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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主帳。
沙匪們情緒高漲,起哄地怪叫。
楊銘像是一個沒有任何存在感的龍?zhí)祝蛔髀暤赝顺隽藸I帳。出了營帳,他忽然回頭望去。
“有人來了!”
夜黑風(fēng)高。
木柴“噼噼啪啪”作響,營地里火光通明,與營外形成巨大反差,讓火光照映不到的地方顯得更加黑暗。
盆地四周的山坡上,有人影在黑暗中晃動。一般的人視線都有不應(yīng)性,楊銘的目力卻遠(yuǎn)超常人。
這些人正是附近城池中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將士,他們的主要職責(zé)是保家衛(wèi)國,抵御外侮,順帶也清剿匪患,維護(hù)都城周邊治安。
一日前,有消息靈通的人打探到了沙匪的駐地位置。軍營主將王生得知這個消息后,,親自領(lǐng)軍,帶著一支精銳士兵前來剿匪。
駐軍的副官高翔快步來到王生身邊,小聲道:“將軍,大家都準(zhǔn)備好了。”
“檢查武器。”王生泰然若若地說道,目光向著遙遙地打量著沙匪的營地,尋找敵營防御力量的破綻漏洞,并在心里快速的擬定攻敵之策。
“是。”
將士們非常熟練地檢查著身上攜帶的裝備,鎧甲盾牌頭盔鐵劍彎《刀長矛短匕弓駑箭矢繩索……
“上駑!”王生再次下達(dá)命令。
“是。”
“準(zhǔn)備動手。弓弩手,先把哨塔上的沙匪干掉,占領(lǐng)哨塔……”
……
沙匪首領(lǐng)的寑帳。
“小美人。我來了。”
首領(lǐng)將女人扔到軟榻上,嘴里發(fā)出一陣“桀桀”的怪笑。迫不及待地?fù)渖先ァ?br />
“大王,不要著急嘛。”
女人側(cè)身躲開。嘴里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一雙媚眼輕輕地眨巴兩下,差點(diǎn)把他的魂魄都給勾走。
首領(lǐng)色授魂與,像大尾巴狼一樣靠過去,腆著臉道:“美人,你說你想要什么,我全部給你。”
“真的嗎?”
“真的,我的心都已經(jīng)是你的了。”
首領(lǐng)嘴里說著肉麻的話,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柔和些。他已經(jīng)被這個女人征服了。
女人露出喜悅的表情,柔荑在他的胸膛上撫摸,五根手指上陡然長出一截利爪,像尖刀一樣。
就在這時,一道暴喝響起。
“禽獸,放開那個女孩!”
楊銘“次啦”一聲撕開營帳沖了進(jìn)來,一腳將沙匪首領(lǐng)踢飛。
女人眼中閃過一道戾色,旋即換上一副嬌弱可憐的模樣,顫聲道:“公子。我好害怕。”
楊銘張手護(hù)著她,正氣凜然地道:“美女,不要怕,我會保護(hù)你的。”
“公子小心。”女人乖巧地躲在他的背后。
“小子。是你!你怎么跑出來的?”
沙匪首領(lǐng)也認(rèn)出了他,怒喝一聲,向他撲過來。“不管你是怎么跑出來的。敢壞本大王的好事,就是找死!”
女人心道。被壞了好事的人應(yīng)該是我,你該感謝他救了你一命。
沙匪首領(lǐng)不會讀心術(shù)。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趟,他現(xiàn)在只想把這個礙事的小子弄死,然后好好地享受美人。
可惜理想與現(xiàn)實(shí)的差距太大,沙匪首領(lǐng)氣勢洶洶地沖過來,又快速地倒飛了回去。
楊銘一腳把他踢飛,淡淡地道:“就你這兩下子也敢強(qiáng)搶民女,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找地方種地放羊吧。”
“啊!”
沙匪首領(lǐng)暴怒,自己竟然讓一個瘦弱的書生給打了,尤其是這種慫事還被美女看到——這如何能忍!
“我殺了你!”他立刻抄起掛在墻上的長劍向楊銘刺去,這一刻也顧不得什么肥羊不肥羊了。
楊銘側(cè)身一避,然后施展一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劈手把長劍奪過來,轉(zhuǎn)手一刺。
“撲哧!”
