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王見冰非與龍將劍拔駑張的即將動手打了起來,騷騷頸側,一個冷笑聲打破了彌漫騰騰殺氣的養龍殿,道:“龍卿家,且慢,冰非僅說倘若,還未真正拒絕寡人的力邀呢!”
冰非心中暗叫厲害,剛才的確是嘗試探索武神王作為一國之君的氣度,見其被自己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強硬表態而不動怒,才真的明白了一開始他所謂“管他娘的天下”之論,是基于某種原因而凌駕于“天下”之上的。但那是什么原因,是恣心所欲?抑或是另有所圖?冰非此刻無法立即猜透。
更重要的是,千辛萬苦才得到《太玄金鎖流珠引》一書,為的就是救出鐵喬一家,所以自忖絕對不會魯莽動手砸了更要緊的事,于是乎也微微一笑道:“呃…天王明鑒,在下暫且自有拒絕的理由,請莫見怪。”
其實冰非心忖,自己如今靈力盡耗,也不知何時才能恢復之前的力量,更枉論師匠費澤爾曾提及的“魔涯境界”。
以現在這種修為,若遇到真正強敵必定會吃不了兜著走,之前故意表現受到挑釁而與風夜鷹一戰便是牛刀小試,看看自己還剩多少實力。結果和風夜鷹這毛頭小子打得不相伯仲,恍然覺悟自身在魔武上的不足。
回顧千年前那短暫的“戎馬”生涯,師匠費澤爾不斷鞭策冰非試用“繪之神術”與自身那獨具的靈力結合,演練成“冰封術”,希望用這“冰封術”與黑龍帝君在暗幽山一決高下。
然而事與愿違,總是在修練的緊要關頭泄了靈氣,從未真正成功過。
如今連靈力也耗盡了,又拿什么來修練呢?
想到這里,一個頭有兩個大,冰非思忖在還未解決黑龍帝君的事情之前,還得用盡自己有限的智慧來面對這個不斷風雨飄渺爾虞我詐的中土世界。
“即然汝不想加入寡人陣營,寡人暫且也不勉強,但,適才所說的一切,包括盜竊《太玄金鎖流珠引》一事,愿汝守口如瓶,好自為之,免得惹上殺身之禍,危及的就不只是汝自身的了。”武神嘴角露出一口皓齒,高深莫測的詭異笑道。
“那是當然。”冰非一臉苦笑回應道。
“話說回來,寡人從小閱讀無數,除了武學幻術之說略顯精通不足,自認與那“移動的藏書閣”花曉圣相比也不遑多讓。猶記得當年讀過一段有關千年前先祖天王的隨筆,內容講述武極王先祖曾與一個游俠有過協議,代其出征暗幽山一役,而這游俠有一個出色的精靈弟子,全身肌膚冰藍晶瑩,與你倒有些許相似之處。千年來除了那個精靈弟子和你皆是藍色肌膚,古今中外也從未曾聽聞任何人也有像汝等這般模樣的,而且同是木精靈一族,寡人甚至也懷疑汝等是否是同一個“人”,然而畢竟有千年之遙,世事無奇,可謂妙也妙也!”武神王頗有深意的神芒瞥了冰非一眼,似乎在等待些什么端倪泄露笑道。
冰非心內徐徐發寒,武神王再這樣推敲琢磨下來,肯定會發現他真正的來歷,不禁勉強干笑兩聲道:“呃…和千年前的人相似?天王莫非逗耍不才哩!”
冰非此刻突然查覺,剛才武神王有提到“花曉圣”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說過。腦中迅速浮現一個畫面,當時在鐵軍府的涼亭內,有一個自稱花曉圣的人在府外守候等著會見鐵喬。鐵喬當時沒有什么心思,只想著如何照顧自己而以身體不適為藉口斷然拒絕會面。
鐵喬過后曾講述這個癡情的花曉圣不時煩著自己,已經多次拒絕他的好意,可他還是苦苦糾纏著。鐵喬話雖如此,可是另一方面也廷佩服他道山學海,博覽古今的豐富學識,尤其稱花曉圣對武學幻術更有其獨到卓犖超倫的見解。
此次經武神王這么一提,或許花曉圣懂得如何讓自己恢復精靈之力,有機會的話必要拜訪詢問一下。
“即然太玄一書已到手,寡人自有辦法解決鐵喬盜竊玉璽一案,汝可先行回鋼鐵鎮,寡人明日早朝自會安排一切。”武神王聲響威然道。
“謝天王。”冰非跪伏道別。
數息之后,冰非跟著龍將離開了寒風凜冽的養龍殿,迅速回到客棧外,為之前李晨風所贈送的駿馬松開了馬韁,飛身上馬,急打數鞭,馬蹄揚塵往鋼鐵鎮疾馳而去……
而另一邊廂的武神王從內堂步入不為人知的密室,一手翻開《太玄金鎖流珠引》卷七其中的數頁,一手開始跟著書上的符篆在地上用簡墨寫畫著一些奇怪的形象圖文,秘文上面隱隱若現幾個較為易讀的句子,有著“斗法驚天”、“轉動地輪”、“星宿歸命”、“移神接元”四組符文。
武神王究竟在搞什么鬼斗法,看來也只有他本身知曉了……
翌日,寅時,晨光熹微,臨天殿外已有一眾臣子等候,稍過一時,“咚咚咚”的三聲作響,洪亮的龍鐘從悠遠的殿內傳出,眾臣紛紛先后有序舉步入殿。
僅見謀臣武將皆額頭滿汗如珠緩緩流淌,還未早會就已濕了一身的補服戰袍。
一般的早朝,皆由左丞相左崇斗總覽朝綱,可是眾臣臨時收到消息,武神王今次會參與早朝。
