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巫妖。

    兩者中任何一種存zài

    ，都已經(jīng)是普通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而當(dāng)兩者結(jié)合起來——這么說或許不太恰當(dāng)——之后，那就是連神也要頭疼的特殊問題了。

    至少，全新出爐的守恒之神道格@斯立烏現(xiàn)在就非常的頭疼——因為他必須要去那個‘哀傷之海’、傳說中的龍巫妖利納克斯的墓地搜刮藏寶！

    “這個龍巫妖‘利納克斯’，”

    小旅店昏暗的房間內(nèi)，道格皺著眉頭，一邊控zhì

    著情緒，一邊選擇著詞匯：“不知dà

    是什么時候的人物？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哦，這涉及到一個很古老、也很復(fù)雜的故事呢。”

    菲菲安的身軀已經(jīng)恢復(fù)到接近原來的狀態(tài)，聲線也回復(fù)童音的清甜：“真要說起來的話，還要從天空中到處有巨龍翱翔的‘千年戰(zhàn)爭’、也就是教科書后來稱之為‘眾神宗教戰(zhàn)爭’的那個時候說起——”

    “停！”

    道格聽到‘歷史’、‘教科書’之類的詞語就頭疼，立即揮手示意菲菲安停止：“你別給我講這些，你只要確定一點——那個龍巫妖利納克斯，真的不在他的墓地、那個什么‘哀傷之海’？”

    “放心吧，我當(dāng)時親自參與了哀傷之海的第二次發(fā)掘過程，利納克斯研究手稿的重新修訂工作甚至還是由我主筆呢，記得很清楚哦。”

    菲菲安手指舞動，機械助手們立即領(lǐng)命給她**的小身軀披上了一身新的衣服，頭上戴了大大的兩個蝴蝶結(jié)，垂下來的部分把那小臉遮住了三分之一還多，幾乎不用再偽裝了：“……他親自在筆記的最后一頁上寫了自己要出去尋找什么東西，然后后面再也沒有了——從今天往前計算一下的話，那也是六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六百年前？”

    道格臉上表情頓時為之一緩，暗松了口氣。既然是小丫頭親身經(jīng)lì

    過的，可信賴的程度總比那該死的‘小說’強：“那就好。”

    他站起身來活動了幾下脖頸：“既然決定了那就快點動手——我們要怎么去那里？”

    “想去哀傷之海的話，本來要跨越非常漫長的距離呢。”

    菲菲安似乎很有把握拿到那些數(shù)量巨大的魔晶，小臉沒有露出什么急切的神色：“但是為了要等待某個人，利納克斯有一扇特定的‘門’留在這個大陸上——很幸運地，根據(jù)我所記得的利納克斯手稿上的內(nèi)容，就是希安這座歷史悠久的城市——我們只要在這個城市找到一間名為‘萬物沉默’的古老商店就可以。”

    “萬物沉默？”

    道格凝神思索了片刻，很快地搖了搖頭：“古怪的名字……我沒聽說過。”

    “你不是在這里生活了三年么？”

    菲菲安有點訝異，“怎么會不知dà

    這個店？”

    “它很有名氣么？”

    道格挑起一邊眉毛，再次思索片刻之后，還是搖了搖頭：“真沒聽過——我在希安又不是逛了三年商店。”

    “應(yīng)該很有名氣啊！”菲菲安有點不滿，“這個店專門買賣一些極度稀缺的魔法材料，應(yīng)該很多人知dà

    才對——”

    ……忍住。

    道格狠狠地吸了兩口氣控zhì

    情緒，然而聲調(diào)還是不自覺地高了一度：“我他媽又不是魔法學(xué)徒，沒事誰去留意魔法商店干什么？——你要是想找能銷贓的店鋪，我一口氣能給你說出二十個！！”

    “……也對呢。”

    菲菲安略有點失望地點點頭，“我在俯視之塔也沒聽他們提起過，看來要找人打聽一下了。”

    “俯視之塔也沒人知dà

    ？”

    道格聞言心中一凜：“你真的確定這家店、嗯，叫這個名字？”

    他其實想說的是‘你真的確定這個店子確實存zài

    ？’……俯視之塔可是位階很高的法師塔，如果連它里面的人都沒聽說過這個店，那么事情可就有點玄了。

    “俯視之塔沒人知dà

    不稀奇啊！“

    菲菲安有點奇怪地看著他，“因為我那名義上的爺爺年輕時經(jīng)常去‘拜訪’龍穴的緣故，俯視之塔里面魔法材料堆積如山，凡是塔內(nèi)的學(xué)徒都可以打報gà

