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一條條淡藍色的幽光緩緩爬上一個奇怪的圓形金屬建筑。它們好像粗壯的蚯蚓似的蠕動著侵占著那銀色建筑表面。那炮臺般的建筑孤零零地立在無邊無際沙漠之中,遠遠望去在漆黑的夜色之中猶如一顆天青色的寶石一般。
那藍色光芒越來越明亮,本來寂靜的四周氣氛為之一變。讓人覺得無比詫異。在光芒的照射之下,那本應是地面的砂層猶如活物在輕輕呼吸一般上下顫動。幅度不大但隨著光芒的變化愈發明顯。
光芒已由藍色轉為淡藍,頃刻又由淡藍轉為白色,遠遠望去猶如一個光球一般,那砂層也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里面強忍痛苦似的,附近的沙漠猶如煮開的沸水不停地翻滾著。
那光球與之一起顫栗著,光芒越發刺眼。猶如一個人造太陽一般。在周圍的沙塵映襯之下照耀著整個世界。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那光球直直地沖上那深色的夜空,那沙層一下被無數的尖銳物體撕破,在建筑物以為中心。猶如波浪一般由內向外箭一般地散射出去,無數的沙塵沖向天空,遠遠看去仿佛地面都塌陷了一般。那建筑完全被沙子所遮掩,只有那無比耀眼的銀色光球迅疾地消失在夜空深處。
“麻煩大了”一個嘶啞的男性聲音喃喃說道。
“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失敗,看開點吧。”一個慵懶的女聲回應了一句。
“可是這次的落點我們完全無法掌握。”那聲音愈發嘶啞。“從未有過的情況啊。”
這次沒人回答他了,一切都歸于寂靜之中。
一道金色的陽光透過木制屋頂的破洞射下來,在昏暗的房間里形成一個巨大黃色的光斑。好像似的在落在一個長兩米左右的黑色大理石臺面上。在臺子后面隱約可以看到一排排簡易木架,上面散落地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瓶子。在石臺和木架之間,一個壯碩的男子在仔細地擦拭著什么。在灰色背心與迷彩軍褲映襯之下,他那猶如健美教練般的身材格外受人注目。
“啪!”一把灰色的小刀釘在卡努身側的墻壁上。他猛然一驚,手上的東西掉落下去。說時遲那時快,他猛地用另一只手抄了過去,他幸運地接住了。這時才看得出是一個黑黝黝的杯子,他仔仔細細地檢視了起來。
“幸好幸好”卡努小心翼翼地放下杯子。他臉色鐵青“混蛋,我說了多少次了,敢在我地盤撒野就做好被丟出去的準備!是不是我以前對你們下手都太輕了?”
他怒視著小刀飛來的角落。“誰丟的,給我滾出來!”那邊桌子幾個人都心虛地低著頭,沒有一個敢直視他。
“一群膽小鬼!”卡努悻悻地嘟囔了一句。他走出吧臺,幾步走了過去,一伸手拽下那把小刀,留下那細細的深色刀口在那一張張整齊貼成的泛黃的紙上十分顯眼。
“去打真家伙啊。”他輕蔑地轉過頭去“在這里欺負幾張紙算什么本事?”
他的目光被那些陳舊的紙片吸引了過去。那上面的圖案早已模糊不清。只有幾個依稀能辨認出來的淡紅色字母-WANTED
這些通緝令到底多久沒換了?卡努不由地苦笑了一下。距離他上次去賞金總部登記都快有三年了吧,那邊估計都忘記有這么個地方了。
上一次總部派來的小子叫什么來著?卡努皺眉想了下。是萊德還是萊特?
隨即他搖了搖頭,無所謂了,那家伙在這里還沒待兩天人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之后那邊就再也沒派人過來。一方面是這附近還算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里交通實在不太方便,很少有像樣的獵人會選擇駐留在此。
馬多村與其說是個村莊,不如說是個聚集地。常駐人口不過一百多人而已。四周的森林把這個小盆地包的嚴嚴實實。獲取獵物采集果實自然而然就成為馬多村人最主要的謀生手段。所以常常會有一些低級獵人和流浪者會來到這里。卡努當年來到這里的時候就是個不名一文的流浪者,由于他身手不錯,靠狩獵漸漸地攢了些家底。可能是由于厭倦了野外的生活,后來就開了這個小小的酒吧。
“吱啞”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酒吧那晃晃悠悠的小木門被人推開了。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出現在門口,他頭發花白有些禿頂。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皺紋。一身衣服看不出是什么料子,雖然很破舊而很干凈。
卡努見狀連忙上前打招呼“村長,您怎么來了?”
