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亡如何?糧草損毀如何?”坐在大帳內(nèi)的李克用大怒道:“我昨天說過,要小心賊軍偷營,看看,還是讓人家偷營得手。昨天是誰值夜巡邏,給我拖出去砍了!”
“大帥,饒命呀!……”
一位滿臉黑灰的將軍聽到李克用說要把自己拉出去砍了,趕緊跪下求饒。
“大帥,賊軍偷營,火燒糧草。哈達將軍也是奮勇殺賊,指揮將士保護了大部分糧草。大帥開恩,讓他戴罪立功吧。”
站在李克用旁邊的軍師薩罕,聽到李克用的話,趕緊開口為自己的這位故交求情。
“大帥,開恩。”
帳內(nèi)將領都為哈達求情。
聽到大家為自己求情,哈達趕緊開口求李克用:“大帥,求你饒我這一次,讓我戴罪立功,大帥!”
李克用見到哈達跪在地上“哐,哐,哐”的磕頭認錯,又見自己的將領們?yōu)槠淝笄椋簿徒杵孪麦H說道:“起來吧,饒你這一回。”
環(huán)視帳內(nèi)的將領,李克用沒有看到自己的義子李存璋,心里一緊:“存璋何在?”
帳內(nèi)將領環(huán)視一番,都沒發(fā)現(xiàn)李存璋。此時一位將軍站出來說道:“啟稟大帥,昨夜少騎將領人馬追殺逃跑的賊軍去了,一直未歸。”
“什么?”
聽到自己的義子去追賊軍去,李克用心里有些擔心,怕其年輕氣盛吃虧。
“哈達,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趕緊帶本部人馬去找,一定把存璋給我?guī)Щ貋怼!?br />
“是。”哈達說完就出大帳,準備領本部人馬去找人。
……
剛走到營門口,哈達就看見李存璋騎著馬,和自己的手下趕著一群捆綁起來的賊軍往大營而來。
哈達跟身邊人說:“你趕緊去跟大帥稟報,少騎將回來了。”
隨后哈達解散自己本部人馬,領著幾個護兵前去與李存璋匯合。
“大帥,我回來啦。”李存璋押著林言走進帥帳。
“給我跪下。”
捆綁著的林言被推進帥帳,還是一副傲首挺胸、不屈不撓的樣子,被李存璋一腳踢到腿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疼的林言齜牙咧嘴,想再站起來,被身后的守衛(wèi)押住。
“大帥,我把昨晚偷襲的賊軍大將給活捉了。”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兒。”李克用連說三個好,夸贊著李存璋。順便看著眼前跪著的林言開口問道:“這是誰?”
“我拷問過他手下的士兵,說是黃巢的外甥,林言。”
“哦,黃賊的外甥。”李克用打量著林言。
“存璋,你可立了一個大功,來人呀,把這賊軍給我押下去,隨后送到劍南道,由大唐陛下處置。”
守衛(wèi)將林言押下去,關在后營的囚車里,說來也巧,隔壁囚車里是楊德山。
楊德山見到新押進來的林言,滿身血跡,衣甲破爛不堪,心說:“應該是黃賊軍被抓的將領。”
“敢問這位將軍何職?”
林言看著旁邊囚車里的楊德山,心想道:“這人身著完整漢服,被關押在囚車里,應該是得罪沙陀胡人被關外這里。”
“再下,大齊國禁軍統(tǒng)領。不知閣下因何被關押在此呀?”
“別說話,在說話割掉你們的舌頭。”衛(wèi)兵走過來,看見兩人在說話,出言制止,隨后把楊德山給押走了。
……
“大帥,就是這位先生跟我打賭說,昨夜賊軍肯定偷營的。”李存璋興奮的指著楊德山對李克用說著。
李克用抬頭看著楊德山,楊德山同樣看著李克用。四目相對,互相打量。
李克用笑呵呵的問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再下,楊德山。此次前來投奔唐軍。”
“哦,你是來投軍的,可有人介紹?”
“回大帥,沒有。遵師命投奔唐軍,助李唐平亂。”
“哈,哈,哈……”
楊德山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好笑。楊德山不以為意的也跟著笑了笑,覺得自己的話沒什么問題,自己確實是遵師命出谷助李唐平亂的。
“你們笑什么?別笑了。”李存璋替楊德山解圍,制止周圍人的嘲笑。
“哈哈哈,先生還是很幽默,不知道先生如何助我大唐平亂?”
“這個嘛,先把長安奪回來吧。在把叛軍消滅掉,很簡單就平亂了。”
帳內(nèi)又發(fā)出一陣“哈哈哈”的嘲笑聲。這次連李存璋都臉紅,不在制止別人嘲笑,自己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領回來一個傻子?”
“哦?那如何奪回長安,渭河對面可有賊軍十萬人馬呢?”