    申請，基本上一百年之內(nèi)不購買任何東西也夠用了……所以塔里沒人在意這些商店呢。”

    “……原來如此。”

    道格恍然地點點頭，倒是對那個小氣巴拉的守財奴老頭評價高了幾分：“那么我們就去找那些魔法學(xué)徒們打聽一下吧！”

    “關(guān)鍵是，我們用什么身份去？”

    菲菲安小手摸著下巴，大眼睛一閃一閃地：“魔法學(xué)徒可都是‘準貴族’呢，身份低了的話，恐怕會受白眼哦……而身份太高也不妥，萬一他們?nèi)ゲ樽C，恐怕又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呢。”

    “放心，在我眼里這不過一點小事而已。”道格輕輕扯著嘴角一曬，很熟練地從‘倉庫’里取出了數(shù)枚魔晶戒指戴在兩手上，光燦燦地在菲菲安面前晃過：“事情比你想象的簡單得多！魔法學(xué)徒也是人，他們同樣也有抓住機會向上爬的**，有這樣幾個東西戴在手上的人，已經(jīng)足夠讓他們主動過來奉承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帶著一絲冷笑，似乎想起了什么。

    “嗯~既然如此，那就交給你好了！“

    菲菲安很隨便地想了一下后就做了決定，“說到騙人這種事，我可確實不如你在行呀……你把一個圖唐卡門演的活靈活現(xiàn)，根本用不著我指導(dǎo)呢。”

    “謝謝夸獎。”

    道格臉上的冷笑僵硬了一瞬間，腦海中突然閃過小時候媽媽那自豪的‘道格是個誠實的乖孩子’的夸獎聲，隨即冷哼一聲，甩甩頭把這些拋開：“除了魔法的問題，別的方面你想指導(dǎo)也沒那可能——俯視之塔執(zhí)掌者的孫女，又怎會比街頭的混混更擅長騙人呢!”

    他說這話的語氣隱藏了一絲古怪，菲菲安開始并沒有察覺，直到兩人已經(jīng)走了頗有一段距離、快要出了旅店門口的時候，才忽然皺起了細細的眉毛。

    “啊，對不起！……道格，我沒有惡意哦。”

    她停下腳步，伸出小手拍了拍道格的大腿，清澈的大眼睛透出略有歉意的目光：“你知dà

    的，不論是我原來的、還是這一次的人生，我都在和實驗室打交道，幾乎很少接觸人，很多話只是想到就說……不要在意，好么？”

    “……當(dāng)然不會。”

    道格愣了片刻之后才回答，對菲菲安突然的轉(zhuǎn)變很不習(xí)慣，以至于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這聰明到嚇人的天才小丫頭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嗯，‘客氣’了？在俯視之塔的時候她根本就像個小女王一樣么……難道是因為被昨天白天發(fā)生的那一系列事情打擊到了？

    “太好了呢。”

    菲菲安開心地露出笑容，嬌嫩的小臉很是可親：“某種意義上說，生死相連的我們可能是彼此最親密的人了呀，所以如果你不開心的話，我也會覺得不舒服哦。”

    心情好轉(zhuǎn)的她輕快地加快了步子，小跑著奔出旅店的門然后招手呼叫馬車。

    道格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之后發(fā)出‘切’的一聲，微微冷笑著搖了搖頭：“小毛丫頭！”

    因為皇帝陛下被刺身亡，很多典禮應(yīng)該有的項目都全部被取消了，街上的行人一下子少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馬車夫們一夜時間從財源滾滾變成了冷冷清清，以至于都有點轉(zhuǎn)不過神來——比如剛才拉著道格和菲菲安來到帝國魔法學(xué)院的這位就是這樣，從兩人坐上馬車開始，他就在絮絮叨叨地不停叨咕‘昨天這里如何如何’、‘昨天賺了多少、今天卻找不到客人’之類的廢話，特別是他的詞匯和內(nèi)容總是翻來覆去地重復(fù)，貧乏的令人痛恨。

    還好，幸虧兩人投宿的那個小旅館是多年前的繁華地段，距離皇家魔法學(xué)院這種有悠久歷史的建筑物不算很遠，拖拖拉拉的馬車終于在道格忍不住要動手扭斷那車夫的脖子之前，抵達了預(yù)定的目的地。

    “說起來，我還是頭一次正式地到這里來呢。”

