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騷動了好一會兒之后,斯溫遠遠的看到,貝利亞出現在了南方軍團的陣前,雖然距離得有些遠,但是斯溫還是可以確定,那就是貝利亞。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內政部的事情難道不是亞歷山大的攤牌,貝利亞早已離開內政部大樓,并且找來了南方軍團作為后援,以和亞歷山大抗衡嗎?
這些事情太雜亂了,以至于斯溫剛發現的線索都纏在了一塊兒,他需要在回去后找人好好了解一下情況,把整件事理清楚。
沉浸于思考中,斯溫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懷中索菲婭的掙扎。
“噢,抱歉。”斯溫趕緊收回手,索菲婭都快被他捂得喘不過氣來了。
吸了一大口空氣,索菲婭才緩過來,不過即使如此,她對兄長還是沒有半點怨言。
“兄長大人……”索菲婭緊緊抱著斯溫,眼里的淚珠泫然欲滴,“終于、終于見到您了……”
索菲婭語氣中的悲愴讓斯溫也不禁心生歉疚,確實,有的時候斯溫為了完成自己的事,就把索菲婭丟到一邊,也沒有好好地管顧她的感受。
“稍微扶著我一點。”盡管雙方都有很多話語想對彼此傾訴,但是斯溫的狀況可不是太妙,剛才為了把索菲婭從危險的戰場上撈回來,斯溫本就受了重傷的右腿又不得不承受巨大的壓力,這會兒刺出皮肉的骨頭已經把斯溫的褲腿都整個劃開,半截小腿就像是吊在斯溫腿上一樣,導致他連移動都很困難了。
“不,天哪。”看到兄長腿上的創傷,索菲婭不禁驚呼起來,那刺出來的碎骨如同是刺破了她的皮肉一樣,簡直叫她心痛不已,“兄、兄長大人,這、這是……”
“這件事我們等一會兒再說。”斯溫把手臂搭在索菲婭的肩上,靠著她勉強支撐著,“這里沒有我們的事了,先回去吧。”
“好的,兄長大人。”索菲婭本來就對貝利亞和亞歷山大的斗爭沒有興趣,就是兩派人打得再厲害,對她而言也不及治療兄長的傷勢重要。
緩緩朝巷子深處一瘸一拐地走去時,斯溫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被帝都警備部隊士兵們簇擁著的歐內斯特。
真可惜,錯失了一次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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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部下士兵簇擁著的歐內斯特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扭過頭朝剛才斯溫停駐的地方望了一眼,只是斯溫和索菲婭早已走遠,他什么也沒瞧見。
“司令官閣下,”馬文走上來,輕聲提醒著歐內斯特,“貝利亞殿下那邊……”
“我知道,”歐內斯特緊緊皺起眉頭,貝利亞的突然出現大大超脫了他和內閣們的意料,“我會去和他談判的。”
馬文松了一口氣,對他而言,不用親自去直面那位殿下就太好了,馬文畢竟出身低微,面對貝利亞這樣身份高到天上的人物,他可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歐內斯特緩緩朝被南方軍團士兵護衛著的貝利亞走去,他現在開始懷疑這會不會是一個陰謀了。在內政部大樓里,歐內斯特找尋了好久都沒有發現貝利亞,包括他的尸體,而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似乎貝利亞是早就躲到了外面,或許從一開始這個擅長陰謀詭計的男人就計劃好了,利用南方軍團來做自己的掩護,騙出亞歷山大的部署。
但他這又是為了什么呢?歐內斯特還是想不通貝利亞這么做有什么好處,內政部被毀,貝利亞耗費多年心血累計下來的資料和培養的部員都毀于一旦,甚至內政部的體系都要受到極大沖擊,作為總部的大樓被毀,就代表著這個部門的中樞體系完全癱瘓,大部分的管理人員都死于這場災難,而這就給了亞歷山大和內閣極好的改組內政部的借口——貝利亞敢和亞歷山大抗衡,憑借的也就是這個無孔不入同時也不為外人清楚的內政部。
走到貝利亞身前,不管怎么說,名義上貝利亞還是他的頂頭上司和帝國皇室成員,歐內斯特必需保持足夠的尊敬和得體的禮節。哪怕他剛才還向在內政部大樓里找機會殺死貝利亞或者確保貝利亞的死亡,但是現在處于大庭廣眾之下,歐內斯特是絕對不可以這么做的。
“殿下,”歐內斯特恭敬地向貝利亞鞠躬,“看到您如此康健,真是讓人欣喜萬分。”
歐內斯特行完禮后很快就把頭抬起來,與貝利亞對視著。眼前的人看上去確實是貝利亞沒錯,但是不知為何,歐內斯特總覺得有些奇怪,貝利亞至少是他名義上的頂頭上司,歐內斯特還是見過他很多次的,在他的印象中,貝利亞可以說是一個陰險狡猾的人,但不是一個會把自己的陰沉暴露出來的人,相反,他的表面功夫總是做得滴水不漏,客氣得像是一位謙謙君子。可是眼前的貝利亞,卻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甚至連眼神中都藏著晦暗的傲慢,這和他原來認知中的貝利亞不同,或許貝利亞內心里就是像眼前這人一樣瞧別人不起,但是卻不會做得這么露骨。
貝利亞沉默了許久,那種傲慢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歐內斯特,想看看他到底夠不夠資格讓自己紆尊降貴說上那么幾句話。
