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如此尷尬的一個夜晚,布蘭迪只覺得將自己十年份的人都丟盡了。當然,他倒也并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他現在最起碼知道了到底誰才是他真正的朋友。
相比于只會大呼小叫的大半夜跑回女寢拿自己漂亮衣服的帕瓦蒂,以及信誓旦旦著要把科林的照相機摸回來為布蘭迪拍一組寫真拿去賣的羅恩。哈利和赫敏在鎮靜下來以后的反應才更像是一同共患難的生死之交……
“要不我們還是和鄧布利多商量一下吧…”第二天的草藥課上,哈利一反常態的拋棄了羅恩,湊到了布蘭迪和赫敏一組的跟前,“你想想看啊,你長得這么高,胳膊腿的那么粗,說話又是一副破鑼嗓子的調調,哪里會有人當你是女孩子啊。”
這時候,布蘭迪正在嘗試著把洛洛草的葉子從向陽的窗戶邊緣扯開,并給它套上黑色的袋子——它已經長得足夠高了,不能再讓它見到太陽。聽到哈利的話,他立刻來了精神。
“哦?你的意思是……?”
“肯定得換個人去啊,必須要身形瘦弱一點,長得起碼也得能看得過去——聽說戴上眼鏡的話會顯得比較弱氣?誒,你看,就像我這樣的。”
他一本正經地說著,將胸脯拍得震天響,這可把布蘭迪給感動壞了,他可是很少見到哈利如此熱情友善的時候——除非……
除非是他圖謀不軌。
事實上,換人本身倒是沒問題。
布蘭迪態度粗暴的抓住不斷掙扎的洛洛草塞進布袋中,默默地思考著。
可問題在于,與其說是換成哈利的話,赫敏不是會更加的合適么——畢竟鄧布利多說過名單是可以調的,赫敏又明顯會比自己要狡猾、啊不,機靈得多。最為關鍵的,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間的交流才應該也會更方便一點吧……誒?
布蘭迪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對啊,只要一開始就讓赫敏偽裝成三年級的學生不就好了么?難道一向算無遺策的鄧布利多就沒考慮到這一點?
…………
顯然,連布蘭迪都能想明白過來的事情,赫敏自然不會忽略掉……而且相對于前者,赫敏要更加的富有行動力:斯普勞特教授剛已宣布下課,不到五分鐘的功夫,她就已經來到八樓走廊了——手上還拖著一個叫做布蘭迪的家伙。
“真是不敢相信,我昨天居然沒有想到!”赫敏一馬當先走在前面,沒好氣的跟布蘭迪講著,“我明明就完全符合要求,鄧布利多犯得著冒著那么大的風險,把你丟進那么多漂亮女孩子中間去么!害我昨晚上還緊張了一夜。”
“什么?”
她看了一眼布蘭迪,似乎是怕他理解錯什么,又趕緊氣勢洶洶地補充了一句。“別想多了,我是在那些學姐們擔心——中間混進這樣一個喜歡比較女生胸部大小的大色狼!”
“都說了我只是想和秋張聊聊天先認識一下嘛…胸部什么的明明是羅恩說的吧…”
“聊天也不行!變態!”
于是布蘭迪就這么生生被赫敏那可怕的氣勢嚇唬住了。
眼看著再通過一條走廊,就要到校長辦公室了。可這時候,一個讓布蘭迪極度反感的聲音卻從他們的身后傳了出來。而且,似乎還在慢慢的靠近。
“快點!別磨磨唧唧的,你是想挨鞭子么?”
嗵的一聲,似乎來人踹了什么東西一腳,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微弱的慘叫。布蘭迪下意識的拉住了赫敏的胳膊。兩個人站在原地。
“是馬爾福先生。”他壓低聲音,“那天就是他聯合董事會的家伙把鄧布利多教授趕走的,他又來做什么。”
“大概是來追究鄧布利多的責任吧……”赫敏擔憂的瞥了一眼前面的校長辦公室,皺起了眉頭。“畢竟這次他回來似乎還沒有得到校方的正式批準,至少咱們布告欄上面還沒有這樣的通告。可他是在和誰說話?”
他們很快就知道答案了,隨著手杖撞擊在地面的篤篤聲,馬爾福先生從他們身后的走廊里面轉了出來。他裹著一條厚實的黑色大氅,顯得身形都比之前壯碩了一圈。臉上面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就好像剛丟了一千個金加隆一樣。在他的身邊,一個畏畏縮縮的小家伙正努力的跟上他的腳步。
小東西身上纏滿了繃帶,燈泡一樣的大眼睛向這邊看了過來。它和布蘭迪赫敏三個幾乎同時愣住了。
多比!布蘭迪大驚失色。
它居然會是馬爾福家的家養小精靈,怪不得開學那天自己被它拉去的那條小路上面會看到馬爾福的母親和斯內普在一起來著。原來不遠處的莊園就是它家啊……這么說,它是得知了馬爾福先生想要用日記本來凈化學校的計劃,所以才冒著風險來阻止哈利返校的?