更奇怪的是,武神王似乎早有準備,數日前已經圣諭傳召馬京天、桑洋等中土世界重要城主與商賈云集一殿共商“采鐵”計劃,這當中提案還涉及如何抵御妖魔軍團,減少民怨四起等問題。
所謂伴君如伴虎,本是由左崇斗一手操辦決策中土世界的“采鐵”大計一事,將改由小天王親自介入,並對其內容持開放態度,公開討論箇中利與弊,不知對一眾臣將有何深遠影響,以致個個憂心重重,煩天惱地。
這時,四品以上的官員們皆戰戰惶惶的進入殿堂,整齊劃一各自列入左右兩側,還有馬京天、桑洋等重要人物也隨之步入殿堂加入右邊最末的一端。
人人雙目對視,你望我,我望你的各懷鬼胎不作聲色,殿內登時鴉雀無聲,只是靜候著武神王駕臨。
不稍片刻,鼓樂喧天,鐘鼓齊鳴,全場臣將皆跪伏迎駕。
一個紫氣環繞臻至超凡入圣之勢,龍冠龍袍加身的武神王,在左崇斗一手扶搭著臂彎,一邊領路下如龍行虎步般進入殿堂,朝龍椅的方向行去。
當武神王端坐在龍椅之上,一聲威風凜凜聲響如雄的“平身”之后,眾臣才立身而起。
只是一夜不見,武神王又有了些許變化,這種脫變是顯而易見的。
武神王更像神龍附體,飛龍在天般的威猛霸氣,年僅十三卻有如當年武成王一樣的王者風范,這也只有老臣舊將可以深刻體會到的些微差異。
眾臣無不目瞪口呆,心膽俱裂,誰也不敢率先諫言,殿內頓然一片難堪的沉默。
左崇斗畢竟多年治國有“度”,還未被這一龍勢嚇到,開口先說道:“大約二個月前,桑洋諫言獻策,集結中土世界的鐵金屬,鑄造成金鋼鐵人。首先,從東面的玻璃之城開始駐守,往下有東蓮城,直至南部的千江港,向西側斜上的南楓城,中間是天地日月神教總舵神曌寨,相信妖魔軍團難以越逾金玉兩關,故本軍不作駐守。然后是西南的土堡,往上是西京,接著西北的水境一方,橫過向東有翡翠谷,有山廈城,朝往鋼鐵鎮,再回到玻璃之城形成一個集體防御圈,中間的白馬城與國都天玉城皆有金鋼鐵人嚴防駐守,合共十二個,分別由十二生肖星將帶領抗敵。”
武神王聽聞這精心部署之后竟面無表情,仿佛這一切與他毫無相干一樣,只見他右手輕輕在大腿一拍,目光如炬的望著桑洋,道:“桑洋,如此這般勞民傷財的大動作,消息是否屬實可靠?”
“稟告天王,千真萬確,據探子回報,不出半年,妖魔軍團必然來犯。”桑洋向左側移位數步拜禮,雙芒遽盛,讓人有感其深信不疑強大的氣場在支撐著。
眾臣聽聞后心中暗暗叫驚,卻憋在心里不敢發出半點噪音,深知誰出聲誰就是她奶奶的倒霉蛋,必會被派往其中一個城鎮駐守。
“要人民交出日常生活中慣用的鐵器,一個處理得不當,可能會搞出萬民造反的惡果。屆時,桑洋汝又拿什么來應對?”武神王暗自審時度勢,神芒閃閃落在桑洋身上,眉頭一高疑惑問道。
桑洋不急不慢從懷中掏取出一個金元寶,環視四周笑臉相迎道:“金錢,是老朽認為在這人世間最致命的“兵器”,比刀劍槍箭更是銳利無比,所用之途不僅可以殺人,還可害人、誤人、迫人、欺人、損人、愚人,當然今次老朽是用來救人的。”
“哦!是嗎?桑洋的意思是認為人們不懂得用“錢”嗎?”武神王稍稍覺得這“拜金論”有點意思道。
“非也,人們只是不曉得如何真正駕馭“金錢”罷了。”桑洋啞笑道。
“汝想說用自己所貢納的“金錢”控制人們的思想,來換取民間一切鐵金屬?”武神王猜測問道。
“正確來說,應該是捉住人們的“欲望”,吾姑且稱為消費之說。”
“消費之說?”武神王神色異樣不解道。
“消費之說,一種在日常生活中滿足個人需求欲念的思想文化。”
桑洋接著續道:“簡而言之,凡是能引發人用“金錢”去滿足自身的欲望,皆列為此說。而這的根本未必是鐵金屬制成的東西,只要欲望得到“出口”,也就不會再乎“少”了什么,而是希望得到更“多”。”桑洋娓娓道出自己深研已久,行使消費之說的“拜金論”。
“終有一日,人民也會覺得追求鐵金屬制成的東西也是其欲望之一,到時又該如何?“武神王深思道。
“老朽估算,不出一年,必定拔亂反正,戰事一止,人民又可重返如今的生活,只需稍微忍耐一年,大事必成。”桑洋銳利的神采注目著武神王,依然確信自己的判斷不會有誤。
“雖然汝之言好似確鑿,倘若這次為鑄十二金鋼鐵人而行使的采鐵大計有任何閃失,所有言辭申辯寡人都不會聽取,必會追究罪狀,屆時汝項上人頭恐怕落地,汝要有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心,否則到頭來枉過此生。”武神王驟然立身,拍著右腿外側,威武霸氣的沉聲道。
眾臣見武神王氣勢如虹,天降神威,立即跪伏在地,不敢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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