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的沿著原路返回菜地,布蘭迪重新觀察起了城堡的方向,腦袋里面開始胡思亂想著那屋后碼成一溜的死雞。海格是有魔杖的,這一點他們都清楚,可是按照海格上學期間就被開除的情況來看,讓他費心費力的施展十來道致命的魔咒對付幾只雞無疑是一件極其愚蠢而且技術難度極大的事情,那絕不可能是他干的。
那么問題來了,誰會吃飽了撐的費這么大勁跑來海格的小屋幫他殺雞玩呢?就算是鄧布利多也沒這么閑吧!
總覺得這件事情怎么都透露著詭異……他暗暗的想著。
正盤算著自己要不要找個什么機會給窗戶旁邊坐著的哈利和羅恩提個醒,拜托他們問一問海格,布蘭迪忽然看見漆黑的城堡那邊突兀的傳來了一點微光。
哦哦哦,來了來了,他們從城堡里面出來了。
他連忙前傾著倒下來,將自己重新種在了一個更為偏僻的角落里,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正在慢慢接近的燈光。
兩個人模糊的輪廓逐漸在微弱的光線中一前一后顯現了出來,而且毫無疑問……身高差非常的明顯。
是福吉和鄧布利多。
他們匆匆地快步走了過來,鄧布利多的魔杖散發著熒光咒的亮光,臉上少見的擺著生人勿近的撲克臉,面無表情;而福吉則是惶恐而不安的跟在后面,敦敦實實的臉上五官皺縮在一起,配上昏暗的燈光,宛如附身在鄧布利多身后的厲鬼一樣恐怖。
他們登上了臺階,用力的敲響了小屋的門。
透過小屋的窗,布蘭迪清楚地看見羅恩慌亂之中打翻了手上的盤子,把水果蛋糕糊在了一旁牙牙的臉上。當然,牙牙看起來挺高興的——緊接著,他們兩個飛快的披上了隱形衣,消失在角落中。
而另一邊,海格嘴里嘟囔著什么,朝門的方向走了過去——他聽到小屋的大門被粗暴的拉開了。
布蘭迪的視角看不到海格那邊具體的情況,不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被魔法部的大佬盯上,那心情一定不怎么美麗……
隨著屋門被重重的關上,布蘭迪長長的吐了口氣,趁著他們沒工夫主意窗外那株怪異的植物,趕緊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腳——雖然說天氣已經放晴了,可畢竟才二月份,氣溫可沒有到一個人能在地上安安分分趴上十來分鐘的程度。
不知道哈利和羅恩問出什么線索了沒有,看福吉的架勢,海格說不定下一分鐘就得被帶回到阿茲卡班去。這樣一來,他們可就再沒有什么機會去追溯真相了……
他心急如焚的注視著窗戶,他看到了海格和鄧布利多的腦袋出現在那里——可福吉太矮了,以他現在的視角只能看到那一撮亂糟糟的頭發——于是他打算稍微站起來一些……可才挪了挪屁股,他突然不敢動了,耳朵飛快的豎了起來——
除了自己這邊挪動身體的摩擦聲之外,周圍明顯還傳來了另一個聲音,一個更加遙遠的、大聲咒罵著的人聲。
奇怪了,這么晚了怎么還有人在城堡外面晃悠!
他好奇的趴了回去,小心地注視著遠處的黑暗。
不一會兒,遠處的黑暗中又摸索出來了一個人影,他全身都嚴嚴實實地裹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面,布蘭迪只能看的清那淺色的頭發。他的手上提著一根長度似乎拄不到地面的銀色手杖,大概裝飾用途遠遠大于實際用途。
他的目標似乎很明確,是筆直著向著小屋的方向走來的,漸漸地,布蘭迪已經能隱約聽清他所嘟囔著的東西了。
“這一下…鄧布利多終于……哈……”一個刻薄的,圓滑的人聲。布蘭迪覺得很久以前自己聽到過這個聲音……是斯內普?不不,這給自己的感覺明顯要比斯內普的聲音聽起來還要招人煩。自己肯定非常厭惡這個家伙……
對了,是馬爾福他那個魂淡老爸!
布蘭迪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大踏步地走近,敲門,然后走了進去。
窗戶里面,三個到訪者似乎在激烈的爭執著什么,原本在窗邊坐著等待審判的海格不知道聽見了什么,忽然激動地站了起來。聲音大的即使在十幾米之外的菜地都能清楚地聽見——“你不能帶走鄧布利多!”
海格大喊著,“如果把他帶走,麻瓜們就沒有一點活路了!很快密室的怪物就會肆無忌憚的開始殺人的!”
…………
啊啊!好煩啊,他們到底說了些什么!鄧布利多要被帶走?是誰,要帶到哪里去?
一連串問題讓布蘭迪的小心臟跟被耶魯爪子撓著一樣,他實在是想要聽清楚這些人到底在爭論什么……于是他小心地向窗戶的方向挪了幾下——沒有察覺,再挪一下?
