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著垂著頭喪氣走出來的陳玉彬,小溪就知道他勸說失敗了。
陳玉彬攥著拳頭,狠狠地往腿上砸了一下,“唉呀~爺爺真是太古板了,我都跟他說了,人家趙老師家又安起了,人家都沒怕,而且,這一周來,哪兒有什么人來檢查嘛,根本就是騙人的,他硬是不相信,不同意把“鍋蓋子”安起來,唉~氣死我了。”
小溪看他那咬牙切齒、嘟嘴埋怨的樣子,很是搞笑,看不成就看不成唄,至于嘛。唉~現在的小溪純屬于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那一類人,她現在倒是不稀罕看這些電視劇,可人陳玉彬不是沒看過嘛,所有稀罕呀。
她也不想想,當年藏“鍋蓋子”的時候,她可是每周放假回來都要巴巴地盼著陳爺爺把“鍋蓋子”又安起,要發現沒安,也是想陳玉彬這樣埋怨起陳爺爺的謹慎。
時間過的很快,冬天便悄然來臨。南方的冬天不像北方那樣粗獷,而是冷的溫吞,卻又夾雜著一股子的霸道氣味。
小溪無奈地停筆,將凍僵的右手伸到嘴下,哈兩口熱氣,解解凍,待手指靈活點兒了,才又開始寫字,冰涼的書紙將肉墊凍的青疼。
青疼是這兒的一種土話,形容疼痛級別的,就是特別疼的意思。
雖然穿著棉鞋,不過坐著不動,這會兒那點子熱氣兒早就沒了,腳被凍的沒了感覺,小溪用右腳踩踩左腳,又用左腳踩踩右腳,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只得輕輕地跺著腳,不至于讓腳給凍的那么僵。
實在是太冷了,小溪只得加快寫字的速度,然后趕緊寫完丟一邊去,掏出一本書將兩手揣兜里,偶爾翻翻書頁。兜里的右手被凍僵了,想著該買雙手套了,為了方便寫字,應該買漏指的手套……
“鈴鈴……”下課鈴聲拉回了小溪放空的思緒,“誒~終于下課了,小娟,出去走走不?”小溪伸了個懶腰,扭扭僵硬的關節。因著教室里沒有空調、暖氣什么的,所有為了保暖,教室的門窗都緊閉著,以至于空氣不流通,里面又這么多人坐著,所有教室里的氣味不太好聞,小溪想出去透透氣。而且腳都凍僵了,正好出去轉轉,活動活動。
本來教室里就夠冷的了,外面肯定更冷,趙娟趕緊搖頭,“不不不,我就不出去了,你去吧。”至少教室里被捂得還有點兒熱氣兒。說完趙娟便把頭扭回去,又將脖子縮回領子里去。
見她實在是不想出去,小溪也就不硬拉著了,“那好吧,我出去轉會兒,透透氣兒。”拿起桌上的保溫杯便朝外走。路過陳玉彬的座位時,見人早就沒了,估計是去外面玩了吧,男孩子總是坐不住,不管天多冷多熱。晃晃他桌上的保溫杯,沒水了,小溪就順手把他的杯子也帶走了。
這兩個保溫杯還是去年跟陳媽媽逛商場的時候買的,想著的就是冬天接熱水喝。
反正課間時間有十分鐘,小溪就慢悠悠地晃回寢室,掏出鑰匙開了門。因著是混合寢,所有每個班都選出一位寢室長管著自己班的紀律,每位寢室長也都配有一把寢室門的鑰匙,小溪剛剛走的時候才從王玲玲(寢室長)那要了鑰匙。
從床底掏出水壺,小溪小心地對準瓶口把倆保溫杯倒滿熱水(學校除了晚上鍋爐房里有熱水,是沒有其他地方提供熱水的),因著要用熱水的地方多的是,所有不能浪費。
像現在這天實在是太冷了,鍋爐房后面的洗碗槽上的水龍頭基本都是上了凍的,師傅就會在開水之前先放熱水,把冰化了再放自來水。
這淘米蒸飯倒沒什么,可吃完飯洗飯盒才是個痛苦事。實在是太凍手了,寢室里少有幾個買水壺的就跟小溪他們一樣,用熱水洗飯盒,而其他沒有熱水壺的,只得忍著用冷水洗。女孩子就罷了,再怎么凍手都會把自己飯盒清洗干凈,可有些男孩子,覺得水太凍手了,就大致把飯盒沖沖,飯漬根本就沒洗干凈,下次就直接用來蒸飯了。這種情況,小溪見了好幾回了,實在很無語,他們是怎么吃下去的。
雖然三人都有熱水壺,因著一起吃飯,所以陳玉彬的熱水壺就只用來他早上洗臉刷牙和晚上的洗刷泡腳。因著腳實在是太凍了,所有小溪命他每晚必須泡腳,這是防止生凍瘡。
而且,他的熱水有時候還會被寢室里的人搶用一些,所有小溪也就沒讓他把熱水拿出來共用,不過條件就是,他可以給他那些哥們兒用,但必須是在他夠用的前提下。