    因為偽裝成了學(xué)者的樣子，道格放qì

    了用拳頭給車夫點顏色看的想法，下車之后和菲菲安一起徑自站在那里，仔細地打量著皇家魔法學(xué)院那古樸華麗的大門——它龐大的軀體由大量精美的雕塑裝飾著，材料則是耐久度極高的‘時間之石’，風(fēng)吹雨淋幾百年也沒有任何風(fēng)化的跡象，平日都是莊嚴地關(guān)著的，人們都由附近的小門通行。

    這個魔法學(xué)院在久遠之前曾經(jīng)是非常著名的魔法中心，然而現(xiàn)在萊特帝國成為了薩寧的信奉者，直接導(dǎo)致帝國的魔法學(xué)院雖然冠了‘皇家’的名號、校內(nèi)魔法塔樓林立、校園占地面積也大得嚇人，在魔法界卻只能算個小學(xué)院——光明神術(shù)以及它繁冗的各種分支占領(lǐng)了學(xué)院大部分的空間以及預(yù)算，以至于曾有一任校長憤nù

    地諷刺說不如改成‘皇家光輝神學(xué)院’更加名副其實。

    “一百六十年后這里就不存zài

    了呢，毀于戰(zhàn)火。”

    菲菲安很有感觸地輕聲說，大眼睛仔細端詳著那承載了眾多歷史記憶的大門：“所有的建筑物都被魔法毀于一旦，只有這門的大部分殘骸留下而已。”

    “一百多年以后希安會發(fā)生戰(zhàn)爭？”

    道格微微一愣：“是內(nèi)戰(zhàn)？還是異族的征服者？”

    居然打到了首都？……那豈不是接近滅國了？

    “……嗯，對我來說應(yīng)該算是內(nèi)戰(zhàn)吧。”

    菲菲安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對你就不太好說了——登基后的索普曼迪斯在此后幾十年內(nèi)用鐵血手段征服了周圍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國家，不論異族還是同族最后都被統(tǒng)一到了一個巨大的帝國之內(nèi)，到了我那個時候，血脈早已經(jīng)混雜在了一起、基本沒有區(qū)別了！”

    “索普曼迪斯？”

    道格眼角輕輕跳了一下，腦海中閃過索普曼迪斯那雙清澈純凈的眼睛與溫和的微笑，無法相信他會成為菲菲安所說的那樣的人物：“……鐵血手段？”

    “索普曼迪斯＠安科歐瑟絲提穆＠弗奧盧爾，那可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深紅大帝’哦，可以說是鐵蹄所過之處的土壤都會被鮮血溶成黑褐色的沼澤！”

    菲菲安隨意地泄露著令道格震驚得‘未來’：“哎，這里面有很多事情發(fā)生，以后我會講給你聽——現(xiàn)在我們的事情要緊！”

    “嗯。”

    道格給了個單音節(jié)，自己都不知dà

    是同意還是本能的回應(yīng)——這件事太意wài

    了，讓他有些吃驚，禁不住地開始想像，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會令索普曼迪斯這樣一個男人變成那副樣子。

    “兩位！”

    就在他走神的時候，魔法學(xué)院的小門內(nèi)緩緩地走出一個身著平民服色的老人，卻畫著貴族式的濃妝，神色倨傲，身上的衣服也是很高級的布料制成，用詞雖然禮貌，口氣卻是很不客氣：“此處是希安皇家魔法學(xué)院，你們來此有何貴干？”

    “哦……”

    道格回過神來，看見那老頭涂脂抹粉的倨傲臉孔，難以抑制地皺了下眉頭，有種想用戴著魔晶戒指的手扇他幾個耳光的沖動。

    “菲菲安，”他通過‘安吉麗娜的意志’上的通訊裝置和菲菲安悄悄話：“我們應(yīng)該告sù

    他來找誰？——校長如何？”

    “不用，你沒聽那個車夫說，校長今天不在呢。”

    菲菲安似乎又有了什么主意，大眼睛里閃著惡作劇的光芒：“受你啟發(fā)，我已經(jīng)想好怎么處理這個問題了——”

    在馬車上，道格已經(jīng)把昨晚上的‘歷險’經(jīng)過告sù

    了她，聽得她心中躍躍欲試，很想也來這么一下。

    “你又是誰？”

    小女孩粉臉一昂，更加倨傲地反問回去，小手一伸一個半透明的魔法罩就籠罩了那個老人妖，毫不客氣的把他踉蹌地推出去好遠、雙手亂搖才勉強保持了平衡，白色的粉末從他臉上脫落，滿天亂飛：“這位是‘拉斯維加斯遠古魔法研究會’的特派使者，前來你們學(xué)院有重yà

    的工作，快讓你們的校長出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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