沙沙~沙沙~
布蘭迪的瞳孔猛地一縮。有什么東西正在快速的穿過田野,直線地向小屋這邊靠近。
我靠見鬼了!怎么還來!
他連忙埋下頭去,裝作一棵安靜地向日葵,賊眉鼠眼的盯著黑黢黢的田野。
一個嬌小的身影來到小屋的外面,她顯然是第一次來到這里,正用著一種新奇和狐疑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從小屋里面散發出來的微光映在她的臉上,布蘭迪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不小心叫出來……
我的天啊,她怎么來了!
那女巫的視線掃過了整座小屋,還有旁邊的菜地……目光似乎在布蘭迪這里停了下來——他心中一顫,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但也就是停頓了一秒,她收回了目光,邁開步子朝小屋大門那里走過去,消失在布蘭迪的視線中。她也要敲門么?鄧布利多可還在里面呢……
可過了幾乎一分鐘,敲門聲仍然沒有出現,大門的方向靜悄悄的……布蘭迪大著膽子抻了抻脖子,驚訝的發現門口那邊沒有人了。
咦?她上哪里去了?
隨后,月色下,極為突兀的——一雙慘白的手冷不防的從布蘭迪的身后毒蛇一樣電射出來,捂住了他的嘴巴。他驚恐的大叫聲被生生的咽了回去。冰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小聲的響起。
“老實趴好,別出聲……”
布蘭迪捂著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嚇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他沒好氣的回過頭,壓低聲音的說著。“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帕德瑪!”
近在咫尺,帕德瑪精致的臉龐面無表情。
…………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邊藏著的,我覺得我藏的應該挺好的才對,鄧布利多他們和后面來的盧修斯馬爾福都沒看到我,你是怎么發現的?”看著帕德瑪一臉嫌棄的抖抖袍子,勉為其難和自己一起趴在冰冷的泥地上,布蘭迪驚魂未定的問。
“沒看到,是因為注意力都集中在將要發生的事情,選擇性忽視了周圍違和的場景。”
帕德瑪冷漠的指了指他的腦袋,上面的向日葵正對著云中若隱若現的月亮燦爛的笑……
“我看到是因為,一,向日葵晚上花盤會面朝東方;二,現在才二月份,向日葵理論上還沒長開;三,向日葵不沖著月亮,更不會長在巫師的腦袋上……”
…………所以你直接說你看見我腦袋不就好了么,順便科普一下算怎么回事。
布蘭迪斜過眼去,不滿地砸了砸嘴。
“你既然出現在這里望風,那么波特和韋斯萊應該也在不遠處!迸恋卢數目戳丝粗車,“所以我想,他們現在應該就藏在小屋里面,偷聽鄧布利多的談話。這樣……我只需要從你們這里共享情報就好了。”
“恩?”布蘭迪愣了一下。“你是跟蹤鄧布利多過來的?”
帕德瑪搖了搖頭,冰塊臉上面一絲感情波動都沒有。“不,我只是在找鄧布利多。但他不在校長辦公室,門口那個獅子尾巴的怪獸要我跟在剛剛離開不就的那個男巫的身后,它說如果我能找機會把他干掉,鄧布利多就會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
嘁,羅伊德這家伙……
布蘭迪滿頭的黑線。“那你找鄧布利多有什么事么?”
月色沒入到厚厚的云層中,周圍明顯的昏暗了下來。帕德瑪低著頭,雙眼漠然的盯著城堡的方向。
“報仇!
“?”布蘭迪腦袋上的大花盤劇烈的抖了一下。想起校醫院里還僵硬不動的帕瓦蒂,他突然反應過來了帕德瑪到底在說些什么。
“我要查明密室的真相,把那個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揪出來……然后,殺掉他!彼穆曇粢廊灰稽c起伏都沒有,常年冰山的臉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布蘭迪卻被那種隱藏在語言中的執拗和認真驚得縮了縮身體。
這種脊背發涼的感覺算怎么回事!這還是……帕德瑪?
“……帕德瑪,你是認真的么?”布蘭迪咽了口唾沫,小心地提問!芭镣叩贈]有死,她只不過是被石化了,斯普勞特教授會將她治好的。我們只需要找到兇手,然后匯報給教授們不就好了么……阿茲卡班才是他該去的地方!而且,斯萊特林密室里的那個怪物……赫敏加上帕瓦蒂兩個人都沒能在它面前抵擋哪怕幾秒,你的話——”
他不敢再說下去了,不知為什么,帕德瑪看向他的眼神居然讓他想起了斯內普,冷漠,空洞,就像兩條深不見底的漆黑隧道。
“那是我的姐姐,獨一無二的姐姐”她說,“任何傷害姐姐的人,都得死……就算是梵天神,我也會殺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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