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曉隊長穿著便服, 頭發(fā)全部盤起來,短短幾日未見,她看起來老了五歲有余。
這個年齡的人是經不起消耗的,膠原蛋白流失, 身體機能下降,不論是體內還是體表的衰老都迅速呈現(xiàn)出來, 在邱曉這樣精氣神十足的人臉上, 格外明顯。
此刻她就像一個垮了大半的房屋, 從里到外,搖搖欲墜。
邱曉臉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嚴肅, 下車后, 她掃了云景和范尹橋一眼,然后走到看起來情況比較嚴重的范尹橋面前:“還好嗎?”
“沒事。”范尹橋擺手,“還好云景在,不然我就危險了, 那個人已經跑了, 就朝這個方向,進綠化帶里, 他穿著衣服和褲子,上衣是帶帽子的寬松外套,好像還有戴帽子, 哦對了, 他脖子上掛了個墜子, 有點像是徽章, 藏在衣服里面,剛才抓我的時候,甩出來被我看到了。”
邱曉一邊點頭,一邊用對講機和追捕嫌犯的警員聯(lián)絡,將范尹橋說的嫌犯特征全部告知完畢后,邱曉對范尹橋道:“你觀察的很仔細,你放心,既然他出現(xiàn)了,我們就一定不會讓他再次逃走。”
“拜托你們了……”范尹橋喘著氣道。
夜晚的室外有點冷,邱曉看云景和范尹橋穿得比較單薄,將兩人請上警車坐著等候,她則繼續(xù)負責聯(lián)絡追捕嫌犯的警員。
云景看著邱曉的一舉一動,心中察覺到了幾分違和。
不僅僅是人衰老了,而且他記得,上次在酒店的時候,邱曉是沖在一線的,不論是電梯出來,還是之后破門抓捕石川大輝,邱曉都身先士卒,完全不知危險為何物,然而這一次,她竟然在這里陪著他們兩個毛頭小子,作為幕后指揮。
這個嫌犯雖然沒有石川大輝那么可怕,但手中也有兩條人命,算是一樁大案了,這個世界目前整體趨向于男權社會,邱曉這樣的女人能做到這個位置,拼在一線應該是她的習慣才對。
“云景,你還記不記得他有什么特征?”
這時,范尹橋對云景道。
云景轉過頭,見范尹橋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眼中有毫不掩飾的興奮,他臉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用亢奮來形容。
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休息,范尹橋已經不喘了,但他的手還在微微發(fā)抖,或許是緊張,但更多是激動。
云景對他搖了搖頭。
范尹橋轉過頭,想了一會兒,忽然又道:“對了,他手上有武器,是一把匕首,造型很獨特,好像是軍用匕首。”
“軍用?你確定?”邱曉揚眉道。
范尹橋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總之你們要小心,這個人很危險。”
邱曉剛把這件事告訴正在追捕的警員,忽然,對講機那邊傳來了聲音:“找到他了!”
警車內所有人為之一振,云景索性直接把精神力覆蓋過去,更加清晰直觀地能看到“現(xiàn)場”。
嫌犯雖然逃入綠化帶,暫時和黑夜融為一體,看似極難追捕,但這畢竟是在市內,警方直接將那一帶封鎖,然后十幾輛警車將綠化帶全部包圍,都不用派入警力,只要等天亮,嫌犯自然無所遁形。
嫌犯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因此抓緊時間想要突圍,然而他個人能力再強,畢竟是個普通人,在層層特警的封鎖之下,最終還是逃亡失敗,被幾名特警一個箭步沖上去,狠狠將他撞倒。
嫌犯身體失去平衡后,另一個特警再次撲上,企圖奪走他手上的匕首。
嫌犯的身手極為矯健,他快速在地上打了個滾,避開特警的追撲,靈活地游躥與幾人之間。
有好幾次他的匕首都差點傷到人,但都在最后關頭收回來,也因為這樣,追捕他的人沒有一個受傷,人越來越多,來回不斷給他施加壓力。
綠化帶外,警車將四周全部包圍封鎖,巨大熾熱的燈源將里頭的黑暗照得明亮,站在外頭的警方更是手持槍械,對準綠化帶內的人。
喇叭頻頻播放警告嫌犯束手就擒,嫌犯本就奔跑了許久,在綠化帶內和警方不斷糾纏,現(xiàn)在又被這么多人追捕,他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在警方的人海戰(zhàn)術下,終究不過是困獸之斗。
很快,嫌犯失去了武器,又苦苦掙扎一會兒,嫌犯最終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成功被特警擒拿扣押。
“放開我,放開我!”