一劍就把他捅了個透心涼。
“你,你……”
“你什么你,美人如璧,懷璧其罪,沒有本事就別強(qiáng)搶美女,下輩子投胎別做強(qiáng)盜了。”
楊銘輕輕一推,首領(lǐng)便“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臉上帶著七分驚恐和三分不甘,就此身亡。
“太浪費(fèi)了,死人的心臟就不好吃了。”女人心里暗道。
“美女,你沒事吧。”
“我沒事,多謝公子相救。”
“大王,不好啦!大王……”
楊銘和女人剛搭了一句話,就被沖進(jìn)來的沙匪打斷。
沙匪們剛進(jìn)來,就看到了橫尸在地的首領(lǐng),頓時怔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盔甲的年輕將軍沖了進(jìn)來,此人生得十分俊俏,乍看起來像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眼前這人卻有一身好武力,手持一桿鐵槍,威風(fēng)凜凜,三下五除二,便把帳中的沙匪殺個干凈。
“你們是什么人?”這名年輕的將軍正是王生。
“將軍,奴家小唯,本是蘇州人氏,家道中落,不幸落入沙匪手中,多虧這名俠士相救,奴家才得保清白。”小唯道。
“在下楊銘,一名普通的江湖劍客,聽說此地有一群沙匪,前來剿匪,正巧救下小唯姑娘。”楊銘道。
王生掃了兩人一眼,淡淡地道:“你們跟我走。”
“好。”
兩人跟著王生走出帳篷,離開時,楊銘順手抄起一把鐵劍。
這個時期的鐵劍和后世所用的三尺青鋒完全不一樣,這時的鑄劍技術(shù)沒有那么高明,劍身又厚又重,缺了輕盈靈巧,卻添了幾分威猛。
“殺!”
士兵和沙匪撕殺在一起,喊聲連天。
楊銘也出劍殺敵,即使不用內(nèi)功。單憑劍術(shù),他也是大宗師級的人物。每一劍都猶如神來之筆,妙到巔毫。每一揮劍便有一名沙匪身亡——他偽造的身份是剿匪的江湖劍客,自然要做些合乎身份的事。
“好劍法。”王生眼睛一亮,贊嘆道。
“保命的本事,沒有這兩下子,我也活不到現(xiàn)在。”楊銘淡然地道。
沙匪搶劫殺戳不過是靠的不過是自己的兇狠而已,哪是這些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兵的對手,很快便被斬將干凈。
……
江都城。
“回來了。”
“將軍回來了。”
王生帶兵回到城中,百姓夾道相迎。
將士與親人團(tuán)聚,其樂融融。
王生翻身下馬。走到一位穿著白色漢服的女人面前,與她四目相對,滿臉柔情。
“這個女人應(yīng)該就是王生的夫人——佩蓉。”楊銘向這個女人打量過去。
此女二十出頭,也是位一等一的美人,容貌端莊大氣,頭上盤著一個簡單的發(fā)髻,舉止優(yōu)雅,儀態(tài)萬千,天生具有一種高貴出塵的氣質(zhì)。
楊銘上前兩步。打斷了他們小兩口纏綿,抱拳道:“多謝將軍帶我回城,在下也要告辭了。”
“楊兄弟,你打算去哪兒?”王生回過身來。
“天下之大。任何地方都可容身。在下四海為家,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將軍,告辭!小唯姑娘。告辭!”楊銘一拱手,扛著鐵劍瀟灑的離開。
“他是誰啊?”佩蓉輕聲問道。眼神卻瞥向了坐在馬隊中央的唯一一位女子——小唯。
“他是一名江湖劍客,我們在殺沙匪的時候碰到的……她啊。她是我們從沙匪手里救回來的女子,父母雙亡。”
“哦。”
佩蓉收回了目光,卻總覺得那個女人對自己有股敵意。
次日。
客棧。
“聽說了沒有,昨天夜里,城東賣米的王大富死了。”
“我聽說他的心臟被人給挖走了,死狀十分恐怖。”
“王大富是不是惹了什么仇家?”
