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您的忠誠著實讓我敬佩啊!”貝利亞鼓起掌來,現在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不必再掩飾,可以放肆地表露出自己心中的得意了,“伯爵閣下,很高興看到您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這時的貝利亞興高采烈,他用力地鼓著掌,好似在為赫卡特伯爵的行為喝彩。
接下來,只要讓曼弗雷德去殺死亞歷山大,然后再用咒印殺死曼弗雷德,就可以把一切的罪名都推諉到這個平庸的伯爵身上了。哈,赫卡特,真是想不明白這個家族是怎么把控十三課這么多年的,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猶豫,真是沒有眼光的男人。
貝利亞在心中暗暗想著,他幾乎已經看到了帝國那頂最最高貴、最最神圣的皇冠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
都是一樣,都是一樣的平庸和窩囊,只不過是有一個好的出身,憑著天生的血統就得到了位置。哼,這樣也好,就讓這兩個平庸的家伙一塊兒去死吧。
站在他面前稍遠處的赫卡特伯爵緩緩放下手,雖然紅寶石已經破碎,但他還是緊緊的攥著手杖。凌亂的鬢角擋在他的雙眼前,叫他的目光顯得晦暗不明。
高興地笑著的貝利亞自然沒有注意到赫卡特伯爵的眼神,而當他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呲”
鮮紅的血液長槍直接貫穿了貝利亞的身體,帶著驚恐且不敢置信的眼神,貝利亞被這碩大得比正真的騎士長槍還要粗上一倍的血槍直接頂了起來,直到槍頭因刺入屋頂而停下來。貝利亞的尸體懸掛在半空中,血液緩緩順著同為一色的槍身緩緩流淌下來。
對于這驟然間發生的一切,赫卡特伯爵沒有絲毫的觸動。他冷眼看著剛才還得意萬分的貝利亞驟然身死,帶著他的一切野心進入最深邃的長眠中。
“呼——”
曼弗雷德哈了一口氣,似乎是來自極寒地獄的吐息,他呼出的氣體就像是冬天呼出的熱氣,直接形成了一道白霧。
緩緩走向前,剛才殺死貝利亞的血液長槍就是從他腳下的那灘血水中升起的,而隨著他的前行,貫穿他肩膀的鐵鏈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好似他的身軀是虛幻而沒有實體的一般,鐵鏈就這樣落了下來,曼弗雷德輕而易舉地掙脫了束縛。
寬厚的大手掌抓住鐵欄,隨著曼弗雷德雙臂的使力,鐵欄被他輕松地擰彎,原本嚴密的欄桿很快就出現了一個連曼弗雷德這樣高大的體型也可以輕易通過的缺口。
“您在心里最后想的是要把我在利用完之后直接殺死,真是殘忍而善于心計的人啊。”曼弗雷德走到貝利亞的尸體邊,雖然貝利亞被掛在長槍上,但是曼弗雷德還是可以輕松地拍到他的肩膀,“瞧瞧您這死不瞑目的樣子啊,最后都不明白為什么我能夠突破咒印的束縛,直接對您動手。真是遺憾哪,現在就算我說出答案,您也聽不到了。”
曼弗雷德挑著沒有的眉毛,饒有興致地看著貝利亞臉上凝固的表情。從貝利亞的眼鼻中流出的血跡,把他的面孔都弄得滿是血污,使這驚駭的表情顯得更加猙獰。
好像是在欣賞一樣,曼弗雷德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他滿意了,才緩緩扭過臉,看著許久不發一言的赫卡特伯爵。
“嚯——”
他露出了尖牙,口中噴吐出惡魔一般的吐息。
“您這是什么表情啊,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嘛!怎么難道您想告訴我,其實您早就猜到了這一切?那么又為什么不阻止我呢,眼睜睜地看著一位殿下被殺,這可不像您啊?”
