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葉芾聽了無數的“君子之談”,有什么君子如玉,君子當自強,君子要端方,君子應能扛。
葉芾表示,你們古人真會玩兒,君子可以組隊大殺四方了,領頭的叫君子昀去,哈哈。
有些人會選擇后頭的題目作答,有些則每個題都試試。
幾個官家姑娘許是羞澀,到君子話題快結束時才來說了幾句。
溫聲軟語,又落落大方,美哉。
君子昀看著葉芾一臉愜意,又看了堂中正在答辯的文憶,眉頭蹙了蹙。
“君子如劍,無非是懂得一個尺度。出鞘時鋒芒畢露,寒光四射,給家族、鄰里安全,收鞘時就如同平常,與眾人相處和善。”
“劍的鑄造就像君子的修身,一絲一毫都得細致,那樣才夠鋒芒。劍的使用也須明辨是非斷的善惡。劍有劍氣,人有風骨。”
“劍會從鋒利到鈍化,人卻從懵懂到明理。君子,是一個深思熟慮的過程,而非一招一式的凌厲。”
文憶說完,一旁的徐慶之就鼓起了掌,圍觀的眾人也鼓起了掌。
“這是什么君子呀,這分明是姑娘們的有情郎呀!”臺下眾人哄鬧。
真不愧是第一美人,淺淡的藍色裙裝,發髻流蘇隨著主人的動作輕輕搖晃,黛眉秀目,加之盈盈一笑中婉約的氣質,美到了極致去。
在文憶之后,君子之道算是有了個完美結束。
活動結束,眾人紛紛邀著攜著出去浪蕩。
一群文人,聚在一起能做什么呢?當然是花前月下,詩酒花茶。
葉芾被一群頗有聲望的人邀請著去了附近的茶樓臨安居,意氣風發,侃侃而談。
葉芾得了空隙出門,卻發現稿子落在了麒鉞閣。
罷了,當是沾沾春意。葉芾一路步行,回到了麒鉞閣,卻見到堂中還有人。
正是今天的文憶與君子昀。
“王爺,家中前日得了一柄岳澤劍,父親就我一個孩兒,用不著它,便想贈予王爺。”
岳澤劍,削鐵如泥,價值千金了呀。更重要的是傳聞中的岳澤劍修長雅致,是賢者岳澤子用過的佩劍,又叫君子之劍。
君子昀一襲白紋滾邊錦袍,頎長的身姿筆挺站立,在屋宇映襯下沉靜如玉。
君子劍,有情郎,真好。
本來上次葉芾還讓晉序替君子昀打劍來著,這下子人家有好劍了。
唉,有錢有顏真好。
葉芾隱在柱子后等二人嘮完。
君子昀卻眼尖地看到了某人的衣角,往上是瘦削的肩膀,就想象出了她平時抱著手臂,單薄的衣衫,一臉云淡風輕的樣子。
“文姑娘,寶劍贈英雄,本王是個俗人,慣用長槍的。”
“噗!”柱子后的某人不厚道地噴笑了。
遭了,藏不住了。葉芾抖著肩膀從柱子后走出來,連連道歉:“真對不住,我剛到,突然看到余府尹給我的小紙條,竟然是個小玩笑。”
葉芾還煞有其事從袖中掏出了余相顧的“親筆紙條”。
文憶被拒絕,有些難堪地被丫鬟帶著走了。
葉芾皺眉,咦。
君子昀卻站在原地,看著葉芾一系列的表情,心里似貓撓了一般。
“你怎么還不去追?”
“文府離這里不遠。”
“……”
“丞相為何在此?”
“喲,怪我攪了你的好事?”
君子昀未搭話,將手中的君子劍放到一旁,收拾桌上的文稿。
葉芾要去拿自己桌上的東西時。就被君子昀拿了起來……紙上是一只又一只的豬。
“丞相,畫技不錯。”
君子昀笑了笑,把葉芾笑紅了臉。
“啊,不許看!”葉芾伸手搶,君子昀手中一沓紙張輕揚,飛了滿天。
簌簌落下,一張素色的線稿浮在上頭,乍一看,分明是葉芾今日的打扮。
葉芾摸了摸領子,氣急了:“你怎么可以偷畫我!”
葉芾抓起地上的豬和“自己”,落荒而逃。
池魚從暗處走來,有些摸不著頭腦:“王爺畫得挺好的呀,丞相這是咋了?”
君子昀完全沒有被戳破心思的尷尬,反而淡淡一笑,一張一張拾起地上的稿子來。
池魚見狀,連忙蹲下幫忙撿。
葉芾回到相府,將畫堆到了書桌上,就對著拿盆小草發呆。
屋中有淡淡的檀香,幽幽進到鼻中,安撫著葉芾慌亂不已的心。
這時驚蟄恰好從外面走進來,還帶了晚膳擺到桌上:“相爺一定沒吃飯吧。”
葉芾忙著扒拉碗筷的時間,驚蟄將桌上的內容瞟完了。
一副黑白圖,簡單的幾筆勾勒出葉芾的樣貌,淡雅清秀,笑容明媚。
“相爺,你畫自己倒是神韻皆顯。”驚蟄看著畫說道,對比了旁邊的豬頭。
“!”葉芾無話,草草吃了晚飯就睡下了。
第二天,該是徐慶之的義利之辯了。
葉芾四下瞟了瞟,沒看到文憶了。
對著旁邊的君子昀遞了個眼神:“你的文姑娘沒來誒。”
“怎么,丞相喜歡?”
“并沒有。”葉芾一臉冷漠,看著眾人開場了。
經過“君子之道”的爭鋒,大多數人躍躍欲試,偶爾遇到刁難的葉芾等人發問,也顯得激動不已。
許多人都把縉云會當做一次學習機會。
“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
第二個問題拋出來了,眾人開始結合著闡述。
“君子對與金錢的淡泊,是他高遠志向的一種體現,若是汲汲于富貴之中,便淪為池沼一類,難以修養身性。”
“古來重義輕利,將重情重義視為正統,而將謀財謀利視為低下學問,士農工商亦有明確的體現。”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但并不是不能有利。我們生老病死需要錢財,讀書學問也需要錢財,怎能把錢財簡單的視作糞土呢?”
……
眾人各抒己見,葉芾幾人偶爾發一問,引領話題進入高潮。
之后的莫臨淵提出“虛實之境”,葉芾的“智愚之別”,君子昀的“男女之情”,縉云會接近尾聲了,卻也迎來了最高潮。
蘇礪依照葉芾的話,最后也出場亮了相。
前面幾位優秀的,諸如齊誦,路貳,謝部,傅山,文憶,蔣嬰,伏咎安,也在最后出現。
“啊,終于是最后一天了!”葉芾用晚膳后出了相府門,對著“新鮮出爐”的熱烈朝陽伸了伸懶腰,扶狄在等她上車了。
抱著懷里厚厚的一沓稿子,葉芾揉了揉眼,景陽王府的馬車緩緩駛過來,停在葉芾面前。
“景陽王早呀。”葉芾掀了簾子鉆進去,朝著簾外吩咐,“扶狄,今天放你假了。”
葉芾理了理衣裳,端正的坐在君子昀對面。
這人今天怎得如此主動?君子昀看了看葉芾,沒看出異樣。
一時沉默。
葉芾終是忍不住,頗有央求的意味:“君子昀,你家老師怎么還沒來,今天有他戲份耶?”
每每有言子臻出現,葉芾必定是要尋君子昀做擋箭牌的。
君子昀算是知道了葉芾今日異常行為的根源,笑了笑,不予回答。
至于言子臻嘛,自然是準備著與葉芾一較高下的。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