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中日子很快又過了一周,程浩去美國的這兩周并沒有給她打電話,小園也不敢給他打電話。 一想起上周的事情她的心里又開始亂亂的。
她現(xiàn)在越來越害怕去望月臺,可是心里卻止不住的想知道他是不是一切安好。
向小園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過去,因為她還是很想知道他的情況,算一算他也該回來了。
進了門小園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想來他還沒有回來,她松了口氣,但心里突然突然非常失落,感覺空蕩蕩的。
“小園!”向小園正在上樓,突然聽見身后有人叫自己,她慢慢回過頭,不由驚道:“你回來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程浩穿著圍裙,樣子有些可笑,他望著小園說:“上午就回來了!
看到小園還在愣神,他又說道:“洗手吃飯吧!”
看著他溫暖的笑臉,小園突然間覺得有些陌生。
程浩卻并沒有在意她的表情,一把將她拉到餐桌旁:
“等著啊!嘗嘗我的手藝!”他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很快從廚房端出一只烤雞。
“我姐教我的,怎么樣?我試了好幾次才成功!”他一邊說一邊切下雞肉放在小園的餐盤里。
小園夾起來嘗嘗,雖然不美味,但還不至于難以下咽。她笑著說:“很好吃!
然后繼續(xù)沉默起來。
到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和態(tài)度來面對程浩,只能又是這樣不言不語。
程浩好像看出了她的尷尬,只是笑著讓她吃飯,也不說別的。
最后還是小園忍不住問道:“你媽媽還好嗎?”
她剛問完就瞅到了程浩右臂上的黑色袖標(biāo),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低下頭說了聲:“對不起。”
程浩還是微笑著:“我媽去世了。不過還好,我見到了她最后一面!
聽他這樣說,小園心情很沉重,但是又覺得松了口氣,雖然他錯過了很多,但是最終還是趕上了。
程浩看她不說話接著說:“幸虧聽了你的話,否則我想我會后悔一輩子吧……”
其實在見到病chuang上插滿維持生命的儀器管子的母親的那一剎那,程浩突然就釋懷了。
那些往日的怨恨,那些不能言說的寂寥,那些曾經(jīng)壓在他心里幾十年都不能釋懷的東西,突然輕的像一片羽毛,就這么慢慢的飄遠了。
他的母親已經(jīng)不能說話了,她只能轉(zhuǎn)動眼球,能支撐她活到現(xiàn)在的就是程浩能來看她的這一眼。
她知道,兒子終于原諒自己了。
她走的很平和,很滿足,這是她人生最后的愿望,終于沒有遺憾了。
在看到醫(yī)護人員撤下救生設(shè)備蓋上白單的那一刻,程浩終于明白小園說的那句:
我們沒有權(quán)利用今天的情緒來保證將來后不后悔,也不該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是的,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會絕對不后悔,絕對不原諒的,可是這一刻所有的怨念都隨著母親的逝去煙消云散了。
他真的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放不下那些執(zhí)念與怨恨來盡盡一個兒子的義務(wù)。
那是他的母親,那一刻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那是曾經(jīng)給予他生命的人,血脈的相連,基因的傳承不是你想斷就能斷的了的。
那種痛他形容不出來,但是真實的感覺到了它的存在……
“謝謝你!謝謝!”程浩含著淚,握*住小園的手,這是他發(fā)自肺腑的感謝,簡單但是最真誠。
小園也望著他,輕輕笑道:“還好,沒錯過。”
程浩緊緊攥著她的手點了點頭:“是啊,還好沒錯過!
他倆就這樣對視著,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但是有什么都沒說出來。
向小園掙了一下,程浩才松開她的手,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他把這次回家的情況大致說了說,然后拿出一堆照片給小園看。
這次回家大家把多年的心結(jié)都打開了,雖然是喪事,但是每個人的心里都特別平靜。
因為活著的人釋懷了,逝去的人也解脫了。
參加完他母親的葬禮,全家人圍坐在一起終于能心平氣和的聊聊天了,程浩突然覺得自己心里的孤寂感少了很多,畢竟自己有了一個家,有了很多的家人。
其實這些一直都存在,只是他的心沒有騰出地方來。
“這是我姐姐和姐夫,我姐夫比我還高,是標(biāo)準(zhǔn)的雅利安人,是個業(yè)余橄欖球運動員,現(xiàn)在在法院工作。這是我的兩個外甥!”程浩指著照片上的人一一給小園介紹。
他的兩個外甥長得跟他差不多高,一看就帶有明顯的白種人混血特征,還不到十七歲就長得很成熟了。
“這是你爸對嗎?”小園看看程浩指著照片問道。
程浩坐在她身邊一只手環(huán)著她笑道:“是啊,很好認(rèn)。”
小園也笑道:“是啊,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和你爸長得好像。】粗@張照片我都能想到你六十歲是啥樣!”
程浩大笑起來:“是啊,我家人都長得特別像,外人一眼能看出來都是我家的人!
說罷他趕緊去臥室找了一個相冊:“你看像不像?”
小園看看那張發(fā)黃的照片不由感嘆道:“天!太像了!你爺爺嗎?”
程浩搖搖頭:“不是,是我曾祖父!
小園都震驚了,心說:“媽呀,這是什么基因?簡直跟克隆的一樣!”
對比著程浩看這張照片,根本就是程浩穿了身民國的衣服換了個發(fā)型一樣。
程浩壞壞的補充道:“將來我兒子肯定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小園點點頭,訕笑道:“是啊,您連親子鑒定費都省了!
程浩氣得直接給了小園腦門一個爆栗,小園捂著腦袋跟他爭論起來,程浩很生氣壓根不想搭理他,把她轟上樓去。
小園揉著腦袋,嘟嘟囔囔。好么,起了一個小包,自己哪句話又戳了他的肺管子了。
向小園在臺燈下看書,程浩又上來敲門。
小園懶得搭理他,也不給他開門。
程浩只好忍著氣說:“明天跟我出去一趟!必須去啊!”
小園“哦”了一聲,關(guān)上臺燈,表示徹底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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