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接下來干什么?”
他看著干干凈凈的室內,意猶未盡地把那塊多面晶體遞還給菲菲安,后者無力地動了一下胳膊,最終沒有去接,搖搖頭示意他先拿著。
“……這樣還好點。”
菲菲安的小臉上明顯地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大眼睛里閃爍著欣慰的目光,小手無力地垂著:“現在還是蒙昧的‘諸神世紀’,我剛才做得試驗內容如果被別人知dà
,恐怕連爺爺也會對我——”她突然沉默了一下,隨后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你就別在這里做這種事啊……真是麻煩!
道格不動聲色地在心中嘀咕,對菲菲安魔法之外的智力水平徹底絕望了。
一陣隱約的嘈雜聲響突然從隔音魔法已經被破壞的墻壁外傳了過來,菲菲安也同時感受到了附近多個魔力源正在一邊聚集魔法元素一邊高速靠近,頓時小臉蒼白。
顯然剛才的爆zhà
威力超出她的估計、整個俯視之塔已經被驚動了……怎么辦?
菲菲安的大眼睛里出現了一絲明顯的慌亂。爆zhà
現場的碎塊都收拾起來了,但是殘破的墻壁和地面上還有幾個顯眼的魔紋殘余,這些魔紋是用特殊的材料直接描繪在巖石上的,雖然數量不多卻需yà
魔力才能擦除,道格不能使用魔力無法完成這樣的任務,而俯視之塔的人不知dà
面包是由麥粉烤成的大有人在,不認識這些代表諸神之魔紋的卻一個也沒有……
聽著門外紛亂的噪音、看著小丫頭那失去血色的小臉,道格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妙,順著小丫頭那一雙大眼睛的目光他注意到了那幾個閃閃發光的魔紋,立即直覺地認定這就是麻煩所在——然而對魔法一竅不通的他來說,那些魔法符號就像是天書一樣的。
——但是!
道格敏銳地注意到了其中一個魔紋的光芒相比之下稍微有點黯,仔細看去時發xiàn
原來是魔紋附近的墻面被炸碎之后,它下面堅硬的魔青石被爆zhà
激出了裂紋,而裂紋穿過的地方魔法符號都變得黯淡透明,直接被裂紋分開的符號更是消失了。
一秒鐘都沒有遲疑,道格迅速地將鎧甲的能量開放到最大,紛飛的石屑中,拳腳交加把所有的魔紋都抹去,菲菲安小臉上頓時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小身子一歪靠在了墻壁。
還不夠……
道格站在屋子的中央,聽著門外眾人試圖打開房門的噪音,冷靜地四下環視。
——雖然所有的碎塊都收拾起來,魔紋也都漸漸熄滅,但是要怎么解釋這滿屋狼藉?
魁梧的前議長府走狗瞇著眼睛開動腦筋,習慣性地掃視著四周的目光卻突然捕捉到一個正悄悄地向著小女孩挪動的肥胖身影,那雙明亮的小圓眼睛正散發著陰險的兇光。
“你還真是不死心啊!”
飛起一腳踹在肉丸那又軟又厚的肚皮上,聽著那嗚嗚的哀鳴,道格腦子里突然有了個主意,雖然不知dà
行不行的通——但是眼下已經來不及再想別的招數了。
盯著那只又變得老老實實的兔子,道格的大眾臉上露出了一個讓人發毛的笑容,肉丸似乎有所察覺,剛剛可憐兮兮地發出一聲試探性的‘嗚?’音,那肥壯的身軀已經被呼地拎了起來,接下來在嗷嗷暴兔之王凄慘的吼叫聲、以及魔法飛彈轟擊實驗室門的噪音中,道格手法嫻熟地制造出了一個‘魔動傀儡’和‘嗷嗷暴兔’搏斗的假現場——
因此,當俯視之塔的主人、身材瘦削、留著一把漂亮白胡子的拉比納̶;亞里門特,帶領著眾弟子心急火燎地打破大門、闖入自己那個寶貝孫女神mì
的地下實驗室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滿目瘡痍的景象——
堅固的地下室幾乎所有能打碎的東西都變成了碎塊,自己那可人的小寶貝正滿臉驚懼地躲在一只大號的嗷嗷暴兔身后可憐地啜泣著,嬌嫩的小臉上掛滿了看了令人心疼到抽筋的晶瑩淚珠——同樣令他心疼的是她正在擦淚的小手上那幾個魔晶戒面全都爆掉了的戒指殘骸——那可是剛剛才補上的啊!
