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溫身上的烏鴉使魔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手里的墨綠色法球。看到那顆法球,楊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這顆法球里聚集的魔力和剛才那一大群的使魔是相當(dāng)?shù),而且楊還可以從這顆法球上面感應(yīng)到陣陣的哀嚎聲。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這絕對是一個極為強大的魔法。
“我很好奇你的身份和你的目的,不過我不是一個性急的人,我會慢慢從你嘴里摳出來的!
斯溫走了過來,再次把楊提起來,強行擰開他的嘴,把那顆墨綠色的法球塞了進去。
楊根本無力反抗斯溫,就像之前拉姆雷姆無力反抗他一樣,現(xiàn)在的楊不禁精疲力盡,而且身上的傷勢也讓他很難集中注意力使用魔法。這顆法球一進入楊的體內(nèi),他便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身體與心靈上的雙重痛苦正折磨著這個少年身心的每一個角落。楊痙攣著、哀鳴著,但是依舊無法減輕他身體上的痛楚,漸漸的,他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直接陷入了昏迷中。
收拾完楊的斯溫把這個俘虜抓起來,扔到馬車?yán)铩=裢淼淖C據(jù)已經(jīng)被那群食腐的烏鴉消滅的差不多了,楊的銃劍在魔力耗盡后就消失了,而兩把本體都在斯溫手中;蛟S那些倒霉的混混被卷入這場“事故”中是他們的不幸,斯溫和楊原本也沒打算把他們置于死地,但是在最糟糕的情況下,斯溫是不會在乎別人的性命的。就像楊所說的“公平”,有資格的人應(yīng)該得到更多的資源,沒有資格的人被掠奪也不算是被欺凌。
收拾好殘局,斯溫終于有空去照看那位被嚇得連魂兒都丟了的女仆小姐。大概是終于明白了那個魔法使已經(jīng)被徹底打倒,不會在威脅到自己了,拉姆雷姆的情緒多少穩(wěn)定了一些,身體不再發(fā)抖了。但是她依舊坐在地上,雙手環(huán)過膝蓋,把頭埋臂彎里,不讓人看見自己的表情。
斯溫彎下腰,摸了摸她的短發(fā)。相比苦戰(zhàn)了一場的斯溫,拉姆雷姆其實一點傷都沒有受,她最多算是自己嚇自己。但是斯溫沒有責(zé)怪她的懦弱,以她的身份來說,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耳朵露出來了!
聽到斯溫的話,拉姆雷姆猛地用手把耳朵遮住。
“起來吧,這里很冷的,我還想快點回去洗個熱水澡呢。”斯溫的語氣出奇的溫柔,就好像是梅特涅家族的那一晚后,對索菲婭一般的溫柔。
但是他得到的回應(yīng)是拉姆雷姆扔過來的風(fēng)衣。
斯溫嘆了口氣,他知道是說不動拉姆雷姆了。于是他干脆把拉姆雷姆橫報起來,女仆現(xiàn)在抱膝的姿勢正好方便了斯溫把手伸過她的膝彎。
“干、干什么,放我下來!啊——你、你還沒穿衣服,變態(tài)!”被抱起來的拉姆雷姆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她像是耍著小女生的性子,一面紅著臉害羞,一面發(fā)著大小姐脾氣。明明臉都紅到耳根了,但是她還是倔強地拍打著斯溫,不要他的幫忙。
“啊——你突然變得這么可愛,我更加不想放你下來了!彼箿亻_著玩笑,他的臉上竟然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混、混蛋,饒不了你。”徹底沒辦法的拉姆雷姆只好紅著臉,把頭埋進斯溫的胸膛。
帶著拉姆雷姆走進馬車的時候,斯溫也知道女仆對于魔法使的懼怕,特意把拉姆雷姆放在馬車的另一邊。他安撫了一陣女仆后,去把車夫叫醒。
被叫醒的車夫?qū)ψ约簳械胶懿豢伤甲h,但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所處的地方后,嚇得趕緊聽從斯溫的要求,把馬車駛回白朗寧區(qū)。對于自己犯了這樣的失誤,他連連向斯溫道歉,并請求原諒,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斯溫也沒打算和這個車夫多計較,畢竟現(xiàn)在還需要他帶路,所以只是讓他送他們回白朗寧區(qū),也不打算收回自己付的車錢。
