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曼弗雷德初步掌控帝都之后,西郊這邊奧斯蒙德也開始加緊步伐,一方面他繼續對西部行省軍隊的陣地發動源源不斷的攻勢,而另一方面,他暗藏的計劃也悄然開始了。
幾公里外,兩方的軍隊正在激烈的廝殺,炮火的聲響在這幾天里幾乎就沒有斷過。不過,在奧斯蒙德的司令部里,倒還是顯得很井然有序,戰場上的囂亂絲毫沒有影響到奧斯蒙德的判斷。
“用一個行動來掩蓋另一個行動的本意,這種方式是戰場上最常見的章法!眾W斯蒙德翹著腿,坐在椅子上,顯得很悠閑,“任何有明識的指揮官都會提防對手的陰謀,猜測對方的用意是每一個軍官應有的軍事素養。但是,如果行動的數目增至三個,并且相互掩蓋的話,又要如何去勘破這樣的計策呢?”
“希望你的計策有效!睏罨仡^瞥了一眼奧斯蒙德,現在他正站在司令部的門口,準備前往他的戰場。不過,雖然他一如既往的嘴硬了一句,但是楊也明白,以奧斯蒙德,或者說鄧加爾公爵的軍事水準,這次的計劃幾乎不可能被對方察覺。
“沒有任何的計劃是有絕對的把握的。”奧斯蒙德抿了口茶,似乎悠閑得有些過分了,“總有無法把握的因素在干擾著,如果神都不想讓你成功的話,那么就算謀劃再出色,也會因為意外而失敗。”
“神是不會保佑我們這些罪孽深重的人的!睏钔炜,眼神異常的冰冷,“但是,祂也不會保佑我們的對手,像杰里柯那樣的人,只會受到更深的憎惡!
“阿門——”
奧斯蒙德輕聲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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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琳城堡,經過了接連幾天的戰事后,卡特琳娜對外面的炮火聲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甚至她還習慣了早晨五點就響起的爆炸聲。戰爭會讓人麻木,不論是戰場上的人,還是戰場外的人,當死者的數目多到一定程度,人們反而不會感到哀傷,見慣了生命的逝去,即使是再慈悲的人,也會明白,其實生命說到底,也只是脆弱得如白紙一般的東西,它不偉大,而且很蒼白。
因為每天五點起,雙方就會開戰,所以卡特琳娜根本沒辦法在早上好好睡覺,被迫的一大清早就起來,然后干瞪著遠方壓根望不著的戰場,無所事事。
現在她倒有些羨慕斯溫了,至少斯溫不用睡眠的特點,可以讓他避免這樣的清早被吵醒而帶來的疲倦。
坐在書房里,卡特琳娜無趣地翻著書頁,這會兒她哪里看的進這些文字呢,心思早就被戰事給勾走了。雖然這幾天雙方都沒有分出勝負,但是卡特琳娜始終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畢竟現在她所要面對的局勢,可不像和奧布萊恩男爵說的那樣樂觀。過了這么久,亞歷山大還是沒有消息,大公主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正面戰場,固然奧布萊恩男爵指揮的部隊在防守上沒有問題,可現在西部行省軍隊也沒有辦法主動發起進攻,不管怎么說,敵人的人數優勢都是實打實的。
“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卡特琳娜放下書本,長長的嘆了口氣,可她剛把書本放到書桌上,城堡就猛地顫抖了一下,書本還沒放穩,就掉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卡特琳娜第一個反應就是敵方偷襲,她急忙站起來,可是還來不及站穩,持續的震動就害她摔倒在地上。她掙扎著爬起來,跑到窗邊,扒著窗戶望向外面。但是,現在的時間還比較早,濃霧依舊沒有散去。
而在城堡外,楊正冷冷地盯著這座古老而優美的城堡,只是他的眼里沒有任何對藝術品一般的卡琳城堡的憐惜,只有冰冷到沒有任何仁慈的殘酷。
看著剛才炮彈的效果,楊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不是很滿意。
“再來一炮!”他對身邊的士兵命令道,“直接打城堡的中央,把這座城堡給我轟塌掉!”