赫卡特伯爵抬起雙眼,或許是在解除誓約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時的他完全不似之前被貝利亞威嚇時那么驚慌,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啊,是啊,我已經猜到了。”他冷眼看著曼弗雷德,被垂發遮擋的眼睛中露出少見的堅定目光,“或多或少,我已經察覺到了一些,您終究不是一個甘于做奴才的人,即使數不盡的時間磨削了你的棱角,但瘋狂早已烙印在你的骨子里。所以,這樣也好,一個時刻威脅著赫卡特的契約沒必要再苦苦支撐下去了,現在是到了了結這一切的時候了。”
曼弗雷德大笑起來,他張開的血盆大口就像是地獄的大門,最駭人視聽的刺耳笑聲從里面源源不斷的傳出來。
“難道您要學您的先祖,初代的赫卡特爵士,把我再次封印嗎?還是說,您想更進一步,達成您的先祖都不能做到的事,在這里,在這個時間,把我殺死嗎?”
空氣無聲的震動了一下,在曼弗雷德說完的一瞬間,他的手臂突然分離開了軀體,直直的掉落了下來。這突變連曼弗雷德都感到十分意外,赫卡特伯爵的出招實在太快,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失去了一條手臂。
“我知道,我的天賦其實并不算好,比起阿特密斯和楊來,如果我沒有在年少時花大量的時間鉆研魔道,甚至現在連教導他們的資格都沒有。但是,曼弗雷德,你不要忘了……”赫卡特伯爵默默舉起了了手杖,深吸了一口氣“我至少還曾經是你的主人!”
點點的火星在赫卡特伯爵的手杖前組成了一道幕墻,隨著魔力的注入,原本燭光一樣微弱的火苗也漸漸變得熾熱起來。
曼弗雷德深深的皺起眉頭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赫卡特伯爵的實力有些超乎他的想象。“看起來您的長進不小嘛。”他沉著面孔,任由斷臂處的血流噴濺,“也好,這樣也好,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吧,一個紀元之后的赫卡特魔道,究竟能夠到達什么樣的高度。”
越發碩大的火球如流星般向曼弗雷德直沖而去,在空氣中劃過煙花一樣的絢爛尾跡,但是比起艷麗的煙火,這些耀眼的火球卻有著實打實的破壞力。火球彈幕直射在曼弗雷德高大的身軀上,沖擊力更勝過利箭和槍彈,比起剛才曼弗雷德的血液長槍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這一輪齊射下,曼弗雷德的身體直接被打穿,幾發火球擊穿了他的軀干,在他的胸口和腹部打出貫穿傷,血肉被火焰吞噬,留下一個個不小的孔洞。在這些傷口內,僅有被消磨的肋骨還橫亙著,勉強支撐著曼弗雷德的殘軀。
赫卡特伯爵的魔法威力還不僅于此,曼弗雷德的一條腿被打斷,小腿以下的部分被火球射斷后彈飛了出去,而剩余的一條手臂也沒能逃過這一劫,側面的火球雖然沒有直接擊斷曼弗雷德的手臂,但是壯碩的臂膀也被幾發火球擦過,在火焰的侵蝕和沖擊力的破壞下,這條手臂也殘破不堪,傷口處白骨都露了出來。
因為一條腿被打斷,曼弗雷德都沒有辦法保持站立,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可是他卻完全沒有因為身上受到的諸多對普通人而言足以致命的傷勢而顯露出一絲一毫的痛苦表情,相反,哪怕一發火球擦過了他的半邊面龐,將面孔燒得焦黑,連一半的嘴唇和皮肉都消失了,他那食尸鬼一樣的森白嘴角卻在高高地翹起,露出詭異而駭人的笑容。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曼弗雷德的低笑聲在這牢房里回蕩著,雖然因為赫卡特伯爵的火球而燃起的火焰驅散了角落里的黑暗,但是明亮的火光卻沒能壓制到牢房里灰暗的氛圍。
“雖然是最簡單的魔法,但是您能夠使出這樣的威力,看得出來,您確實在魔道上費了不少心思。啊——命運是多么奇妙的東西,一個天賦平庸的男孩,卻依靠著自己的努力,成為了一位了不起的大師,這一點,就是許多天賦出眾的人也做不到吧。不,應該說,正是因為那些人天賦太過出眾了,所以他們才做不到。”
倒在地上的曼弗雷德還在笑著,雖然被赫卡特伯爵的全力一擊正面擊中,被打成這副狼狽的樣子,但是這語氣卻像他才是握有優勢的那一方。
“啊,美妙,太美妙了。您確實讓我想起了一些人,那些向您的先祖一樣了不起的人。在那個黑騎士肆虐的年代,敢于以凡人之軀來挑戰我,不論是勇氣還是決心都叫人敬佩的男人,如果不是被這個時代普散在人中間的軟弱影響的話,您應該也可以變成那樣的人吧?”
