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以為她是心疼平樂,其實她是想補償牧笙,但又不敢做得太過,怕人懷疑,所以送過去的都不是太貴重的。
皇后道,“這世上是有報應(yīng)的,我害死了人就是想自己的哥哥可以活命,可是陳科死后,過了兩年,大哥也病死了。”
“皇后娘娘還沒說你和陸平昭是什么關(guān)系。”
“本宮與陸大人是舊識。”
這關(guān)系也實在太輕描淡寫了,陸平昭又不是善男信女,不像會是這么古道熱腸只為了去幫一個舊識。“那么心狠手辣的人,他肯為皇后娘娘你做這么多,要不就是想要挾你,日后討要什么好處,要不就是……”
皇后急道,“本宮和陸大人是清白的。”
景帝儀見她那樣激動,還怕她學(xué)那些什么三貞九烈的女子去撞柱子,“如果清白的,娘娘肯出來指證陸平昭么?我去皇上那告他一狀,皇后娘娘只要把所有事都推到他的頭上,說是他想討好你自作主張跟你沒有一點關(guān)系就得,你肯么。”
皇后沉默半響,“他幫過本宮,本宮不能害他。此事因本宮而起,本宮愿意一力承擔(dān)。”
宮女在門外提高了聲量稟報太后來了,皇后背過身去擦眼淚,那荔枝釀還擺在桌上來不及收走,蘇錦已經(jīng)扶著太后進來了。
皇后起身迎道,“太后怎么來了。”她雖然抹掉了淚,可雙目通紅,音調(diào)里也還混雜著哭腔,掩蓋不過去。
太后問,“怎么了?”皇后不知該怎么答,只能是回那句臣妾沒事想搪塞過去,太后蹙眉,“哀家雖然老眼昏花了,但耳朵還是好使的。”
景帝儀突然開口道,“我剛剛說我許久不見爺爺奶奶,爹娘叔伯,想家了,皇后就當(dāng)著我的面哭了起來,我才想問是不是我哪一句冒犯了,太后就來了。”
太后嘆道,“皇后的爹娘已經(jīng)過世了。”
景帝儀歉然,“也是我不懂說話才惹得皇后傷心。”
皇后意外景帝儀竟然幫她圓謊。
蘇錦去扶太后坐下,太后得了眼疾后不怎么出鳳殿,因為不方便,難得這次特意前來,“哀家聽說皇后做了荔枝釀?wù)埞媚锲穱L,皇后孝順,以往每年這個時節(jié)她也都親手調(diào)制送到哀家的鳳殿,清甜可口哀家很喜歡。姑娘有喝么?”
景帝儀道,“還沒有。”
太后道,“哀家聞到那味道了,皇后,給哀家倒一杯吧。”
皇后的手抖了起來,明明太后看什么都不清楚了,可她卻覺得她的視線依舊是鋒利的,鋒利到把她都給剖開了,“還要封存幾日滋味才會更佳。”
太后冷聲道,“你不就是請景姑娘來嘗這荔枝釀的么,怎么現(xiàn)在又說沒到時候。”
皇后忙低頭認(rèn)錯,“是臣妾弄錯了日子,讓景姑娘白跑了一趟。”
景帝儀笑盈盈道,“也不算白跑,不是跟皇后聊了許多么。想喝這荔枝釀還怕以后沒有機會么。皇后要打理后宮,本來就有夠忙了,還能想起我這個閑人,也是因為太后的眷顧,皇后愛屋及烏。”
太后斥道,“你辦事怎么這么糊涂,哀家記得你說過,這荔枝釀封存以后不能提早打開,不然就壞了。既然已經(jīng)是壞了,就不要用來招待人了。一會兒倒了吧。”
皇后溫順道,“是。”
太后坐了一會兒要回鳳殿,說是不喜歡皇后殿里的茵犀香,熏得她不舒服,皇后要送,太后淡淡道,“不必了,哀家聽說你近來身體不好,多多休息吧,別花太多心思在其他地方。”
皇后聽出了弦外之音,心里一驚,想著太后確實是知曉她想毒害景帝儀了,不說,只是顧及她是皇后的名分。皇后扶著木框,壓抑著不讓恐懼浮現(xiàn)到臉上,只等太后和景帝儀走遠(yuǎn)了,才兩腿一軟跌到地。
宮女見她傷了膝,趕緊去傳御醫(yī)。
景帝儀跟著太后回去,路上聽到太后連連嘆氣,“皇后若是有姑娘一半的蕙質(zhì)蘭心,哀家也不必這么操心了。皇后心思單純,膝下又沒有子嗣,也不知道哀家百年之后,她如何是好。”
景帝儀笑,“好人會有好報的。”她讓蘇錦放手,自己去扶太后,腳下的石子路是繞著兩旁的花圃修的,這里的女人穿的鞋底薄,能清楚的感覺到石頭的凹凸不平,景帝儀覺得挺舒服的,正好當(dāng)給腳按摩**位。
太后卻不喜歡,稍稍加快了些腳步,卻也不敢走得太快了,因為看不清楚。
“哀家會過來,還是多得元狀元。”皇后用的酒壺叫鴛鴦壺,以前專賜罪臣毒酒用的,皇后讓人去取,也不知道避人耳目,元牧笙聽到了,再一打聽皇后現(xiàn)在招待殿是誰,就知曉皇后想做什么了,“元狀元直闖鳳殿,因為沒得傳召就擅闖還挨了侍衛(wèi)的打。都說生娘不及養(yǎng)娘大,終歸是姑娘親生養(yǎng)大的,元狀元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姑娘很有福氣。”
景帝儀淡然道,“有福氣的也是他親娘,跟我沒關(guān)系。”
太后勸道,“過去的事既然已經(jīng)過去,姑娘何必計較太多,即便是哀家,有時一心為了皇帝皇后好,他們也未必能明白,或許心里還覺得哀家多事,埋怨哀家。當(dāng)娘的總是不容易。”
景帝儀笑道,“我哪里能和太后比,太后有容人的雅量,我卻是小肚雞腸的,誰得罪了我,我會記一輩子。”最后這句得語氣加重。
太后道,“皇后她這次做了糊涂事,但她心地不壞,估計也是一時沒想明白。她雖是皇后,可這些年沒有哀家護著,早就被瓊貴妃她們生吞活剝了,皇上對她也不冷不熱,她卻不會為自己打算,就是一味逆來順受。哀家有時也心疼她,但更多時候是氣她的不爭氣,所謂責(zé)之深愛之切。”
景帝儀猜測著太后到底知不知道皇后和陸平昭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不知道的吧。太后最看重的就是皇帝,一國之母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就算沒有私情。太后也不會允許這種敗壞后宮風(fēng)氣的事發(fā)生。
哪怕皇后是自己的侄女,那也是排在親生兒子之后的。(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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