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樓見他與洱亥一番算計落空,心中便隱隱感覺不妙,他們這連環攻勢按說已是相當嚴密,又有洱亥用精神絲操控,彼此心神相同,銜接之間并無破綻。唯一缺憾是布置需些時間,金丹下修士,幾乎是困住一個就要死一個。此番也是為了穩妥,才特意用了此法。卻未想到竟被一個陌生青年破去。
羅樓再想提醒,卻已經晚了,不過眨眼功夫,洱亥便丟了性命。
羅樓脾性雖是沖動暴躁些,但也不是傻子,沒有任何猶豫,轉身便逃。
狹隘洞穴雖限制了他的速度,但他熟悉地形,又有洞內戾氣護持,此消彼長,若是一心要逃想那年輕修士也奈何不得他。
羅樓所料不差,他一心逃命,祁福確也難追上他。
祁福追了一會兒,索性便放棄了,身形一緩,停了下來。
他這一路追著羅樓,少說也有兩刻鐘,其中路過三處岔口,此時再返回,與連蛟會和也是晚了,想要追上袁度等人一時也找不到方向。
若是其他人,在此情形下,自然是不愿落單,但祁福卻不同,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此中情形正是祁福心中所期望的。
手腕處傳來一陣顫動。
是血鼎!
這顫動清楚的傳達著一個訊息,這里還有另一塊血鼎的碎片存在。
“安若陽來此,只怕十有□□也是與血鼎碎片有關。”祁福心中思忖。“看來,姚宇風那果然也是有一塊碎片的。”
祁福摩挲著手腕上的血鼎,輕聲道:“帶路吧!”
血鼎輕顫了一下,化回原形,飛旋在祁福身前,晃了兩下,隨即,向著一個方向飛去。
祁福跟在血鼎后面,一路上并沒有遇到他人,越來越濃郁的戾氣,提醒著祁福他在不斷接近中心。
祁福打起十二分心神,保持心中清明,不被戾氣所動。
血鼎忽然停了下來,在一面巖壁前停下,然后飛回祁福手中。
“就是這里嗎?\“祁福看著眼前,非常普通的巖壁,與周圍沒有任何不同,也不是通路的盡頭。不過既然是血鼎停在了此處,那此處定然是有蹊蹺的。
祁福也無心細細推敲摸索其中奧秘,索性就決定直接破開此處,節省些時間。
定下心思,鳴霄劍眨眼出鞘,劍意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凌厲到極致。
一橫一豎,兩道劍光在空中交錯,成十字印在巖壁上。
無聲無息。
一瞬,兩瞬,三瞬,下一刻,整個巖壁忽然顫動起來。
啵,一聲幾乎不可聞的聲響,旋即,面前的巖壁忽然憑空消失了。
接著,一股龐大的血腥威壓從那巖壁的那一頭擠了出來,如同一只巨大的猙獰恐怖兇獸,忽然沒有了禁錮,咆哮著,嘶吼著,向著祁福沖來。
祁福感受到其中的恐怖,心臟猛地緊縮,不覺就屏住了呼吸,每一寸血肉骨骼都在不自覺顫抖。
這是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來自阿修羅王的大勢,即便已經死去,依然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祁福知道他是大意了,因為沒有對阿修羅王,或者說是元嬰修士的清楚認知,此刻的他,就像風暴中的一片樹葉,呼吸之間就要被撕碎吞噬。
嗡!
隨著一聲低吟響起,血鼎擋在了祁福身前。
血氣凝成的兇獸狠狠地撞在血鼎上,血鼎瞬間被撞得飛了出去。
但這一緩,卻讓祁福清醒過來,當即向后退去,同時,手中一翻,再一震,將沉心靜思玨震碎,口中一攝,一道紫色煙氣入口,瞬間,神臺一片清明,無論是被那血氣激起的嗜血**還是心中被放大至極致的恐懼,都一掃而空。
祁福手中一揮,血鼎再次向著那血腥戾氣飛去。
這次血鼎卻直直沒入兇獸由血氣凝成的身體中,忽上忽下盤旋了幾下,然后竟發出一聲低沉吟鳴,便開始吸攝血氣。
祁福見此,這才略微放心。同時也冒出一身冷汗,若是沒有血鼎擋了一下,只怕他已經被血氣摧毀了心神,吞噬了肉身。
“這血氣應該是阿修羅王死后,血肉中尚未消散的力量形成的,就是阿修羅王的血肉精華!”想到這,祁福心中激動起來,堪比元嬰修士的阿修羅王一身血肉精華,除了阿修羅王的靈晶,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祁福心中盤算,這一口沉心靜思之氣,最多夠他抵御血氣中的威壓戾氣一刻鐘左右,但血氣過于龐大,便是血鼎神奇,也非一刻鐘能收攝完全,若是一刻鐘過了,沒了沉心靜思之氣護持,他便要再次直面這血氣兇獸。
祁福思緒急轉,也不過幾個呼吸,就有了決斷。祁福搬運起全身靈力,靈旋快速的旋轉著,木屬靈旋漸漸與火屬靈旋會和,火屬靈旋被木屬靈旋一引,瞬間漲大幾分。祁福抬手,一掌,直直拍在血鼎上。
吟!
