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個校尉一臉郁悶地轉身要走,范例連忙拉住了他,“這位兄臺,不妨借一步說話。 ”
兩人轉到僻靜處,范例先拱手做了個揖,自我介紹道,“在下姓范名例,還未請教這位小將軍大名。”
校尉一愣,“原來閣下就是范先生,失敬失敬,小姓柳,單名一個葉字。”
范例笑了笑,“看來柳先生對我有些了解啊,不知貴處錦衣衛有多少暗探在我東方港呢?”
柳葉一愣,覺得這談話進行不下去了,連忙轉身又想走,結果再次被范例攔住了,“我東方港反間諜處不日前抓過幾個人,分別叫做鄭阿大,黎枚。不知是不是貴處之人,我只想跟柳先生‘交’代一句,我東方港反間諜處之職責就是抓捕暗探,希望柳先生不要再派過多的暗探進我東方港,我等無意危害周邊。”
“你還說無意危害周邊,你們現在侵占我武朝之國土,掠奪我武朝之百姓,所作之惡行罄竹難書!”柳葉說著一陣手舞足蹈,似乎是在發泄。
范例這下也是愣在當場,這柳葉說的跟自己所在的是同一個位面么?正待分辯,忽然聽得衙‘門’里傳來一陣慌‘亂’的叫聲,“走水啦!走水啦!”
誰都知道走水就是起火了,但是這時候突然從衙‘門’里燃起火來,未免也太巧了點不?東方港的民兵基本上都接受過救火訓練,尤其是在過年的那場火災后,他們幾乎每周都要參加消防演習。眼下雖然沒有專業消防隊到場進行救援,但是他們好歹也比安允城里這些幾乎是生手的火師要強。
火災在短短十分鐘內就得到了控制,大火是在衙‘門’后院的牢房里燒起來的,由于民兵到場迅速,一時間也沒有來得及引燃其他地方,就被控制在了牢房,但是里面的犯人幾乎都沒能逃出來,現在負責清理的人正在把尸體一具一具地從牢房里搬出來,偶然有幾個幸運兒燒傷或者被熏暈了,此時也都被關在一旁的囚車里,防止他們逃跑。
“首長,這怕不是火災,我懷疑是有人縱火。”同來的一個反間諜處探員不動聲‘色’湊過來,在范例耳邊悄悄耳語道。
范例輕輕點了點頭,“沒錯,我已經看見了五具‘胸’口或者脖子上有刀傷的尸體了。”范例雖然一直在指揮救火,但是卻絲毫沒有放松警惕‘性’,幾乎每抬出一具尸體他就會不經意地看上一眼,“這五具尸體身上的囚服明顯是死后被人套上去的,”說著他朝著那幾具尸體努了努嘴,“通知外圍負責警戒的民兵,不準任何人離開縣衙,我們要把渾水‘摸’魚的人抓出來。另外你這般這般……”
圍觀的老百姓紛紛攀上了城墻或者隔壁的院墻,朝著衙‘門’里張望,看熱鬧無論是那個國家,都是國民的天‘性’。
“柳先生,借一步說話。”范例很快就找到了同樣在勘察現場的柳葉。
柳葉皺了皺眉,但是還是跟著范例走到了稍微僻靜的角落,“柳先生,這不是普通的火災,這是殺人縱火,應當是有土匪的內應在此犯下此等罪行。”
柳葉不由有些驚異,這個略有些消瘦的中年壯漢此時抬起頭望著范例,“不知范先生有何高見?”
“一切都太巧,正好我們在外面發薪水,這里就起火,而且這些死在火中的人竟然還受到了刀傷,這不能不讓人覺得奇怪啊。”
柳葉點了點頭,雖然很驚奇面前這個髡人是怎么看出這些來的,但是他說的確實一點都沒錯,這一切的確非常可疑。但是眼下已經起火了,有什么證據都被‘弄’沒了,他現在也是無計可施,難道這髡人有辦法?
“把縣衙里所有的人都集中到這里來!”范例很快發出了一道命令,接著沒多久整個衙‘門’里所有的人都被集中在火災現場前,站在一堆死尸前面,有的衙役開始有些‘腿’腳發軟,他們什么時候見過這么多死人啊?
