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過去,江華州形勢大變。
原本還對總巡檢府并不看好的一些勢力,紛紛改變了意向,對總巡檢府大加贊揚。
州內各郡縣的巡檢府衙一應事務開展起來也更加順利。
而打造樞紐城市的計劃也在總巡檢府和鄭、林、百里、長風鏢局、漕幫這六大勢力的鼎力合作之下快速敲定。
花雨走后,由徐子陵接掌江華州總巡檢府一切事務,一應安排妥當,便是花雨離開江華州之時。
至于劍試天下武道大會,在知曉了三嬸李尋漁在武斗場中如癡迷覺悟的狀態后,最主要的目標便已達成。
武道大會結束之時,便是李尋漁踏入凝虛之日。
以天下強者為磨刀石,送一人入凝虛。
從此,山外山莊,或者說總巡檢府便有了真正坐鎮一方的強勢底蘊。
距武道大會最終決戰還有一個月時間,花雨也將一應事務全部交給了徐子陵,自己則全心準備三州總巡檢上任之事。
三州總巡檢,官封三品,掌管三州治安、緝盜、平匪之事。
楊廣只封了他的官職,卻并未明確他這三州總巡檢府可用人數,理論上來說,只要他能供養得起,哪怕掌控數十上百萬巡檢衛也是合理合法。
但是,他實質上與楊廣早有默契,楊廣給他官職,當他靠山,他則必須給楊廣沖鋒陷陣,遏制世家門閥勢力對朝廷政令的影響。
所以,雖然他在江華州鬧得風起云涌,最終成為江華州最大勢力,但是卻也真正把江華州的一應勢力都納入了朝廷管制。
以后凡是朝廷之令,江華州必能遵從,楊廣也才對花雨以權謀私的行為視而不見,還給了他更大的權力。
目的便是借花雨之手逐步拓深朝廷對各大州的掌控,世家門閥只要愿意遵從朝廷政令,楊廣也并非要將他們全部當成敵人。
徽、洛二州的選擇,楊廣也是有所謀算。
江華、徽、洛三州,以江華州世家門閥勢力相對最弱,徽州稍強,洛州自古都是世家扎根之地,自然最強。
讓花雨當這三州總巡檢,既有循序漸進之意,也有對世家門閥逐步緊逼試探之意。
二征高麗,開鑿大運河,開設科舉,朝廷跟世家門閥的戰斗早已開始。
花雨的突然出現,是楊廣的意外之喜,相當于楊廣在跟世家門閥正面戰斗的同時,還有花雨這個在世家門閥背后躍然欲上的幫手。
楊廣絲毫不擔心花雨掌控的總巡檢府被發展的太過強大,他只擔心他不夠強大。
總巡檢府屬于朝廷,除非花雨想要直接造反,否則他便必須為朝廷服務,而且,楊廣自信能把花雨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船上,成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刃。
三日時間,花雨已把總巡檢府和山外山莊一應事宜安排妥當。
第四日一早,便是花雨計劃啟程之時。
由于大運河仍在修建階段,通往徽州的水運受阻,所以總巡檢府便只能輕車從簡由陸路前往徽州。
隨行之人,除了一開始定下的洪武和素婉及五百精英巡檢衛,還多出了剛剛趕回江華州的黃楓及他帶來的七名先天高手。
衛貞貞和蘇瑤自然也少不了,再加上要同行的文華一行人,浩大的隊伍聲勢隆重地出了總巡檢府。
在城門將開之時,一行隊伍剛好到達城門之下。
守城校尉早就得了上司傳信,早早便守候在了城門之前。
“辰時到,開城門!”這校尉聲音洪亮地喊道。
城門嘎吱嘎吱地滑動開來,花雨的馬車在這校尉身前停了下來,蘇瑤挑開窗簾,花雨透過窗口微笑地看著這校尉,道:
“盡職盡責,不錯。”
這校尉興奮得有些激動,立即手足無措地彎下腰感謝道:
“謝府主大人夸獎,小的,小的感激不盡。”
花雨收回視線,馬車開始動了起來。
卻就在這剎那間,花雨不由感覺渾身汗毛直豎,一股極致危險的感覺籠罩了他。
馬車內部較為寬敞,蘇瑤和衛貞貞兩人坐于坐榻兩側,花雨則仍坐輪椅之上。
危險感覺臨身的剎那,花雨就迅速后仰,輪椅翻倒,右手還順勢抓住了坐在右側窗邊的蘇瑤一起向后飛出。
身體剛剛脫離輪椅的剎那,一柄細窄如針的黑劍便從輪椅座底穿刺而出,離花雨大腿根部僅有兩公分。
幽沉的黑色帶著死亡的氣息,直刺花雨。
一擊落空,黑劍劍勢一轉,斜切而上。
不過一個眨眼,馬車右側車身便被切掉一塊,車身木板快速撞向后退中的花雨,刺客則收回黑劍,隱于木板之后,蓄勢出擊。
一兩米的距離,也不過是剎那時間。
