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帝國之廳中的那些社會名流們,此時也都在提亞馬特宮城樓上觀禮,帝國的至尊尼古拉一世陛下帶著他的大臣以及帝都貴族們,一同檢閱部隊,這對于士氣是一個極大的提升。
通過凱旋大道,走進正義榮耀廣場的士兵們也在長官的指揮下,整齊劃一地高呼“為了帝國,為了西留爾”的口號。
這樣的盛況,德為得的市民也有十年沒見過了,上一次還是與哈德良人在西里西亞的戰(zhàn)爭勝利后,帝國為前線部隊舉行的凱旋式。這一番盛景,倒也讓原本人心不穩(wěn)的帝都又恢復了以往的自信,帝國數(shù)百年的歷史中從沒被叛亂打倒過,也沒有一個將軍能把兵鋒推到德為得,這座萬眾矚目之城。
由于赫卡特伯爵依舊在養(yǎng)傷,所以只能由阿特密斯出席這次的典禮。再次來到提亞馬特宮的阿特密斯,這一回的心情依舊不輕松,原本以為老爸醒了自己就不用再負擔那么多事,可以像以往一樣懶懶散散度日了,但是就在前天晚上,楊失蹤了。
今天的阿特密斯心神不寧地來到提亞馬特宮,因為這回赫卡特伯爵早有準備,已經(jīng)吩咐好女仆提前給阿特密斯準備了一套黑色的吊帶絲質(zhì)禮服,沒給阿特密斯再鉆空子的機會。
心事重重、又被身上衣服搞得不舒服的阿特密斯完全沒在意剛才帝國之廳里斯溫和皇帝說了什么,也沒在意現(xiàn)在部隊的高昂士氣,她心里還在擔心那個弟弟。當然,她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弟弟落到什么人手里的可能性,但是阿特密斯很清楚,能夠抓走楊的人太少了,要是真的較起真來,她那半吊子的寶石魔法完全不是楊的對手。
不過,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斯溫。斯溫能夠打傷她的老爸赫卡特伯爵,那么以他的實力,抓走楊是有可能辦到的。但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而且,知道了老爸失手的原因后,楊不會那么容易就被擊敗。
心思被雜亂的事占據(jù)的阿特密斯,完全沒有注意周邊的情況,當斯溫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也沒能馬上察覺!澳瓷先ズ孟窈苁菬⿶溃湛ㄌ匦〗!
阿特密斯被斯溫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她轉(zhuǎn)過頭去,斯溫那張面具一樣的臉就在他旁邊。雖然斯溫沒有看著她,目光只是盯著廣場上那些接受檢閱的部隊,但是她的心中還是對斯溫那種讓人不安的面無表情感到很不舒服。
不過,既然斯溫主動找上來了,阿特密斯也不打算回避,他們之間確實還有好多事可以談談,包括友好的和不友好的。
“感謝您的關心。我倒是很想恭喜您受到皇帝正式接見,但是現(xiàn)在恐怕不太合適,畢竟您的領地還在受到威脅,恭維話現(xiàn)在對您而言,大概像是諷刺吧!
阿特密斯的語氣一開始就不算友好,盡管她現(xiàn)在還不能肯定楊的失蹤和斯溫有關,但是至少他們之間還有赫卡特伯爵那一筆賬要算。
“那倒要感謝您為我擔心了,但是,帝國有這樣強大的軍隊,我對拿回我的領地完全放心。”
斯溫倒是說得很應景,不過阿特密斯心里就不是這樣想的了。這些年被皇帝收回的土地和爵位還少嗎,要是你的午夜堡拿不回來,看不哭死你!
雖然心里是怎么想,但是阿特密斯嘴上當然是不能這么說的,即使她和斯溫確實有些天性發(fā)沖,第一見面的時候兩個人就差點相撞,彼此也不是太愉快,但是這種場合阿特密斯必須代表赫卡特家族,哪怕她不喜歡,也要裝出貴族的那一副做派來。所以阿特密斯只能矜持的點點頭,以示贊同。
不過雖然阿特密斯在這個話題上沒占到什么便宜,但是還有一件事,赫卡特家族和十三課是占了上風的!奥ダ椎聭摵湍f過了吧,關于我老……父親的事!