“都到了嗎?”范例故意大聲問身邊的周晉峰。周晉峰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縣衙里起了這么大一場火,死了這么多犯人,這可是自己的責任,眼下又被髡賊把前后院都給圍了,只能聽髡賊的擺布。他仔細查看了一下,答道:“都到了。”
“報告首長,發現一個活的!”一個民兵快速從尸體邊跑了過來,向范例立正敬禮。范例一臉驚異大叫道,“這樣也還有活的?帶我去看看!”說著就跟著這個民兵走到一具尸體前,這時這具尸體突然坐了起來,嚇得范例一哆嗦,往后退了幾步,一不小心絆在一旁的尸體上,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好冤啊!我是被人殺死的!”這具全身漆黑的尸體坐起來喊了兩聲,就爬了起來,直接向著周晉峰沖過來,接著噗通一聲跪在周晉峰面前,“周大人,是我啊!有土匪‘混’進來了!他就是……”說著他湊到周晉峰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就又躺下了,看上去貌似是死了。
周晉峰一愣,接著眼睛就直直地盯著自己手下這群衙役。這時一個衙役突然間拔出藏在腰間的匕首,直接對著范例沖上前來,“髡賊!受死吧!”
范例倒是不急不慢地打開了腰間的槍套,自從上次被嚇得從審訊室里落荒而逃之后,他倒是被其他元老笑話了好久,這次總算逮著機會了。
看到面前的髡賊從腰間掏出一直小手銃,衙役似乎非常忌憚,連忙順手就把匕首甩了出去。匕首在空中化為一道寒光,對著范例飛來,范例一看如此情形,被嚇得‘腿’有點發軟了,但是在這么多歸化民和土著面前,他必須要保持元老高大上的形象,因而強打‘精’神站在那里,他身上可是穿了防刺服的,本時空的刺客一般都是撿著軀干來下刀的。但是在空中竟然直接被一只手接住了。定睛一看,竟然是柳葉。
明顯眼前這個柳葉動作比那個衙役更快,竟然直接能夠接住飛來的匕首,而且動作更快的是他手腕一抖,匕首又飛了回去。范例只是來得及喊一聲“刀下留人”,就見那衙役被打中了‘胸’口,軟軟地就躺倒在地。
幾個民兵快步上前,用手中的長矛‘逼’住了所有的衙役,另外兩個民兵直接用繩子把這個動手的衙役直接捆了起來。
“短‘毛’老爺!這個人不是我們的人啊!”一個衙役仔細看了看這個人的臉,連忙大聲喊了起來。一旁的幾個衙役也湊過來悄悄看了一眼,連忙也大聲跟著喊了起來,“老爺,這人我們不認識啊!”“就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啊!”
“這不是剛才送來的一個匪首嗎?”突然有人發出了這個疑問,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李喜玨,李喜玨剛剛歡天喜地地抱著銀子回了自己的房子,仔細地點了三四次。等到聽到走水的呼喊時,牢房都燒得差不多了。這剛剛趕來,正巧就看到這個不久前還是土匪之一的人現在正穿著衙役的衣服被幾個假髡架起來。
“啊?”一眾衙役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由得你望我我望你的,正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又發出聲音,“你是誰?怎么從沒見過你?”
這時又是四個衙役打扮的人忽然在人群中大打出手,其中兩個人大概是本著擒賊先擒王的想法,沖著周晉峰這邊就過來了,另外兩個還才開始動手,就已經被在一旁早就做好準備的民兵三兩下用長矛放翻在地。
沖上來的土匪明顯是做好了挑選的,剛才柳葉為了接‘射’向范例的飛刀,已經遠離了周晉峰一側,現在周晉峰孤身一人站在那里,旁邊除了那具尸體之外再無他人。眼下只要擒住了周晉峰,就可以談條件,想辦法找機會逃走。
正當雙方距離迅速接近之時,只見地上那具尸體突然從地上跳將起來,揮拳就打向這兩個土匪。這尸體全身焦黑,面目猙獰,光是看著就甚是嚇人,此時更是突然沖上前來,兩個土匪都嚇得一哆嗦。而且這尸體明顯拳腳功夫了得,才三五下就放翻了其中一個土匪,另一個土匪也被柳葉趕上來一把擒住。圍觀的老百姓這時才有人發出贊嘆的叫聲,接著就是所有的百姓都在高喊“好!”
