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伽的叛變,讓李克用的攻打長安的計劃暫時擱置,可是其他藩鎮的兵馬并不知道有莆伽這回事,還是在繼續猛烈的攻打長安。
先進長安者居封王,這可是李唐陛下一開始和大家伙的約定。
長安城外集結重兵,都是準備攻入長安領取厚賞的士兵。有些士兵站在對內,抻著頭看著遠處這座雄偉的都城,這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城池,一輩子都沒見過。
“隊長,這長安城真大,比俺見過的洛陽府還大許多哩。”
“憨種,站好隊。讓將軍看到了,砍了你的狗頭別怪我!
站在前排的刀斧手跟自己身后的隊長說話,被被罵了一頓。
這時不遠處,人頭攢動,讓出一條路來,一人一馬走到隊列前,青白駒馬噴著深深的鼻氣,馬背上一人手拿亮銀鋮槍,身披暗黑獅頭甲。
“弟兄們,榮華富貴就在眼前,攻入城內,金銀財寶,女人酒水,應有盡有,想不想要?”
“想。”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長安西北門五里的空地上。
“先上城墻者,升三級,殺敵兩者升一級,軍功就在眼前,那你們要不要用命去博前程?”
“要。”
……
李克用站在自己營門城樓上,看著長安西北門外的一切,對身邊的人問道:“這人是誰?”
“回大帥,此人就是前光頭巾的大將,朱溫,后歸附唐朝!
“哦!戰舊主,這么賣力。今日觀此人,有一方霸主之氣,日后必將主宰一方。”
軍師薩罕接話道:“大帥,據傳此人整軍嚴格,但是待手下較好,手下士兵很是尊重他。很是有號召力,就是因為手下沒有糧草才叛投唐軍的!
“好好注意這個人,查查他哪里人,家里都有什么人?”
“是!”
“對了,把嗣源喊來!
不一會,李嗣源來到營門樓上。
“見過父帥!
“源兒,來了。起來吧。”
“是父帥!
“過來,到我這里來!
李嗣源走到樓口邊上,被李克用摟著肩膀,李克用指著遠處的朱溫說道:“看到那個人了嘛?”
不知道李克用用意的點點頭,說道:“孩兒看到了。”
“這人叫朱溫,以前是黃頭巾,現在歸附大唐了,也就是咱們沙陀的盟友,但是你記住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記住這個人!
“孩兒記住了。”李嗣源不知道李克用為什么要說這個話,但是只能點頭應答,心想義父也許有什么特別用意,只是自己現在還不能理解,回去跟自己的課師討教一下。
“現在,我給你3000騎兵,但是你們不能騎馬,只能做步兵,去攻打北門,但是我不給你們下什么死命,必須奪得城門,只要給我牽扯一部分敵軍就好!
“父帥,你再多給我點兵馬,我肯定能第一個拿下北門!
“不不,你給我記住,只佯攻一下,看到藍色旗子就撤下來,然后休整半個小時,再給我佯攻上去。切記看到藍色旗幟就撤下來,減少傷亡。明白了嘛?”
“父帥?”李嗣源還想爭取一下。
“聽明白了嘛!”李克用臉色凝重的看著李嗣源再次說道。
“明白了!”李嗣源看到李克用臉色鐵青,只好作罷。
“下去準備吧,半個時辰后攻城!
“是!”
李克用看著眼前的巍巍長安城,眼睛里有些濕潤,當年父親帶著自己來到這里,此去經年父親已經不在身邊,重病臥床,自己也到了天命不惑的年紀。
……
“咚,咚,咚……”
長安城周圍響起一陣陣鼓聲。這是聯盟軍商量好的,上午戌時一刻,一起響鼓作為攻城的信號。
“殺呀~”
洶涌的潮水奔向長安城,仿佛要一口氣脫下整個長安城。
長安城內,路上兵馬來回走動,家家戶戶緊閉大門,一家人都聚集到一個屋里,無能為力的看著天空,祈禱著這場戰爭快點結束,長安城已經在不久的之前經歷過一場攻城,對于這座百十年來沒有戰爭的城池來說,戰爭是多么的陌生,又多么的記憶猶新。
城內百姓大部分經歷過上次黃巢的攻城,由于李唐皇帝逃的慌張,加上黃巢軍來的快,在城內大肆逮捕李唐三品以上的京官,鬧的人心惶惶。
然后幾天后,黃巢頒布了一項項法令,恢復了長安城的秩序后,城內百姓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活,過著平靜的生活。
這次唐軍的反撲,聽說是請來了外族人馬,這些外族人還會像上次大齊軍一樣善待自己嘛,這讓許多百姓都覺得不可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好多青壯少年都在大齊官府的鼓噪下拎起兵器上城墻,或者幫忙搬抬各種石塊,金汁。
……
攻城戰正酣,城墻上石塊,箭支不時的射下,砸死砸傷城下涌涌的人?蘼暫奥曊鹛祉。
同時,也有許多箭支石塊被城下的士兵發射到城墻上,所過之處,血流不止,哭喊聲不停。
“少將軍,看藍旗!
