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衣老者臉上“不茍言笑”的表情,元嘉下意識地將目光抽了回來,頓時倍感寄顏無所,臉頰微紅,可謂是尷尬到了極點!
他雖然不知道這位老者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從他方才的話語,以及那雙頗有不滿的眼神,也似乎能夠隱約猜到:這個身材略有發(fā)福的長須老者,很有可能便是這堆滿了仙草靈藥的房屋主人,這就是那枚奪天地造化的神丹的煉制者!
不過,雖說此人極有可能是擁有這一系列“頭銜”的高人,但讓元嘉不禁暗自奇怪的是,這位老者縱使器宇不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與師父孟考有幾分相像,眉宇之間的氣質頗有出塵之意,著實仙風道骨!身上卻竟然沒有一絲真氣涌動的痕跡,舉手投足間幾乎與凡人無異,藥香之氣飄蕩在他的身側,恍惚間竟然與他極為契合,仿佛渾然一體!
直覺告訴元嘉,這位老者決計不是眼前所看見的那般“平凡”!
“前前輩,在下有禮了!”雖然心中有著諸多念頭,但出于禮節(jié)與心中的愧疚,元嘉還是連忙站起身來,硬著頭皮向白衣老者的方向拱手行禮,臉上露出了極為不自然的微笑。
白衣老者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拐杖輕輕敲擊著地面,端著一股“前輩高人”的姿態(tài),緩步向元嘉走去,眉宇間傲然之意幾乎溢于言表,一雙銳利的眼眸落在元嘉的身上,卻讓他不禁倍感壓抑,似乎渾身的毛發(fā)都不約而同的豎立了起來,一股仿佛來自靈魂的戰(zhàn)栗傳遍全身,霎時眼前一花,腳下一軟,元嘉的身形居然在這短短一句話的面前為之一晃!
“有禮?!呵呵這就是你給老夫的禮嗎?!”白衣老者指著面前的一片狼藉,似有所指地冷淡道,一雙眼睛也滲出絲絲寒意,看得元嘉不禁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強忍住心頭的忌憚,元嘉嘴角抽搐般地微微上揚,算是硬生生地擠出了一個笑容,道:“前輩,一切實屬在下的無心之失,是那枚紅色丹藥率先發(fā)難,在下迫于自保,也是無奈而為之不過,在下愿意補償前輩一切損失,還請前輩見諒!”
白衣老者極為隱秘地挑了挑眉毛,心中露出了“得逞了”的暗笑,但他卻并沒有表露出來,依舊一副不怒自威的姿態(tài),居高臨下,佯裝怒色地指著元嘉說道:
“后生兒郎真是信口雌黃!莫不說這一地原本價值連城,如今卻已然毫無用處的天材地寶,就沖你剛才偷偷煉化的那枚天火燎原丹,就算是把你整個給賣了,都不一定配得起!”
白衣老者的話雖然尖銳無比,但落在元嘉的耳中,卻也算是能夠接受,畢竟就憑自己兩次對抗那枚丹藥的“丹火”來看,其珍貴程度可見老者所言非虛況且,自己“偷盜”行為在先,原本便有愧于他人,此刻,即便是這位老者漫天要價,獅子大開口,自己恐怕也只得欣然接受
“請前輩說個價,無論如何,只要在下辦得到,定然竭盡全力,鞠躬盡瘁,即便在下辦不到也會給前輩一個答復,直到前輩滿意為止!”元嘉恭敬地躬身而下,深深一拱手,誠懇地說道。
“那如果老夫要你的命呢,你也愿意給嗎?”白衣老者一捋長須,似乎帶著一絲玩味地輕聲說道。
“前輩,這可不行!”幾乎是下意識,元嘉猛然抬眸,情緒激動地說道。
“為什么?不是你說要我滿意為止的嗎?再說了,我們兩個素未謀面,你卻吞掉了我價值連城的絕品丹藥,按照規(guī)矩,如今我要你一條命也算說得過去啊!”白衣老者輕松地說道,言語之下似乎在試探些什么。
元嘉并沒有回答白衣老者的問題,此刻的他面露急色,神情凌亂,眼神上下飄忽不定,似乎是在絞盡腦汁地想些什么,片刻后,他忽然眼前一亮,再次拱手道:“前輩,這恐怕不行,畢竟你還需要在下用這條命去幫您赴湯蹈火,如果你此刻取去,豈不是讓在下占了便宜嗎?”