回到白朗寧區(qū)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雖然不少的貴族宅邸會有通宵達旦的聚會,但是至少得知今晚主人不會回來的杰里柯宅邸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深人靜了。
斯溫不想驚動宅邸里的傭人,這些傭人不少都是最近才雇來的,即使是之前就為杰里柯家族服務(wù)的那些人,因為一直沒怎么見過主人,對于杰里柯家族的忠誠度也不值得信任,那個管家就是一個例子。所以,為了避免女仆的暴露,斯溫在過了白盾橋后就下了車,帶著拉姆雷姆徒步走到了自己的宅邸附近,然后又使用了讓自己烏鴉閃爍的魔法,不通過大門,就和女仆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拉姆雷姆在詢問了浴室和斯溫臥室的位置后,她就去準(zhǔn)備熱水了。在這等待的時間里,斯溫還有兩件事要做。
他先處置好昏迷的楊,吃了那一招苦難折磨的人,而且魔力和體力都耗盡,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醒過來的。楊被斯溫提著扔來扔去,也沒有醒來的跡象,顯然身體和精神是到了極限了,斯溫也不太擔(dān)心短時間內(nèi)這個小鬼會醒過來逃跑,只把他扔在一間空房間內(nèi),封上門后就不管了。
而另一個人,他就不會輕易放過了。
管家先生是在睡夢中被人拎起來的;蛟S因為接連的好消息,這一晚他做了難得的美夢,但是就在他快要回到故鄉(xiāng)時,一只手硬生生把他拽了起來,還用暴力讓他回到了殘酷的現(xiàn)實。
被扔到地上的管家一開始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但是當(dāng)他看到斯溫時,下意識的面色一變,畢竟他才剛剛被人強行弄醒,腦子還停留在美夢中。
“您、您怎么回來了,先生。有什么吩咐嗎?”雖然在明白了是斯溫把他強行從床上抓起來的后,管家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但是他還是盡可能的像平常一樣表現(xiàn),最多做出一些美夢被人吵醒后的反應(yīng)。
但是斯溫卻沒有給他解釋或者說編造理由的機會,直接重重的一腳踩在他的胸口,然后把拉姆雷姆給他的那封信扔在管家臉上。
“可以告訴我這封信的事嗎?”
雖然斯溫的用詞依舊保持著風(fēng)度,但是聲音確實冷冰冰的。這種冰冷并不像是他平時沒有起伏的平淡語調(diào),而是切實的冰冷,夾雜著寒意和殺意。
盡管管家終于聽到了斯溫內(nèi)心的情緒,但是他卻沒有一點自得,看到那封信后他就明白自己今天大概是在劫難逃了,最后的結(jié)局大概是被毒打一頓然后趕走。雖然現(xiàn)在管家因為背叛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而收到了很大的震動,但是他卻沒有多少沮喪和害怕的感覺,這種情形他早就考慮到了,而且他本來也不打算再在這個府邸上多呆了,雖然可能要受一頓皮肉之苦,但是至少終于可以離開這個老是讓他膽戰(zhàn)心驚的地方了。
這會兒,管家心中最想知道的事,反而是斯溫為什么會發(fā)現(xiàn),而且還能拿到這封信。難道杰里柯父子的反目是假的?他最先想到的是杰里柯子爵把信給了他的兒子,自己一開始就是自投羅網(wǎng)。但是馬上他又否認(rèn)這個可能,畢竟沒有這種必要,杰里柯父子要是真的有問題,自己這個杰里柯府邸的管家不會一點跡象都看不出來。難道是那個女仆!管家馬上想到了拉姆雷姆,自己是把信交給了那個杰里柯子爵一家的親信女仆,如果不是杰里柯子爵的話,那么她就是最大的可能了。
管家大概是沒有想到過他今天會死在這里,畢竟如今的帝國法律對貴族特權(quán)的限制已經(jīng)不允許他們隨意處死自己雇傭的仆人,因而這位管家沒有太多生命安全上的憂慮,竟然在這樣的處境下胡思亂想起來。但是斯溫可沒有管家那么好的閑心思,其實他也并不是十分在意管家盜信的事,今晚的殺戮已經(jīng)把斯溫身上一些不妙的因子喚醒了,所以斯溫并沒有太多的耐心。
胸口上的壓力驟然增大,管家只覺得像是一把大錘砸在自己胸膛上,連呼吸都困難了,F(xiàn)在他稍稍意識到,自己最好還是把實話都說出來,既然不想干了,就不要再自討苦吃,要是被打成了殘廢,下半輩子就真的沒有著落了。
“我只是想用這封信從杰里柯子爵那里換一些錢,我絕對沒有看到過里面的內(nèi)容!”