突然一聲慘叫,馬爾福從多比身側狠狠地踹了它一腳,把它踹到了邊上。他嘴上咒罵了一句,隨后轉過頭,疑惑的眼神向布蘭迪看過來。
“讓我想想,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們兩個?”他慢吞吞的說道。“哦,對了,對了。你們就是波特小子的……麻瓜朋友?”
看得出來,他似乎是忍耐了很久,才沒有把泥巴種這個侮辱性質的詞匯從嘴邊吐出去。他鄙夷的眼神從布蘭迪和赫敏的臉上劃過,落在了兩人身后不遠處的辦公室大門上。
“嘖嘖,瞧啊,就連麻瓜都可以隨意的進出校長辦公室了。鄧布利多就沒有告訴過你們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么?行了,別擋路……我還有要緊事要做……見鬼,這個破地方真熱。”
他不耐煩地看著布蘭迪和赫敏,扯了扯大氅的領口,隨后大步流星的從他們的身邊徑直走了過去。臨走前,還不忘踹一腳多比,示意它趕緊跟上來。
“呸,狗眼看人低。”看到馬爾福先生念出口令,打開魔像羅伊德身后的門洞,布蘭迪憤憤的朝吐了口唾沫。“巫師家族凈出些這樣的人,真不知道他們還有什么好得意的。”
可赫敏的注意力顯然沒有放在這上面,她正專注的看著多比。那個家養小精靈的行為相當的古怪。它走得很慢,一直在用兩只大眼睛瞪著他們,手上不住地撕扯著自己身上那條破枕套,然后又開始拼命地想用腦袋往羅伊德身上撞,結果被羅伊德輕輕一爪子就撥到了一邊。
“快走!多比,別在這丟人現眼!”
馬爾福先生惡狠狠地回過頭,把多比夾在胳膊底下,又朝布蘭迪他們的方向瞪了一眼,轉身走了進去。
“它那是在干什么?”看到墻壁上的洞口漸漸縮小,赫敏說。
“這個就只有天知道了,我覺得多比腦回路還是比較清奇的。”布蘭迪望著羅伊德的方向,無奈地聳了聳肩。“它此前為了救哈利,可是差點用游走球把他腦袋砸開花…這會兒扯自己的衣服是想做什么可不是我能理解清楚的…不過我想,它剛剛一定是做出了什么違背馬爾福先生意愿的事情才對,不然是不會懲罰自己才對。”
“懲罰自己?”赫敏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八度。
“是啊,家養小精靈的話大概都是這樣吧……也不知道到底是魔法約束還是本身就喜歡這樣做。”
赫敏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回答她的并不是布蘭迪,是遠處的羅伊德。
“別緊張,我好歹也是校長辦公室前的守衛魔像,為了不讓那些可以隱身的家伙輕易地蒙混進去,聽力這方面多少也得魔改一點。”羅伊德向這邊打著招呼,看著他們靠近過來。“要知道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每天晚上我都會被瑞斯卡的呼嚕聲吵到睡不著覺……”
“石像也會打呼嚕么?”布蘭迪好奇地問,赫敏在旁邊不滿的白了他一眼。
“多少有點,想聽的話你可以半夜過來試試……我保證不向鄧布利多通風報信。”羅伊德沖他擠擠眼睛。“至于家養小精靈,它們其實和我們的職責相似,不過在約束性上要更加的嚴苛——就我所知,除了給主人洗衣做飯的日常勞動之外,忍受打罵,侮辱甚至生命威脅似乎也是它們應盡的義務之一?”
“它們就不會反抗么?”
“反抗?”羅伊德饒有興趣的看看赫敏。“小精靈們不會反抗,主人的命令是深深刻在它們血脈中間的,具有極其強大的約束力——而且它們天性就喜歡服從。當然啦,也不是沒有小精靈反抗主人的先例,但這前提得先獲得自由身才可以。額,請原諒我又多嘴說了這么多…所以…你們也是要找鄧布利多的么?”
布蘭迪扭過頭,發現赫敏似乎陷入了思考。
“唔,是這樣,我們找教授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唔,口令的話…胡椒小頑童,蜂蜜柚子茶?”
“行了行了,反正剛剛盧修斯那個家伙也說過,我就當你聽到了。”羅伊德搖頭晃腦的阻止了布蘭迪繼續瞎猜的行為,從石臺上跳了下來。“正好也幫我問問瑞斯卡什么時候從意大利回來,一個人看門實在是太無聊了。”
在布蘭迪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羅伊德擺了擺爪子,將他們推了進去。
他們隨著階梯一路向下,穿過甬道,來到了校長辦公室的門前……布蘭迪將門推開了。
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盯住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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