避開那刺入馬車的黑劍后,花雨便徹底冷靜下來,右手拉著蘇瑤已經后退撞在了車廂尾部。
退無可退,再退便會撞破車廂。
以他無法動彈的雙腿,那只會狼狽地衰落在地,他剛剛樹立起來的總巡檢府主的威名便會大打折扣。
他已不能再退。
左手迅速抓住坐榻邊沿,止住后飛之勢,兩人跌落在坐榻之上。
他的右手空了出來。
此刻他自然已經知道那恭敬的校尉便是這欲奪他性命的刺客。
絕對是頂尖的刺客,無論是偽裝,還是時機都把握到了毫巔。
車窗木板迎面撞來,花雨不再多想,右手一動,三柄飛刀便成品字形射向木板正心位置。
飛刀連聲音都未響起就已經穿透木板,藏于其后的刺客感應極為敏銳,飛刀剛觸及木板之時便已有了反應。
刺客身體驀然下沉,三柄飛刀恰好擦著他的背脊飛過,但凌利的刀風仍然劃破了外衣。
木板已經臨身,花雨對此沒有任何反應,以木板上所含的力道,即便不能重傷花雨,但也足以壓制住他出手的時機。
這一點時機,便是生與死的距離。
一只素白玉手突然出現在花雨前方,飛撞而來的木板與這只玉手相接,驟然便四分五裂,絲毫未能觸及花雨。
而花雨的右手已經收回,就在蘇瑤出掌擊飛木板的同時,花雨也不再有絲毫留手。
“撕風”秘技從右手爆射而出,悄無聲息間如毫光穿過尚未碎裂開來的木板,直射沉墜在車廂底部即將起身出劍的刺客。
飛刀太快,刺客眼中微驚,但也并無慌亂。
手中細劍如幻影般移動,橫平擋在了飛刀正前方,位置把握分毫不差。
嗞!嗞!
飛刀與細劍相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這刺客對手中的劍極為自信,真氣運轉之下,細劍蘊含千鈞之力,足以擋下飛射而來的飛刀給他爭取剎那再次攻擊的時機。
摩擦之聲不絕,飛刀上的力道出乎刺客意料,只在相撞的剎那,小小的三寸飛刀便把橫檔的細劍撞得一斜,相接處還被撞出了彎曲的弧度。
刺客也被這力道撞擊的向后退去。
他無法躲避,也無法撒手,眼角余光看見凌空飛撲而來的黃楓、素婉和洪武等人,刺客的心不禁下沉。
該死!
現在已不是刺殺成功或失敗的問題,而是他能不能逃生了。
刺客眼神變得冰冷,隨著身形后退,身上氣勢猛然一漲,后退之勢頓時一止,腳下步法也立時幾個交錯,身形硬生生擰成與飛刀平行,黑絲細劍順勢抽出。
“殺!”刺客冷喝出聲。
但卻并未沖向花雨,而是往城門外沖去,迎面而來的便是前方領隊的洪武和黃楓。
馬車內的花雨已坐了起來,看著一擊不中,意欲逃遁的刺客,神情不由一冷。
“破音!”輕微的呢喃從花雨嘴中響起。
伴隨著的是一道寒光一閃而逝。
正往前沖去的刺客氣勢突然一降,閃爍的形體顯出真身,腳下不由一個踉蹌。
“留活口!”
迎面而來的黃楓劈出的刀勢頓時一變,轉為刀身橫拍在這刺客頭部。
牙齒直接被抽飛,整個人倒飛撞在馬車車轅之上,鼻口皆被鮮血染紅。
但這刺客還保持著清醒,看著快速而來的黃楓,咧著幾乎被抽爛的嘴一笑。
黃楓心里猛然一驚,身形瞬時加速。
一眨眼,手掌便已捏住了這刺客下巴。
可惜,晚了。
黃楓有些慚愧地看向花雨。
“府主,對不起,這刺客自殺了。”
“檢查一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見花雨沒有怪罪的意思,黃楓緊張的心立馬一松,趕緊應道。
也不顧自己已是先天頂尖高手的身份,親自做起了搜尸的活計。
他是老江湖,上下一摸索便將這刺客探查了個通透,除了那柄仍被刺客緊握在手中的黑色細劍,便只搜出了一個令牌。
第一樓!
黃楓瞳孔猛地一縮,迅速將令牌翻握手中,走向馬車。
“府主!”
見黃楓如此鄭重地遞過來的令牌,花雨心里也升起了好奇。
接過來一看,花雨眼神一頓,隨即微笑道:
“還真是有緣啊!”
翻手將令牌收于袖中,道:
“尸體通知州府的人來處理吧,換輛馬車,我們接著出發。”
黃楓瞥眼掃了一下那刺客,點頭道:
“是!”
換上新的馬車,出了城門,看著遠方幽幽廣闊的天地,花雨手摩挲著袖中的令牌,心頭暗道:風云將起,這一路不會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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