“一張小嘴還挺能說”白衣老者嘴角一翹,輕聲笑罵道,似乎對元嘉的這個回答還算是滿意。
不知是否原本老者便是在說笑,也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做過多停留,他輕敲拐杖,在這片房屋內腳步緩慢地走了起來,一雙銳利的眼眸環(huán)顧四周,似乎是在內心估算著自己到底有多少損失,元嘉也不敢做聲,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一旁,等待著白衣老者的“發(fā)落”!
良久后,老者漸漸走到了那片已然裂為碎片的紅葫蘆旁,眉間一皺,輕輕彎腰撿起了一個大一點的碎片,放在眼前細細地端詳著,眼中盡顯心疼之色。
忽然,似是靈光一閃,他滄桑的雙眸驟然間露出了些許的光芒,他微微側首,略有深意地瞟了身后的元嘉一眼,不禁輕輕地點了點頭,露出了一抹令人猜不透的微笑,看得元嘉著實心里發(fā)毛,總感覺會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果不其然,白衣老者譏詭一笑,指著手中的紅葫蘆的碎片,向元嘉說道:“小子,老夫我也不為難你,你吃了我辛辛苦苦煉制的丹藥,而后又砸碎了我煉丹的容器,這樣吧,你將丹藥和鼎爐原樣還給我,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這滿地浪費的藥材我也不和你計較了!”
元嘉聽后,不禁臉上浮上了一層陰霾,嘴臉輕輕一撇,似乎對白衣老者這個“慷慨”的提議有所不滿:“前輩,雖然確實是晚輩有錯在先,但丹藥已服,葫蘆已碎,一切覆水難收,那么在下又如何原樣奉還呢?前輩的條件也為免太過強人所難了吧!”
白衣老者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元嘉眉宇間的不悅,但他卻不以為然,依舊“趾高氣昂”地說道:“是你在請求我的原諒,規(guī)矩,自然由我來定!”
元嘉并沒有就此回應太多,他強忍下心頭的不滿,仍然恭敬平和地向白衣老者拱手道:“還請前輩提一個合理的條件,也好讓在下鞠躬盡瘁,赴湯蹈火!”
見元嘉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語而失態(tài),依然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說話亦是鏗鏘有力,白衣老者眼中不禁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神情,但他卻沒有表露半分,而是向元嘉反問道:“小子,你知道我的丹藥是用來干什么的嗎?”
元嘉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
白衣老者淡淡一笑,指著散落一地的紅葫蘆碎片說道:“這丹藥叫天火燎原丹,是我取天地間萬千最為磅礴兇猛的火系靈氣煉制而成的,可以說是一顆至陽至烈的丹藥!用由朱雀之血和蒼木骨髓精融合心雕刻而成的葫蘆存放,再由無數(shù)千年以上的靈藥供養(yǎng),可使它藥力永駐,萬年不散!”
“原來它這么厲害啊”聽到白衣老者的講解后,元嘉忽然想到了自己與那枚丹藥“搏斗”的過程,情不自禁地輕聲感嘆道。
白衣老者似乎聽到了元嘉的低語,他仰面扶須,發(fā)出了一陣朗朗的笑聲,道:“哈哈哈,厲害?它當然厲害了,因為它根本就不是給人吃的!”
老者的這句話,頓時令元嘉心有不解,同時心里也不免暗自擔憂,畢竟自己可是煉化了這枚號稱“不能吃”的丹藥,立時連忙上前問道:“前輩,這丹藥不都是給人服下的,為何這丹藥還有不能吃的道理?”