斯溫點點頭,曼弗雷德會向自己的主子赫卡特家族報告并不奇怪,雖然那次的碰面純屬巧合。但是曼弗雷德最后那幾句話,究竟有沒有告知這位年輕的赫卡特小姐,就不好說了。不過現(xiàn)在阿特密斯說的當然不是曼弗雷德,她拋出這個話題,必定是要在她父親的傷勢上做文章的。
“您現(xiàn)在也知道了那天晚上的是我的父親,您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這樣的話含糊而曖昧,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誤解,但在這么多人的地方,阿特密斯只能這么說,不然就會暴露十三課的秘密。
“赫卡特伯爵還好嗎?那天真的很抱歉,改日我一定會去登門道歉的,畢竟現(xiàn)在我要滯留帝都很長一段時間了!彼箿卣f著,還把手搭到了阿特密斯露著的肩膀上。畢竟也是伯爵的女兒,阿特密斯的肌膚細膩柔滑,倒是不輸給拉姆雷姆,雖然阿特密斯的性子男孩子氣了一些。
這個舉動嚇了阿特密斯一跳,也有些激起她的怒火。所以我才討厭這種衣服,混賬老爸,該死的杰里柯!阿特密斯幾乎咬牙切齒,但是礙于場合又不能發(fā)作,畢竟斯溫這個動作只能算輕佻,但是不算太過分。當然,不能直接發(fā)作不代表不能搞些小動作,阿特密斯用高跟鞋的鞋尖狠狠地要給了斯溫一個教訓。
但是她忘了一點,斯溫是能夠?qū)⑸眢w魔力化的,這種程度對他而言完全沒有效果。反倒是他們兩人的小動作,開始吸引旁邊一些夫人們的注意。這些女人都輕笑著向阿特密斯投去隱蔽的眼神,顯然在他們眼里,阿特密斯和斯溫就像是一對小情人,而且女孩子還是比較強勢的一方,至于男方就顯得很有風度和包容了。
這些眼神讓阿特密斯更加不爽了,她幾乎已經(jīng)處在了抓狂的邊緣,好在斯溫也沒有繼續(xù)刺激她,適時地放下了手。
“待會兒可以請您談一談嗎?”斯溫在阿特密斯耳邊低聲說道。
阿特密斯冷哼了一聲,但還是點了點頭,赫卡特伯爵的事既然已經(jīng)提出了,那么斯溫必定是會給她一個交代的,而且,她也很想知道,杰里柯和她弟弟的失蹤是不是有關系。
閱兵式持續(xù)了很久,四萬人在凱旋大道上走一個折返,還是需要相當長的時間的。不過皇帝但是沒有一點疲態(tài),他像咆哮的雄獅一樣,在城樓上對他的獅崽子們發(fā)表了很長一段的訓話,顯然閱兵的事對皇帝而言可要比見斯溫來勁得多。
雖然皇帝很有勁頭,但是其實大部分貴族看了沒一會兒就有些厭了,但是礙于顏面,尤其是正在興頭上的皇帝面前,誰也不敢先行離開。
當閱兵式終于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接近午餐的時間了,斯溫主動邀請阿特密斯去一家帝都著名的餐廳共進午餐,阿特密斯當然答應。而且直到結(jié)賬的時候斯溫才明白,這位看他一直不怎么順眼的赫卡特小姐,為什么這次會答應的這么干脆。
斯溫特地包了一個單間,這次的對話有太多必須保密的事,而這家餐廳可不是紅風車,人多嘴雜,還是有必要謹慎一些。
這種單間是專門的兩人間,只有一張小小的餐桌和兩張相對的椅子,房間內(nèi)貼有繪著薔薇藤的紅色壁紙,隔音效果也很好。
斯溫讓阿特密斯盡情點餐,在這種事情上,可以做的讓步要多少有多少,斯溫并不在意。重要的是,接下來的話題。
在阿特密斯把菜單點完了之后,侍者帶著抽搐的笑容離開了單間,他絕對不能理解為什么一位年輕且苗條的小姐,能夠點得出一磅牛排這種可怕的東西。
當房間內(nèi)只剩兩個人后,對話終于可以開始了。
阿特密斯原本以為斯溫會先說一番致歉的話,但是沒想到斯溫直接拋出了另一個話題。“前天晚上,我受到了一個白發(fā)少年的襲擊!
