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議事廳,劉曄辭掉與他搭訕的官員,急急忙忙趕上走在最前的荀攸。攔在荀攸面前,拱手說道,“多謝公達。”
荀攸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劉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是為何?”
“公達心中有數(shù)。”劉曄的臉上掛著感激的笑容,語氣中也充滿了感謝。
“荀攸心中無數(shù),劉先生難道是在諷刺荀攸智短?”荀攸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但是語氣卻有些氣憤。
聽了荀攸的話,劉曄臉色大變,連忙解釋道,“荀先生想錯了。”
不等劉曄說完了,荀攸便打斷了劉曄的話,哈哈大笑,“荀攸剛才是想錯了,荀攸在這里給你認個錯那又何妨。”微微拱手,朝著劉曄拱手,便甩袖離去,留下劉曄在風中凌亂。劉曄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心里十分的委屈。
這時,鐘繇與劉曄擦肩而過,用只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道,“子揚,有些事情不可說得太透,糊涂這一點你還得向公達好好的學學。”
剛被荀攸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現(xiàn)在鐘繇又云里霧里的說了一通,劉曄徹底蒙了,只感覺身子輕飄飄的。在回住處的路上,劉曄靈光一現(xiàn),突然想透了剛才是怎么回事。荀攸其實早就想到了何時與韓遂談判是最佳的,只是故意說錯,好把這個差事按在劉曄身上。劉曄向荀攸表示感謝,而荀攸不理睬,反而故意曲解劉曄的意思,氣憤離去是為了避嫌。想到這里,劉曄更加感激荀攸。
曹操站在閣樓上,望著這遠去的劉曄和荀攸,眉頭緊皺,“劉曄最近和荀家走得很近嗎?”
“啟稟主上,劉曄與荀家并無牽連。”曹操身后一襲黑色錦衣的青年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曹操的問題。
“嚴密監(jiān)視,有任何情況及時回報。”曹操望著遠去的黑云,拍了拍欄桿說道。只見曹操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但臉上多了幾絲憂慮,久久揮之不去。
“諾!”青年跪著領(lǐng)命,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校尉如何?許昌形勢如何?”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暗曹組建如何?”
“一切順利。”
兩人之間的對話很是簡短,沒有一句廢話。話畢,錦衣青年起身用蒙面巾蒙住口鼻,便消失在曹操的眼前,沒人發(fā)現(xiàn)青年的蹤跡。整座閣樓都被許褚?guī)е⑿l(wèi)嚴密守護起來。
長安驛館
一中年男子十分著急,坐立不安,每隔一段時間便詢問驛館侍從,有沒有消息。中年男子便是韓遂的使者韓東,自從住進驛館后,韓東便被以長安治安不好的理由給“保護”起來。
“這位小哥,麻煩你再給問問,曹丞相那邊有沒有消息?”韓東起身來到門口,將手中一袋錢極為隱秘的遞了過去。
“先生。這真是折煞小人。還沒有接到丞相的旨意,如果有,自當?shù)谝粫r間通知先生。”門口的侍從笑瞇瞇的,雙手去推韓東的錢,“這個就不用了,還望先生收回。”
韓東苦笑著朝驛館侍從道謝,收回了錢袋。來這里已經(jīng)三天了,好吃好喝好伺候,可就是沒有消息。韓遂軍的軍糧所剩無幾,在拖下去后果嚴重,這可把作為使者的韓東給急壞了。同樣著急的還有韓遂和閻行,因為軍中的糧食已經(jīng)見底了。
“還有多少糧食?”韓遂的聲音十分嘶啞,頭發(fā)沒有打理,亂糟糟的披散著。
臉色蠟黃的閻行,強打著精神說道,“啟稟主公,糧食已無,有些士卒想要殺戰(zhàn)馬充饑。”
韓遂無力地垂下頭,雙手無力的搭在腿上,“韓東還沒有消息?”
