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要聽的是具體的說法，不要用那種故弄玄虛的措辭，現在不是給你講故事的時間。”布羅肯希爾瞪著瑟雷西，語氣一點也不客氣，“快說，你對斯溫·諾·杰里柯這個人了解多少？我們要知道一切和他有關的情報。”
“一切和他有關的情報？哈，恕我直言，閣下，我很懷疑那么大量的資料，您是否有這個腦力聽得下來。”瑟雷西看著布羅肯希爾，眼中是赤裸裸的嘲諷，“您對杰里柯這個家族又有多少了解呢？恐怕，您甚至連這個家族興起的時間都不知道吧？”
“一個小小的鄉下貴族，那些亂七八糟的歷史誰會關心！”布羅肯希爾紅著面孔，猶自嘴硬道，“帝國經歷了那么多歲月，不知有多少家族興起，又有多少家族滅亡了呢！一個鄉下貴族，只要附會一番，總能給自己找一個有名有姓的祖先。我們要聽的不是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我們要知道的是杰里柯這個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斯特雷奇！”皮特前首相低聲喝了一句，“你失態了。”
布羅肯希爾低下頭，努力掩飾著自己臉孔上的顏色。
“您說這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瑟雷西笑著，眼神還是那樣戲謔，“好吧，就當這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好了，反正您這樣的人也弄不懂其中的奧妙。”
布羅肯希爾紅著眼睛，還想再說什么，可是門肯先拉住了他。
“不要說那些廢話了，快點進入正題吧。”門肯對瑟雷西說道，“即使是紳士，耐心也是有限的。”
“好吧好吧，既然你們都是急性子，那么我就直接開始好了。”瑟雷西攤了攤手，好像他才是無奈的那一方，“先生們，我今天來到這里，來到你們的面前，并不是為了安慰你們，告訴你們斯溫·諾·杰里柯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假巨人，對你們說他的統治很快就會瓦解這種話。我要說的，是最實際，也是你們內心最應該關系的問題。”
瑟雷西舔了舔嘴唇，環視了一遍眾人。
“如何對付斯溫·諾·杰里柯。”
在座的諸位前內閣大臣們表情都或多或少有了些變化。
“繼續說，”古德里安用指節敲了敲桌子，“說下去，我很有興趣聽。”
瑟雷西看著布羅肯希爾，然后又指了指古德里安。
“學著點。”
布羅肯希爾又想發作，但是這一次他身邊的人都拉住了他。
瑟雷西而沒有管布羅肯希爾，他依舊按著自己的節奏說著：“如你們所知，斯溫·諾·杰里柯是一個非常難以揣摩的人物，請相信我，這位年輕的伯爵比你們以往在政壇上擊敗的任何一個敵手都要狡猾和狠辣，如果因為他年輕而小看他，那么在座的諸位有很多前車之鑒。”
瑟雷西撇了撇嘴，眼神飄忽了一下。
“準確的說，在座的諸位本身就是這樣的見證了。”
“沒錯，我們知道他很難對付。”皮特開口了，他的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嚴厲，“所以我們才想要知道如何對付他，正因為難對付，我們才會在這里聽你說，不是嗎？所以，直接說吧，該如何對付斯溫。”
“用常規手段使不行的。”瑟雷西晃了晃食指，“你們之前也見識到了，斯溫·諾·杰里柯這個人根本不重視規則，不論是法律還是道德，都很難成為束縛這頭野獸的鎖鏈，所以，我們必須采用非常規的辦法。”
“和他一樣采用政變的手段？”古德里安皺起了眉頭，“那是他用過的手段，我們難道還能用對方用過的手段去打敗他嗎？更何況，如果我們也這么做，那么和杰里柯這樣的亂臣賊子有什么區別？帝國的政權就在槍和血之間更迭，然后就不會有人再重視應該遵循的規則，這是一個極為危險的開端。”
“您說的很對，前陸軍大臣閣下。”瑟雷西微笑著，向古德里安半鞠了一躬，“但是，我所說的非常規手段，并不是指政變，也不是指刺殺。”
“那是什么？”
“請各位仔細分析一下，斯溫·諾·杰里柯能夠奪取政權，得到今日地位和權力的基礎是什么？”瑟雷西揮舞著手臂，擺出一副長篇大論的模樣來，“軍隊？官職？人心？不，這些都不是，這些東西都是他從別人手里借來或者搶來的，換句話說，他統治的基礎非常薄弱，根本沒有正統名分可言。”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去拉攏那些代斯溫實際掌握軍隊和政府的那些人？”皮特前首相順著瑟雷西的話說了下去，“比如說奧布萊恩和梅特涅？”
“還有卡特琳娜。”門肯陰沉著臉，補充了一句。
皮特看了眼門肯，然后繼續對瑟雷西說道：“那么，你覺得怎樣才能做到這一點呢？再一度用你那出眾的口才去說服他們嗎？”
“您應該知道，前首相閣下，所謂的說服，并不是指用我的思想去替換別人的思想，”瑟雷西微笑著看著皮特，但是他那笑容總是讓皮特覺得很不舒服，“說服一個人，是要讓這個人更加堅信自己內心里本就有的想法，把那種想法無限的放大。從這個角度而言，我沒有說服過任何人，說服他們的，都是他們自己。”
“這么說……”皮特瞇起了眼睛，“現在在這里說服我們的，其實就是我們自己嘍？換句話說，我們早就知道該如何對付斯溫，既然如此的話，我們為什么還要聽你在這里說呢？”