“卡努,你這里還有止痛藥嗎?”老者的語氣很平緩,但仍難掩有一絲焦慮。
“您先坐下,我去找找。”卡努拉過一張木椅,扶著村長坐了下來。
“怎么卡珊沒來?讓您過來多不方便。”他說走向吧臺,開始在木架上翻檢起來。
“她一早上就說出去采點東西,現在還沒回來。”
“沒事的,卡珊的身手還是不錯的,比村里同齡男孩都要強許多”卡努察覺出老人的焦慮。“最近村子周圍的獵物明顯少了許多,估計是往遠走了些。”
“村長,是為了給上次那小子拿藥嗎?”還沒等老者有所回應。旁邊坐著的一個年輕人波不急待地問道。
村長似乎有點累了,閉上眼睛緩緩地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是誰啊?”對面坐的一個絡腮胡子的中年人好奇地看向年輕人。
“記不記的上個星期打雷的那個晚上?”那年輕人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臉色一下有點潮紅。
“當然啊,很奇怪沒下什么雨卻很大的雷。吵得我一晚上都沒睡。”旁邊有人插話道。
“是啊是啊,村后好幾棵大樹都被劈倒了。”
“唉,哪算什么啊,據說麥基那邊都著了山火了。”
“還好我們這里沒什么損失,說起來以前從沒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啊。”
一群閑人七嘴八舌地談論起那奇怪的天象。本來剛安靜下的酒吧瞬間熱鬧了起來
“小雷,快點說正題!”那絡腮胡子有點郁悶,用力敲了敲桌面。
那被稱之為小雷的年輕人正興高采烈和眾人胡侃著。回頭看到胡子那不悅的表情,忙不迭地回過頭。
“那天夜里的雷電確實驚人。我一晚上都沒睡好,所以早早就出去的想看看外面有沒有什么收獲。”
那年輕人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低聲說到:“你猜我發現了什么?”
他雖然刻意放低語氣,但那神神秘秘的樣子反而更加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周圍立刻安靜下來。
那絡腮胡子完全沒注意到四周的變化,語氣有點不耐煩。“我怎么知道?快說”
酒吧的人都好奇地注視著著這個被稱之為小雷的年輕人,小雷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不由地笑了一下。
“我還沒出村口,就發現了地上躺一個倒霉蛋。”
“怎么個倒霉法?”有人好奇地問了一句。
“那家伙渾身焦黑地倒在那里,一絲不掛。”那小雷開心地笑著,“我剛看到的時候真是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么新怪物出現了,差點反手給他一箭。”
“呵呵,就你那箭法能射中嗎?”不知道誰問了一句,眾人哄笑了起來。村里就那么點人,彼此都很熟悉。
那小雷訕訕一笑倒沒怎么生氣,自己陸戰能力不行大家是公認的,還是保持沉默好點。
“切,不過是個流民吧,哪天不見上幾個?有什么稀奇的。”角落里不知道誰說了這么一句,許多人都點頭稱是,顯然有放棄這個話題的意思了。
小雷見大家都不以為然,連忙說。“那家伙叫一個慘啊,周圍幾米之內的草地一片焦黑,感覺那里就像爆炸過一樣。那家伙混在里面,咋一看和一段燒焦的木頭一樣。”
“你說村后面樹林那片啊,我還納悶呢。”一個光頭插話道。“還以為誰丟了一堆燃燒瓶呢。”
“誰錢多能這樣用啊?你一天攢的都買不起一個吧”小雷看都沒看他。
那光頭不言語了。不錯,別說他了,在座沒人敢說自己一天能穩穩攢15金的。
小雷繼續說道:“最最奇怪的事情就是————”他刻意頓了一下“那小子居然沒死!!!”
“真的假的啊!!”那光頭質疑道。“周圍都被燒成那樣了,人還能活?”
“就說啊,我也是怕自己搞錯,喊的村長親自檢查的好吧。”小雷臉一下變得愈發紅了,怒氣沖沖地嚷到:“最后還是我背著那小子送到村長家的.“
“咳~咳~“也許是話有點多,他憤怒地拿起杯子連灌了幾口,連連咳嗽起來。
看到村長至始至終都保持著閉目養神的狀態,酒吧眾人自然相信了小雷的故事。這個話題顯然引起了大家的興趣,酒吧里都開始猜測起來這個外來者的來歷。
這時卡努向老者走了過來,“索魯村長,只有這些了。”他小心地遞過一個灰色的小紙袋。
“存貨已然不足了,我不行去一次麥基吧。”卡努面帶猶豫。
“現在獵物越來越少,估計村民的進貨都不多,所以還是等等吧。”索魯村長緩緩地說道,“畢竟你去一次不容易,等秋末去會好一點。”
“辛苦你了”老者緩緩地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出了酒吧。
卡努注視著那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的臉色愈加嚴峻,看來這個冬季不好過啊。
被稱之為索魯村長的老人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居所,那是一個灰色的二層建筑,據說以前是個廢棄的修理廠,被他清理后沿用至今。在一片矮房和帳篷的集合體陪襯之下自然十分顯眼。每次索魯回家都要在門口欣賞下再進去。但今天的他完全沒有這個心情。
原因就是因為小雷心急火燎地喊自己出去,本以為不過是一個天災事故。讓人挖個坑埋了就萬事大吉,誰知道本應是尸體的家伙居然動了?!他只得催著不知所措的小雷把人背回自己家里。畢竟他身為村長遇到了這樣的事可不能不管。
可回家之后,索魯村長才意識到自己帶回來個大麻煩。他和自己外孫女卡珊相依為命,自己年事已高,平日只能靠卡珊出去采集食物。祖孫兩人也只能算是個溫飽,現在一下來這么個病人。家里的積蓄顯然不夠。卡珊一看到那黑碳似的家伙還很好奇,一直忙這忙那地照顧著。完全沒有一點不耐煩,可她每天出去的采集打獵的時間明顯變長了,畢竟多了張嘴啊。
哎~索魯一聲嘆息,那小子傷那么重,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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