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讓司徒霽華幾乎跳出腔子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原處。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司徒霽華伸手?jǐn)堖^司徒凝冰細(xì)軟的腰肢,身子往前一傾,下一刻,兩人便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地上。
倒是葉凌先被忽然冒出來的司徒啟明弄了個措手不及,又叫后來從天而降的兄妹二人唬了一跳,待明明白過來之后眼見自己要找的主子就在面前,立馬對著三人行禮道:“大公子、二公子、大小姐屬下總算找到你們了!”說完又往屋子里看了一圈,疑惑道:“老爺和夫人沒與公子小姐們在一處么?”
“我們分開了。”司徒凝冰簡單的回了一句,接著便問道:“外頭形勢如何了?”
葉凌是司徒凝冰的人自然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誰,見她問話忙正色稟報道:“據(jù)屬下所知,獨孤家的兩位公子已親率兩萬人馬入宮救駕,這會兒差不多是大局已定了。”
“兩萬人馬?”聽了葉凌的話司徒凝冰沒什么反應(yīng),倒是司徒霽華有些驚訝,“他們從哪調(diào)的兵馬?”無怪司徒霽華吃驚,論理獨孤家兩兄弟跟自己差不了多少,便是獨孤秀入宮當(dāng)了皇貴妃也至多不過是五六品的武官,怎么有權(quán)力調(diào)動數(shù)目如此龐大的兵馬?
不待葉凌回答,司徒凝冰已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他們手上應(yīng)該有陛下的圣旨。”
司徒霽華愣了一下,轉(zhuǎn)瞬間便明白了,魏王這事兒陛下即使不十分知曉,也是清楚七八分的,暗地里早做好了準(zhǔn)備,就等著魏王動手將其黨羽一網(wǎng)打盡!讓滿朝文武陪著他父子二人演戲,順便也可以考察一下這些文臣武將的忠心,什么人可用什么人不可用經(jīng)此變故一目了然,倒是省下不少事!
司徒啟明見妹妹同兄長低語卻不說給自己聽,頓時覺得自己被當(dāng)做了外人。他性子素來直率心里藏不住話有什么便說什么,想也不想便將頭探到二人中間,問道:“你們說什么悄悄話呢?”
司徒霽華正心情復(fù)雜的驚嘆于陛下的帝王心術(shù),既沒那心思跟這個單純的弟弟解釋又不知該如何將這不能當(dāng)著這些人明言的話題揭過去,為難之際,司徒凝冰淡淡的一句,“我同大哥說既然大局已定,旁的我不管可晴姐姐女扮男裝入宮救駕怎么說也是大功一件,要他向陛下討賞給晴姐姐也掙個一品誥命做做。”便打發(fā)了滿面好奇的司徒啟明。
“誰稀罕做誥命夫人了!”丁亦晴聞言當(dāng)了真,臉上現(xiàn)出一抹飛霞,偷眼瞄了瞄司徒霽華道:“我是為了救人才進宮的。”
難得見到丁亦晴也會臉紅,司徒啟明怎么肯放過這個打趣她的機會,兩人很快你一言我一語的斗起嘴來,又有唐盧二人在一旁起哄,司徒啟明再也沒心思關(guān)心兄長和妹妹說悄悄話了。
“大哥別想太多了。”司徒凝冰見兄長抿著唇不說話便低聲勸道:“左右咱們家是忠臣良將,誰也挑不出理來。”
司徒霽華聞言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道:“我不是擔(dān)心這個,帝王心術(shù)陛下這樣做也在情理之中,我只是有些寒心,咱們與舅父縱然有些嫌隙可到底是骨肉至親,這么大的事即使有圣明他不能明說好歹也該漏些口風(fēng)好叫咱們有些準(zhǔn)備。這回若不是你洞察先機,咱們家說不定就要家破人亡了!”司徒霽華越說越生氣,聲音不自覺的高了些,引得原本在一旁正吵得熱火朝天的幾人一下子噤了聲,紛紛朝他瞧過來。
“大哥你這是怎么了?什么人死了?”司徒啟明只模模糊糊聽到“人亡”兩個字還以為他是知道了哪位親友的死訊才會一時失態(tài)。
“好多人死了!”司徒凝冰瞎話張口就來,“獨孤家兩位表兄攻打?qū)m門的時候死了不少人,大哥說這兩人太蠢,也不知道挑選防守最弱的延喜門打憑白叫不少將士丟了性命。”
司徒啟明點了點頭十分贊同道:“舅舅家的人這兒都有問題。”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呵呵…說得對!”司徒凝冰被司徒啟明的話逗樂了,學(xué)著他的樣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司徒霽華道:“大哥,咱們就不要同這兒有問題的人計較了。”
司徒霽華瞧著妹妹的笑顏心里那股子火氣也漸漸消散了,想想經(jīng)過她這么一攪合原本獨孤家兩兄弟勤王救駕的功勞多少要被自家分去一些,雖然他不在乎什么賞賜不過惡心一下那兄弟倆他心里還是很痛快的。
幾人正商量著去與司徒信夫婦匯合,忽聽一個人在外頭喚道:“葉凌…你在哪?”
