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溫沒有繼續和阿特密斯多說，她需要知道的，斯溫已經都告訴她了，而她不需要知道的，斯溫也不會給她機會問出來的機會。
走回自己的書房，斯溫把門反鎖，在沒有魔力感知的情況下，他必須十足小心。
坐到書桌前，斯溫從桌上翻出了一張白紙，將手掌蓋在上面。白紙上浮現出點點藍光，這就是魔法道具的好處，即使沒有魔力，但只要知道只用方法，也可以發揮道具的作用，所以，不論是現在的斯溫，還是曾經的德尼茲男爵，都可以使用這些便利的道具。
“塞薩瑟索，”斯溫對著虛空，語氣冰冷的說道，“報告。”
幽藍的魔法陣中暫時還是一片沉靜，塞薩瑟索沒有馬上回應。
斯溫皺了皺眉頭，又說了一遍：“報告，塞薩瑟索。”
魔法陣中出現了一陣雜音，過了好一會兒，塞薩瑟索的聲音才從里面傳出來。
“是的，局長。”他的呼吸急促，聲音顯得有些狼狽，好像是剛進行過很長一番跑動，“有何吩咐？”
“去調查阿普大道附近那個曾經目擊到曼弗雷德出現的街區，仔細調查里面的魔力波動痕跡。”斯溫的語氣很嚴厲，不容絲毫質疑，就像之前他命令塞薩瑟索三天內找到楊時一樣，“以曼弗雷德在那里被殺這個可能性為前提。”
“什么！”塞薩瑟索不由驚呼了一聲，魔法陣對面似乎發生了一陣慌亂，“您、您是說，曼弗雷德死了？”
“可能性很大，放下手頭的事情，立刻去調查這件事。”
“可是……”塞薩瑟索的聲音有些遲疑，“尋找楊的任務呢？”
“停止，現在不需要去找他。”斯溫毫不猶豫地說道，“另外，明天到這里來一次。不必顧慮阿特密斯，這件事和她無關。”
“是……”塞薩瑟索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下來，“不過，可以先告知屬下究竟是什么事情嗎？我也有有個準備。”
“你準備一些鑒定槍械彈道的技術人員，另外，把霍巴頓公司近期的交易記錄給我，我需要知道他們最近有和誰進行過交易，內容是什么。”
魔法陣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斯溫不難想象，現在塞薩瑟索臉上會是怎樣的神情。
“局長，恕我直言，十三課沒有槍彈鑒定方面的專家，以往這方面的事務都是由內政部處置的。當然，如果您要求的話我也能找來，只是希望你能多給我一點時間。而霍巴頓公司的交易記錄……局長，我們是十三課，不是貝利亞的內政部啊——”
斯溫面色深沉，雖然魔法陣的兩頭看不到彼此，但是從斯溫的沉默中，塞薩瑟索可以感到一種寒冷的氣息。
“塞薩瑟索。”
“是，局長。”塞薩瑟索的聲音帶著些微的顫動。
“執行命令。”
“可是，局長……”
“我不喜歡重復說過的話。”斯溫的聲音恢復到了往日的冷漠，沒有了半點剛才對卡特琳娜的溫情，“我上次是怎么對你說的？”
塞薩瑟索沉默了會兒，最后還是向斯溫屈服了。“是，局長，我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斯溫的目光偏轉，落向了桌上的那堆文件，“你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嗎，伍埃林先生？”
塞薩瑟索沒有回答。
“你就像是一塊吸滿水的海綿，里面蘊藏著無盡的才干和能力，只要積壓，就能源源不斷涌出成果來。”斯溫的語氣淡漠，讓塞薩瑟索總有一種不高的預感，“哪怕看上去干癟了，可只要用力擠壓、拍打，你總能做出新的成績來。明白我的意思嗎，伍埃林先生？”
魔法陣那頭傳來咽口水的聲音。“是的，局長。”
“那么，明天見。”斯溫揮手，魔法陣的光輝又黯淡下去。
“教訓部下，就要不停的敲打，讓他們害怕，讓他們畏懼，讓他們聽到你的名字就瑟瑟發抖。”斯溫推開椅子，緩緩站起來，“施以恩義是沒有用的，因為人生來都會忘恩負義，背叛是人類的天性，您就是不明白這一點，才會淪落到我的掌中，任我玩弄啊。”
“我親愛的卡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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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浴缸里享受溫水澡的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
雖然是夏天，無法享受到冬日里熱水澡帶來的絕致體驗，但在夏夜泡在溫水里，讓溫暖的水流洗去一天的疲憊也是一件讓人暢爽無比的事，尤其是在經歷了今天這么多的事情之后，卡特琳娜真的太需要放松了。
“啊——斯溫真是會享受啊！”卡特琳娜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在水里像游魚一般恣意翻身，“竟然把卡琳城堡的浴室翻建得這么大，簡直就像溫泉一樣，要是提亞馬特宮也有這樣的浴室就好了。”
水汽彌漫，大量的氤氳霧氣蒸騰起來，讓卡特琳娜露出水面的肌膚上冒出了不少細密的汗珠。
“如果是冬天就更好了，這么大的浴池，讓人根本就不想離開啊。”
雖然戀戀不舍，但再洗下去反而會被熱氣弄得一身汗，卡特琳娜只好走出浴池，到屏風后擦拭身體。
卡特琳娜對著鏡子，欣賞著自己的身體，不時還扭身如芭蕾一般轉圈，把姣好的少女身姿盡情展露。
