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霄劍三月不曾出鞘,早已按耐不住,戰意極盛,祁福與它心意相通,也不再壓制,劍意登時橫沖直撞地涌出,斬在石盤上。
石盤下壓之勢一緩,其上靈光登時被劍氣攪得四分五裂。
蘇琦文面露異色,忙打了幾道靈力上去,將那石盤穩住。他這石盤雖是頂級靈器,卻少變化,只一味憑其沉重下壓之勢御敵,簡單粗暴,但畢竟是少有的頂級靈器,以往與人斗法,只要碾壓下去,大多是器毀人亡的結果。只未曾想到這人劍氣如此純粹凌厲,又持有頂級靈劍,若想鎮殺此人,恐有些艱難。
但他被姚宇風招攬,此次受托自是想要有所建樹,不能無功而返。略一沉吟,心中拿定主意。
蘇琦文衣袖一揮,身子輕輕一抖,身旁漸漸化出一道虛影來,他又從眉心引出一點精血,射入其中,虛影吸收了其中精華,變得凝實,可看出其眉眼與他有七分相似,卻年輕許多。
他早年間偶爾一門奇法,可練出一具化身虛影,且有他本人八成修為,只是此法卻需以血親血肉魂魄做引,極為歹毒,他出身壁安城中頗有名望的家族,卻偷偷練了此法門,自是不能被人知曉。
蘇琦文道:“我兒,去助為父斬殺此人。”
虛影得了令,立時像祁福撲去。
祁福見狀,鳴霄上劍氣又凌厲幾分,石盤上靈光一陣輕晃,便被劍氣絞碎消散,露出內里石盤本體。祁福持劍便斬上,有劍意加持,劍光湯湯,劍勢蕩蕩。只聞一聲輕響,那石盤上便破開一道裂口。
而這時,那虛影也已經到了祁福身側。
祁福見這虛影上魔氣森然,心念一動,火蛟騰出,噴吐一道焰火。火蛟融合炎陽氣息,至剛至陽,正與魔氣相克。虛影本能感到其中恐怖,行動略一遲緩,正中祁福下懷。
祁福借此機,庚金二十四劍訣使出,劍劍銜接無有間隙,行云流水,暢順至極。
石盤眨眼便增添數十道裂紋,蘇琦文不由駭然,這才恍然這人實力非他所能敵,但此時想要抽身已是晚了。
咔擦一聲,石盤碎裂,蘇琦文轉身欲走,祁福卻冷笑一聲追上,論及御空之速,少有能與劍修匹敵。
蘇琦文下令虛影攔阻,卻被祁福一劍斬了。
少時,祁福已至其身后,劍光劃過,蘇琦文身子斷成兩截落下。
祁福伸手一招,收了他身上儲物戒指,不再停留,御劍馳去。
吳珣、袁藺二人與祁福分道而行,向靈物破土方向一路行去。
行了數百里,兩人速度不快,不時見有修士急匆匆從二人身邊飛掠過。
待靠近幽孤山中心,只見前方已經有近千修士聚集,同時又有無數妖獸守在此地。
只見那中心是一處不大的湖泊,湖泊中央有一小島,島上一株丈高小樹,正是近一個月來異象的根源。
樹上開有拳頭大小艷粉花朵,花瓣層層疊疊,煞是飽滿可愛,散出陣陣幽香,沁人心脾。
“袁道友可知此樹為何物?”
袁藺細看了片刻,搖頭道,“我也不認得此物。”
離二人身旁不遠處,有一年輕修士聞言,便道:“兩位道友,此樹名為千粉,百年方長一尺,千年足丈,乃成,再耗千年才開花結果,別看此時樹上花朵繁密,也只有寥寥幾朵能結果。看此時架勢,最少也還需上七八日,才能果熟蒂落。”
吳珣二人聽此言,這才知道這株小樹就是大名鼎鼎的千粉樹,是極為少見的靈植。連忙向那修士執禮,道:“多謝道友坦言相告。”
修士笑道:“兩位道友不必如此,此事血戰盟早前已向大家言明,我也不過早到片刻,這才知道此事。在下壁安城張舟,不知兩位道友如何稱呼?”
“在下漠安城袁藺,這位是永安城吳珣。”
張舟笑道:“沒想到竟是袁道友,道友大名,在下亦是聽說過,心中仰慕已久。”
袁藺道:“區區虛名,不值得道友掛懷。”
張舟樣貌俊美,健談也風趣,三人到也能聊到一處。
又過了些時候,此地聚集的修士與妖獸越來越多,氣氛也越發凝重。
祁福也是到了,吳珣見他,連忙招手示意。
祁福視線從張舟身上掠過,目光一動,似有所感,微微頷首。
張舟亦是微微一笑回應。
兩人動作細微,便是吳珣、袁藺也未察覺。
吳珣介紹道:“這位是張舟張道友,這位是祁福祁道友。”
兩人寒暄了兩句,張舟便言另有他事,拱手離去。
祁福聽吳珣說到那湖中心小樹名為千粉,不由神色一喜。這千粉所結果實,正是配制梵天韻靈液所需的一味靈藥。而梵天韻靈液,則是配制凝金丹的四味主藥之一。
如今遇到,便不能錯過。
正這時,祁福感到一道陰狠視線投注在他身上,立時向其來處望去,只見數里外,一伙三十余修士,為首之人也是認識,正是姚宇風。
祁福見他目光中殺意,亦不在意,反而是挑釁一笑。此時靈物成熟在即,任誰也不會在此時出手,而到了混戰之時,他亦不會讓此人再活下去。
姚宇風見祁福態度,不由大怒,但也知此時時機不對,只得暫按下心頭怒火。
一旁心腹見狀,上前勸道:“大公子莫要生氣,此人如今氣焰囂張,但也橫不過多久,只等上幾日,便是大公子口中進補的丹丸。”
姚宇風點頭,“此子可恨至極,不能讓他輕易死了,我要親手將他煉成血丹。你等可是準備妥當,此事重大,萬不能出半點差錯。”
那人忙道:“大公子放心,俱以布置妥當,只待時機到來。”
“如此便好。”
......