一聽這聲音司徒凝冰就知道來人是誰了,不待葉凌回話她已揚聲道:“在這兒!”
外頭安靜了片刻,隨后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當(dāng)腳步聲止住之時李嘉責(zé)欣長的身影立在了宮室的門口,擋住了斜射進來的夕陽晚霞。
“嫂子!”李嘉責(zé)呆立半晌眼眶都紅了,幾步走到司徒凝冰跟前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哽咽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他心底的巨石終于放下了,可眼眶中的熱流卻怎么也止不住。
司徒凝冰心中感動瞧著李嘉責(zé)的眼神都溫柔了幾分,只是下一刻她就抬手狠狠敲了他額頭一下,板著臉訓(xùn)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你這么大人了遇上這么點兒事就跟個姑娘似的掉眼淚,我都替你丟人!”
李嘉責(zé)挨了打不但沒生氣反而收了眼淚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咧嘴傻呵呵的對司徒凝冰笑道:“我這不是瞧見嫂子你激動么?”不得不說“棒下出孝子”這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至少適用于李嘉責(zé),司徒凝冰不打他,他還有種做夢的錯覺,這一下敲在額頭上才有真實的感覺,才像他崇拜的嫂子嘛!
“……你不知道,你那信寫得跟遺書似的,我讀的時候那手抖得比篩子還厲害……”李嘉責(zé)心情一放松,就立刻嘰里呱啦的說起了自己出城之后不久就被埋伏在城外的獨孤兄弟率領(lǐng)的兵馬給抓了,然后就被搜出了司徒凝冰給的所謂加蓋了司徒信大將軍印璽可調(diào)動臨近州府兵馬的手令,再然后就被瞧了信之后親自趕過來的獨孤文確認(rèn)過身份之后給放了,當(dāng)?shù)弥獣膬?nèi)容根本不是所謂的調(diào)兵手令而是司徒凝冰千方百計將他送出長安城為李家保全最后一點嫡系血脈時,他是如何驚懼擔(dān)憂,恨不能肋生雙翅飛回長安城與她并肩而戰(zhàn)……
司徒凝冰聽他口沫橫飛竟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告訴他真相的沖動,“那封書函原本就是給獨孤文和皇帝的準(zhǔn)備的,上面寫的都是胡說八道!”好在她最后還是忍住了,時機未到,地點也不對,要上課還是等一切平定了,該領(lǐng)的賞到手了再說不遲。
“嗯哼!”司徒霽華咳嗽一聲打斷了說書說的高興的李嘉責(zé),“承盛,有什么話咱們可以回府慢慢說,為今之計還是先救出陛下,同家父家母匯合才是。”
承盛,是李嘉責(zé)的字,不過很少有人這么叫他,即便是為他取了這兩個字的老爹也沒怎么叫過。當(dāng)初,老爺子之所以取這兩個字是見二哥腿腳不便怕他難以挑起安國公府,就將希望放在了身體康健的他身上,希望他可以代二哥承擔(dān)起興盛安國公府的責(zé)任,所以便取名嘉責(zé)題字承盛,沒想到他文不成武不就,竟長成了隴西有名的紈绔子弟,大概老爹每次喊他名或者字都有一種自打嘴巴的感覺就索性以老三代稱省的給自己添堵。迄今為止會用字來稱呼他的,大概也只有司徒霽華了,每回李嘉責(zé)聽他這么叫都要過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的承盛是自己。這回也不例外,且他正跟司徒凝冰描述自己知道她一片苦心之后如何如何感動,又如何如何不安說得投入,驟然被司徒霽華打斷來不及反應(yīng)脫口就問了句,“承盛是誰?”在司徒霽華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迷茫了片刻終于想起來,承盛是自己!
“咳咳…”李嘉責(zé)干咳了幾聲,稍稍緩解了些尷尬,這才堆出一臉正色道:“大哥說得是,趕緊找到姑姑和姑父要緊,我這是見了嫂子太高興,得意忘形了。”
司徒凝冰見李嘉責(zé)終于閉了嘴,這開口道:“外頭靜悄悄的,想來局面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陛下這會兒大概在皇貴妃處,咱們也別去湊熱鬧了,先去貴妃娘娘的芙蓉殿請個安罷。從太極殿出來的時候我便吩咐了見憐,叛亂一平就引著父親母親去芙蓉殿,我們現(xiàn)在過去說不準(zhǔn)爹娘正與娘娘品茶呢。”
眾人對她的話都沒什么異議,魚貫出了宜秋宮,李嘉責(zé)跟在司徒凝冰身后隨眾人一同往芙蓉殿方向走去,不想司徒凝冰忽然停住腳步回身對李嘉責(zé)吩咐道:“你就不用去了,帶著你的人去同獨孤文匯合。”難得來京城一回,又辛苦了這一場怎么著也要蹭個救駕平亂的功勞不是?
李嘉責(zé)在司徒凝冰“照辦,別廢話!”的眼神中,將到了嗓子眼的“為什么”給咽了回去,只在心里暗暗抱怨,嫂子比二哥還神神叨叨的,成天打啞謎也就這倆人能說到一塊兒去,可憐他一個當(dāng)?shù)艿艿模焯毂贿@倆人耍著玩兒,他容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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