原本想要擺出傲慢的姿態(tài),給斯溫一點臉色看看的阿特密斯,在聽到這句話后不由臉色急變,她頗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斯溫。
“他說他叫楊·諾·達雷斯,是十三課的人!卑⑻孛芩沟姆磻行┏龊跛箿氐念A料,似乎她很重視這個叫楊的少年。這對于斯溫而言自然是有利的,當然他沒必要、也不會表現(xiàn)在臉上。
“那他怎么樣了?”阿特密斯有些緊張的問道。
阿特密斯的問法有些奇怪,她實在太重視這個少年了,斯溫只是說他遇到了楊的襲擊,別的還沒說,阿特密斯完全沒有多試探,直接就問楊的狀況,這可以說是她的破綻,斯溫當然不會放過。
“一位很有前途的戰(zhàn)斗法師、很有天賦的魔劍士,擊敗他花了我不少功夫!
被打敗了,那么,或許現(xiàn)在楊是落到了這個杰里柯的手里了吧。阿特密斯緊緊的皺起眉頭,他覺得這個杰里柯實在太麻煩了,先是弄傷了她的父親,現(xiàn)在又把她的弟弟弄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碰上他之后自己就老是惹上麻煩的事。
“我希望他沒受什么傷,我父親的傷還沒養(yǎng)好呢!彼帽M可能顯得不滿的語氣說道,提醒著斯溫他還欠赫卡特家族。
“請您安心,都是皮肉傷,不會比伯爵的傷更嚴重的!
斯溫的話著實讓阿特密斯惱火,不會更重也可以是只差一點點,而且從現(xiàn)在的局勢看起來,楊大概處境不會太好。心情惡劣的阿特密斯因為沖動,沒有了太多的顧忌,放了一句狠話:“杰里柯先生,如果您以為我們赫卡特家族一直忍氣吞聲,是因為害怕你們杰里柯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如果我的弟弟有什么事,赫卡特和十三課的報復,您盡可以試試!”
“您的弟弟?”
斯溫沒有在意阿特密斯的威脅,到時注意到對方不經(jīng)意間口快說出的一個關鍵詞。
阿特密斯面色一僵,沒有辦法圜轉(zhuǎn)也沒有辦法掩飾的她干脆哼了一聲,把頭一扭,理都不理斯溫。
“原來如此,那位……達雷斯先生,是您的弟弟。”斯溫對于阿特密斯無禮的態(tài)度不以為意,現(xiàn)在是他的出牌時間,“看起來,那位達雷斯先生,是私生子?”
說是弟弟,但是姐弟倆卻不是一個姓氏,作為弟弟卻沒有繼承赫卡特的姓氏。而且最奇怪的是,赫卡特伯爵在沒有合法的兒子,只有阿特密斯這一個女性繼承人的情況下,依舊不讓私生子,并且有貴族身份的楊作為繼承人,那么,這背后的事就有些可疑了。
原本阿特密斯是可以掩飾的,但是她明白顯而易見的借口是騙不了斯溫的,而且以她的性格,也不愿意拉下面子去說謊話。如今被斯溫猜出了事情的真相,她也沒有示弱的意思,依舊鐵著臉,看也不看斯溫。
阿特密斯這樣的表現(xiàn)落在斯溫眼里,就更值得揣度了,斯溫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八皇呛湛ㄌ夭舻膬鹤,對嗎?即使他和您有血緣關系。”
連最后想要掩蓋的事也被斯溫說了出來,阿特密斯終于是裝不下去了,F(xiàn)在她所有的底牌都被斯溫看出來了,場面已經(jīng)容不得她再沉默,于是她干脆采取另一種態(tài)度,咄咄逼人地瞪著斯溫,像是要用氣勢嚇倒他。“您這是在插足我們赫卡特家族的家事,如果您還懂得尊重和自重的話,就請您閉嘴!”
僅僅是言辭上的威脅,當然嚇不住斯溫,何況他還捏著一手好牌!暗且舱埬灰耍牡艿茉谖业氖稚!