“這個尺寸有問題？”最后，她的目光低了下去，“為什么斯溫會不喜歡，難道不好嗎？可是男人不都喜歡大的嗎？”
不能理解斯溫想法的卡特琳娜嘆了口氣，她現在反而開始幻想，要是當時斯溫沒有停手的話，會發生什么事情。
想著想著，卡特琳娜的臉孔就紅了起來。
“真是，這浴室里也太熱了。”她口是心非地念叨著，還裝模作樣的用手在自己臉蛋旁扇了扇，“快點出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她從衣籃里拿起衣服，來的時候大公主當然不會想到要在卡琳城堡過夜，并沒有帶任何的換洗衣物，而阿特密斯也同樣沒有想到這一點，她在洗浴的時候也被同樣的問題困擾過。
最后，她是向斯溫借了一件索菲婭的衣物來湊合，同樣的，她給大公主的衣籃里放的的，也是索菲婭的一套睡衣。
“唔，胸口好緊——”卡特琳娜使勁想把這件粉紅色的絲質睡衣穿上，但奈何尺寸不對，胸口全繃住了，“簡直、簡直就和緊身束腰一樣，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卡特琳娜勉強套上了這件不合身的睡衣，然后走出浴室，阿特密斯已經安排了女仆為大公主帶路。
女仆領著大公主通過一條長長的走路，因為夜深了，城堡里早熄燈了，所以卡特琳娜不得不在暗弱油燈的照明下前行。
“等等！”看著女仆領的路線，大公主突然發覺有些不對，“這是要去哪兒？”
“去您今晚睡的房間。”女仆恭敬地回答道。
“可是……”卡特琳娜望向漆黑的長廊，不禁有些猶豫，雖然光線很暗，但她太熟悉卡琳城堡了，畢竟在暫借給斯溫居住之前，這里可是皇家的別宮啊，“這、這不是去斯溫房間的路嗎？”
“是的。”女仆的聲音依舊恭敬，“阿特密斯小姐吩咐了，您今晚可以睡伯爵閣下的房間，這是她的原話。”
“那……斯溫睡哪里？”卡特琳娜莫名的有些緊張，似乎這個問題關系很大。
“這……”女仆遲疑了一下，“我不知道。”
“不知道？”卡特琳娜挑起眉毛，盯著女仆，“真的嗎？”
被大公主這樣盯著，女仆顯得很緊張，她的眼神躲閃，不敢看卡特琳娜的眼睛。“我、我確實不知道，這都是阿特密斯小姐的吩咐。”
卡特琳娜緊緊盯著女仆，顯然對對方的話十分懷疑。“你到底是杰里柯家的女仆，還是赫卡特家的女仆？”她緊追不放地問道，“又或者，是阿特密斯管理的雇員？”
“我、我是杰里柯家的女仆……”女仆被大公主的語氣嚇到了，支支吾吾地答道。
“是不是斯溫的意思？”卡特琳娜立馬追問道。
“啊？”女仆一怔，沒有立馬反應過來。
“算了，你下去吧。”卡特琳娜揮揮手，示意女仆可以退下了，問到這里，她已經差不多弄清楚了，“反正我認得斯溫的房間在哪里，不用麻煩你了。”
“是……”女仆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老老實實的退下了。
卡特琳娜一路走到斯溫的房門前，敲了敲門，然后也不等房內的回應，徑自推開了門。
斯溫正坐在房間里的書桌邊，抬著手，對著面前距離桌面一公尺懸浮的書本。
書本抖動了幾下，然后落了下來。
“還是不行。”斯溫嘆了口氣，但面無表情的臉沒有表現出沮喪，“魔力太稀薄了，恢復得也很緩慢，連這么基本的魔力操縱都做不到。”
斯溫把書本擺整齊，然后轉過身來，看著門口的卡特琳娜。“這么晚了，你來有什么事嗎，殿下？”
大公主昂著頭，面色不善地看著斯溫。“不是您讓我來的嗎，伯爵閣下？”
“我讓您來的？”斯溫皺起眉頭，“誰告訴您的？”
“您家的女仆。”卡特琳娜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下，“難道不是您的示意，讓我到您的房間來睡嗎？”
“是我和索菲婭的房間的。”斯溫嚴肅的糾正道。
卡特琳娜的臉色變了。
“哦——是嗎？”她故意提高音調，用故作驚訝的口吻大聲說道，“您和您妹妹的房間，我能請教，你們在這里都做些什么嗎？是不是就像今天一樣，在您感到不舒服的時候，幫您解決一下需求呢？”
斯溫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請您注意一下您的言辭，我認為索菲婭并沒有招惹到您。”
卡特琳娜噘著嘴，眼中隱隱還含著淚水。
“她是你的妹妹啊！為什么你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而不肯多看我幾眼，用看女人的目光看我呢？”她大聲的咆哮起來，這么大的聲音，想必外面都聽見了，“這樣的話，我倒寧可你今天做了下去……”
斯溫扭過頭，避開卡特琳娜幽怨的眼神。“雖然很抱歉，但我早已做出了選擇。”
卡特琳娜幽幽地盯著斯溫，那種眼神，讓斯溫都覺得有些不自在。
“但是選擇可以不止一個，對吧？”
斯溫一怔，又轉過頭來，詫異地看著卡特琳娜。
“別忘了您今晚對我說過的話，”卡特琳娜翻身躺倒床上，拉過絲毯，蓋在自己只穿了一件輕薄睡衣的身上，“不要小看女人的執念，為了追求的東西，我不惜代價，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在乎。”
斯溫嘆了口氣，望向窗外，今晚的月光，已經完全被黑夜掩蓋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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