一晃七日,千粉樹上靈光已攀升到極致,妖獸群越發騷動狂躁,眾修心知成熟時刻已至,霎時間,氣氛緊張起來。
又過了少時,只聽一聲震天獸吼,下一刻,千粉樹便起了變化,花瓣片片灑落如雪下,只片刻,一樹艷粉只余下七朵,便是此次成果之數。
又少頃,這七朵花朵漸漸枯萎凋零,隨之,樹上便結出七個指蓋大小,靈光飽滿的粉色果實,
這果實一出,四周聚集妖獸再按耐不住,撲通撲通,紛紛躍入水中,向千粉沖去。
見狀,修士亦動作不慢,沖上前去。
只見其中一人,速度奇快無比,呼吸間已到千粉樹前,伸手便要取果。便此時,他頭頂一黯,一聲鷹啼,一只六階雪翅鷹從天俯沖而下,利爪向著他頭上抓取。
那人反應不慢,連忙向旁閃躲,雪翅鷹這一抓落空。
但只這一緩,后面妖獸修士已經趕了上來,他便失了先機。
只須臾之間,修士妖獸便混戰在一處,千粉樹下,血流成河,尸骨堆積。且越來越多的修士妖獸加入戰圈,場面越發混亂。
祁福三人漸漸向千粉靠去。
此時,已有四枚果實被取下,樹上尚于三枚未有得主。
吳珣道:“臨逍你去取果,我為你護法。”
袁藺亦言道:“祁兄且放手施為,我兩人定互你周全。”
祁福亦不推辭,便道:“如此便拜托了。”言罷,身形又快了幾分。
吳袁二人則護在他兩旁,但凡靠近之人,毫不留情便揮劍斬去。
待三人到達樹千,樹上僅余一枚果實,競爭越發慘烈。
祁福全力施展,不留余手,周身劍氣凜然,劍光所及,無有脫走,只片刻,便有數只六階大妖死在他劍下。
附近修士見他來勢洶洶,哪里容得下,當下便有十余道靈器砸下來。
吳珣一聲輕喝,頭頂劍光連連閃動,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眨眼便化一十六道,心念一動,便迎了上去。
袁藺動作亦是不慢,黑色大劍看似厚重笨拙,實則靈活異常,揮動劍帶出道道劍風,隱有風雷之音,凌厲異常。
便是有這二人傾力相助,為祁福爭得一線之機,祁福體內靈力搬運之快,已至極限,劃出一道殘影,越過他人,將最后那一枚果實收入懷中。
千粉樹上果實一空,靈光便黯淡下來,下一刻,便消失在眾人眼中。
七枚果實雖已各有所屬,其中血盟占了兩枚,妖獸占了三枚,另有一假丹修士得了一枚,這一相比,反倒是祁福三人看似實力最差,一時之間,大部分人將視線投注在三人身上。
祁福傳音與吳袁二人,道:“一會兒尋了機會分道而行,兩位且定要留心那姚宇風,我恐他將有大動作。”
吳袁兩人點頭,道:“祁兄也要小心。”
言罷,三人立時分開三個方向。眾修見此,也不知那果實是否還在祁福身上,最后各自判斷,分成三波分圍住三人。
祁福一邊躲閃,一變卻又分出一分心神留心姚宇風動作,發現他一伙人只遠遠綴著,并未靠近,反而有遠離此地趨勢。當下心頭一緊,便覺要有事發生。
正此時,姚宇風面露陰狠笑容,對身邊人下令道:“開陣。”
他身后修士得了令,齊齊掐起指決,一道道靈力從其身上涌出,注入地下。眾人尚未有反應,地面便是一陣劇烈顫動,方圓三里之內,靈機陡然凝固。
四面八方,凌空騰出千百面陣旗,將一干眾修與妖獸包圍其中。
陣旗上靈光一閃,便有千百道風刃涌出,連綿不斷,在陣中肆虐。
霎時間,嗷嚎四起,不絕于耳,躲閃不及的修士與妖獸接連殞命。
“這......這是十絕陰風陣!”有精通陣法之人認出此陣,不由驚道。
十絕陰風陣乃為六階頂階陣法,極為陰毒,兇名赫赫,一旦成陣,便有無數陰風成刃,每道風刃都堪比筑基中期修士全力一擊。
眾修聞言,心中一沉,不少修士破口大罵。姚宇風聽罷,反而哈哈大笑,陣法開啟,大勢已成,這些修士妖獸俱要成為他鼎中祭品,煉成無數進補丹丸,助他成丹。
只這說話間,便又有不少修士妖獸喪命。一時之間,此地已經變成人間煉獄。
“用千粉而餌,再布下這等絕殺之陣,姚宇風好算計。”祁福瞇起眼睛,暗忖道,用千數修士與近萬的妖獸性命煉丹,這等狠辣心思,著實令人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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