阿特密斯快要惱羞成怒了,她恨不得立刻給這個讓人討厭的家伙一個耳光。但是,她的理智阻止了他,因為就像斯溫說的,楊在他手上。局勢惡劣到了極點的阿特密斯,即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讓步服軟了!澳敲,您究竟要什么,才打算放人呢?”雖然阿特密斯無奈之下,迫不得已要用懇求的口吻,但是她的語氣還是硬邦邦的。
“那就要看赫卡特家族的誠意了!彪y得有這么好的機會,斯溫當然會想多賺一些。
但是阿特密斯可忍耐不了斯溫的傲慢!澳灰,在我父親的事情上,您還欠我們一次,最好不要太過分了!”
這次是斯溫沒有接話,他伸出手,做出請的手勢。
阿特密斯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用盡可能心平氣和的語氣說道:“我父親的事我們不會再追究了,如果您在帝都的生活因為現(xiàn)在的戰(zhàn)爭缺乏穩(wěn)定的收入,赫卡特家族愿意伸出援手!焙湛ㄌ夭舻氖乱驗榛实鄣年P系,赫卡特家族確實不便于追究,拿出來作為讓步就當是順水人情了。至于所謂的生活援助,就是贖金的另一個稱呼方式。
當然,斯溫是不會滿足這種條件的,不僅太過便宜了,而且赫卡特家族這是想把關系撇干凈,不再和杰里柯家族扯上關聯(lián)。這就是赫卡特家族以家族身份統(tǒng)帥十三課的特別之處了,雖然實際上都是一個實體,但是兩種名頭互相切換,赫卡特家族可以輕易地從事情里抽身,雖然實際上他們還是要以十三課的身份監(jiān)管杰里柯家族。
“您的弟弟,”斯溫用勺子攪拌著咖啡,看上去很是輕松,“我在問詢他的身份和為什么要來襲擊我的時候,他說的都是十三課,沒有提赫卡特家族一個字!
雖然阿特密斯也很好奇楊究竟為什么要襲擊斯溫,但是她現(xiàn)在不能順著斯溫的節(jié)奏走,她需要的是維持住赫卡特家族的立場。斯溫的話很明顯是在暗示阿特密斯不要想把十三課的關系給撇開,但是如果真如斯溫所希望的那樣把十三課扯進去的話,那么赫卡特家族就必須要面對皇帝的質(zhì)問了。
“我的弟弟也是十三課的雇員,為了保護十三課的秘密,他的行為沒有什么好指責的!
“那么,您究竟是打算把他視作十三課的雇員,還是視為赫卡特家族的一份子呢?這關系到我要提出的條件,還請您好好思考!
阿特密斯沉默了。這個問題,如果讓她按本心來回答,她絕對是把楊視為家族的一份子的。她討厭家族的義務,但是實際上她討厭的是赫卡特這個姓氏帶來的十三課這個重擔,對于家人,她還是十分的重視,不然以她的性格,不會在赫卡特伯爵受傷不能理事后,承負起十三課的責任的。但是,現(xiàn)在承認楊的行為是赫卡特家族的錯誤的話,那么付出的代價會更大,斯溫剛才的話實際上已經(jīng)回絕了她之前的提議,顯然,他不想這么輕易的放過赫卡特家族。
這算什么事,明明是他打傷我的老爸在先,為什么我們要求他?想到這一點,阿特密斯心里就郁憤交加,更加厭惡斯溫這個家伙。但是,她也明白,世事就是這樣的不公平,杰里柯家族有著他們所不知曉的秘密,連皇帝也不愿意輕易處置杰里柯家族,所以赫卡特家族只能白吃這個虧。
考慮了很久,阿特密斯還是不愿意放棄這個弟弟。雖然平時他們姐弟間的感情不像是很深厚,但是讓阿特密斯放棄自己的親人,她還是辦不到。
“楊……是我的弟弟,當然是赫卡特家族的一份子!
“很好!彼箿攸c點頭,阿特密斯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出喜怒,“那么,我的條件是,在我和歐內(nèi)斯特子爵的問題上,赫卡特家族要站在我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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