前首相的眼中露出了幾絲危險的意味。
“您到現在也沒有回答好我給您的問題，您沒有給出‘我們要聽你說話’的合理解釋。”
“哈，需要那種東西嗎？”瑟雷西大笑了一聲，指著皮特說道，“你們不是已經在這里聽我說的話了嗎？”
他放下手，又聳了聳肩膀。“當然，如果您一定要一個解釋的話，那么我也可以給您一個。”
“因為能夠辦到這些事的，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做到這些，你們都辦不到，所以你們要在這里聽我說話這一點你們心知肚明，因為你們都是體面人，你們不能直接把雙手浸泡到鮮血中去，那就等于告訴了別人你們陰謀家的身份。”
瑟雷西干脆拉過一張椅子，坐到桌前，和一眾前內閣大臣坐在同一張桌子的旁邊。
“嘿，聽著，你們面對這樣的局面，即使知道該怎么做，也只能茫然無措，也只能無助嘆息。但是我不一樣，就如同你們眼里看的一樣，我的身份就注定了我不會受到任何的束縛，一個通緝犯，一個舊內政部的特務，這樣的身份從很多角度來講，都要比最窮兇極惡的罪犯還要危險，還要邪惡。我來解決掉杰里柯，這是惡與惡的互相殘殺，這不用弄臟你們的手，當然，對我而言這種名聲就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我很樂意做一個壞蛋，但是我不能做一個沒品的壞蛋，更不能做一個失敗的壞蛋，所以……”
瑟雷西用舌尖一點一點舔著自己的嘴唇，濕潤的嘴唇就好像是涂了口紅一樣紅艷。
“所以我來這里幫助你們，同時也尋求你們的幫助。”
前內閣大臣們互相對視著，他們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皮特和古德里安交換了眼神后，又看向門肯，他看到，雖然是門肯找來的這個有些瘋瘋癲癲但又處處顯露著精明和智慧的瑟雷西·達科斯達，可是這會兒門肯本人眼里也滿是沉思，看起來連他事先都不知道瑟雷西的打算。
“那么你要怎么做，又要我們為你提供什么幫助？”
最先開口的還是布羅肯希爾，不過這回他已經不再意氣用事，而是用很認真的語氣詢問著瑟雷西。
“我會一點點肢解杰里柯的同盟軍們，他的敵人太多了，而這個人又向來不屑于和自己的敵人們和解，他總是喜歡去消滅對手而不給對手一個喘息的機會。所以，我會慢慢的把杰里柯所有的敵人們都聯合到這一次的對抗中，等杰里柯注意到的時候，他就會發現，幾乎一夜之間，自己的敵人已經形成了一道天羅地網包裹住了他，把他牢牢的困在這德為得，即使他竊據了這個帝國的最高權力，但是他的權力卻出不了帝都，皇帝手中無上的權威，在他手里就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門肯垂下眼睛思索了起來。
“還有呢？”
“我會為歐內斯特伯爵提供一定的援助，請相信我，別看我這樣，但如果我要找一個人，那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哪怕他藏得再好。雖然帝都警備部隊全都被杰里柯這個劊子手慘無人道的處決了……”
說到這里，瑟雷西忽然頓了頓。
“哦，天吶，真不敢想象我現在居然在一本正經的說著這種話。”
這家伙靠譜嗎……
雖然沒有人說出這句話，但是卻都在所有人心中響了起來。
“啊……我剛才說道哪兒了？哦，對了！雖然帝都警備部隊被杰里柯全部處決了，但是歐內斯特的力量絕不會僅限于此，同樣是‘杰里柯伯爵’，他能夠和斯溫抗衡的地方太多了，只要有他在，那么完全就可以和斯溫爭奪午夜伯爵這一頭銜。請不要小看這個頭銜，這是杰里柯最大的軟肋。”
他看向了皮特前首相。“您之前也知道的吧，斯溫·諾·杰里柯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阻止歐內斯特對他頭銜的宣稱。”
皮特點了點頭。“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所以，我接下來要拉攏第一個的杰里柯的敵人，就是歐內斯特。”
“我不管你到底為什么這么有信心，既然你已經夸下了海口，那么你就去做好了。”布羅肯希爾開口了，“要我們為你提供什么？”
“人手，”瑟雷西伸出了兩根手指，“還有情報。”
“就這些？”古德里安問道，“你要人手做什么，難道你還想偷襲提亞馬特宮？”
“不，不不不不，我不會干那么沒品的事情。”瑟雷西搖晃著伸處的兩根手指，“我需要人手幫我做一些事情，當然，我不希望你們問是什么事情，至少別對我問。至于你們提供給我的人手，反正那是你們自己的人，對吧？”
皮特首相抿著嘴唇，他隱隱感到了不安，不過，現在或許相信瑟雷西是他們唯一的辦法了。
他看向門肯，說道：“人是你找來的，你決定吧。”
“您都說了，人是我找來的。”門肯病懨懨的撇了撇嘴，“所以，我當然是支持的了。”
其他人也大多點了點頭，他們未必全被瑟雷西說服了，但是他們都認同一點——他們只能依靠瑟雷西來對付斯溫，他們沒辦法做到瑟雷西能做的事情。
所有人的意見都差不多統一了，而這個時候，門肯家族的管家突然走了下來，有些慌張的對門肯說道：“老爺，公主殿下和杰里柯伯爵來拜訪！”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