圍在楊身邊的,是曼弗雷德制造出來的特殊士兵,他們沉默的接受了楊的命令,又開始裝填起了炮彈。
楊緊盯著卡琳城堡,他現在并不確定斯溫在不在這里,雖然來的路上他解決了附近駐守的部隊,但是他沒能從這些部隊的口中問出斯溫的去向,所以,現在楊也是在賭,賭斯溫到底是否留在了卡琳城堡。
見帶過來的火炮已經裝填完畢,楊抬起手,示意士兵開炮。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極為迅捷的人影從濃霧里一閃而過,直接切斷了炮手的脖子。因為腦袋被砍了下來,這個士兵立刻就倒了下來,火炮的發射也被打斷了。即使是曼弗雷德制造出來的士兵,也不可能沒有腦袋活下來。
楊扭過頭去,看向那個人影,他還見過這個人。
杰里柯家族總管,德尼茲男爵。
老男爵拄著劍,劍身上還有鮮血在流淌。剛才他出手的速度很快,甚至楊都沒有第一時間捕捉到老男爵的蹤影。
“不是杰里柯嗎?”楊轉過身,從袖子里抽出銃劍來,對準了德尼茲男爵,“你們進去抓卡特琳娜,這個老家伙我來對付。”
士兵們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后頭也不回,直接向卡琳城堡發進。
德尼茲男爵瞥了一眼那些往卡琳城堡去的士兵,斯溫不在的情況下,他當然不能讓這些士兵進到城堡里,大公主和索菲婭她們都是沒有反抗之力的弱女子,根本抵擋不住這些虎狼一般的士兵。
德尼茲男爵的腳步向側邊一移,打算繞過楊去追擊那些士兵,但是早就防備著的楊自然不會讓德尼茲男爵如意,看到老男爵挪動腳步,他也立刻跟上,再一度擋在德尼茲男爵面前。
“走開!”既然對方成心想要阻擋自己,那么德尼茲男爵也不會客氣,手里的劍向上一挑,楊手里的銃劍畢竟短了一些,而且分量也不足,被德尼茲男爵輕松帶起。格開對方的防御后,老男爵將劍往前一壓,劍尖抵到楊的胸口上,但沒有刺進去。
“小子,把道路讓開,我不想殺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德尼茲男爵盯著楊,低聲說道,他似乎是真的不想和楊打,對于德尼茲男爵這樣的老派紳士而言,哪怕此刻份屬敵對,他也會慣守騎士精神,對對方網開一面。
但是楊并沒有領情,他詭異的一笑,然后猛地后退一步,抬起雙手,對準了德尼茲男爵,然后一連串的銃劍從他的袖子里飛了出來,就好像真的是藏在袖子里的火銃一樣,劍刃如子彈般射向了老男爵。
對于楊這一手,德尼茲男爵雖然感到有些驚異,但還不足以給他造成威脅,畢竟楊的起手動作太明顯了,在劍刃射向德尼茲男爵時,老男爵已經警惕了起來,一看到楊袖子里金屬的反光,立刻橫過劍,接連揮劍,擋掉了所有沖他飛來的銃劍。
“不要負隅頑抗!”擊飛了最后一把銃劍,德尼茲男爵再度欺身上前,逼近了楊。他平持劍身,將劍刃貼向楊的脖子,這一招又是留手了,老男爵并沒有打算直接砍下楊的頭顱。
而這一次,德尼茲男爵為自己的仁慈付出了代價。
或許是在上一輪的試探中,摸清了德尼茲男爵的脾氣,楊只是用左手上的銃劍貼著自己的脖頸,堪堪擋住了德尼茲男爵的揮擊,同時,他將右手的劍刺向老男爵的身體。
因為楊的銃劍相對德尼茲男爵的長劍要短上不少,所以看到對方反手攻擊自己的時候,老男爵并沒有太過在意,依靠武器的長度優勢他只需要稍微側過身子,就可以讓楊的攻擊夠不到他。但是,他有些太小看楊了,或者,他小看楊手里那把銃劍了,因為不知道楊實際上是一名魔法使,所以不會魔法的德尼茲男爵并沒有察覺到,那柄銃劍上是刻繪了魔法陣的。
劍刃突然伸長,這一次楊在銃劍上附加的是“延伸”特性,借助突然增加的長度,楊成功夠到了德尼茲男爵的身體,將劍刃刺進了沒有料到這一招的老男爵的腹部。
“唔——”老男爵連忙后退,他一手持著劍,一手捂著腹部的傷口,德尼茲男爵畢竟年紀大了,或許他年輕的時候可以承受這樣的傷勢,可是現在,他的體力和精力都已經大不如前,這樣的傷勢甚至可以要他的命。
“無聊的騎士精神。”楊冷哼一聲,斜眼看著德尼茲男爵,“雖然和杰里柯比,你的人品確實高尚,但即使是這樣高尚的人品,也不能幫助你在這個時代活下來!
