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后一場秋風吹過!
樹尖上最后一片葉子落下,冬季如約而至!
一場大雪比往年早了許多,接連七天,將整個大夏王朝,將數十萬里大云山,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大云山下有許許多多的小村落,大雪封山人們都躲進了屋子,圍著盆火取暖!
可只有一個人例外!他頂著大雪,冒著嚴寒,在趕路!
一個少年,名叫離落,也是這大云山腳下土生土長的人!
大雪連天,離落穿著單薄的素衣,肩上背著一個布包,行走在大云山中,鞋子上沾滿了雪花。山路陡峭,雪后的山路更是添了一份光滑。
離落步步維艱走在路上,摔倒了,摔痛了也阻擋不了他的步伐。他眼神堅定看著大云山深處,為了心里一個信念,那里他必須要去。
”落兒!大云山深處有仙人居住,要想辦法找到仙人,讓他收你為徒,教授你本領。只有自身強大了,你才會獲得別人的尊重,人這一輩子什么都可以沒有,但唯獨不能沒了尊嚴,爺爺我一輩子備受冷眼,好不容易將你拉扯大,就是不想讓你再步我的后塵,好好活著,活出個樣!“離落腦海中回憶起爺爺臨走之際,交代的話,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滾燙的淚水滴落在雪地上,融化出一個坑眼。
離落打小父母就不知所蹤,是爺爺將他一手拉扯大,在他的記憶里爺爺是那么好的一個人。脾氣好,待人真誠,心地善良,對村里每一個人都那么友善。
可是從他記事起,就發現村子里的人,看爺爺的目光是那么厭惡,每年冬季分糧食他們爺倆總是最少的,最差的那一份。
就算如此!爺爺對那些人也是千恩萬謝,從不爭什么毫無怨言。糧食不夠了,爺爺就獨自一人跑到大云山里打獵,次次都是帶著傷回來。他從來不去找村里的大夫,一方面沒錢去看,另一方面爺爺也不想讓他們瞧不起。離落問過爺爺:”為什么他們對我們這樣!“
可爺爺每次都說道:”落兒!一切都是爺爺的錯,都是爺爺年輕時犯下的錯,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爺爺!你到底做錯了什么?“每當離落追問,老人總是閉口不提。只是告訴他:“不要記恨!”
日子久了,離落也大了,他漸漸明白每個人都會有一些秘密,既然爺爺不愿意說,他便不會再問,他知道那是爺爺的傷痛。
每次打獵爺爺總會受點傷,日積月累下來,老人的身體里留下了太多暗疾。今年一場突兀的大雪,讓老人暗疾爆發一病不起,沒過多久,就走了!
彌留之際老人還在告誡離落:“一定不要想著報仇,村里的人都沒有錯,錯的只是他自己!”
想到此!離落手掌握的更緊了!
爺爺走了!離落總得把老人安葬了,可他一個孩子哪有那些力氣,沒辦法他只得挨家挨戶,跪在他們面前祈求他們幫幫忙,幫忙把爺爺好生下葬了?呻x落放下尊嚴,換來的只有冷眼,拒絕,甚至還有幸災樂禍的眼神,無人愿意從溫暖的屋子里出來。
一家不行那就換一家,跑遍整個村子,看遍諸多冷眼,離落的心變得冷了,比這漫天飛雪還冷。他沒有在堅持,獨自一人回到了家,用那瘦弱的肩膀將老人背起,一步步背出了屋子,背到了后山。用一雙小手在那冰冷僵硬的土地上,刨出了一個六尺大小的坑,將老人安埋了。
他沒有立碑,哪怕一個用小木牌寫上名字都沒有去弄,他怕村里那些人知道這是爺爺的墓地,會來打擾老人安息。
他用心牢牢的記住了位置,牢固到,哪怕滄海桑田他也不會迷失方向。
那一天雪下的很大,離落安埋好老人,回到屋內拿了幾樣東西,用一個小布包裝起,挎在了肩上,他要離開這個無情地方。小屋門口離落拿著一個火把,點燃了小屋,人都走了有些東西沒必要再留下。冬天天干物燥,火勢很快就燃了起來濃煙滾滾。
村子里的人察覺到異樣,都跑了出來圍著小院,看著小屋在火中漸漸變成灰燼,他們竟然笑了。
離落哪能再忍,他對著那些人咆哮:“都說寒冬臘月最冷,可我看這雪天都冷不過你們的心,我爺爺是那么好的一個人,就算有錯,可也用不到一輩子來懲罰他吧!人死如燈滅,他都死了你們還不愿意原諒他?他究竟有什么錯?”