地上流淌的血液迅速匯聚起來,像是奔騰的河流,急切地要歸入曼弗雷德這個海洋。之前被赫卡特伯爵擊斷的殘肢融化開來,也變成血液,匯入了這猩紅的河水中。
隨著血液的凝聚,曼弗雷德身上的傷勢一點一點的恢復著,被打斷的殘肢再生了,身上碩大的貫穿傷口也逐漸愈合了,沒消多少功夫,赫卡特伯爵給曼弗雷德制造的傷勢,就幾乎看不見蹤影了。
而在曼弗雷德恢復傷勢的時候,赫卡特伯爵也沒有干看著,他將身上帶著的寶石一一取出,散置在身周,一個簡易但是能夠看出輪廓的魔法陣在赫卡特伯爵的腳下建立了起來。縱橫的十字以赫卡特伯爵為中心,閃爍出耀眼的光芒,伴隨而來還有縈繞十字周圍的神秘文字和圖紋,最外側的寶石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魔法圓,控制魔力不逸散,筑起了一個堅固的魔力壁壘。
“木星第六星陣圖,”曼弗雷德恢復之后的嘴角翹得更高了,眼神戲謔地看著赫卡特伯爵,似乎對對手的魔法毫不在意,沒有一點要去打斷的意思,“您倒是把我教的知識記得很牢嘛,不過,即使如此,您要用這個免于地上一切危險的魔法來對付我,是不是太可笑了一些?”
赫卡特伯爵沒有理會曼弗雷德的譏諷,一心一意地念誦著“是故,汝將不死”的詩句,使魔法陣的光輝更加明亮。
曼弗雷德微微瞇起眼,這些魔法陣都是他交給赫卡特伯爵,即使赫卡特伯爵再愚笨,也不至于用對手知曉一切底細的魔法去對付曼弗雷德。在極盛的紅光中,曼弗雷德看到,一個隱藏的魔法陣被覆蓋著木星第六星陣圖的下面,在正十字之外,還延伸出一個傾斜四十五度的斜十字,構成了一個新的星陣圖。
“火星第一星陣圖。”
曼弗雷德立刻就判斷出了赫卡特伯爵真正的招數,而這時他也不打算繼續看下去了,鋪開的血液迅速卷起,再度構成一把猩紅長槍。
看到曼弗雷德出招了,赫卡特伯爵立刻變陣,木星第六星陣圖不僅是為了迷惑對手,同時也是為了防御曼弗雷德的第一輪攻擊。
“我等垂首,萬能的主啊,祈請降臨,并降下火焰精靈馬迪涅爾、巴扎恰爾、艾協爾與伊修列爾看顧此地,請垂聽我等的祈禱,愿您的神國再現地上光輝!”
隨著曼弗雷德的長槍狠狠地撞擊在魔力壁壘上,赫卡特伯爵的咒文也念完了,四名周身燃著火焰的人形精靈,緊緊地環繞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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