而那個她前幾天一直在鼓搗的‘魔動傀儡’則發了狂似的到處胡亂攻擊著,由堅硬的魔青石建成的墻壁簡直不堪一擊,到處都是深深的、似乎是拳頭打出來的空洞和碎裂的青黑色殘渣,讓眾人內臟都隨著震動的轟然巨響還在不斷地響起,整座俯視之塔都在微微顫抖,令拉比納̶;亞里門特開始有點擔心自己的老窩了。
不過,好在他有過對付失控傀儡的經驗——
“奉吾神之榮光:元素驅散!”
拉比納在那華麗絲綢法袍的覆蓋下向著魔動傀儡伸開了保養良好的手,簡單到極致的咒語剛一念完,道格的身體周圍一米左右的空間瞬間變成了一片黑暗,那個鑲嵌在鎧甲上作為動力來源的魔晶在這奇異的黑暗中飛速地失去了清澈透明的外觀,很快變得如同路邊的石頭一般灰暗難看了,道格只覺得之前一直涌入體內的能量頓時中斷,心頭一凜,迅速停止行動,僵立在那里。
“我的小心肝——”
看見失控的傀儡已經停下,拉比納雪白的胡須顫抖著,滿臉心疼地向著自己的小孫女跑了過去,菲菲安的小臉頓時令人心疼地扭曲起來,哇哇地號啕大哭著,小身體似乎突然又有了力qì
,站了起來梨花帶雨地撲入了爺爺的懷中。
“沒事了,沒事了,乖——”拉比納伸出手去把心肝寶貝摟在懷里,同時也遮住那幾個會大大增加他犯心臟病可能性的戒指殘骸:“有爺爺在這里,什么東西也不能傷害到你!乖,不要哭了,爺爺好心疼……乖,別哭了,爺爺這袍子剛花了20000金幣做得,一水還沒洗過呢……”
“嗚嗚……爺爺,我好害pà
……”
菲菲安瞇著眼睛使勁的哭,同時伸出小手拽著拉比納那件華麗的法袍開始往門外拽:“我不要呆在這里,我害pà
……嗚嗚……爺爺你陪我……”
“好好好,小寶貝乖,爺爺陪你——你先放開手好不好?爺爺這件袍子剛花了20000金幣做得,一水還沒洗呢——”
拉比納一邊竭力從那攢得緊緊的小手里搶救自己這件由‘神圣甲蟲’翅膀上提取的粘絲和蘊魔能力最高的‘皎銀’混織而成的昂貴法袍,一邊趕緊遂了菲菲安的心愿挪動腳步往外走。
“嗚嗚……還有,那個傀儡……嗚嗚……有我發明的獨門技術……嗚嗚……你不許讓他們看到——”
菲菲安抽噎著再次開口,拉比納一邊答yīng
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在那小手上施展了一個小范圍的‘虛弱術’,大師級的手法精妙絕倫,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自己的法袍搶救出來了,卻不可避免地多了一些難看的褶皺:“你們幾個把這里徹底封住,誰也不許靠近,等我的寶貝菲菲安情緒穩定下來之后再處理!”
搶救出自己心愛的袍子,他立即暗松了口氣,趕緊握住那只令他心驚肉跳的小手以便徹底壓制它的‘威力’,簡單地吩咐弟子把這個實驗室暫時監視起來之后,給自己和菲菲安施展了飛行術,帶著心肝小寶貝向塔頂自己的房間飛去。
——咦?……剛才那只嗷嗷暴兔怎會那么眼熟呢……
飛起來的瞬間,他突然覺得似乎想起了點什么事,然而此時菲菲安的另一只小手又抓了過來,頓時打斷了他的思緒:“小寶貝乖,爺爺馬上帶你回家去……啊,不要抓,這袍子剛花了20000金幣做得,一水還沒洗過呢……
“嗚……”
頭好痛……脖子也痛……難道昨天又被灌醉了、倒在路上睡了一夜的青石板?
