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的正式發(fā)布時間已經(jīng)定下來了，就是明天晚上七點鐘。

    本來莊言是想定在白天，這樣就不用網(wǎng)站的工作人員加班了，還是王立健說晚上發(fā)布能卡住人流，至于網(wǎng)站的工作人員，就算是莊言不發(fā)書，他們也都是要加班的。

    這次新書發(fā)布時間提前一個星期就通知書友們了，而網(wǎng)站的宣傳工作也在一個星期前就開展了，就這樣，王立健還是覺得時間不夠。

    用王立健的話說，莊言現(xiàn)在是文藝界網(wǎng)站的“頭牌”，他每一次發(fā)書都是網(wǎng)站的頭等大事，前期宣傳的時間，一個星期根本就不夠用。

    莊言是覺得王立健有些夸張了，文藝界網(wǎng)站畢竟是個世界性的網(wǎng)站，就算他莊言是網(wǎng)站的頭牌，也不至于像他說的那樣。

    ……

    第二天傍晚，王立健家里來了幾個客人。

    馬寅初、于海、梁啟超三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王立健坐在主位笑呵呵地說道：“你們倒是專會挑日子，非要今天到我家來。”

    于海也笑道：“也不是非要到你家來，要是到我家也行。”

    “文海說得對，不過卻是一定要在今天。”馬寅初接話道。

    王立健看著面前的三個客人，馬寅初和于海都不是第一次來了，其中于海更是來得頻繁。而梁啟超還是第一次來做客，他看著梁啟超笑道：“卓如兄，他們兩個愛起哄，你又怎么也摻和進(jìn)來了？”

    梁啟超推了推眼鏡，笑瞇瞇地說：“元善說要到子健你家做客，我當(dāng)然欣然答應(yīng)，再者說了，對于莊子言的新書，我也很有興趣。”

    王立健拿手點了點馬寅初說道：“都是元善你攛掇的，子言他不過是發(fā)個新書，你們何至于這樣，要是讓子言他知道你們幾個跑到我家來做客，就是為了第一時間看到他的新書，在一起研討，我估計他要嚇上一跳。”

    “嘿嘿，研討算不上。”馬寅初搓了搓手，“我們就是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現(xiàn)在生活太無趣，到你家來，又能飲酒，又能讀書，多好的事情，你不要一副嫌棄的樣子。”

    “對頭，讀書的事情就要大家一起才有意思。”于海在旁邊說。

    “唉，子言是有多大的福氣，能讓各位捧場。”王立健感慨道，隨后他又看向梁啟超，說：“卓如兄，我聽說康公對子言的上本書《麥田里的守望者》不太滿意？”

    梁啟超表情有些古怪，好像不太想說這個，一旁的馬寅初看在眼里，笑道：“康公倡導(dǎo)西學(xué)，但是骨子里還是傳統(tǒng)的，所以子言這書，光是一個背景就難得康公喜愛。”

    馬寅初說完，梁啟超才開口，“老師他向來如此，讓人捉摸不透。”

    梁啟超說了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王立健和于海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疑惑。他們不知道為什么梁啟超忽然做如此感慨。

    馬寅初低著頭喝了口水，關(guān)于梁啟超的事情，他比王立健他們可要清楚多了。自從梁啟超政見上跟康有為不太合之后，梁啟超在康有為面前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特別是這段時間，馬寅初出入康宅的次數(shù)都要比梁啟超這個大弟子要來到得多呢。

    所以剛才王立健問梁啟超關(guān)于康有為的看法，梁啟超其實是不知道的，因為他最近就沒接觸過康有為。

    可能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王立健笑著站起來拿水壺給他們挨個加水，一邊加水一邊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還是移步到書房吧，在客廳里可看不到莊子言的書。”

    眾人又一起去了書房，隨意聊著一起等七點鐘的到來。

    到了七點鐘的時候，王立健迅速打開了文藝界網(wǎng)站，然后點到莊言主頁，果然，新書已經(jīng)在七點鐘準(zhǔn)時上線。

    “邊城？”馬寅初伸過頭一眼就看到了題目。

    “嗯，邊城。”王立健點頭。

    “邊城是哪里？”馬寅初蹙眉想了一會，也沒想到邊城是哪里。

    王立健卻沒解釋，而是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接著他就打開文章的正文，幾人開始看起來。

    “幾年以后，翠翠坐在新修的白塔下面，一定會想起那年端午祖父帶她去看龍舟的那個晚上……”

    剛看到第一句，梁啟超猛地皺起眉頭，旁邊的馬寅初更加夸張，直接一巴掌排在王立健的書桌上，“這是什么！”

    王立健和于海兩個被馬寅初這個動作嚇了一跳，王立健驚疑道：“什么這是什么？你說什么？”

    馬寅初看向王立健他們兩個，詫異道：“你們沒看到什么？”

    王立健和于海搖頭，“不知道你說的什么。”

    馬寅初又看向梁啟超，梁啟超蹙著眉毛點了點頭：“嗯，我也看到了。”

    于海被他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找頭腦，問道：“這才剛掃一眼，你們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一驚一乍的？”

    馬寅初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指著頭一句對王立健他們兩個說：“你們好好讀讀這第一句，看看能不能體會出來些什么。”

    王立健和于海又低頭看向電腦屏幕，又把全書的第一句好好讀了一遍。

    剛讀了一遍，王立健忽然眼睛一瞇，眼中充滿了驚訝。

    看到他這表情，馬寅初就知道王立健已意識到了，又看向于海，這家伙還是摸著腦袋有些迷惑，馬寅初又忍不住給他提示，“你好好想想這個開頭的時間線。”

    經(jīng)馬寅初一點撥，于海這次一拍腦袋：“我說怎么怪怪的，原來這句話把三個時間狀態(tài)都包含進(jìn)去了。”

    馬寅初一拍大腿叫道：“是啊，就是這樣，過去，現(xiàn)在，未來，就這簡簡單單的一句就完全地串聯(lián)在了一起，在時間和空間的撕扯中間，我們又不會覺得突兀。從前我們敘事的時候，要么是倒敘，要么是順序，都是直來直去的，或者說是線性敘事，而這個開頭，直接就把敘事方式變成了圓形。”

    梁啟超也推了推眼鏡，“真是有手段啊，這句話看似透露了后面的故事，但是卻又讓人忍不住要想看下去。就現(xiàn)在，因為這么一句話，我就開始好奇賽龍舟的那天晚上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也會想白塔為什么是新修的，更會想多年以后，翠翠的祖父還在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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