無人回答,回應離落的只有漠然的眼神,待到小屋燃盡,那些人也都回到了家中!獨自留下離落一人在雪中......
”爺爺!你放心我會活的好好的,活出個樣子,遲早有一天我會回來,不為復仇,只為讓他們還你一個公平,一句欠你一輩子的,對不起!“離落沖著小屋,沖著后山新墳,在雪地上磕下了重重地一頭,而后轉身,毫無留戀離開了村子。
山路上想起這些,離落總會不爭氣的流下眼淚,那不是懦弱,只是一種對人性冷漠后的悲涼,
大云山綿延數十萬里,離落不知道爺爺口中的仙人在哪,僅憑著心中一個執念在尋找。
從村子里出來已經三天了,路途越來越陡峭,幾次離落差點都掉下了懸崖,可他還是掙扎著又回到了路上。
身影漸行漸遠......
這一路離落渴了捧起一把雪放進口里,融化為水咽下。餓了就從懷中拿出粗糧饃,那是爺爺給他留下的唯一東西,他咬下一口在嘴里反復咀嚼,直到嘴巴酸了,饑餓感消失才吞入腹中。
第五天......
第六天......
大雪停了!陽光初晴,山間的雪開始融化,路更難走了,粗糧饃也吃完了!
第七天!離落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渾身沒力氣,可他腳下的速度未曾變慢。
第八天!兩天沒吃東西了,離落眼睛看東西都花了,腳下的速度還是那樣。
第九天!餓了三天離落意識早已模糊,要不是心中執念太深,只怕真的會倒在在茫茫云山內,成一個孤魂野鬼!
第十天……
離落翻過一座高山,看著前方無窮盡的山脈,心神蕩起一絲疲累。人活一口氣,離落再也堅持不下去了,眼睛一黑,腳下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
“終是要死了嗎?”離落心中最后的一個念頭!
晴空萬里,白云稀薄……
天空之上一道流光疾馳,仔細看去流光中有一人,腳踩著一柄青色長劍,身體四周籠罩起了一銀色光幕。
此人身穿一白色道袍,束發赤冠,臉上數道皺紋清楚記錄著,他所經歷的諸多滄桑,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白云從他身邊劃過,飛馳中他還不忘腰間那壺老酒,不時地放在嘴邊痛飲一口,道一句:“好酒難尋!”
這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
飛過一個又一個山頭后,他發現了暈倒在地的離落,身影一閃老人出現在了離落身旁。
“娃娃!醒醒……”老人呼喚著,拉起離落的右手,二指輕放在他的脈搏上。不到片刻老人眉頭一皺有了決斷:“可憐的娃娃!身體氣血虧損這么嚴重,本元大傷,體內更是寒氣郁結,危在旦夕。
“不過還好!遇到了我清風子也算你的造化,看你年齡尚小,死了可惜,我就費一番功夫,救你一救,剩下的看你造化了!”老人大袖一卷,帶著離落,又回到了云天之上,往大云山更深的地方飛去了。
“世間一切都是緣法,娃娃,你的緣法不淺,彌留之際能被我碰上看來你的運道頗深!世間就像一個圓,從起點一路向前,直到到達終點,細細品來,不就是一個大圓嗎?誰能逃的出?誰有能看得清呢?天玄無常啊!”老人嘴里說著玄之又玄的話,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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