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未亮,埃維勒斯步出客棧外,身后還有三個睡意朦朧之人揉著眼皮跟著走了出來。
對街縱望,側邊的柳樹下有一動容女子烏發蟬鬢,默默站著,像是等候與某人結伴出游而喜不自勝。
埃維勒斯是個自視孤傲之人,他不喜歡人家等他,他也不喜歡等人,所幸,那個樹下的女子正是鐵馨。
鐵馨今日特別細心打扮一番,不見平日黃衣綠袖,反而一襲霓裳羽衣,繁富華麗,美如天仙下凡,有著說不盡嬌美的出塵之態。倘若中土世界有選美大賽,此刻娥眉青黛,明眸皓齒的鐵馨必然是一馬當先,旗開得勝。
與仰慕已久,朝思暮想之人相約是鐵馨一直夢寐以求的事,雖然身后還有三個跟屁蟲跟著,有點不是滋味罷了。
一個美女配上一位俊男,本是天作之和,無奈埃維勒斯這一世人不乏追求者,沉魚落雁之容的不知何其多,來自名門望族的環肥燕瘦,也樣樣都有,可埃維勒斯一眼都瞧不上。有段時間,馬紹爾甚至懷疑埃維勒斯有龍陽之好,晚睡前總會緊閉房門。
埃維勒斯固然高傲不群,但,絕對不是不喜歡女人,只是他是一個嫉惡如仇,正直之人。其正義觀是,不充許邪惡的存在,凡邪必破方顯正。
像這種專打擊罪惡之徒,必有無數仇家時常在暗處蟄伏,正所謂,出來鏟奸除惡的,遲早必定會被奸人所害,是要還的。
也就這樣,埃維勒斯不想禍連妻兒,不愿有家室負累,一直單身不娶,做個不需顧慮任何人的獨行俠。
一路走去,鐵馨歡聲笑語的不斷逗大家開心,唯有埃維勒斯無動于衷,不茍言笑。
看著埃維勒斯這般不知識趣,鐵馨也有感心灰意冷,反而馬紹爾殷勤入微,對鐵馨一舉一動皆為之動情。
鐵馨當然看得出馬紹爾在行途上的百般呵護,只是她喜歡的是哥而不是弟弟,也就無情的不作示意,以免引起馬紹爾的誤會。
回想府中的鐵喬,不知她與冰非此際相處如何?不會又像她一般倒霉喜歡上一個對自己無意之人吧!
可好姐妹就是好姐妹,鐵喬此刻忐忑的心情何嘗不是如此折磨呢!只不過,冰非并不如埃維勒斯般冷淡高傲,還是會適當的與鐵喬傾心交談,把鐵喬當成親人一樣,畢竟鐵喬她也是救過自己的恩人。
自昏迷八日蘇醒后,別說行走,冰非連站著都有些許問題。神醫說冰非昏睡之時,血氣逆轉,肌肉萎縮,需要鐵喬扶著每日重新練習走路,方可復元活血,這種異邦的物理治療方法也只有神醫懂,稱有助于提高身體機能的恢復。
原是男女授受不親,鐵喬也本有介懷,可鐵喬畢竟也是一名將軍,就當作是在戰場上打輸了扶著受傷的士兵兄弟撤離吧!
走出鐵軍府,柳樹迎風飄揚起舞,見一柳樹枝緩緩墜下,冰非突然想到魔靈院曾學過的魔法-繪之神術。
繪之神術是一種很奇妙的魔法,用一枝筆或一根木也行,口唸咒語時,執筆之手畫上想要畫的東西,東西在短時間內就會變成真的一樣。
手法就是,當右手畫方形的時候,左手也要依樣畫葫蘆,不過逆著畫,而且必須同時完成動作。
這魔法表面看似簡單,可真實操作情況卻異常困難,畫的時候不只要緊記默唸繪之咒語,腦中還要清楚記得這只手怎么畫,那只手又怎么反著畫。同學們常常因為這樣被搞得思緒亂亂糟糟,而繪出不三不四的怪東西,甚是有趣之至。
而魔靈院院長彼德斯那句膾炙人口的金言:“沒有學不會的魔法,只有懶惰的魔法師”輕聲細語的不絕于冰非之耳。
于是,冰非傻笑了一下,即使略顯辛苦疲憊,也要吃力彎下腰,撿起了一根地上的柳樹枝,并且在樹旁的一張長凳上慢慢坐下。
鐵喬見著也跟著坐了下來,只見身旁的冰非開始喃喃唸起繪之神術的咒語……
冰非原本想要畫一粒蘋果炫耀一下,卻怎知畫成了一顆綠色的鵝卵石。
想要畫一朵大紅花獻給鐵喬逗逗她開心,卻畫成了一支開叉染著紅墨的毛筆,這些種種的錯誤示范讓鐵喬笑得前仰后合,啼笑不已。
嘗試多次之后,冰非終于成功畫了一個兩個輪子的椅子,坐在上面,讓鐵喬推著他到花園子賞花去了……
來到青靈山附近的山谷,星壽老人正扶走著被白綿帶綁住雙眼的無奇,往屋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原本在鼻內充盈著漫天的花香漸漸清淡,無奇知道,他與星壽老人倆離開小石屋走遠了。
無奇感受到身側遠處細細溪水長流,沿流而去,似乎正有個一瀉千里,澎拜而落的大瀑布坐落前方。
氣勢磅礴的瀑布內里藏有一個山洞,星壽老人便捉緊無奇腰間,一個縱步飛躍,即齊齊穿越瀑布進入洞內,而身上幾乎沒有水痕之跡。