白衣老者擺了擺手,道:“因為這里面的火系靈氣實在太過于猛烈,簡直就是一個火焰的集合體,而且這丹藥已然開啟了靈智,可以釋放出侵蝕他人大腦的丹霧,莫說吞下丹藥,只怕尋常人連那一縷霧氣都穿越不了就算你有幸穿過煙霧,若是服下這枚丹藥,恐怕也會被烈火焚燒殆盡,化為一片飛灰!”
“那晚輩”聽到白衣老者的話,再結合青蘿仙子與黑臉男子遭遇這團氣霧時的無奈,元嘉也料定這位老者所言非虛,而作為這枚丹藥的最后“享用”者,元嘉還是想了解更多,以免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患!
而元嘉的這點心思,白衣老者又怎會看不出來,他啞然一笑,指著元嘉說道:“老夫剛才說的,是對于普通人,而你小子可算不上普通人啊你既有百毒不侵的體魄,又有金剛不壞的身軀,如果說這枚天火燎原丹真的要被人食用的話,恐怕你小子還算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聽到白衣老者的話后,元嘉不禁暗自松了口氣,而對于“百毒不侵”與“金剛不壞”之類的字眼,也被元嘉在松懈之余下意識地給忽略掉了
“誒,對了,前輩,方才您說這枚丹藥并不是留給人服用的,那么,前輩是另有他用咯?”
在消除了后顧之憂后,元嘉可謂是欣喜萬分,一時間竟然將自己與這位白衣老者之間的“帳”忘得一干二凈,反倒繼續(xù)直言問道,話語中的態(tài)度,卻像是在請教一位關系親密的師長!
白衣老者也并沒有在意這么多,聽元嘉提及此事,似乎也提起了他的興致,知無不言般開口說道:“哦,這個啊其實呢,原本老夫并不是打算將它煉制成一枚丹藥,而是想將它煉制成一件法寶,但奈何老夫煉器的本事實在不入流,相反在煉藥方面倒是頗有心得,所以索性就把他煉成了丹藥,至于用途嘛老夫意外得到了一張丹方,上面記載著一味玄妙的五行丹藥,但卻需要純正的五行之氣為輔才能煉制而出,所以就想先后煉制出滿含五行真氣的丹藥,然后灌入爐子中,煉成這味奇藥!誰承想,這才剛開始,就被你這個毛頭小子給吞了下去!”
先后煉制滿含五行真氣的丹藥?!這是一種何其大的手筆,要知道,天地間雖然處處都蘊含著五行真氣,但若是要將它們煉成丹藥,必定要從中提取最為精純的部分,也是最萬中無一的部分,就像那枚“天火燎原丹”一般,其中蘊含的猛烈火焰可見一斑,甚至還險些將自己吞噬在其中!
一想到像“天火燎原丹”那樣的絕品丹藥,白衣老者還要煉制四個,而且話語之間竟然聽不出對此任何的苦惱,仿佛只是在訴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瑣事而已,而唯一的苦惱,恐怕就有被自己無意中服用丹藥的無奈
如此說來,這位神秘的老者恐怕不是自己所能夠想象到的存在!
對了,當初在仙靈山中,百草莊主趙琮曾經與自己說過,天下間唯三能夠徹底醫(yī)治“蠱王毒”的絕世存在,一者是天下正道領袖七惠堂的掌教公孫原貞,一者是余杭城天品閣“食神”,而余下一者,雖然不知姓名,但卻獲知隱居于大漠之中,莫非就是眼前這位身材微微發(fā)福的老者
“還未請教前輩名諱!”元嘉想到此,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衫,表情真摯,鄭重其事地問道。
白衣老者略為思索了片刻,沾沾自語道:“我的名諱哎呀,說起來倒是有些年頭沒人叫了,真名叫什么,說實話,老夫我已然不記得了,不過倒是我?guī)资昵暗囊粋名號我倒是依稀記得,當時大家伙兒都喚我藥道君,也不知道有沒有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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