“杰里柯子爵,”貝利亞開口了,聲音也沒有問題,至少外在上沒有任何歐內斯特可以看出的破綻,“今天的事情是一個誤會,您和康諾特的軍隊反應都有些過激了。南方軍團是接到我的調令前來內政部擔任護衛的,而今天的危機也證明此舉確實有必要。請您回去轉告皇兄,因為內政部突發的事故,我將讓南方軍團暫時擔任內政部的應急部隊,以避免再有任何突發的事故。”
貝利亞說出的理由和要求都叫歐內斯特難以想象,是貝利亞私自調兵進入帝都,但是他卻冠冕堂皇地說這是有必要的,還要求亞歷山大承認南方軍團可以合法地駐扎在帝都,這簡直就是不把亞歷山大和內閣放在眼里,囂張得不可一世,好似在把內閣當做十歲小孩一樣嚇唬,而最可氣的是,內閣和亞歷山大還不得不吃他這一套。
不管怎么說,歐內斯特都沒有資格在這里直接答復貝利亞,他只得再度深深鞠躬,表示自己會向亞歷山大殿下和內閣轉達。
對于歐內斯特的回答,貝利亞倒是一點吃驚的樣子都沒有,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歐內斯特,隨后就轉過身,在南方軍團的護衛下,朝陣地更深處走去。
而在他身后一直躬身送別貝利亞的歐內斯特過了許久才直起身來,望著遠去的貝利亞,他的表情更加的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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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婭扶著兄長來到相鄰的一個街區,這邊有她和拉姆雷姆來時乘坐的馬車。
“伯爵閣下?”看到斯溫被索菲婭攙著,一手還拄著手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等在馬車邊的辛吉德臉上也不禁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斯溫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居然連擁有那么強大恢復力的斯溫都會受這樣的傷,辛吉德剛才真的不敢想象,內政部大樓里到底發生了怎樣一場激戰。
看到辛吉德,斯溫的眼神很快就變得嚴厲起來,而索菲婭和辛吉德都注意到了這一點——今天的斯溫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他的情緒似乎有些重,遠沒有平常那么冷靜。
“我之前應該有給過你命令,”斯溫的語氣嚴厲而低沉,就是辛吉德聽了,心中都不免有些驚慌,“為什么怯戰不前,怕了?還是另有打算?”
面對斯溫的指責,辛吉德低下頭來,額頭上慢慢冒出冷汗,雖然之前的斯溫也會給人很大的壓力,但那是背后的陰冷感覺,現在直面斯溫的威壓,辛吉德才意識到,斯溫不是米歇爾七世親王,他可沒有那么好糊弄。
“我很愿意為您出力,”辛吉德斟酌著用詞,小心謹慎地說道,“但是,內政部外帝都警備部隊和南方軍團的交火著實讓人意外,在這個情況下,我認為保護小姐的安全更為重要,眼下德尼茲男爵也不再帝都,所以……”
“德尼茲男爵不在帝都?”斯溫打斷了辛吉德的話,語氣更加的嚴厲,“他去哪里了?”
聽到斯溫愈發嚴厲的語氣,辛吉德顯得更加惶恐,但是在他心里卻是暗暗笑了起來。“是這樣,德尼茲男爵閣下似乎在您出事之后,就前去了蘭茲鎮,想在那里等待班師回德為得的杰里柯子爵,或許是有事耽擱了,杰里柯子爵在今天剛剛回到德為得,但是男爵先生還沒有回來,要不是杰里柯子爵無意中把這個消息告知了家人,我們大概還無法從拉姆雷姆小姐那里得知這個情報。”
“他今天剛到德為得?那他可真是繁忙啊。”
“哦,抱歉,”辛吉德從外套內袋里拿出懷表,對了一下時間,“現在已經過十二點了,所以應該是昨天了。”
這種小細節自然無關緊要,斯溫更在意的還是的德尼茲男爵的事。
“那么男爵去找那個人到底是為了什么事情,難道他想改換門庭嗎?”
“這在下就不敢妄言了。”辛吉德深深地低下頭,表現得十分恭謹,就像昔日在米歇爾七世麾下時一樣。
“是嗎?”斯溫不置可否,他拍了拍索菲婭的肩膀,示意妹妹扶自己上馬車。
經過辛吉德身邊的時候,斯溫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不過為什么我能聽到你內心里的笑聲呢?”
辛吉德心里一驚,當他抬起頭看向斯溫的時候,斯溫和索菲婭已經上了馬車了。
馬車揚長而去,只留辛吉德一個人留在原地,緊張地揣摩斯溫剛才的意思。
而在馬車上,索菲婭一邊心疼地看著兄長腿上的傷,一邊擔憂地問道:“兄長大人,德尼茲男爵應該不會那么做的,對吧?”
“你指什么?”
“改換門庭。雖然我不是聽得太多您剛才說的,但是應該是指……是指歐內斯特子爵那邊,對吧?”
“我也希望如此,畢竟他為我們家效勞了那么多年,我也不愿意看到這樣的結果。”斯溫摟過索菲婭的肩膀,雖然小腿上的傷口猙獰可怖,但是斯溫好像完全不在意。
或許是因為索菲婭又在身邊了,斯溫的心情慢慢平復了下來,那股被楊和不潔之劍勾出的怒氣終于消散了,斯溫也漸漸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他把腦袋枕在索菲婭的肩上,倚靠著索菲婭,總能讓他感到無比的平靜。
“能回到你身邊真是太好了,不用去想那些煩心的事,你總是這么寧靜,好想就這樣睡上一會兒。”
索菲婭輕柔地抱著兄長,哪怕斯溫這會兒身上頗多塵土和煙塵,她也一點不在意。
“我也是啊,兄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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