睛。循聲望去——
他的視線仿佛穿過了一層透明的隔膜,那東西像是水一樣充滿流動的質感。在另一邊,帕瓦蒂就癱坐這個房間的角落里,她似乎是已經認命了一樣低著頭,無意識的叫喊著。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帕瓦蒂!”布蘭迪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想要過去。但是他的手觸摸到了那水一樣的東西——但那東西不是水,它軟軟的,卻又無比的堅韌。好像是一個用來分隔這片空間的魔法屏障。
“帕瓦蒂!看這里!我沒事!”他沒辦法過去,只能緊貼著透明的墻壁,急切的呼喚著。
“她聽不見的……”
房間里響起了第三個人的聲音,布蘭迪這才發現,屏障的另一邊,還有一張面容可怖而灰敗的臉,他們是怎么進來的!
“你對她做了什么!”布蘭迪憤怒的大喊著。
“一個精巧的昏迷咒而已,巴頓。”奇洛教授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他轉過身來。布蘭迪發現他的手上把玩著兩根魔杖,帕瓦蒂的魔杖被他搶去了。
“保險起見,我不得不拿走這個姑娘的魔杖,巴頓……”他渾身打了個哆嗦,似乎回憶這個畫面會讓他心有余悸。“為了通過第五印的考驗,我幾乎已經油盡燈枯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當我進入考驗的時候,我瞬間就被那個幻境給踢出來了……我和這個姑娘一樣失敗了。”
他的語氣里一點失敗的遺憾都沒有。“但是你沒有!巴頓!我真的很高興,當我被踢進這個空間的時候,我驚喜地發現你居然成功的進入到了屏障里面!而佩蒂爾小姐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你真的很好運啊小子,她自始至終都在緊張的盯著你。即使是我從背后偷襲——”
“住口!你這個下三濫的魂淡!”
布蘭迪一拳砸在魔法屏障上,將上面水一樣的液體打出了一陣陣的漣漪。他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的破口又開始向外溢血。“有什么本事沖著我來啊!明明是個教授卻干著這種背后偷襲的勾當!”
“你!”奇洛的臉色變了變,他正想給布蘭迪點教訓。卻像是受到了什么命令一樣停住了。
“罷了,我可沒有功夫和你廢話,我知道魔咒沒辦法穿過這面墻。不過別以為我對付不了你,巴頓!去!到你的身后,把那個桌上的東西拿起來。”他的魔杖突然指向角落里昏迷的帕瓦蒂,“否則!我想,你該不會沒聽過什么叫鉆心咒吧……”
布蘭迪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他怎么可能沒聽過鉆心咒!多少書上強調過那種千刀萬剮萬箭穿心卻求死不能一般的強烈痛苦,一個柔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受得住這個!
他狠狠地咬著嘴唇,轉過身去。
“咦————?”他憤怒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驚訝和疑惑。
他剛剛太過專注于帕瓦蒂了,以至于還完全沒有好好看過這個房間的樣子——自己身后的那道魔法屏障似乎恰好將這個房間一分為二,沒有通過考驗的人所在的地方堆著各種灰塵撲撲的雜物。而自己這邊卻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墻壁兩側擺得滿滿的儲物架,上面琳瑯滿目的放著各種獎牌、獎杯、和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看上去就好像是獎品陳列室一樣,架子上一點灰都沒有,歲月似乎沒有在上面留下一分一毫的痕跡;在他正對面,擺著一張小圓桌。圓桌的后面,則是一個噴泉,出水口是一個鷹的腦袋,它雕刻的惟妙惟肖,就跟真的似的。
而這個空間里最詭異的,大概就屬這張圓桌了,因為它根本就沒有桌腿,反而長著兩對透明的翅膀——它居然是靠翅膀在空中上下漂浮的。
桌子上放著一根羽毛筆,一瓶墨水,還有最關鍵的。
一張寫滿東西的羊皮紙。
布蘭迪小心的走上前去,向那張羊皮紙上看去。自己并不是很懂古英語,上面的很多東西都沒辦法認的清——但是他能勉強猜的出來這是個什么東西,是的,上面有很多稀稀拉拉的數字和符號,就像是一條條的公式。這和魔藥學的課本有些相似,
這貌似是一張魔藥配方?
他不禁有些好奇了。他還記得那個男孩說過的話,這里是囚禁著異物的墳場?
那會被男孩認為是與世界規律相對立的一個魔藥配方又會是什么功效呢?
“你是傻了么,巴頓!快把它拿起來!”
他聽到奇洛在他身后憤怒的尖叫,他不情不愿的將羊皮紙抓了起來。
“嘩啦~”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水聲,他被嚇得向前竄了幾步,驚恐的回過頭,向身后看去——就在他觸碰到羊皮紙的那一瞬間,身后那層水一樣的屏障忽然間垮塌了!那液體在重力的作用下傾瀉在地板上,打濕了布蘭迪的褲腳。
奇洛的身形徹底暴露在布蘭迪的眼前,他一愣,隨后飛快地從口袋里掏出魔杖。
“我要你付出代價!奇洛!”
“不許動!”
兩個人幾乎同一時間大吼了出來,布蘭迪的魔杖穩穩地指著奇洛的腦袋,而奇洛的——指向昏迷的帕瓦蒂。
“別逼我念死咒!巴頓!”他面孔扭曲成一團,舉著魔杖的手臂在驚恐的顫抖。“你大概不會愿意看著她死去吧——這個對你頗為關心的小姑娘,恩?”
布蘭迪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慌亂。
一看這種威脅似乎對布蘭迪有點效果,奇洛趕緊接著循循善誘道。“你看,她就算在昏迷中也在喊著你的名字不是么!你難道就能忍心看著她為了你的魯莽而送命?”
“閉上你的狗嘴!奇洛!”
布蘭迪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在威脅我!”
“是的,我就是在威脅你……小子。”
另一個聲音從奇洛的身后傳來,邪惡,而且冰冷。“你不敢動手的,因為你懦弱。”
“主人……你!”
“沒關系,奎利納斯,只是說說話,這種消耗……我還可以忍受。”
奇洛轉過身,伏地魔那張驚悚的臉從陰影中顯露出來。
“好了,閑話到此為止。巴頓先生,現在的你確實有資格讓我以平等的地位對待。既然你們雙方都不敢先動手——不如我們做一個雙方能被魔法所約束的,公平合理的交易?”
“你做夢!”布蘭迪大吼,他的胸膛快速的起伏著,魔杖開始冒出深藍的幽光。
“哦?完美的凍傷咒,但你敢么?”伏地魔若無其事的咧著嘴,“身為統治了魔法界數十年的巫師,我有足夠的自信在你咒語念完之前讓這個姑娘死個兩三回——你不要以為這是危言聳聽!巴頓先生。我現在可是真摯的希望我們雙方能夠達成一個大家都能認可的交易。”
一陣漫長的沉默,布蘭迪魔杖的藍光無力地消散了。
“你這個該死的魔鬼。”
“哈,那可真是過獎,現在你冷靜下來了?那么讓我們來商議一下具體的條款怎么樣~”伏地魔慘白的眼珠玩味的盯著布蘭迪。
“我可以用自己和奇洛兩者的靈魂發誓,我直到我從霍格沃茨逃離之前,我和奎里納斯都不會在用魔咒加害你和這個女孩。我甚至可以解除她身上的昏迷咒!這個籌碼怎么樣,你應該很心動吧?”
布蘭迪從沒想過伏地魔居然會說出這樣的條件,他聞言一愣。“那我們需要做什么。”
“你們……”伏地魔的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將你手里的羊皮紙交給我——然后,折斷你的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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