副將拉住準備爬云梯上城墻的李嗣源,只給他看。
“撤,給我撤。掩護城墻的人人下來!
李嗣源指揮著士兵撤退,可是攻上城墻,激戰正酣的士兵可是沒有人掩護,從城墻上無法撤退,只好雙手抱住云梯,就往下溜。
城墻上的大齊兵馬看到唐軍撤退了,然后歡呼著,忘記了射殺撤退的唐軍。
其他城墻上的人馬聽到這邊的歡呼聲,激戰中偷空往這邊看看。
滿肚子不滿的李嗣源渾身是血,大步流星的走到李克用面前,說道:“為啥這個時候撤,我們都攻上城墻了,再給我一個時辰,我肯定能拿下城墻!
說完不滿的把手中的刀扔下來,摸著自己身上同伴的血,眼睛流著淚。
李克用看著眼前這個義子說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大事者不要拘于這些人命,要冷酷無情。只有你更冷酷無情,你才能戰勝一切敵人!
說著,李克用彎腰撿起李嗣源扔下的刀,這是當年李嗣源拜李克用為義父的時候,李克用送給他的大食人的寬口長刀,不同于唐刀。
“如果,你覺得你不能繼續指揮戰斗,我讓李存璋去,你下去歇著!
“不用。孩兒可以!崩钏迷绰牭嚼羁擞靡尷畲骅叭,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義弟總是能得到義父的疼愛,什么都優先給他,讓自己嫉妒的心燃燒熊熊烈火。
李克用知道李嗣源和李存璋兩人私下再較勁,這么說也是給李嗣源鼓鼓勁,不要在這個時候卸下去心氣。
看著李嗣源拎著刀走出營門,李克用對楊德山說道:“楊先生,你覺得嗣源這個孩子如何?”
楊德山看著拎著刀走遠的李嗣源背景,內心一激靈,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孩子以后會做出一些讓人想不到的事。
“源將軍,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大帥的兩個義子都是重情重義的人!
楊德山再夸李嗣源的同時,把李存璋也順帶夸一嘴,給李存璋爭取一個好印象。
“哈哈,存璋不用說,這個孩子沒什么心眼,但是嗣源這孩子從小不怎么愛說話,也不在我面前表現出想要什么,總是有些拘束。不像存璋一樣灑脫,這個孩子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殺,13歲就在軍中從武,著實可憐!
“沒想到源將軍身世如此坎坷。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源將軍必將成長為一位獨擋一面的大將軍!睏畹律铰犨^李嗣源的身世后感嘆到,每個人生來都不是那么容易。
“嗣源這次跟我出來,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這次戰事結束,就給他尋一門親事,成家吧。軍師這個媒人就該你當了。哈哈哈!崩羁擞贸妿熕_罕說道。
“哈哈。大帥,這個是命令呀,還是有求于我呀?”薩罕打趣道:“這可是我第四次做媒呀,前三次是給您手下的將軍,這次是給您的義子,我都覺得我快要當媒婆了,哈哈哈!
楊德山看著這兩個人,既是主公和手下,又是普通朋友的調侃話語。自己一時拿不準他們的關系有多親密。不過從話語中就可以察覺出兩個人的關系不一般。
“哈哈,這次當然是有求了。畢竟是我的孩兒呀。”李克用笑嘻嘻的對著薩罕說道,仿佛一下子兩個人調換了位置。
“哦哦哦,那我這個媒人可是要收媒禮的喲。”薩罕挺著腰,等著李克用接話。
“好說好說,軍師可一定要給我孩兒尋一門好親事,我這個做父親的可不能虧待自己的孩子。”
“放心,放心,只要媒禮到,親事包在老夫身上!彼_罕拍著胸脯說道。
“好,一言為定。”
說完,李克用轉向長安城方向說道:“傳令下去,讓李嗣源攻城!
一言一句,李克用在父親和統帥的角色中完成轉換。
父親的慈祥和藹,為了自己兒子的親事不惜低頭跟媒人說好話,求媒人給自己兒子介紹一門好親事。
一軍統帥的威嚴,令出禁止,讓自己的將軍士兵明知前路生死存亡就一瞬間,也必須前行。
楊德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這里和鬼谷山中都不一樣,平時所學的書本上有描述這一言一行的典故,但是這父慈子愛的事卻只能自己親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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