所以小溪和趙娟的這兩壺熱水,除去自己的洗漱,還包括了一天三次的清洗飯盒和幾杯熱水。雖然每天晚上都打的滿滿的,但也就剛剛夠用。
畢竟沒有準備,這周放假回去,就燒上幾鍋開水放在空間的庫房里,反正又不會變溫變質的,這用水就不會縮手縮腳的了。
帶著兩只保溫杯,鎖好門,小溪慢慢往回趕,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就在操場上走了一圈才上樓。
“咯,杯子給你灌滿水了。”回到教室,便見陳玉彬已經坐在位子上了,小溪便將灌好熱水的杯子給擱桌上。
擰開杯子倒上一杯蓋的熱水,“小娟,來,喝杯熱水。”
“嘻嘻,我就知道你是回寢室去倒熱水了。”說著小心地接過小溪手里的杯蓋,捧在手里先暖暖手,再小口小口地喝起來,“嗯~小溪真好喝。”因著小小的一杯熱水,笑的很是滿足。
因著空間里的水果太多了,小溪便曬了些果干,檸檬泡水也很好喝,所以也曬了不少的檸檬片,這保溫杯里就加了檸檬片、山楂片、櫻桃片和冰糖,當然好喝了。
小溪他們無疑是幸福的。這天放學回家,剛一上路口,便見陳爺爺坐在灶房門外,正搓洗著小溪他們的臟衣服吶。
因著他們只有兩三套的換洗衣物,所有他們的臟衣服都要及時的清洗,不過即使現在是農閑,但陳爺爺每天都是忙里忙外的,根本閑不下來。只有等周五小溪他們放假這天,陳爺爺才能在下午抽出點空燒上幾鍋的熱水,把兩個孩子和他們老兩口的衣服給洗了。
為什么要等周五吶,是因為家里無論多忙,周五下午陳爺爺都是在家的,他不想兩個孩子回家,發現家里鎖了門沒有人。
雖然冬天很冷,不過周五洗的衣服,在太陽下曬上兩天,周天走的時候必定是穿上身了。
將書包放在大桌子上,小溪便回睡房屋,趕緊將爺爺的保溫杯倒滿熱水。陳爺爺也有個保溫杯,一看就是個老物件,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外面的藏藍色的漆被蹭掉了不少,內膽上的茶漬刷都刷不掉。雖說是個老物件,可用了這么多年,還是很保溫,那時候的東西質量就是好。
“爺爺,你先歇會兒,喝口水再說。”小溪趁著陳爺爺停手伸腰的時候,趕緊捧著杯子湊上去。
陳爺爺將濕手隨意地在褲子上擦了擦,接過杯子,欣慰地露出笑容,夸道:“嗯,對,小溪真懂事,知道孝順爺爺吶。”
小溪是一被夸就撅尾巴,微微揚下巴,“那是,我一直都很懂事。”一副你再多夸我兩句。
惹得陳爺爺哈哈大笑,無奈地指著她笑罵道:“你個小崽崽,才不禁夸,夸了你一句,你尾巴都要撅上天了。”
陳玉彬也在一旁湊熱鬧,笑著說:“姐姐,羞羞。”還用食指在臉頰上劃了劃。
看著笑的開心的爺倆,小溪假裝生氣“哼”的一聲別開臉去,不再理會他們。
笑鬧了會兒,陳爺爺才擰開杯蓋,“嘶嘶”地喝著“茶水”。
他們這兒,有三種酸菜,一種是切絲腌的,一種是泡的,還有一種是掰了整匹菜葉,在熱水里先焯一下,菜葉子大約七成熟,撈起一葉一葉地碼進缸里,再將酸水倒進去,把菜葉淹了,找個光滑的石頭,清洗干凈,壓在菜葉子上。
待腌制十來天,這酸菜便算是腌好了。可以直接就這樣,要吃的時候撈起來切了炒就是,不過他們這,選的是另一種儲存方式。
直接整匹撈出,在太陽底下曬上兩天,將水分完全曬干,酸菜就成了酸干菜,這樣儲存的時間長。吃的時候,用水泡一下就行,味道很是特別。
因著家里沒有茶葉什么的,這酸干菜就成了陳爺爺的“茶葉”了。抽出一根酸干菜,掰成一節一節的,扔進保溫杯,倒上滾燙的開水,兩三分鐘就泡開了。
小溪就很喜歡這個味道,酸酸的,有別于醋的酸和檸檬的那種酸,跟酸菜的酸也不同,這種酸淡淡的,還夾雜著些其他說不出來的味道,總之,很好喝。
偷運進空間里不少。因著前世養成的習慣,小溪是一年四季都捧著個保溫杯,就一天“檸檬”茶,一天“酸菜”茶地變換著喝。
喝了兩口熱水后,陳爺爺才想起,擰著杯蓋,向一旁的姐弟倆詢問:“小溪,彬彬,你們餓了不?中午煮的干飯,剩了些,我去給你們熱出來?”
小溪趕緊攔住要起身的爺爺,拒絕道:“爺爺,不用,我們還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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