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錨嘍......”
在水手們高聲的吆喝中,停靠在的西風(fēng)悲鳴號上立刻就響起了長長的鐘聲。而在這樣急促的鐘聲中,從甲板下的第二層船艙里立刻就伸出了長長的船槳,整齊劃一地深入到海水之中。
巨大的船槳開始在人力的操控之下,用力地排擠開巨量的海水。而在海水的反作用下,足足有百十米長的三桅大帆船也開始挪動著自己的身軀,一點一點地向著無盡的海洋進發(fā)了過去。
遠離陸地,深入海洋。當海洋上的季風(fēng)開始鼓動起來的時候。一直在辨識著海風(fēng)的領(lǐng)航員立刻就用力地敲響了身邊的銅鐘,而聽到這樣的鐘聲,掌控著船舵的卡馬倫立刻就大聲地吆喝了起來。
“揚帆,起航!”
“揚帆,起航......”一聲接著一聲,就像是傳聲筒一樣。所有的水手都要叫喊著同樣的事情。而伴隨著他們這樣的叫喊聲,立刻就有幾十個赤腳的水手像是靈敏的猿猴一樣攀附在了桅桿上,然后飛快地向著桅桿之上綁縛著的船帆爬了過去。
他們是繚手,一個極其危險也極其重要的職業(yè)。三桅大帆船能夠成為帝國海軍的主力,靠的就是那三根巨大的桅桿以及桅桿上給整艘船提供動力的船帆。而繚手的任務(wù)就是控制這些船帆,讓這些幾百平米的帆布能夠在正確的時間里起到正確的作用。
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因為他們所工作的地方往往是在離甲板幾十米高的桅桿之上。天天在這樣的地方活動,那簡直就和在鋼絲上跳芭蕾一樣艱難。就算是技藝再高超,也難免有失手的時候。所以,繚手總是會出現(xiàn)新面孔。
不過,這樣的新面孔是對船上的那些老水手來說的。對于小比利這樣的人來說,他們個個都是新面孔。而在這其中,他對于那些繚手的印象簡直可以說是糟糕到了極點。
而之所以會有這樣糟糕的印象,完全是因為當這些繚手們放下巨大的風(fēng)帆,讓三桅大帆船開始不規(guī)則的晃動了起來。當風(fēng)帆被狂風(fēng)鼓動起來,當巨大的帆船在強猛的風(fēng)力下發(fā)出有著震耳的響動的時候。船身的搖晃已經(jīng)是不可避免的劇烈了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船身開始還勉強算是穩(wěn)定,這樣的穩(wěn)定就已經(jīng)算是小比利所能接受的極限了。對于已經(jīng)在陸地上生活習(xí)慣了的他來說,那種腳踏不能實地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一點,當然,這畢竟還算是在忍耐的范圍之內(nèi)。但是,當船身的晃動開始加劇,那種難受的感覺就已經(jīng)是超過了他所能接受的極限。
臉色都變得蒼白,胸腔里也充斥著反感和惡心。小比利現(xiàn)在只感覺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要散了架一樣。想要作嘔卻作嘔不出來的生理欲望,讓他對于這一切的制造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好感可言。雖然他明知道,這只是他們的工作而已,他們并沒有那么大的罪過。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遷怒了過去。
當然,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對那些鄉(xiāng)巴佬水手們直接指責(zé)些什么的。畢竟再怎么說,他還是個貴族,和這些只能算是平民的家伙們隨便交流,只會跌掉他自己的身份的。所以他只能把自己的怒火發(fā)在掌控著船舵的船長身上。
“船長閣下,你就不能讓這艘該死的船停止這種沒必要的搖擺嗎?見鬼...嘔...”
“這位貴族少爺,你的這個要求可是和讓大海變成沙漠一樣艱難。要知道,讓船搖擺起來可是風(fēng)浪的事情,而如果沒有風(fēng)浪的話,大海又怎么能夠叫大海呢?”
卡馬倫并沒有回答這樣的問題,而代替他回答這個問題的則是船上的大副。他也被安排著負責(zé)奧辛薇婭母子兩人以及那些護衛(wèi)騎士們在船上的生活。當然,雖然他能給這些人提供最好的環(huán)境,但是這畢竟是在一艘船上。就算是所謂的最好的環(huán)境,也僅僅只不過是相對來說的而已。
一個寬敞點的船艙,帶著兩個能夠通風(fēng)的窗戶。這就已經(jīng)是他們所能提供的極限了。而且這還只是提供給奧辛薇婭母子的房間。對于那些護衛(wèi)他們的騎士來說,他們的房間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好的待遇。
能有個通風(fēng)的地方已經(jīng)算是幸運了。運氣不好的,可是會和那些水手們的大房間挨在一起。那種男人擁擠在一起酸腐味,即便是隔著一道墻壁也能聞得清清楚楚,而那樣的氣味,絕對能夠讓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騎士少爺們把隔夜飯都給吐出來。
所以,沒有人愿意感激這個大副的好意。即便是小比利,也因為實在在船艙里坐不下去了,方才從甲板下面跑了出來。當然,這種透透風(fēng)的行為是可以讓他稍稍緩解一點身上的狀況的。只不過,這種緩解的方式實在是有限。
站在甲板上唯一的好處就是,他能放肆地嘔吐一番,然后不用擔(dān)心被自己嘔吐物的酸臭味所熏到。當然,負責(zé)清潔甲板的水手就很看不慣他這樣的做法。所以他很是聰明地把一個木桶放在了小比利的面前。
“貴族小少爺,你要是想吐的話,就吐到這個木桶里面吧。這樣的話,也給我們省了不少功夫不是嗎?”