“離間,土崩瓦解。散布謠言,長安不攻自破。”
伴隨著又一陣嘲笑聲,可是李克用和軍師薩罕卻不在嘲笑之列。
李克用讓帳內(nèi)將軍散去,留下軍師和楊德山。
“先生請坐。”
“不知先生覺得,如何離間呢?”軍師薩罕先于李克用提問道。在薩罕內(nèi)心中,一直籌劃著離間黃巢與他的將軍們,只是一直苦于沒有好的方法。
“將帥不和,大軍不穩(wěn)。君帥猜疑,國之將亡。黃巢就是接王仙芝的地位,才坐到大齊皇帝,他肯定會防備自己手下的將軍,也肯定會疑心他們叛亂。”
楊德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眼前的兩個人。見他們在靜聽自己的話后,繼續(xù)說道:“我剛才看大帥抓到對方的禁軍大統(tǒng)領,我們可以從他入手,做一些文章。”
“怎么做文章?”
“……”楊德山將自己離間黃巢和孟楷的辦法告訴了李克用。
李克用說:“楊先生,就按照我們商議的辦吧,等事成,我跟大唐陛下給您請功。”
……
“陛下,探子來報,林將軍被唐軍給活捉了,要押送到CD府交給李儇處置。”
“什么?”
黃巢聽到自己最信任,最看好的外甥被活捉,要押送到CD府。詫異的想到:“自己答應過死去的姐姐,好好照顧外甥。這一次本想讓外甥建功立業(yè),哪知功建,人卻深陷囹圄。這可怎么好?”
“你說,該怎么辦,一定要把人給我救回來!”
黃巢給自己的雁翅衛(wèi)下命令,讓他們想辦法把林言給救回來。
“陛下,宣武軍里有咱們的雁翅衛(wèi)的人手,我這就組織人手救林將軍。”
“好,好,好,一定把他活著帶回來。”
“遵旨。”
……
被關在囚車里的林言看到楊德山被押回來,滿身都是傷,一看就知道被用刑了。
等衛(wèi)兵走后,林言出口問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為何受如此虐待?”
“你是禁軍大統(tǒng)領?那你知道雁翅衛(wèi)嘛?”楊德山用虛弱的口氣反問道。
“雁翅衛(wèi)?”林言聽對方說雁翅衛(wèi),心里詫異,這個人怎么知道的。
雁翅衛(wèi)乃是黃巢為收集情報,刺探軍情,傳遞消息,刺殺重要人物,打到唐軍內(nèi)部的秘密組織。知道雁翅衛(wèi)存在的人很少,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它的存在。
“天下己任。”
“唯德唯尚。”
“先生是哪一部分的雁翅衛(wèi)?我是陛下的外甥,禁軍大統(tǒng)領林言,昨晚偷營被埋伏的唐軍偷襲,因而被抓了。”
林言和楊德山對過雁翅衛(wèi)的暗號后,就把自己的遭遇告訴楊德山。
“不知仁兄是因何被抓?”
“哎,我本是潛伏在宣武道節(jié)度使府,做一個參事幕僚,為陛下刺探情報。可惜剛得到重要情報,就被抓住了。”
楊德山用很失落的語氣,說出自己的遭遇,“他們嚴刑拷打我,希望我招供出自己的伙伴,我咬牙挺過來啦。”
“仁兄,辛苦你了。”
“忠于陛下,是我們的職責,只是不能完成任務,愧對陛下。”
“哎~”
說著話,楊德山長嘆一聲,加上身上的傷口,疼的自己倒吸冷氣“嘶~”。心里想到:“這幫人下手真重,君子不立于危墻下。這下可好,自己受皮肉之苦,還得演戲。”
“仁兄,你這番忠心,陛下知道后一定會感動,并會表揚夸贊你的忠誠。”
“希望吧,我這么忠心,但是陛下身邊卻有叛徒,我很擔心陛下的安危呀。”
“陛下有危險?是誰?誰背叛了陛下?”
林言聽到眼前這個雁翅衛(wèi)說自己舅舅身邊有叛徒,很有可能會威脅到他的安全,故而開口問道。
“就是陛下的大將軍,孟楷。”
“孟楷?你不可胡說亂語。”
“大統(tǒng)領,這種事我能敢胡說嘛。我可是親眼見到孟楷的副將來宣武軍中聯(lián)絡招安的事,招待的人就是我。”
“啊!”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林言有點難以相信,大將軍竟然背叛陛下,準備投降李唐,難道他也是下一個朱溫。
“孟楷經(jīng)常會泄露給唐軍來一些情報,所以唐軍才能這么快打到長安來。”
楊德山見到林言有些相信自己的話,繼續(xù)鼓弄著:“我覺得,大統(tǒng)領之所以被人埋伏,差不多也是因為走漏風聲,唐軍有所準備。”
林言聽到楊德山說自己被抓有可能也是被孟楷出賣了,氣不打一處來,痛恨孟楷,咬的牙齒咯咯響。
“好你個孟楷,看我逃出去后,不砍掉你的狗頭!”
“大統(tǒng)領,我們還是想辦法逃出去吧?”
“哎,這可是敵軍大營,咱們怎么逃出去,插翅難飛呀!”林言想到現(xiàn)在自己的處境,心里失落倍增。
“宣武軍里,還有咱們雁翅衛(wèi)的人,我想他們會救咱們的,大統(tǒng)領要對同袍們有信心。”
“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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