無奇知曉,這不只是個詭異的洞穴,還是一個讓人感覺心慌的龍潭虎窟,內里好像不只一只兇惡之獸在暗處緊盯著,獸目不時發出點點寒光,像一只只饑餓萬分的畜牲埋伏等待獵物的降臨。
星壽老人先開口說道:“獸瞳道心之術講的是一個“種道”的“道”字。”
“怎么種?”無奇問道。
“道只有一種可殖于心,即依正不分而二。”
“什么是依正不二?”無奇無法參透問道。
“一個人的身體彎曲了,映照在地上的影子也是彎的。”星壽老人解釋道。
像這種佛、道相似一樣的道理,無奇不是太明白。
老人又續道:“你眼中有獸瞳,開眼所看到的東西,也會如鏡中反射的原理一樣回映于你。”
“所以…我看獸是獸,獸看我也是“獸”。我雖無意怒目而視,獸卻不得不怒目回視。人目不一,獸瞳不二,這“道”好玄啊!”無奇當下有所領悟道。
“那就在你眼中種“道”吧!”星壽老人厲聲喝道。
老人說完便忽然把綁在無奇眼上的綿帶扯掉了,驚見一只異獸目露兇光往前沖來,把無奇給撞昏過去了。
過了片刻,無奇醒了,按著發燙的額頭,感覺全身發麻,頭暈腦脹,這才憶起先前被異獸所撞昏。
于是擦著眼眸,雙目一開,又是一個巨大獸形的黑影凌空降下,直沖其而來。無奇反應不及,又是一劑猛撞,“轟”的一聲暈厥倒下了。
這一次,花了足足一個時辰,無奇才醒了過來。昏頭昏腦的他,耳間隱約聽到嘖嘖的笑聲,正開眼往側邊一瞥之際,又是一團黑影掠過,心中還不及呼救,再三被撞昏了,這一次的倒地,昏迷時間更久了一些……
歡娛不惜時光逝,轉眼間,鐵馨一伙人已抵達白馬城。
白馬城,城如其名,是遠近馳名的產馬圣地。一進入市集,人山人海,買馬賣馬聲如翻江攪海,聒聒噪噪,煞是熱鬧非凡。
隨處可見,那什么汗血寶馬,赤兔,步景,獅子驄等名馬,皆可在“明市”買到。
到了夜間,市集的另一角有“暗市”經營著,那些普通人平常不會買的馬會暗中偷偷銷售,什么先逝天王的六駿十驥等鬼馬也偶有人問津。
總之,你想到的馬,或想不到的馬,都一一盡有。當然,埃維勒斯那坐騎“白龍駒”也不是普通貨色,傳說是龍王的太子幻變而成。
經過繁華的街市,一行五人來到了一間人聲鼎沸的酒樓-千馬食府。
食府內形形色色的菜肴比比皆是,如異邦的辣絲馬飯,西洋的太玉粉,西域的烤羊肉串皆是獨一無二的絕佳美食。
鐵馨等人當然不是來找吃的,而是找人,找一個可以幫埃維勒斯破案之人。
廂房內早有安排,小二在帶領眾人入房關門后才離去。
鐵馨等人一入房內,一陣花香彌漫,僅見前臺的桌上,坐著一個嘻皮笑臉,一雙花眼媚鸞星,兩撇小胡撒嬌情,年歲不過四十的壯年男子等候多時,此人正是花曉圣。
花曉圣,江湖上稱“癡情書圣”,一手“摘花成器,破體飄香”的明暗雙器絕技,獨步武林。博學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有“移動的藏書閣”之稱。
看花曉圣的衣著裝扮,一攏紅衣,玄紋花袖,手執酒杯,主動對鐵馨笑道:“鐵妹子,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好…好……”鐵馨隨意敷衍回答。
實際上,花曉圣那陰陽怪氣的聲音,有時讓鐵馨聽了也覺得很不舒服。可是有求于人,沒法子。
“你姐安好?”花曉圣殷勤問道。
“最近家中來了個木精靈,我家喬姐忙得不亦樂乎。”
“不亦樂乎?”花曉圣以懷疑的口吻問道。
“是喬姐的救命恩人……”鐵馨輕輕道。
看花曉圣的臉色一變,好像嫉妒的表情,鐵馨也就不再說些什么。
“遲些日子,我倒要會一會這位本事通天的木精靈。”花曉圣這回是把冰非當情敵來看了。
“對了,這幾位是……”花曉圣接著問道。
“本人埃維勒斯,這是吾親弟馬紹爾及兩位隨從,皆來自玻璃之城護衛隊。”埃維勒斯為一行人做介紹道。
“來查案的?”花曉圣好奇問道。
“是的,不知花先生對藏兵閣命案有何高見?”埃維勒斯直擊要點問道。
“據說…殺手是個高人…我是說…真的“高”,有一丈之高。”花曉圣冷靜道。
“難道是………”埃維勒斯驚訝道。
可能他已猜到兇手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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