德尼茲男爵捂著傷口,努力止血,避免自己失血過多。不過,他看著楊的面孔卻很平靜,雖然因為失血臉色多少有一些蒼白,但是他臉上卻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們年輕人,都這般厭惡嗎,厭惡那些被我這樣的老人傳頌、懷念的東西,那些在幾十年前可以讓人自傲驕傲的東西!钡履崞澞芯魢@了口氣,語氣中很是懷戀,“你們不再相信美德了,也不相信和藹待人就可以贏得別人的友誼,你們相信的,只有自己,在你們的眼里,任何人都會是自己的敵人,任何人都是可以出賣、利用和除掉的。我追隨者舊主的榮耀,殘留至今,可是到了現在,被那份舊情牽絆的我卻發現,我繼續侍奉的主人,卻已將那些把我捆縛在這個家族上的東西棄之如蔽履!
楊稍稍有些詫異,從老男爵的話里,他可以聽出別樣的意味,似乎這個老人也對斯溫有著不滿,或許不能說是不滿,作為斯溫的長輩和家臣,這種心情,應該稱之為失望才更合適。
“時代變了!睏顡u了搖頭,不管德尼茲男爵心里究竟有著怎樣的遺憾,這都和他無關,“跟不上時代的人,注定是要被扔下的!
“是嗎?”德尼茲男爵不置可否,他抬起劍,指著楊,“年紀大了,我的話確實有些多,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把路讓開。我不想傷害你,這樣的血流得會毫無意義!
楊挑起了眉頭,德尼茲男爵的天真真的叫他覺得好笑,甚至有些憤怒。“現在可是我占據上風,難道你覺得,憑著自己的年紀,就可以讓我把道路讓開嗎?”
“你最好這么做。”
“那就試試!”話音未落,楊就已經動了,他在地面上猛地一蹬,整個人就朝德尼茲男爵突進而去。
老男爵不慌不忙,平靜的站在原地。在楊快進到他身邊時,德尼茲男爵才突然橫劍揮過去,巨大的力道打在楊的銃劍上,甚至壓著楊的銃劍,一直抵到楊的肩上,硬生生打斷了楊沖鋒的勢頭。
沖鋒的氣勢被打斷,楊干脆就和德尼茲男爵對攻起來,可是,即使楊在近身戰中因為有兩把短武器而占據優勢,可是他依舊沒辦法單憑自己的身手攻擊到德尼茲男爵。老男爵氣定神閑的舞動著劍,把楊的每一招都輕易化解,看得出來,德尼茲男爵的劍術確實很高明,如果不是他年紀太大,現在楊很可能會陷入下風。
“這種劍術……”
楊與德尼茲男爵過了十幾招,見自己無法突破對手的防御,干脆向后一躍,脫開德尼茲男爵的攻擊范圍。
“和那個杰里柯子爵的招數如出一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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