“無禮的家伙......”臉色鐵青的小比利剛剛想要對他進行呵斥,但是轉(zhuǎn)眼就涌上來的惡心感讓他不得不放棄這樣的想法。他也不想在這么多的平民面前丟了自己的臉面,所以他只能對著自己面前的那個木桶用力地嘔吐了起來。
這個時候再往外吐,那也只剩下酸水了。而越吐越難受的他只能像是病急亂投醫(yī)一樣地對著自己面前的這個水手問道。
“該死的,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讓自己不再有這種難受的感覺?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么做?”
“很難受嗎?”咧著嘴笑了笑,這個水手就給出了一個這樣的回答。“我可不知道這是種什么樣的感覺,因為我可不會暈船。不過我想,貴族小少爺你這么高貴的人,只要吐啊吐啊的也就吐習(xí)慣了。而到了那個時候,你自然也就不會有這樣的感受了。”
“別聽他胡說,貴族小少爺。你吐得越多就越是容易生病,而在大海上生了病,那可是會出問題的。”眼看著小比利在被人戲耍著,船上的大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了過來,一邊踢著那個水手的屁股,把他從比利的身邊踢了開來。一邊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樣?xùn)|西給比利。“這個給你,也許對你的暈船癥狀有點作用。”
“這是什么?”接過大副遞過來的東西,小比利對于它黑漆漆的外表還有油膩膩的手感表示出了十分的不適應(yīng)。而看到了小比利臉上的表情,滿臉大胡子的大副也是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是烈酒啊。從南部海岸線上弄來的蜜糖酒。像是你這么大的孩子,只要喝上那么一小口就能醉的暈暈乎乎的。而在那樣的情況下,你自然是不會知道暈船是個什么樣的感覺了。船上有了新水手基本上都是靠著這個寶貝來渡過這樣的一個難關(guān)。怎么樣,你要試試嗎?”
“蜜糖酒?”雖然在君臨城經(jīng)營過一個專門的奢飾品渠道,手里也曾經(jīng)流轉(zhuǎn)過不少頂級的好酒。但是說到喝酒,家教從來都極嚴的小比利還從來沒有試過酒的感覺。他沒有喝過,但是卻聞過。所以在拔開瓶塞,聞到里面的氣味之后。他立刻就皺著眉說道。
“你這是南部那些種植園的莊園主們用甘蔗壓榨的蜜糖釀造出來的蜜糖酒。最頂尖的蜜糖酒應(yīng)該兌上蜂蜜和果汁,在日照最為充足的時候攪拌勾兌均勻,然后用小罐密封盛裝,放在山泉水里浸潤發(fā)酵。等到滿月的時候,才會取出來放在陰涼的地窖里珍藏。不過你這的酒可不是什么頂尖的貨色,我只聞到了蜜糖和橘子的味道,少了那種太陽的芬芳和泉水的甘甜。這樣的蜜糖酒充其量也不過是小作坊做出來供平民享用的東西而已。”
“那是當然的,我本身也不過只是平民而已,可沒有那個資格享受貴族老爺們才能享受的東西。不過如果貴族小少爺你愿意賞賜我一點你口中的那些美酒的話,我也是會感激不盡的。”
臉上帶著市儈的笑容,大副就這么對著小比利笑了起來。而面對他這個說法,比利只是皺了皺眉,然后就回應(yīng)道。
“這還不簡單,等我回到了君臨城。就算是送你一桶最好的蜜糖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誰能確定我能回到君臨城去呢?”
“反正都是不確定的東西,賭一賭也沒有什么不好的。貴族的小少爺,只要你記住我的這壺酒,如果以后有那個機會的話,就再還給我吧!”
“這樣嗎?”拿著黑漆漆的酒壺,用力地對著嘴里灌了一口。感受著烈酒燒灼著喉嚨的痛苦,第一次喝酒的小比利艱難地在自己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灑脫的笑容。“那么借你吉言了,大叔。希望我還能有回去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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