“沒有。”想到派去的使者韓東,閻行無奈的回答道。
“你帶著這封信,去長安面見曹操吧。”韓遂拿出早就寫好的信交給閻行,在閻行接信的時候,韓遂用力地拍了拍閻行的手背,“彥明,全都靠你了。”
閻行莊重的朝著韓遂行禮,抱著一去不歸的決心,轉(zhuǎn)身離去。一人一馬直奔長安而去,只留下一瀟灑的背影,在夕陽下不斷延長。
望著遠去的閻行,韓遂嘆了一口長長的濁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曹操見了閻行,看了韓遂的信。兩人密談了很久,誰也不知道兩人談了些什么,只知道當晚閻行帶著韓東返回了城外的軍營。曹操派人連夜在城外十五里一僻靜的樹林搭建了大帳,韓遂也派人在樹林里駐扎,兩軍士卒保持了足夠的克制。
一夜相安無事,韓遂早早起來,打理頭發(fā),擦拭盔甲,讓自己看起來十分精神。韓遂在閻行的護衛(wèi)下,曹操在許褚的護衛(wèi)下,來到連夜搭建起來的大帳里。為表誠意,兩人的親兵衛(wèi)隊在離和談大帳十里處等待。此時的大帳里,只有曹操、許褚、劉曄和韓遂、閻行、韓東六人。
兩張桌子在韓遂的強烈要求,東西方向擺放,沒有主次之分。兩方的面對而坐,韓遂用自己的執(zhí)拗維護著自己的尊嚴。
“文約,多年未見,風采不減當年呀。”曹操主動和韓遂聊起天來,兩人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那時韓遂到洛陽辦理公務(wù),曾受到大將軍何進的召見。他勸說何進誅滅宦官,何進沒有聽從,韓遂便返回了涼州。在洛陽,韓遂和曹操相識,還在一起喝過酒,也算是舊識。
韓遂微微一笑,坐了下去,“孟德也是寶刀未老!”兩人四目相對,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忘記了兩人是敵人,殊不知幾天前都還想置對方于死地。
“文約,何不隨孤到鄴城。飲酒作樂,過些安穩(wěn)日子呢?”曹操主動向韓遂拋出了橄欖枝,讓韓遂到鄴城去頤養(yǎng)天年。
“孟德,何不隨某到西涼安頓晚年呢?”韓遂沒有接過曹操的橄欖枝,而是反問曹操。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接下來,兩方進行了激烈的討價還價。曹操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聽著劉曄和閻行、韓東進行談判。韓遂認為每年進貢三萬馬匹、五萬牛羊?qū)嵲跓o法接受,可是劉曄一在堅持,談判陷入了僵局。這時,曹操的話打破了僵局,“如果文約認為這條件無法接受的話,那么孤只有試試手中寶劍鋒利否?”
“哼哼,孟德可有把握?”韓遂冷笑,西涼軍雖沒了糧食,可真要硬碰硬,即使戰(zhàn)敗,死前他也會狠狠地撕下曹操的一塊肉。
閻行站在韓遂身后,眼神不斷瞄向曹操,臉上十分平靜,心里卻七上八下的。如果和曹操硬碰硬的話,西涼軍定會大傷元氣,那么回到西涼肯定成為一塊人人搶奪的肥肉。
劉曄起身朝著韓遂拱拱手道,“如果劉曄沒有算錯的話,此時朝廷的天使恐怕已經(jīng)進入了西涼境內(nèi)了。”
“這話什么意思?”韓遂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此事肯定沒有那么簡單。
只見曹操嘴角微微上撇,微瞇著眼睛看著韓遂等人。
“天子下旨冊封馬騰為金城太守,只因馬騰將軍身體抱恙,所以由其子馬超暫替。”劉曄語氣很是平穩(wěn),但每一個字對韓遂造成無比的沖擊。此時金城防守空虛,馬超又有天子圣旨在手,出兵金城名正言順,想到這里韓遂和閻行的雙鬢都有一滴汗水滑過。
“好,某就答應(yīng)這條件。還望孟德能夠放西涼軍安穩(wěn)離開長安,返回西涼。”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韓遂便答應(yīng)了曹操的條件。
曹操也見好就收,真要打起來,勝負真的很難預(yù)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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