“嘶……真酸!……”
道格倏然睜開眼睛,隨之而來的就是渾身的酸痛,記憶瞬間回復,不由得咬牙切齒——混賬啊,在那些俯視之塔法師的看守下,他足足一動也不敢動地保持‘機能停止’時的姿勢整整一夜,才等來了菲菲安那張睡得神清氣爽的小臉!
“醒了?”
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響起,道格遲鈍地思考了幾秒才意識到那正是菲菲安幼稚的音色,同時嘴里被塞進了什么東西,一種清涼從咽喉慢慢地擴散到全身,片刻之后渾身的酸痛大幅度減輕,終于能爬起身來。
“你沒事吧?”
雖然恨不得掐死她……
“沒事。”
菲菲安的聲音有些低落,聽起來心事重重。
“怎么了?”
道格活動著僵硬的脖子問。小女孩身邊的低氣壓如此明顯,他不得不問。
“……我明白了。”
菲菲安沉默了一小會之后,低沉地說。
“明白什么?”
道格無奈地嘆息。上次就說過‘我明白了’,也不知dà
她到底明白了什么。
“——‘時間的囚徒’!”
菲菲安咬著嘴唇,小臉縮成一團,清澈的大眼睛里滿是凝重的顏色:“我明白了、為什么冗余天使博格̶;菲克瑟會稱呼我為‘時間的囚徒’!”
道格沒接話,挑起一邊眉毛,靜靜地等待著她說下去。
“我和冗余天使說的時候,你應該也聽見了吧……”菲菲安輕輕地嘆息,“我能存zài
于這個世界的前提之一,就是‘這個世界’,必須和我‘原來的世界’是同一個——”
“嗯。”
道格點頭。那段對話他也聽到了,雖然有點不是很明白。
“那如果我所知dà
的‘歷史’,和這個世界里發生的事情不符的話——”菲菲安焦慮皺起彎彎的細眉,道格心中一動,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那‘這個世界’,就不是你的‘那個世界’了!!”
“沒錯……那個時候,我們就會再次見到‘冗余天使’。”菲菲安小小的胸膛起伏,深呼吸了幾下:“——我會被他的判別之光輕易抹去,而你則會被失去主人的拘束之紋吞噬,雖然你是神、不會湮滅,卻也只能孤獨地在黑暗中等待下一個能破解拘束之紋的人……總之,都不是什么好結局呢。”
“……真是麻煩啊……”
道格喃喃地說,臉色開始變得難看了。
“更麻煩的事情,你還不知dà
。”
菲菲安清澈的大眼睛望向道格,不知為何隱隱有些不滿:“那天我們和你們發生沖突之后,被你們的皇帝接去王宮做客,他給了我大量的財寶和魔法材料,我沒帶什么東西,就送給了他一枚自己制作的護身戒指作為回禮——”
菲菲安似乎有些懊悔,抬起小手輕輕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頭:
“明白了‘囚徒’的含義之后我才想起來,按照我所知dà
的‘歷史’,平等紀元前42年五月2日,萊特帝國皇帝阿納古二世,將在迎接新任光明大賢者的慶典上被敵國刺殺——”
“平等紀元前42年……5月2日?”
道格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就是今天!”
菲菲安淡淡的回答肯定了他的預感。
道格臉上的表情則越來越難看,習慣握匕首的右手又開始癢:“……真是……大麻煩啊……媽的……”
“你準bèi
一下,我們馬上就出發去‘希安’,既然發覺了事情的關鍵,那就不算最糟……”菲菲安的細眉大眼睛里閃爍著下定了決心的光芒:
“無論如何,阿納古二世今天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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