被抓住的那一瞬間,嫌犯突然喊叫起來。
擒拿他的警員立刻加大手中的力道,將他的胳膊往后一折,按著他的后背,強制他半俯著身體無法動彈。
“放開,放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啊!”嫌犯痛呼一聲,身體被迫壓低,不僅沒有閉嘴,反而繼續(xù)嚎叫起來,脖子的青筋因為疼痛而暴起,他瞠著雙目,竭力地掙扎著,“范保家,范保家!我要你也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除非殺了我,否則你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遲早有一天——”
“閉嘴吧你!”扣押嫌犯的特警聽著他的嚎叫,狠狠摁著他的脖子,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嫌犯身體一震,被控制住的上身搖晃了一下,一個掛墜從他的衣服里掉落出來,繩子系在他的脖子上,黑色繩子下,一枚銀色的徽章在燈光下?lián)u晃著。
嫌犯看到徽章,一下子就安靜了,趁著警方將他上身壓低,看不清他的動作,他快速一低頭,迅速將脖子上的繩子咬住,然后用舌頭將繩子不斷滑動,最終將徽章銜在嘴里。
幾秒后,黑色的繩索從他的口中滑落,嫌犯將口中的徽章吐到地上。
地面還是草木叢生的綠化帶,徽章掉落下去后,一下子就不見蹤影,嫌犯似乎松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前方的警車,不甘地閉上眼睛,任由警員將他扣押進警車。
“人抓住了。”邱曉轉過頭來,對云景和范尹橋道,“我先送你們回去,有什么事改天再說。”
“抓、抓住了?”范尹橋瞪大眼睛,“真的嗎?”
邱曉點點頭,卻不愿意再透露更多。
確認了云景和范尹橋的地址后,她一路沉默地開著車,一直到將二人都送到目的地,邱曉都沒再多說一句話。
范尹橋的家在市中心,因此率先到達他家,范尹橋下車后,云景也跟著從車上下來:“隊長,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麻煩您了。”
邱曉看了云景一眼,點了點頭,沒多說什么,很快駕車離開。
“云景,要上去我家做客嗎?”范尹橋看著云景道。
云景看了一下四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方,干凈得不得了,一個陰靈都沒有。
“不了,我也要回家。”云景道。
“今天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范尹橋對云景笑道。
云景笑了一下,沒有多言,轉身告辭離開。
今天的一切,看似順理成章,實則卻大有問題,只不過明面上,讓人挑不出錯罷了。
嫌犯殺死范尹橋的兩個哥哥后,在寶豐市警方的追捕下,辛苦藏匿了這么多天,可見他反偵察的能力。
如今已經打草驚蛇,只要再躲下去,要么逃亡一輩子,要么時隔幾年再回來找范尹橋殺個回馬槍,都比現(xiàn)在出現(xiàn)沖動殺人好。
為什么他會在今晚出現(xiàn)刺殺范尹橋,為什么恰好是云景和范尹橋回家的時候有人出來了?
要知道那個時間點,早就過了博陽的晚自習下課時間,又有云景這樣的外人在場,明顯并不是一個良好的時機。
另外,警方的出現(xiàn),未免也太快了些……
從嫌犯出現(xiàn),到云景和范尹橋去追捕嫌犯,至多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在云景和范尹橋還在追人的時候,警車就出現(xiàn)了,而且一出現(xiàn)就是十幾輛,沒有任何溝通,他們第一時間就直接沖著嫌犯跑去了。
這個時間點可不是警局的上班時間,看邱曉的穿著就知道,她根本不在上班,但她居然也準時趕來,從頭到尾,警方都表現(xiàn)得十分有計劃,有策略,仿佛提前知道一樣……
如果今天的一切,真的是警方的策略,在嫌犯被抓到的那一瞬間,肯定會告訴云景真相,然而邱曉卻什么也沒說。
不是警方,不是云景,更不可能是不甘心被捉捕的嫌犯,那么,只剩下一個人了。
雖然不明白范尹橋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就像云景不會出手幫他報仇一樣,現(xiàn)在也不會出手對他多做干預。
只要不涉及修煉者的事情,云景都不會貿然插手。
所以即便知道這其中有貓膩,云景也靜靜地看著,靜待后續(xù)。
這樣想著,云景走出范尹橋家附近的居民區(qū),來到繁華的街道。
晚上十點多,博陽學校附近冷清,市中心卻是正繁華的時間,街上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年輕人嬉笑打鬧著,熱鬧非凡。
云景在人群中穿梭著,站在人行道上等候綠燈。
馬路的對面,一個女生在緩緩走著,一會兒玩玩手機,一會兒逛逛商店,看起來有些漫無目的。
云景看著有幾分眼熟,想了一下,才記起她好像是博陽高二的學生,和張凱誠關系還不錯,有幾次集體活動,張凱誠都有帶上她,不過恰巧那時候云景都有事,大家完美地錯過了。
畢竟都在寶豐市,大街上看到同學不算什么稀罕事,云景很快收回目光。
這時,身邊幾個和他一起等綠燈的人,引起了云景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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