這時那尸體這才在臉上抹了兩下,原來是陪同而來的反間諜處工作人員,他臉上和身上都是用現場的木炭在臉上涂出來的黑‘色’,又用浸過水的泥在臉上作出了皮膚被燒焦的效果,這可是范例的杰作。他之前聽發錢的人說起有五個衙役在后院看犯人而沒能來,因此當時就留上了心,一看死因可疑的正好是五個,當下心里就有了數。于是就暗地里串通周晉峰演出了這么一場。
要說直接一個個辨認衙役雖然更安全一點,但是卻會導致衙役之間的恐慌,并且因為剛才救火,大多數人身上臉上手上到處都是被煙熏火燎的痕跡,萬一辨認錯了,恐怕就要出‘亂’子,因此干脆就上演了一出死人指認的戲來。
這五個土匪頗有些手上拳腳功夫,剛才趁著衙役胥吏們都去領錢,負責看守他們的衙役也心不在焉,于是就暴起襲擊,打死殺死了看守他們的衙役。逃出來后又怕被很快查出來,所以干脆放了一把火,想要趁‘亂’逃出安允城。不過由于衙‘門’的外圍都有民兵在站崗,他們沒能離開,因此就假裝救火,等待機會逃走。雖然他們都穿著衙役的衣服,又故意把臉上‘弄’黑了,但是架不住心里有鬼。當看到以為自己殺死了的人全身黑漆漆地跑上去向周晉峰告發,再又看到周晉峰冷冷地看向這邊,頓時就陣腳大‘亂’,紛紛都暴‘露’了。加上民兵早就在一旁準備,這邊又有柳葉這樣的厲害角‘色’,五個土匪剛剛以為逃出生天,這下又全部被活捉。
“剩下的事情就勞煩周縣令了!”范例讓民兵把這五個土匪移‘交’給縣衙,然后又讓人把死掉的五個衙役的工資都‘交’給周晉峰,讓他轉‘交’他們的家人。最后范例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小疊紙幣,‘交’給周晉峰,“這是我個人給他們家人的一點意思,希望他們節哀,如果生活不下去了,東方港隨時歡迎他們。”
周晉峰此時才是真的第一次了解面前這些短‘毛’,雖然平時說話聽起來很猖狂,但是現在看來,也是有情有義之輩。而且現在又是剛剛給自己發了百多兩銀子,還幫自己現場破了一場案子。雖然他周晉峰什么都沒做,但是一切都是以他的眼神而起的,顯得他運籌帷幄,讓百姓對他增加了不少的好印象。現在再對這些髡人冷冰冰的有些說不過去,于是就將他們送出了衙‘門’。要知道他們送來的這批腦袋和活抓的土匪對自己而言可是一筆真正的財富,用這些可以直接在北海城換到賞錢啊。況且人家里面還有不少殺良冒功的,自己這里面可都是如假包換的土匪,到時候少不得政績考核之時要得個“良”,如果能得個優,這幾年的樣子就可以提拔,到時候還能遠離安允城,不用再跟這幫髡賊打‘交’道了。想到這里,他心里不由都有些小‘激’動了。
柳葉覺得甚是無趣,陪著把這群髡人送出衙‘門’,轉身就要往自己的宅子走。還沒走出幾步,就被范例叫住了,“柳先生!剛才多謝先生出手相助,這點小意思還請先生笑納。”說著范例從口袋里又掏出一小疊紙幣放在柳葉手上。柳葉一愣,仔細一看,原來是東方港高德糧行發的紙幣,上面都寫著“五元”。他不由得一驚,紙幣可比不得銀子,銀子這東西又笨又重,這一疊紙幣至少是二三十張,合計也有差不多一百五十兩銀子,看起來雖然不多,事實上比周晉峰今天領到的錢都少不了多少。當下臉上浮現出笑容,身為情報機構的人員,他非常清楚這種‘花’邊紙在東方港是實打實的價值,上面寫了幾元,就代表幾兩銀子,這下自己手下的俸銀算是可以對付過去了。
“范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范例見對方臉上‘露’出笑容,當即趁熱打鐵,又提出了一個要求,“在岑千戶還沒有決定是不是知會我等可以向諸位發工資之前,能否請柳先生來我東方港給在下的部‘門’人員教授格斗技能?我等可以向柳先生支付一筆學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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