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兄，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得罪圣上？”一名中年儒士滿臉憂愁地對老者說。

    “得罪是一定會有的，不過我們也沒有把事情做絕了，要是我們叫那些夫子開課當日才離開就真的不給圣上面子了。“老者拂須說道。

    “不過看圣上對張相的舉止，圣上生性剛強，只怕我們這樣做會弄巧反拙，到時候龍顏大怒就不好收拾了。”中年儒士還是擔心。

    “不然你要怎樣？圣上這是要開民智啊，圣賢都說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圣上這么做是要毀掉這篇江山啊。圣上因為受了奸人蒙蔽不愿聽從我們的忠言逆耳，但是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圣上錯下去啊。”老者把話說得富麗堂皇的，要是中年儒士不知道他的為人一定會被他感動得落淚。

    “再說你覺得我們能退嗎？圣上這是在挖我們世家的根基，一旦事成，世家高高在上的地位將會一去不回。這對我們里說是生死存亡的事，一退我們就是萬劫不復了。”老者接著說道

    中年儒士自然知道老者所說有理，但是還是有點擔憂，圣上拿張相來殺雞儆猴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是深刻。

    “你就不要這樣優柔寡斷了，把上次你警告賈赦的決斷拿出來。不過說真的，就連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敢下手，不是說好要看在張相份上不去動他么？要知道賈瑚可是張相的外曾孫，你這樣做就不怕張家跟你翻臉？”老者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模樣看著中年儒士。

    “你在說什么？我才要是說你，那怕張相已經退出了京城，可是張相的門生不少，你就不怕他們給你下絆子？”中年儒士倒是對這事感到驚訝，老者認真地看著他想要確認他是否在隱瞞，不過中年儒士眼里坦蕩蕩的。

    “我出手我會不認嗎？”老者收回自己的眼光回了一句，中年儒士也知道老者敢做敢認的性子。

    “難道真的不是你做的？”見老者搖搖頭中年儒士總于相信了：”除了你我，還有誰會對付賈赦？”

    “賈赦得罪的人太多，不用我們就有人出手對付他。“賈赦一個農莊就把全天下的地主得罪了，老者說的也算是實話。

    “賈赦也是個人才，可惜的是他不是世家的人，還處處和我們世家作對。“對于賈赦中年儒士只能搖頭惋惜。

    “可不是，一個皇莊就讓我們損失了近一半的收入，現在還要幫圣上辦理鄉學，他這是要要斷了世家的根。”老者要牙切齒地說道，皇莊一事圣上雖然沒有把功勞指給了賈赦，可是在上層的人都知道賈赦在背后為圣上出謀。

    皇莊加上稅收只收取三成租金，世家們為了避免農民的流失只能把租金固定在兩成或者兩成半左右。以前的五六成租金的日子一去不再。雖然說農莊的收入只是他們收入中的九牛一毛，但是無端端地少了一半，心中沒有記恨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次他也該翻個大跟斗了吧，我看圣上以后還會不會重用他，明明是勛貴出身卻要學人做文士，我就要讓圣上知道做事還是要靠我們世家才行。”老者一轉眼就幸災樂禍起來，這事他可是出了大力，衙門上的關系都是用他的人脈在開路。

    其實他和賈赦也沒遇什么摩擦，只不過是世家看不起勛貴那一套，加上賈赦多次為圣上出謀削弱世家的實力，所以才會對賈赦不滿。在阻止辦理鄉學的同時，讓賈赦辦砸了這事又讓他失卻了圣心。

    “賈赦該不會有辦法渡過這危機吧？”

    “你以為賈赦真的這么神通廣大，三天就能找來幾十位夫子。況且他能找一個，我們就挖一個，衙門的空缺還是多的很。”老者還是很自信，衙門永遠都會有空缺，什么師爺筆吏但是你確是要找對了門路。

    “你錯了，賈赦真的有辦法在鄉學開課前把夫子都找齊了。”老者和中年儒士一怔，這話不是他們說的，轉過頭來，一名道士翹著大腿坐在他們身后。

    “你怎么來了？”老者對道士的出現不是很驚訝，似乎對道士這樣出現習以為常，但是語氣中有點不滿，心中暗罵道士山野之人就是不懂禮儀。

    “有消息要告訴你就來了。”道士對老者的態度毫不在意的回道

    “你剛才說賈赦把夫子的事解決了？”老者想到剛才道士一開始說的話，不相信地喊道：”這不可能！“

    ”賈赦似乎早有預料會出事，一早就和國子監的一些寒門士子約定好了，以后這些寒門士子會輪流坐鎮鄉學，賺取束帛。“道士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

    ”豎子可惡！“老者沒想到自己籌謀了這么久，用上了多少人脈，他身為世家的頂尖人物竟然奈何不了賈赦這個勛貴出身的小子，面子上根本說不過去，氣得他猛拍桌子。

    “賈赦遠比我們想象中精明，你這些伎倆一點都撼動不了他。”道士沒有理會老者的反應，繼續說道。

    “哪，你說說看要怎么做？”老者鐵青著臉問道。

    “這就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了，之前就說好了我負責給你情報，你怎樣做與我無關。“道士說得干脆，似乎一點都不想參與其中。

    老者鄙視地看著道士，真是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明明就是他找上門要合作，當時他正被圣上的一系列動作搞的不可開交，道士找上門說不求回報地給他賈赦的情報，賈赦是圣上的先鋒，要是把賈赦絆倒，或許能讓圣上緩下來，兩人就這樣一拍即合。

    “好了，消息我帶到了，先走了。”道士說完就站了起來一拐一拐地離開了。

    中年儒士從道士出現就沒有說話，但是他對道士的身份很是好奇，看到道士離開的模樣，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海。

    “崔兄，他是？”中年儒士問道。

    “沒錯，他就是你想的那位，他自稱為渺渺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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