“是啊,到底是什么人這么恨他,竟然連他的心都要挖走。”
“死的可不是他一個人,李家的寡婦家也死了,今早才被人在家里發(fā)現(xiàn)。”
“太奇怪了,李寡婦克守婦道,一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來沒有惹過什么人,怎么也被人殺了。”
“不只被殺,連心也讓人挖走了,死的樣子和王大富一模一樣。”
“不可怕了,不會有人專門挖心吧。”
一大早,楊銘剛從樓上的客房走下來,便聽到了大堂里的客人在談?wù)撝@些事情。
江都城只不過是一個邊關(guān)小城,哪家有些風(fēng)吹草動,很快就會傳遍全城,更何況是挖心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
“挖心……想不到這么快就發(fā)生了。”楊銘暗自想道,別人不知道,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城東,王大富家中。
王生蹲在王大富的尸體前,翻開他胸前的衣襟察看了一眼,臉色有些凝重。
高翔見他臉色微變,不由問道:“將軍,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王生沉聲道:“兇手是一個很厲害的高手,王大富胸前的傷口整齊,說明兇手出劍十分利落,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一劍就把他的心臟挖出來了。”
高翔不由一怔,馬上想到了什么,道:“用劍高手,難道是……”
“沒有證據(jù)的事不要亂說。”王生打斷了他的話。
“是,將軍。”
高翔應(yīng)了一聲,旋即,又疑惑道:“不過,兇手為什么要?dú)⑼醮蟾缓屠罟褘D,而且還把他們的心挖走。”
王生搖頭:“我也不知道。”
高翔又請示道:“將軍,現(xiàn)在新的官員還沒有到任,這事情該交給誰辦?”
文官武官兩系各有所轄,查案緝兇的事本來應(yīng)該交給縣官去管,但江都城的舊縣官辭官歸鄉(xiāng),新縣官卻還沒有到任,目前正是空窗期。邊關(guān)軍衛(wèi)屬于武官一系,本不應(yīng)該插手此事,不過縣官不在,那王生便是整個江都城級別最高的官員,江都城里出了任何問題。他都有責(zé)任和權(quán)力去管。
“這件事暫時讓我們來接手,另外讓兄弟們都加強(qiáng)防衛(wèi)。小心兇手再犯案。”王生淡淡地道。
“是,將軍。”
……
入夜。
江都城的守城軍在城中的大街小巷間巡邏。走動時盔甲和兵器摩擦響起的“咔咔”聲在寂靜的夜中響起。
“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現(xiàn)在縣官沒到,護(hù)衛(wèi)的工作只能由咱們兄弟接管,不要給將軍丟人。”
“有咱們巡邏,兇手哪還敢出來。”
“說的沒錯,兇手要是敢出來,我一箭就把他射個對穿。”
“將軍是不是有點(diǎn)小題大作,用不用這么謹(jǐn)慎。”
“不要發(fā)牢騷了,繼續(xù)巡邏。”
就在巡邏士兵說話的同時。楊銘就站在他們的頭頂上。
這是江都城最高的建筑物,位于都尉府西側(cè),樓高四層,站在樓頂上四周俯覽,能夠?qū)⒋蟀氲慕汲嵌急M收眼底。
楊銘肯定兇手會再次行動,因為狐妖只有不斷的服食人心才能保持人皮的鮮度。
“嗖。”
就在這時,他的視野中有一道影子快速地恍過。
楊銘頓時精神一振,虎目泛光,接著從樓頂一躍而下。快速地向那道人影追了過去。
兇手的身法靈活,在屋瓦之上風(fēng)馳電掣地掠過,腳步輕盈的像貓兒一樣,沒有發(fā)出一丁點(diǎn)聲響。
那道人影忽然一晃。兇手的身影在一位宅院間消失。
“啊!”
下一刻,一道慘叫聲在院落里響起,遠(yuǎn)遠(yuǎn)地傳出。
“嗒!”
這時候楊銘也追了過來。雙腳踏在屋瓦上,向院子里望去。只見一名穿著棕色皮甲的男子從一間屋子里沖出來,手上還抓著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
男子縱身一躍。拔地而起。
“終于讓我找到你了,我倒要看看妖怪究竟有什么本事!”
楊銘身影一閃,向那名男子撲去,身在空中,便一掌向他拍去。
真氣化做一道巨大的掌影從天而降。
“砰!”