管家急忙辯解,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斯溫本來就沒有打算放過他。
“你看過了也無所謂,”斯溫的聲音冰冷,“反正都是一樣的。”
管家最后看到的,是斯溫急速下插的手指。
斯溫打開窗戶,讓夜風(fēng)吹進來,吹散房內(nèi)的氣息。
微涼的風(fēng)吹動斯溫的發(fā)梢,這一夜的狂暴、溫柔、殘忍,這些感情都很快從斯溫身上散去,斯溫又被風(fēng)拂回了原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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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拉姆雷姆舒服的躺倒在床上,雖然現(xiàn)在很享受,但是她的內(nèi)心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平靜下來。
因為不能暴露身份的關(guān)系,拉姆雷姆只能在斯溫的房間里過夜。不過她倒是不太擔(dān)心,因為她知道斯溫是什么人。
她在床上不安的翻了一個身,之前楊帶給她的恐懼太過劇烈,以至于她出了那么大的丑,到現(xiàn)在她還不太敢面對斯溫。不過,想起斯溫那一點溫柔,拉姆雷姆的心里有感覺暖暖的。
她和杰里柯家族的關(guān)系很復(fù)雜,因為特殊的身份,只有午夜伯爵杰里柯才能得到她的信任,其他一切的魔法使都是她的天敵,她會從本能上畏懼這些人。可以庇護她們一族的只有午夜伯爵,所以她們和杰里柯家族定下了契約,杰里柯家族可以雇傭她們,這世界上最好的女仆,同時也是最好的偽裝大使和間諜,當(dāng)然,相應(yīng)的杰里柯家族也要提供庇護給他們。
由于先代的午夜伯爵和杰里柯子爵都沒有魔力的天賦,不能繼承杰里柯家族世代傳承的魔法,所以拉姆雷姆受雇于哪個杰里柯都是一樣的,老溫斯頓和歐內(nèi)斯特只當(dāng)她和那些世代的家臣一樣,卻并不清楚她真正的身份,也分別不出來她和人類的區(qū)別。所以,十二歲的時候她就被杰里柯子爵雇傭,照顧他的女兒維多利亞。但是,因為繼承了杰里柯家族魔力的斯溫·諾·杰里柯的出現(xiàn),她很快拋棄了前雇主,轉(zhuǎn)而為斯溫效命,直到如今,杰里柯子爵也不知道他們一家一直很信任和看好的拉姆雷姆,真實身份究竟是什么。
“睡不著嗎?”
在拉姆雷姆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時候,洗完澡的斯溫也走進了房間。他沒有開燈,只借著淡淡的月光,走到這張本來只有妹妹睡過的床邊。
聽著那沒了剛才的溫柔,又恢復(fù)了平日里沒有起伏的語調(diào),背對著斯溫的拉姆雷姆撅起了嘴!斑@床太軟了,我睡不習(xí)慣。”她還是在嘴硬,就像拒絕斯溫抱她起來時一樣。
斯溫在床邊坐下,輕撫著拉姆雷姆的黑色短發(fā)!拔覜]記錯的話,你和索菲婭還有維多利亞的年紀(jì)差不多吧!
“分明是我大!