血鼎猛地發出一聲低吟,隨即忽然漲大,一寸,兩寸,三寸......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已經漲至丈高,吸攝力也隨之不斷增大。
只是還是不夠,祁福伸手,又在血鼎上拍了一下。
嗡!
血鼎表面,泛起一道銀亮,一道玄奧的符紋緩緩現出身影。
嗡嗡嗡!
祁福手中的鳴霄劍發出應和般的劍鳴。
符紋,是道的衍化與體現,是最直接最本源的力量。
劍道符紋,便是劍道在天地間的顯化,直指本源的力量,即便不是直接相克制,對一定范圍內除它自身以外的其他也有著極大的克制,尤其是劍道符紋,對其他力量的排斥更是直接。
劍道符紋一出現,祁福身遭三丈,血腥戾氣瞬間遭到了排斥。
劍域!
除劍以外,別無他物,便是劍域。
便是祁福自身,也感到不小的排斥之力。因為這并不是他的劍域,而且他自身的靈力也還有一半沒有與劍氣融合,自然也會受到劍域的排斥,只是這種排斥尚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圍內。
借著劍域之力,血鼎開始瘋狂地吸收這血氣。
血氣兇獸沒有意識,只是一味的向著眼前的一切發起攻擊,完全不知道它的身體越來越淡,越來越小,直到剩余的血氣再難維持兇獸的形態,呼地一下,散了開來。
一刻鐘的時間,到了。
沉心靜思之氣消耗殆盡,但是剩下的這些血氣卻也再難對祁福產生大的影響。
祁福揮手,讓血鼎將剩余的血氣吸收。事實上,整個山洞,甚至整個魔淵中都彌散的惑人心神的戾氣的源頭,就是阿修羅王的一身血氣,日積月累,漸漸散布在整個魔淵,只是這種血氣非常稀薄。血鼎顯然對著稀薄的戾氣沒什么興趣,只是將肉眼可辨的血氣吸收干凈。然后重新化為腕環形狀,扣在祁福手腕上。
祁福面色有些蒼白,這一刻鐘的消耗非常的大,無論是操縱血鼎,或是激發劍紋,都需要極為龐大的靈力供給與神魂力量。好在,他底蘊深厚,這才撐下來了。
祁福不敢放松,立即吞服了三枚恢復靈力的丹藥,這也是俞靜提供的,品質自然是上佳的,只是不經過修士自身的煉化的靈力并不純粹,即便填滿的靈旋,威力也有所不及。若是如此丹藥服用得多了,甚至有可能影響修士的根基。
祁福走進豁口,豁口里是一處巨大的空間,他看見一具巨大的骸骨安靜的停在地上。
骸骨足有十幾丈大小,一般是人的骸骨,下面則是長長的蛇骨,骸骨雪白晶瑩,與血氣化成的兇獸不同,骸骨上并沒有任何的力量波動。
“你是誰!”尖戾的叫聲響起。
祁福這才從骸骨身上轉來了視線,發現此處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上半身是妖嬈艷麗的女子,腰部以下卻是覆蓋淡綠鱗片的蛇尾。
“蛇女。”祁福開口道,并不驚訝,這阿修羅王的骨骼看來,明顯是蛇女一族的先祖。
“你是誰!”蛇女大聲喝問,一雙蛇瞳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青年,里面充滿的無盡的憤怒與仇恨。她正愉快的吸收這先祖遺留的血脈精華,卻硬生生被此人打斷,甚至不知用了何種手段奪走了其中大部分,讓她想借此機突破阿修羅的機會破滅。
也不怪蛇女怨恨,她為了煉化阿修羅王遺留,做了極多的布置,本以為萬無一失,卻誰想得到祁福被血鼎引導著,直接從山洞另一側破巖壁而入?
祁福視線一掃,確定此地只有蛇女一人,略微放下心,若是只蛇女一人,就好辦了。
祁福也不回答蛇女,拔劍出鞘,向著蛇女一劍斬去。
蛇女怒火中燒,卻也沒有失去理智。一眼便看出這青年劍術不凡,修羅與修士相爭千年,對于劍修極為忌憚,但同時,也極為了解。蛇女腰一扭,蛇尾猛地向地上一拍,身子便向后退出數十丈的距離。同時纖手連掐了幾道印決,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側巖壁忽然碎裂開,露出外面。
巖壁后也是熱鬧非凡,十幾名修羅與袁度幾人纏斗,難解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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