男子好像撞到了鐵板上一樣,以更快的速度倒射回去,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磚石鋪就的地面被他踩出一片蛛網(wǎng)狀的裂縫。
男子的身形只是微微一頓,但穩(wěn)穩(wěn)地站定,又立刻抬起頭來,目光陡然向楊銘射去。
“竟然沒有受傷。”楊銘站到男子頭頂上的屋檐邊,也同時向他看去,嘴里不由輕“咦”了一聲。
要知道他這一掌,就算是頂尖高手也休想輕松接下。這名男子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他正面打中,竟然只是踉蹌了一下,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受傷的跡象。
單從這一點(diǎn)就可以推斷出來,他的身體強(qiáng)度絲毫不比大成的金剛不壞體遜色。
人有人體,妖有妖身。妖怪的最強(qiáng)之處就是它的妖身和妖術(shù),每一個妖怪修行有成,最先錘煉的就是它的妖身。
這名男子是一只蜥蜴妖修行而成,也不過只有幾百年的修為,剛剛把妖身簡單的錘煉了一遍而已,而且他缺少傳承,無從習(xí)得妖術(shù),就連與人交手打斗都只靠著武藝和兵器。他這種水平,在浩大的妖族種群中,只能算是一只底層的小妖。
在楊銘微微愣神的時候,男子拔腿就跑,根本不與他正面交手。
“哪里跑!”
楊銘輕喝一聲,以指代劍,并指一斬,真氣噴涌而出,化作一道劍氣便向他急射而去。
男子的后背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就地一滾,避過劍氣,還未站起便“嗖”的一聲鉆進(jìn)了屋里。
楊銘從屋頂上一躍而下,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diǎn),立刻改變方向,向屋中射去。
“轟!”
在楊銘沖進(jìn)屋門的瞬間,男子破窗而出,迅速向?qū)γ娴奈蓓斳S去。
“有沒有搞錯,膽子這么小,你到底是蜥蜴妖還是鼠妖啊!”楊銘腹誹一聲,腳下卻不停頓,飛快地向他追去。
他卻不知道,男子是被他給嚇怕了,隔著數(shù)丈,憑空一掌就能把他擊飛,這種實(shí)力在他看來也只有那些修行有成的大妖才有。因此根本不敢與他近身相搏,只想著快速逃命。
“快過來啊,兇手在這里!”
“放箭!”
楊銘剛剛跳到屋頂上,便聽到了巡邏兵的呼喝聲,接著一片箭雨向他灑來。
“我了個去!”
楊銘暗罵一聲,袖袍一卷,便將所有的箭矢抓到手里,大聲說道:“你們認(rèn)錯人了,兇手另有其人,他剛從這里跑過去。”
“還敢狡辯,我們就只看見你一個人,把他給我抓住。”一名中年將領(lǐng)大聲叫道。
接著,又是一陣箭雨向他射來。
“臥槽,兇手都讓你們給放跑了。算了,不跟你們一般見識。”楊銘氣憤地叫了一聲,身形橫移,踏著屋頂瓦片向另一個方向快速離去。
“追。”
中年將領(lǐng)大叫一聲,一隊巡邏士兵穿著盔甲“嘩啦嘩啦”地跑了起來。只是以他們的速度,又怎么可能追得上楊銘。
剛轉(zhuǎn)過兩條街,就已經(jīng)看不到楊銘的影子。
在楊銘和巡邏士兵離開后,屋檐下出現(xiàn)了一片水波一樣的幻影,接著蜥蜴妖緩緩地現(xiàn)出身形,跳到地上,快速離去。
蜥蜴又叫做變色龍,天生就有一種把皮膚和周圍環(huán)境的顏色同化的能力,在它修行成妖后,這個能力就成了他的一種特有的妖術(shù),施展妖術(shù)時,能夠快速的隱形,避開人們的視線。
次日,天還未亮。
一群士兵便把楊銘所居住的客棧團(tuán)團(tuán)圍住。
“將軍,那個兇手就住在這里。”中年將領(lǐng)說道,此人名叫荊平,是王生手下一員大將。
“高翔,你帶人守好這里,荊平荊安,隨我進(jìn)去。”王生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一隊士兵向客棧走去。
客棧的掌柜被驚醒,衣衫不整地跑上前來,驚慌地道:“將軍,你們這是干什么,小店沒有做過任何不法的事啊……”
“不關(guān)你的事,讓開。”
還沒等他靠近,荊平便一把將掌柜撥開,拱衛(wèi)著王生上樓去了。
“將軍,他就住在這里。”(未完待續(xù)……)I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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