拉姆雷姆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真是可愛哪。”
雖然斯溫語調(diào)不像是在笑,拉姆雷姆也知道斯溫現(xiàn)在不可能會露出笑容,但是她還是覺得斯溫臉上一定會有討厭的笑。
被子被拉到頭上,拉姆雷姆整個人都縮進被窩里,倒是像極了維多利亞的做法。
“等我把維多利亞的監(jiān)護權(quán)拿回來以后,還是你來照顧她吧。那個管家我已經(jīng)處理掉了,現(xiàn)在我缺少能夠幫得上忙的人,所以契約還要繼續(xù)!
拉姆雷姆沒有問所謂的“處理掉了”究竟是怎么樣的處理方式,她不感興趣,就是斯溫讓使魔把那個倒霉的家伙吃掉了她也無所謂。她比較在乎的還是斯溫后面的話。是要我繼續(xù)留在他身邊嗎?拉姆雷姆想著,心里有一絲絲暖意的同時,狠狠地一腳朝她身邊的斯溫踢去。
“真啰嗦,還怎么讓人睡覺。”
斯溫對拉姆雷姆的反應(yīng)沒說什么,他站起身,走向書架,從書架上找出一本書來,繼續(xù)度過這漫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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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朗寧區(qū)的下河區(qū),杰里柯子爵的宅邸,杰里柯夫人在半夜感到一陣心悸,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因為今天歐內(nèi)斯特突然接到了緊急命令,連晚餐都沒有回來,而維多利亞又去了學(xué)校,所以宅邸里十分冷清。
醒來后夫人全然沒有了睡意,她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是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實在睡不著的夫人起身,披上了一條針織披肩,四月的夜晚已經(jīng)不算太冷,她想到院子里走走,看看今晚的月亮。
杰里柯夫人的善良相當(dāng)出名,仆人們都非常尊敬和愛戴這位女主人,連梅特涅侯爵這樣與杰里柯家族的世交,都認(rèn)同,相比從沒見過面的斯溫的生母,這位夫人更像是一位賢妻良母。她的善良和仁慈為她在她很少活動的交際圈內(nèi)取得了不小的好名聲,同時,也對歐內(nèi)斯特有著不小的幫助,梅特涅侯爵也是因為這位夫人,才會在歐內(nèi)斯特與午夜堡決裂后,繼續(xù)接納這個算得上是午夜堡叛徒的杰里柯。
雖然杰里柯子爵家中的傭人很少,但是夫人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腳步輕一些,不去吵醒那些辛勞了一天的人。而當(dāng)她走進后院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拉姆雷姆正坐在后院的秋千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拉姆雷姆,怎么,你也睡不著嗎?”夫人朝女仆走了過去,她沒有想太多,直接坐在了拉姆雷姆的身邊,也就是那只秋千上。
不平衡的秋千忽然受到了另一股力,雖然拉姆雷姆和夫人體態(tài)都很輕,但是小小的秋千還是翻了起來,措不及防的拉姆雷姆和完全沒想到會這樣的夫人,都摔在了地上。
“痛痛痛痛痛……”
拉姆雷姆和夫人都坐倒在地上,不約而同的揉著剛才摔到的部位,而當(dāng)她們聽到對方異口同聲的話時,又忍不住相視一笑,就像是孩子一樣沒有顧忌。
看著這副秋千,夫人也被牽動起了回憶!坝浀眠@還是歐內(nèi)斯特做的哪,那時候他還沒有那么忙,你也剛到我們家來。小時候,你和維多利亞就喜歡搶著這個秋千,兩個人也老是像這樣摔倒,就像親姐妹一樣……”
夫人的話忽然止住,拉姆雷姆當(dāng)然知道她為什么不說下去,因為她想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女兒。
不過夫人很快收回了稍顯難過的表情,又露出了微笑,上次斯溫的拜訪已經(jīng)向夫人許諾過一段時間會帶著索菲婭再來拜訪,她一直期待著。
“你剛才在想心事嗎?”看著拉姆雷姆那微沉的眉目,夫人總覺得女仆今晚似乎心事重重。
“不,沒什么。”拉姆雷姆搖搖頭,小巧的嘴露出一個淡淡微笑。
她看向東面,上河區(qū)的方向,睫毛又低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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