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們現在的軍隊數量有多少？”

    “不知道。”

    “嗯？”

    面對對方的問題楚清非常干脆的說道，“因為數量直到現在還在不斷的上漲，未來也是，所以具體會有多少人，那將會根據接下來的戰爭而定。”

    “是這樣嗎，”對方依然不置肯否的回答道。

    到現在為止的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類似于這種問題他已經不知道到底回答了有多少個。

    而且不論他回答的答案到底怎樣，對方依然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好像將要對楚清做出評估的人不是他一樣非常的隨便。

    “那么你們接下來的目標是什么。”

    “嗯？”這一次輪到楚清搞不清楚對方在說什么了。

    “那我換一種說法，你們最終的敵人是誰，你們要達成的目標又是什么，達到哪種程度你們才會滿足。”

    “滿足？我們的目標其實也很好滿足啦，”他歪了歪頭，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了最開始的謹慎，“目標的話，就先暫定為兩年內統一大陸吧，至于敵人的話，還是那句話，根據具體情況，在座的各位也有可能成為我們的敵人。”

    其實如果可以，十大宗才是他們真正想要第一個就消滅掉的勢力。

    而且這里的消滅就是字面意義上的，不局限于任何段的徹底抹除。

    盡管從表面上，擁有人族頂尖戰力的他們可以說是保護人族不會因為外族的侵略而滅亡的最強馬奇諾。

    但是對楚清他們來說，這個最強之盾卻無疑是一把兩頭帶刃的雙刃劍。

    因為再將外族的頂尖戰力拒之門外的同時，作為實力最高峰的他們也處處限制了別的人族勢力的發展。

    “是這樣嗎，”明明對方說了這么狂妄的話，十大宗的代表們依然像是程序算法一樣客觀的回答道。

    “那么下一個問題，你們對你們的行動所會造成的危害清楚嗎？”

    “清楚。”

    “清楚將會造成怎樣的危害，但是你們依然沒有放棄那種作法是嗎？”

    “是的，”一不做二不休的楚清添油加醋的說道，“而且有時候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我們會有意選擇造成最惡劣的影響的計劃。”

    就比如說接下來這場，將會用無數人命來買單的，這場人為的饑荒。

    即使知道會有以萬為單位的死亡人數，但是他們還是選擇了這項計劃。

    因為從結果來看，這就是最優選項。

    “是這樣嗎，”對方點了點頭，雖然相比于剛才來說多了一些肢體的動作，但是很難讓人將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放在眼里。

    “那么還有什么問題嗎？沒有的話就直接說結果吧。”

    “抱歉，我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對方用與說第一個問題時毫無區別的語調說道，“你對于所做之事的惡，有所了解嗎？”

    “惡？抱歉，我覺的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毫無例外的是大大的善舉。”

    “善舉？”

    “對。”

    “包括發動戰爭造成無辜的人死亡和流離失所？”

    “對，”他如此說道，“在解釋之前，先讓我問你一個問題，請問為了救一個人而殺十個人，是善還是惡？”

    “是惡。”

    “那么殺一人而一百人，是善還是惡？”

    “是善，”不知道是沒有注意到楚清偷換了人數，還是只想看看他接下來還想怎么說，對方很快的回答道。

    “救一人殺十人是惡，而救一百人殺一人就是善，也就是說只要能夠用更少的人救更多的人，那這件事就善，反之就是惡。”

    “那這么看來，我做的無疑都是善舉啊。”

    “……”

    看著沉默的對方楚清深吸了一口氣，也不再將自己局限在這個地方，而是直接走到了能夠直接看到對方臉的位置朗聲說道：

    “雖然我發動了戰爭，讓康佳達斯帝國滅亡了，更讓很多人都因此而死，但是這都只不過是表面的數據，而恕我直言，各位也正是被這些表面數據所蒙蔽了。”

    “雖然康佳達斯帝國滅亡了，但是卻有無數的小國因此而獲救了，如此換位思考一下的話就是這樣的吧。”

    “與自己的國家接壤，只要一個不高興就可以滅亡自己的龐然大物，即使人民都吃不飽，對方索要的貢糧也一粒都不能減少；即使都有了十幾個妃子，但是只要看上了你的女兒你就要裝作歡天喜地的樣子將自己的女兒嫁出去；即使一切都順從他們的意思，去想了，去做了，但是還是被對方消滅了，就是這樣的惡棍。現在已經被我們消滅了。”

    “康佳達斯帝國的人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但是與之相對的人數總和是他們十倍，百倍的那些小國的國民們卻因此獲得了拯救，而拯救他們的人，就是我。”

    “死的人更多了，剩下的糧食和土地就更多了，原本會被餓死的人都可以更好的活下來了；壓迫的人沒了，被欺壓的人就可以活的更自由了；破壞的東西多了，原本積壓的陳舊也就不復存在了，新的實物也可以更好的發展了。”

    “因此戰爭也好，破壞也好，毀滅也好，死的人越多，反倒更好，因為這樣的話能夠得到拯救的人也會越多，殺一救百可以被接受，那殺一萬救十萬，百萬呢？為什么這樣的事情反倒被稱為惡呢。”

    “我們做的所有的這些，都是為了給處于萌芽的希望掃清障礙罷了，所以說，我們所做的事情真的可以簡單的一概而述的稱為惡嗎？”

    詭辯，完全的詭辯。

    他所說的幾乎是每一個字都是完全無法證偽的偽論點。

    的確，無論怎么看他的觀點都是無懈可擊的，而且越是想要找到一個可靠例子來反駁他，卻會在尋找的過程中慢慢發現，無論是怎樣的觀點都只會佐證他的說法。

    但其實正是因為這樣，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徹頭徹尾的偽論。

    “果然是這樣，”與之前不同的語氣出現在了對方的口中，“就像我們之前想的那樣，真的是非常擅長狡辯的家伙。”

    “也就是……”

    “也就是非常危險的家伙，”對方十分深沉的說道，“起碼對其他國家來說。”

    “從頭到尾我們都完全沒有聽出你的后悔和自責，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不知悔改。”

    “那么，”楚清的表情也變回了最初的樣子，他向后退了幾步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你們得出的結果是。”

    “我們所得出的結果是，”他用毫不遲疑的口氣說道，“無罪。”

    “……”他像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奇怪的看著對方，沒有說話。

    而那名十大宗的代表看著他的樣子頓了一頓，再次說道：“所以說，我們認為你們無罪。”

    “你的唬騙和欺詐式發言對我們的判斷毫無作用，我們得出這樣的結果完全出自于我們自己的思考。”

    如同一記毫不修飾的直拳一樣簡單的說道。

    “也就是說，你們認為就算是在這種場合下還在嘗試用欺詐段唬騙你們的我，說話夸張，野心勃勃的我，未來會產生的危害很小？”聽了對方的話，楚清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說道。

    這種：雖然我們中了你的計策，但這其實是我們有意為之的，所以你不要太高興哦，的說法，你們真的不是傻瓜嗎？

    “是的，”對方點了點頭，明明還是和剛才那樣的面無表情，但是此時卻給人一種飽含深意的感覺。

    “盡管你的話中都是一些空洞的謊言和毫無掩飾的野心，但是就目前看來，包括你的狂妄在內，這些都是在我們的預料范圍之內的。”

    “你，什么意思？”

    “看來你對我們的語言的理解能力真的很差啊，”對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解釋道，“也就是說，雖然你對于其他國家來說的確是很大的威脅，但對我們來說就有點不值一提了，你明白了嗎，異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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